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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礼]毒手阎王令-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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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雷玉使劲儿抽了回来,“什么‘滑嫩的小手’?”他大皱其眉,一边说鸡皮疙瘩一边往外直冒,“你不怕恶心,我还怕听了没地方吐!” 

“那你告诉我,刚才你的手在他鼻子底下挥了挥,究竟是给他下了什么药?”苏放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药,”雷玉耸了耸肩,“略施薄惩而已。你还真以为我会下毒害他?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送出两块玉佩的。明天的婚礼一定能照常进行,只是丁二局主多半不会太有精神。” 

“什么?”苏放大失所望,“干嘛不下重一点的份?最好让他十天半个月起不了床。”他狠狠道。 

“奇怪,”雷玉大惑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谁教他胆大包天地想摸你的手?”苏放把手重新伸了过去,紧紧握住,他严正申明。“这是我的特权,绝对不准让别人随便乱碰。” 

雷玉怔住。渐渐地,面上隐隐现出一丝笑意,那朵笑容愈开愈盛,最终演变成前仰后合的大笑。 

“哈哈哈……原、原来……你是在吃醋啊……哈哈……” 

“谁……”苏放本待高声否认,却在瞧见如春光般明媚的笑颜后骤然沈静,情不自禁地凑过身去,堵住那顽皮爱笑的唇。 

“……” 

月光下,两道人影胶成了一体。第二次的深吻比第一次更为甜蜜,也更为煽情。一吻既罢,雷玉已快站不住脚,反观苏放,亦是气喘吁吁,彼此的眸中都映照出对方深沈而又渴切的欲望。 

“你……”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止。 

“你说。” 

“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雷玉迟疑地道,“你……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吗?” 

“不知道。”苏放坦白地承认自己理论知识的极度贫乏,“男人和女人我还了解一点,男人和男人——一点都不知道。你……” 

“我也不知道。”雷玉非常诚实地回答,他眼珠一溜,“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 

“我也知道。”苏放抢着道,“咱们明早一起去见识见识如何?” 

“好啊。” 





第十一章 

翌日。 

辰时。 

温柔阁。 

淮安城内最大也是最有名的妓院莫过于此。阁内莺声燕语、风光无限,待人接物更是名副其实的婉转柔顺、温柔典雅——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银子才能享受到美女的娇俏可人和少年的妩媚清新。否则,只怕会落得个被门前伫立着的两尊门神暴打一顿、丢出巷子的悲惨下场。 

苏放苏大爷无疑是这地方最受欢迎的客人之一,他非但穿着阔绰,而且出手特别大方,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令前来迎接的老鸨乐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将贵客请进了一间雅致的上房,待酒菜上齐之后,老鸨满面堆笑地拍了拍手,霎时,一大群人鱼贯而入。娇美的、艳丽的、可爱的、清纯的……林林总总,在苏大爷面前站成了一排,端的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只可惜落在苏放的眼底,谁都比不上正坐在自己对面笑吟吟地打量着四周的恋人。 

“阿放。”雷玉冲着苏放微微使了个眼色。 

“都退下吧。”苏放心领神会地摆了摆手,露出一副亟不欲人打扰的模样。 

老鸨一愣,再仔细端详了坐在椅中眉目如画、怡然自得的男子几眼,便应声带着手下的红男绿女们通通退了出去,神情之间颇有些狼狈。也难怪,有如此钟灵毓秀的人儿伴在身边,这位大爷又怎么会瞧得上普通的庸脂俗粉?若不是吟香今日一早就让人给接了出去,自己这温柔阁上下也不致败得太过凄惨。 

“小玉儿,”苏放指指一侧的墙壁,“你听见了吗?” 

“光听见有什么用?”雷玉撇了撇嘴,“要亲眼看见才行。” 

“说得也是。”苏放搔着头,“但……” 

“阿放。” 雷玉忽然极其温柔、又极其谄媚地一笑。 

“干什么?”苏放一瞬间只觉浑身冰冷、头皮发麻。 

“听闻朝暮楼的苏楼主有一种名震江湖的独门武功‘碎心指’,对不对?”雷玉狡黠地道。 

“这个……”苏放一听,登时垮下了脸。“好象是有那么回事。” 

“据说这种功夫无坚不摧,一使出来,即使是铜墙铁壁也嫩如豆腐——是不是?” 

“马马虎虎,凑合而已。”苏放垂头丧气地道。 

“既然如此,请吧。”雷玉随手摘下挂在墙上作为壁饰的一张精致的工笔仕女图,作了个“请”的姿势。 

苏放望瞭望墙壁,又望瞭望笑得象只狐狸的雷玉,苦着脸道:“小玉儿,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放心,”雷玉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待会儿我再把图放回原处,包管天衣无缝,谁都看不出来。” 

“我可是第一次用‘碎心指’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苏放无可奈何地伸出手,嘟囔着道,“若传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嘛,”站在一旁的雷玉凉凉地道,“再说,这也算是学以致用。”他满意地瞅着苏放的手指逐渐没入墙内。 

——果然是武林中以雄健浑厚、杀人于无形而著称的“碎心指”。看似轻若棉絮,实则重逾千斤,无声无息之间原本光滑坚实的墙壁上已凭空多出了两个洞。 

“谢了。”雷玉迫不及待地将眼睛凑到其中一个孔上往内窥去——“咦?怎么是他?” 

“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苏放贴着另一个小孔,嘲讽地道,“白道上的大侠来这种地方恐怕必须得遮遮掩掩、不令人知吧?更何况是碧水山庄的庄主、‘急公好义’的骆大侠!” 

“你应该让他在引月楼再多躺几天的。”雷玉甚觉遗憾,“免得他出来荼毒别人的眼睛。” 

“那……还要不要看?”苏放偏首而问。 

“还看什么?”雷玉厌恶地扭过脸,“真扫兴,我光看他那一身肥油就想吐。” 

“言之有理。”苏放深有同感,“这种身材也敢脱光了拿出来现,啧啧啧……”他转头瞟向雷玉,嬉皮笑脸地道,“小玉儿,我可以保证我的身材绝对比他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闭嘴!”雷玉顺势给了他一拐肘,痛得苏放立刻龇牙咧嘴地抱着肚子直跳。 

“喂,你想谋杀啊?!” 

雷玉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还不快去?” 

“去?去哪里?”苏放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瞧见雷玉正不怀好意地冲着另一面墙努着嘴,当下傻了眼。“不会吧……” 

………… 

后来的事,不消说,在雷大谷主的威逼利诱之下,可怜的苏楼主被迫无奈,只得再次昧着良心,以名震武林的“碎心指”干下了生平第二桩偷鸡摸狗之事。好在这一次比较顺利,右边房间的客人是一个还看得过眼的年轻公子哥儿,那个小官也生得眉清目秀、楚楚可人。于是,雷谷主和苏楼主便一起兴致勃勃地从头至尾观赏了整出春宫戏的实况过程。 

开始倒觉得没什么,也不过就是两个大男人脱光了衣服互相搂搂抱抱、亲亲吻吻、摸来摸去,“哥哥”、“弟弟”地喊个不停而已。只是接下去的画面愈来愈奇怪,纯情如苏楼主和雷谷主自然是瞧得目瞪口呆、大受刺激。但见他二人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如此这般,循环反复了好几回,可知所受惊吓是何等的巨大。 

“好厉害……”待曲终人散,隔壁已然空空如也之后,苏放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个……也太高难度了吧……”雷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低喃道。 

“是啊……”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半刻谁都无法说出想要“试试看”之类的话,毕竟方才的镜头对他们而言冲击实在太大——勇气也是需要时间来积聚的。之后苏楼主和雷谷主在湮灭了偷窥的“证据”、鬼鬼祟祟地溜出屋门的时候,无巧不巧地撞上了一个头戴斗笠、躲躲藏藏、掩去了大半边脸的矮胖男人。 

双方一打照面,骆大庄主显然吃了一惊——碧水山庄在江湖上素有清誉,其庄主“仁心佛手”骆森寒一贯保持着严以律已、清正刚直的形象。男色之好向为名门正派、正人君子所不齿,骆大庄主平日论及此事总是深恶痛绝、万分鄙夷,烟花柳巷这种地方,跟洁身自好的骆大庄主当然是完全沾不上边的。 

“骆庄主。” 

被对面的乡巴佬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骆森寒胸中杀机四溢。由于前些天在引月楼因“突发性全身酸痛症”而导致几天几夜下不了床,所以骆大庄主错失了一场好戏,以致于至今尚不识得眼前两人的真正面目。倒是雷玉那出类拔萃的美貌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当初一见便已心痒难熬、蠢蠢欲动,若不是无缘无故地得了场“急病”,必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位美人从那又笨又呆的乡下土财主身边勾到自己手里。今日再度相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杀了一旁碍事的傻大个儿,既可美人在抱,又可继续维持碧水山庄的“清誉”——这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好个如意算盘!如此明目张胆、昭然若揭的企图让苏、雷二人看得透透彻彻、清清楚楚。杀人灭口之后再夺其所爱——这就是一向以宽厚仁慈、正直谦和闻名江湖的“仁心佛手”之所作所为。雷玉的唇角倏地勾起了一丝摄人心魂的笑意,闪亮如星的眸中杀气隐现。 

“喂,快叫吟香出来!”楼下忽然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一个粗嗓门大着舌头嚷嚷着,一听便知是喝醉了酒。 

“这位客人,”只见鸨母陪着笑道,“吟香姑娘今天一大早就被飞龙帮的岑大当家请过府去,说好了明日才回。”——淮安城中谁人不知吟香乃是淮安第一大帮“飞龙帮”岑扬岑大当家的红粉知己,此际鸨母抬出他的名号,无非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罢了。 

“岑、岑大当家又怎么样?”岂料这话反而惹恼了闹事的大汉,他更加大声地鼓噪起来,“难道我‘插翅虎’郑阳还……怕、怕他不成?!”看他的模样,非但说话断断续续、口齿不清,人也昏昏沉沉、一直在摇来摆去。 

这下子,楼上楼下、前后左右的窗子突然全部打开,不少人甚至只提着裤子就冲出来瞧热闹——毕竟,在淮安敢到温柔阁闹事的人少之又少,敢如此正面而又直接地挑上岑扬的人更是绝无仅有。骆森寒迅速将帽沿压得更低,苏放和雷玉相视一笑,笑容中俱含着几分轻鄙之色——此刻,无论谁想杀谁,均已不再方便出手。骆森寒极怕被人识穿身份,大庭广众之下,躲都来不及,杀人的事,只好等离开此地再说;而雷玉则是来飞龙帮赴宴的,多多少少得给对方一个面子,既已听说温柔阁的吟香姑娘与岑扬间非同一般的关系,这行凶之事也只得暂且搁到了一边。 

“二弟,”跟郑阳一起进来的汉子倒还保持着清醒,他一面扶住醉得东倒西歪的郑阳,一面对着鸨母解释道,“这位妈妈,他喝醉了,甭听他瞎说。” 

“谁、谁说我……醉了?”郑阳使力甩开扶持着自己的手臂,凑到鸨母跟前气势汹汹地叫嚣,“我、我才……没、没醉!快、快叫吟香出来!!” 

鸨母瞅着面前酒气熏天的醉汉连连摇头:“这位客人,我已经说过吟香不在,你请回吧。”她言辞之间亦不再客气。 

“谁、谁说不在?”郑阳举起手歪歪斜斜地一指,“那不就是?” 

大家的眼光随着他的手指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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