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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能让他死。
无沦如何都要保住他。
夏春秋当时只有这个念头。
「你今天有课吗?「他突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没有,不过今天答应要帮实验室学长做实验,所以待会要去学校。」陆以洋跟着站了起来,想夏春秋是不舒服还是睡太多了。
夏春秋也没有回答,只是走到观音面前,燃香拜拜。嘴里不晓得念着什么,大约念了一、二分钟才插上香。接着从神桌旁的柜子里取出几包七彩缤纷金银交杂的纸,走回桌前盘坐在地上,伸手折起纸来。
陆以洋好奇的蹲在旁边,看着夏春秋三下两下折出一朵漂亮的莲花。
「哇,好漂亮。」陆以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朵莲花看了半天。
「可以教我吗?」捧着莲花,用着闪亮的眼神望着夏春秋。
夏春秋也没说什么,只把纸推过去,陆以洋就跟着他慢慢的折起来。
「要折多少呢?」陆以洋一边探头看着夏春秋灵巧的手,确认自己没折错。
「全部。」夏春秋把面前的纸推到陆以洋面前。
陆以洋愣了下,包装上打着内含一千张,一朵花要用九张纸,两包纸用完可以折大约两百朵,可是这里起码有六包纸……
「那……你一个人怎么折得完呀……」陆以洋疑惑的问。
「明天就要用了。」夏春秋淡淡的说。
陆以洋想了半天,「这是做什么用的呢?」
「供给枉死的人,让他们路上好走。」夏春秋手没停下,只是不停的折着纸。
「喔喔喔,那我来帮忙好了,我跟学长说一下明天再帮他弄实验。」陆以洋迅速拿起手机拨号,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开心心的帮夏春秋折纸。
陆以洋想着既然是供奉用的,应该要诚心的折,就很安静的跟着夏春秋一起静静的折纸。
也许是折得无聊了,陆以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夏春秋闲聊起来。
「春秋你最近都没穿你的道袍了。」陆以洋想起第一次见到夏春秋的时候,几乎以为他是个道士,但是看他从没穿下楼去,也疑感了起来,一直没开口问是觉得他大概不会理会自己这种无聊问题。
「……那是穿好玩的。」夏春秋斜了他一眼,还是回答他。
「吭?穿好玩的?就是说工作上不用穿吗?」陆以洋睁着他晶亮的眼睛问他。
「我还有神父装你要不要看?」夏春秋瞪了他一眼,「谁穿那种东西工作呀。」
「喔……喔,我怎么知道嘛……很少有人买这种东西回家穿着玩呀……」陆以洋像是自言自语,被夏春秋狠瞪了一眼没敢再说话。
但是夏春秋也没接着骂,陆以洋想他今天心情好像还不错,也愉快的继续折纸。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等到两人身边已经堆起满满的莲花,太阳也差不多下山了。
陆以洋数了下,十朵串成一串,大概有快两百朵了。
「呼……」陆以洋吁了口气,甩甩手休息一下,一抬眼发现夏春秋又盯着他的脸看。
他下意识的摸摸脸,「我的脸怎么了吗?」
「没有。」夏春秋也吁了口气,放下手上的莲花靠在身后的长椅上。
「休息一下好了,这边快两百了,我再去倒茶给你。」陆以洋笑着爬起来,去厨房热了茶,边想起不晓得顾典恩的实验怎么样了。
把茶递给夏春秋,陆以洋找起他的手机来,翻来翻去就是找不到。
「奇怪……刚刚明明在这里的……啊,找到了。」陆以洋从长椅下捞起手机,「咦?没电了吗?」
陆以洋按下开关,开机的音乐响起,他疑惑的看着。「奇怪,坏掉了吗?」
「……哇,二十八个未接来电……还留言,顾学长是怎么了……」陆以洋喃喃念着,正打算回拨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他老大一跳。
「哇……吓死了……喂,顾学长?」陆以洋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壁头就骂了他一顿,语无伦次的不晓得在说什么。
「顾、顾学长你冷静一点……你说学长怎么了……什么?实验室?……」陆以洋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我……我……我马上过去……」
陆以洋挂上了电话,茫然地坐在原地,然后突然跳了起来,「春秋对不起,我得去学校一趟。」
陆以洋说完才发现其实夏春秋一直望着自己,他点点头却拿走陆以洋的机车钥匙,「急的话不要骑车。」
夏春秋只平静的说了这一句,然后继续动手折着纸,陆以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他无暇考虑那么多,只抓着手机和钱包就冲了出去。
他的耳边只响着刚才顾典恩说的话。
「实验大楼烧起来了!小易以为你在实验室里面:这白痴冲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
学长……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拦了辆计程车,他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他不要出事。
车在两百尺前的十字路口就被管制不得进入,陆以洋远远的就可以闻到烟味和看到一片浓烟。他急忙付了钱下车,一路用跑的冲进学校,穿过广大的校园和重重的人群,过去三年他每天要走进去的大楼,现在却黑漆漆的像座焦炭一样,烟味还呛得让人不得不搞住口鼻,地上湿淋淋的到处都是水。
救护车和警车在校园里穿梭,不停有人在广播着请学生们不要围观快点离开,他环顾四周,附近地上坐满了哭着咳着的学生们,他认出几个大学部的学弟妹,也有几个博班的学长姐,可是他没看到顾典恩和易仲璋。
「学长……」陆以洋急的快要哭出来,大楼里出出入入的都是消防队员、警察跟校方人员,医护人员在外面照顾着学生,他根本进不去。
学长……你在哪里……
陆以洋绕着大楼转,想在附近的人群里找到易仲璋。
「小陆……」
陆以洋回头,吓了他老大一跳,那是隔壁研究室的同学。「小良,你没事吧……」
他一身焦黑,脸上和手上的烫伤都很严重,身上湿淋淋的一直滴水,他看着自己的手和身上,有点茫然的回答,「我……我不知道……突然就烧起来了……怎么办……我好痛……」
「前面有医生,小良我带你去……」陆以洋伸出手想抓住他,但是一碰到他的手,他就觉得不对,那种感觉就像那天他捧起无头女的头,他像是触电一样的赶紧缩手。
二个人一起愣在当场。小良似乎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在陆以洋抓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抓住他的那只手是有生命的,有血液流通的,有心跳的,而自己什么都停下来了。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天,然后愣愣的看着陆以洋。「我怎么了……」
陆以洋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那是他每天都会见到的人,是他相处了几年的同学。眼泪就这样滑了下来,「小良……」
「怎么办……嘉怡还在等我……她看我这样一定会难过……她连我割到手她都会哭……」他看着焦黑的自己,血和肉模糊的粘在一起。
陆以洋只是任眼泪一直掉,他头一次不怕鬼,但那却曾是他熟悉的人。
……我不能把小良放在这里……
陆以洋深吸了口气,把眼泪擦干。「小良,你……你不能待在这里。」
他抬头看着陆以洋,「那我要去哪里……嘉怡还在等我……」
陆以洋也不知道,他不知所措的抬头望着天空,浓烟遮盖了天空,云层阴暗的好像就要压到地面一样,他低下头想了半晌才开口。「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然……不然你等我一下,我找到易学长就回来带你,我会想办法送你走的。」
他慢慢的,像是在思考,但是其实他已经没办法思考,他只是缓缓的点点头,「我等你……」
「你千万要等我唷,不可以乱跑。」陆以洋再重复了一次。
他再缓缓的点了一次头,陆以洋才放心的再继续绕着大楼走,边擦着眼泪边努力的找着易仲璋的下落。
学长,你到底在哪里……
一直走到大楼后的草坪,他看见被熏黑的草坪上站着一个人,正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大楼上。虽然一头一脸都是灰,但他仍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易仲璋。
学长……
陆以洋深吸了口气,易仲璋望着的是他的实验室。他缓缓朝易仲璋走近,却无法确定他是人是鬼。
「学长……」用着快要哭出来的语调,他唤了易仲璋一声。
易仲璋马上回头,看着陆以洋松了口气的笑了起来,「小鬼,被你吓死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大步走了过来,伸手用力揉揉陆以洋的头,陆以洋马上抓住他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易仲璋的手腕,确认他抓在手上,确认那是热的,有生命的。然后一下子哭了出来,「……学长对不起……」
易仲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别哭,没事就好了,还好你不在里面。」
陆以洋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用力哭了出来,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他亲近的人,为他受伤甚至离去,他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学长对不起……」陆以洋埋在易仲璋身上,边哭边说。
「你不用道歉呀,你不在里面学长很高兴……」易仲璋笑着摸蓍他的头。
「小易。」
「嗯?」易仲璋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连忙把陆以洋推开。「啊……你还好吗?」
「嗯,多亏你,不然我大概呛死在里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陆以洋被推开得一头雾水,把眼泪擦干,看见跟易仲璋说话的是隔壁楼的学长,记得是易仲璋大学同班同学,现在不同研究所,记得姓杨……杨什么来着……
「别这么说,你没事就好。」易仲璋笑得很温和,但是却带点……不知所措?陆以洋疑惑的看着学长,他从没看过他学长有着紧张的神色,他转头望着那位学长,长得十分斯文干净,不过那有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一身黑蒙蒙的,而他刚刚去洗过脸,连头发都是湿的,所以显得特别干净,陆以洋不解的观察着。
「过几天请你吃饭好吗?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他非常诚心的笑着,望着易仲璋。
「嗯……好呀,再约。」易仲璋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点点头笑得有些腼腆,陆以洋惊讶的眼睛都要掉下来。
「小易!」
一声暴喝,顾典恩从后面冲过来,像是达阵的四分卫一样的扑向易仲璋。
「呃啊!小顾你想杀人呀!」易仲璋涨红了脸,想要推开顾典恩。
「小易!我过去真是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变态而已!没想到你是个勇敢的变态!你真是太叫我感动了!」顾典恩边流着泪边叫着。
陆以洋回头望向那位呆掉的学长,朝他行了礼。「对不起,我们家学长丢脸了,易学长跟他不一样的,请不要介意,请记得请我们家学长吃饭。」
「小陆你在说什么!」二个人同时怒吼着。
他笑了起来,望着陆以洋,「你们感情真好,我是杨君远,大气所的,就在你们隔壁楼。」
「喔——我知道。」陆以洋点点头,望了易仲璋一眼,「杨学长你待实验室的时间是一三、五的三点前,星期二到五点,星期四的时候不一定会来对不对?」
杨君远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陆以洋笑了起来,「你们实验室在我对角,我每天都看得到你们实验室的灯。」
易仲璋在一边咳了起来,死命地想要把像八爪鱼一样的顾典恩拨开。
「原来如此。」杨君远笑了下,然后有点勉强的开口,「我要先走了,我室友是你们隔壁实验室的……我还没找到他……」
陆以洋的笑容也淡了下来,找到易仲璋和顾典恩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掉。「嗯……」
看着杨君远离去,顾典恩也停止了嬉闹,和易仲璋坐在草地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陆以洋回头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大楼,想着无头女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