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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因为倾慕之心难抑,还望姑娘成全。”
“人妖本殊途,何况公子为邪,妾为道,道邪素不并立,正如井水难犯河水,妾禀持善心一片,奉劝胡公子速速离去。”陆婉仪深恶他轻挑,然而并不想开罪西山的狐狸,她只想静心修道,并不愿参与到龙虎一脉与西山狐族之间的恩怨中。
“哟,美人儿还挺会说话,只是小生对姑娘思慕成疾,已是重病难返,非姑娘不可治,还盼姑娘禀持善心一片,恩赐小生春风一度,小生自能不药而愈。”狐十一公子一边说一边装出心痛的模样,可是那眼神,却是越发赤裸裸的在陆婉仪身上徘徊。
这话也太难听了,尤其还是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说这种话,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侮辱,别说是陆婉仪,连在温照也跟着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狐十一公子,请慎言。”身为长嫂,她有义务维护小姑子的名誉。
“怎么,我说不得不对?”狐十一公子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折扇,居然还挽了个扇花,故作倜傥地摇了几下,然后收拢扇子,在脑门上轻拍一下,恍然大悟道,“哎呀,失礼失礼,小生竟忘了,人类与我狐族不同,我狐族中素来是看对了眼,便幕天席地,鸳鸯交颈,最是自由自在不过,人类却是婆婆妈妈,要什么三媒六聘,要什么明媒正娶,依小生看来,不过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总归到最后,还不是脱光了一起……”
烛光闪烁于陆婉仪清丽的面容上,火红的光泽使她雪白的肌肤看上去多了一丝炙意,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冷意。
然而温照却没有陆婉仪这么好的修养,已经被狐十一公子一通难听至极的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一剑就捅了这狐妖。但她没有出手,不是因为没有浩然剑在手,而是她看到了陆婉仪表情,这个如同出世的仙子一样清丽脱俗的女子,在这一刻显得特别真实,不再脱俗,不再淡然,她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绽放着令人侧目的光芒。
所以温照没有立刻出手,因为,陆婉仪出手了。
“道可道,非常道,道之所在,邪岂存焉,驱!”
陆婉仪的出手,仙气十足,比温照的月下飞仙,更加像仙人,温照的月下飞仙,是野仙,野性多过仙气,剑气霸道,更有狂野之态,而陆婉仪的驱字诀,却是有着庄严肃穆的神仙之相,她就像是端坐于云端、高高在上的仙人,低头俯视世间一切卑微生灵,她的道,是天道,天道之下,万物皆为刍狗,不容一丝怜悯。
从某个方面来说,陆婉仪的驱字诀,比温照的剑诀更加霸道,剑诀或者威力令人心生畏惧,然而这驱字诀中散发出的天道气息,却是至高无上,凡所至之地,万邪避易,强留者,唯有飞灰烟灭一途,连逃都不可能,然而这份霸道在天道气息的遮掩之下,却化成了无尽的高贵与庄严,只会使人产生顶礼膜拜之心,却不会感到恐惧。
狐十一公子微惊,随即却轻哼一声,双手一捏法诀,叱道:“阴阳转化,天地无极,破!”
他修炼的是采阴补阳之道,名虽不雅,其实这是正儿八经的道家法诀,出自素问秘典,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阴阳互济寻欢赋,甚至连狐九公子修炼的阴阳交合大悲赋,也是出自素问秘典,而且这秘典还是出自龙虎洞天,是当年陆婉仪的师祖向西山狐祖赔罪时所送,后来被狐祖依资质性情不同,而分别赐给他和狐九公子修炼,不过狐妖与人类不同,不需要什么好名字来装饰门面,不管是什么典什么赋,归结到底,还是采阴补阳之道,所以他也很干脆对外宣称自己修炼的是采阴补阳,事实上这种功法,不止道家有,佛家也有,叫做欢喜禅,真正是门极好的双修功法,只不过这样的好功法落到心性不正之人的手上,难免就走了极端,只顾损人利己,不懂得有舍才有得,这才生生坏了名声,以至于一提到采阴补阳,人人都嫌恶之。
以道家法诀来应对道家法诀,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西山这群狐狸一个个恨龙虎山的道士恨得要死,可是结果他们自己大多修炼的都是正儿八经的道家法诀,说来也是可笑之极。(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僵持
不过眼下却不是可笑的时候,至少温照笑不出来,而是神色凝重地看着陆婉仪和狐十一公子的交锋,同时也悄悄拔下发间银簪,攒紧在手中,万一有什么不对,她顾不得会不会得罪西山的狐狸了。
陆婉仪的法诀,不是对狐十一公子而出,而是指向胸前悬挂的保身立命符,她修炼时日不长,本身修为极浅,而且平日观摩坐忘经,更多的是磨练心境,坚定道念,所会的法诀,也只有这一个驱字诀,还是必须配合保身立命符才能使用。
血混朱砂画出的符文,自符上透体而出,凌空形成一个变了形的“驱”字,一笔一划,圆润通畅,却又筋骨凛然,恰如一朵凌寒傲雪、冷冽不可侵犯的红梅,散发出炙热的烈意,向狐十一公子逼去。
而此时狐十一公子双指之间,却射出黑白两道剑芒,竟也是剑诀,温照顿时就心中一动,仔细看去,观其剑气,黑白二色分属一阴一阳,明显体内也容纳了阴阳二气,虽然其人猥琐不堪,但这阴阳二气的运转之法,倒是跟狐九公子差不多。
她不知道这两个狐妖修炼的法诀出自同一本秘典,只不过修炼的两个狐妖,各自选择了不同方向,狐九公子不喜欢混迹人世,所以他自山巅之上吸取阳气,自地底深处吸取阴气,而狐十一公子却走了捷径,自人类女子身上采补阴气,人类男子身上摄取阳气,虽然这个方法更容易,但明显也造成了阴阳二气的混驳。若是纯净的阴阳二气,绝不是黑白二色,而应该是金银二色。
顷刻间,黑白剑芒已与凌空符篆撞在一处,同为道家法诀。然而正者为正,邪者为邪,竟是活生生的水火不相融。一经接触,便爆发出阵阵强劲的气流,温照虽然早有防备。但依旧料不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竟又被这气流推出去好几步,魂身更是差点就被保身立命符中的阳气所伤,这还亏了她只是被余波涉及,若是正面对她出手,恐怕就是她的魂身再凝实一倍,也要受伤。
神仙斗法,凡人遭殃。她的脑海中莫名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转而却是失笑。斗法两个不是什么神仙,她也不是凡人,还是要可惜固阴镇元对佩丢失了。不然她也不会怕这些气流,但眼下只能再退后几步。找了棵大树挡住半个身形,探头再望去,场中情形已是又有了变化。
却是陆婉仪失了利,符篆之力被逼得缩小了将近一半,狐十一公子得寸进尺,黑白两道剑芒更盛,意欲彻底破去符篆之力。
“婉仪妹妹,血!”
温照旁观者清,看得明白,并不是符篆之力太弱,而是陆婉仪修为太浅,体内法力支持不了符篆发力,连忙就提醒了一句,让陆婉仪给符篆添血,这符篆本就是以血混朱砂而画,法力支持不了,就要借用外力,陆婉仪体内的精血,含有淡淡阳气,数量虽不多,但却至纯,而且阳气却能克天下万邪,尤其是狐十一公子这种杂驳混乱的阴阳二气,遇上至纯阳气,便如冰雪爆晒于烈阳之下。
陆婉仪本是慧质之人,只不过她一直处于深闺,从不曾与人争斗过,这才一时束手无策,被温照一提醒,她迅速醒悟,连忙就咬破舌尖,对着凌空符篆喷出一口血来。这舌尖、心口二处,本就是人体阳气汇聚之所,再加上她体内原就含有丝丝阳气,大半都汇聚在这两处,这一口血形成的血雾,虽然薄淡,总量也不过三、五滴之数,远不及先前画符时所用的掌心血来得多,但其威力,却是远胜十倍。
只见那原本已经缩小了一半的符篆,得到舌尖血的滋润,就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笔划之间,红光流动,瞬间胀大了数倍不说,上面的避邪之力,更是浓郁得形成了实质,正如温照之前看到符篆初成的那一刻出现的气罩一样,这一次气罩又出现了,不但把陆婉仪整个人都防护在内,更是一下子震碎了狐十一公子的黑白剑芒。
“不好!”
这一声惊呼是温照喊的,随着气罩的出现,更有丝丝阳气扩散,虽然数量不多,却是真正的至纯阳气,把她这个阴魂克得死死的,当下二话不说,掐着飞天之术的法诀,整个人迅速向高空飞去,饶是她反应快,也依然不免被扫了一下小腿,顿时就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弯腰掀起裙角一看,只见小腿上竟生生陷下去了拳头大小的一块,空荡荡的,不由得骇然变色,要不是她闪得快,恐怕半只腿都要被阳气所化。
不过此时那位狐十一公子,却比她还要更加狼狈,虽然他修炼的也是道家法诀,然而心正则法正,心邪则法邪,他走了捷径,虽从不伤人性命,但到底行事不正,所修炼的法诀自然就偏离了道家正宗,变成了邪法,既然邪法,就必然会受到避邪之力的驱散,更加上这避邪之力中还夹杂着一些至纯阳气,狐十一公子身为妖族,自然承受不住,被阳气一侵,当场就现了形,竟是一只黑狐。
“可恶!”
黑狐狸发出愤怒的嚎叫,他在人世间混迹久了,各种危险都遇到过,却还从来没有被人逼出过原形,更令他无法相信的,眼前这个女子,体内怎么会有如此至纯的阳气?
不过,有阳气又怎么样,区区一个女子,修为不怎么样,全凭符篆厉害,还是靠精血来催发,他倒要看看,她能多少精血喷出来。狐颈上,一簇怒毛竖起,黑狐狸双目中,黑白二色越发浓郁,大有今夜就要与这女子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胡公子,还请速速离去,莫要执黝,吾师明日便可抵达丰城,莫非还要再现当年逼山一幕否?”陆婉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太多的精血来支持符篆,因此开始以言语相逼。
当年师祖杀上西山,是出于误会,所以后来才会献书赔罪,但今日狐十一公子无缘无故侵上门来,对她出言不逊在先,大打出手在后,若她无事也就算了,若她伤在狐狸手中,这一次就绝不再是误会,而且还是她占理,当年师祖能杀上西山,今日她师父也一样能,莫以为她是一弱女子,就会怕了西山的狐狸,先前好言劝离,不过是不想惹事罢了,并非怕事。
黑狐狸气势一顿,然而颈间那一簇怒毛却竖得更直了,喉中传出一阵粗重的喘息,随即低吼道:“我西山狐族与你龙虎山一脉本就是生死之仇,莫以为臭道士人多势众,我狐族也不是好惹的,今日小爷就取你性命,先替我家小妹出一口恶气!”
语毕,狐目中,黑白二色光芒一闪,竟是冲目而出,迎风便涨,化为两道比先前更加强大的剑芒。其实如果换了别的狐妖在此,恐怕听了陆婉仪的话,都会蒙生退意,毕竟今夜来此,目的是为了探一探这位龙虎山女道士的虚实,而不是分生死,更何况眼看着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道士即将赶来。
但偏偏来的是这个最吃软不吃硬的狐十一,如果陆婉仪肯用美人计,软玉温香,软语相求,以他风流好色的性子,说不定戏弄一番,落落龙虎山的面子,之后自便去了,也不会真对她做什么,他虽修炼采阴补阳之道,却也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