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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丫环们散开,温照也看到了正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急急往这边赶来的万夫人,明显起得匆忙,发未梳,妆未整,甚至连衣裳都没有穿好,只披了件外袍,松垮垮地搭在肩上。
“夫人……”
“奶娘,继祖怎么又哭夜了?上回道长给的安神香点上了没有?”
“回夫人,点上了,夜夜都点,前两日都还好,可今夜不知怎地了,先前少爷睡得还香,方才突然就惊醒了,张嘴就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倚仗着障眼法,温照悄无声息地跟在万夫人身后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正急得团团转的奶娘,旋即又看到了正被奶娘抱在怀里哄着的婴儿,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儿,瞧着十分可爱,就连哭相都惹人怜爱。
“继祖,乖,别哭了,你哭得娘心疼……”万夫人把孩子抱过来,哄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孩子止啼,不由得大为叹气,“这孩子,可真没有他大哥小时候乖巧。”
奶娘在边上忙道:“前日那位道长不是说了么,少爷是老来子,先天难免有些不足,阳气不旺,每到夜里,容易受邪,哪里是少爷不乖巧,只怕是这屋子里有什么常人瞧不见的东西吓着他了,夫人,不如把道长再请来做场法事,驱一驱邪。”
正仔细端详这婴儿的眉眼和万青像不像的温照听了这话,顿时就吓了一跳,要说什么不干净的,她可不就是么,都说婴儿的眼睛最是纯净,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该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才把他吓哭了吧。
但再一想,又觉得不对,她明明在万宅外头就听到了哭声,难道在她到来之前,这屋子里还来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她立刻警觉起来,实在是这两天遇到的事太多,一点风吹草动,她总是不由自主要往自己身上联系,马上就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吸引了某些危险,连忙就在屋里屋外仔细观察起来。
这一观察,还真有所发现,她竟在屋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道符。(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行善
是什么符,温照不认得,虽然她曾经想研究过符篆,但一直没有机缘,到现在为止,她所见过的符,也只有出入鬼门关的令符和陆婉仪跟她两个侍女身上佩戴过的避邪符,前者她曾经深入研究过,可惜始终未能入门,但她能感应到鬼门关的出入令符上,有一缕淡淡的阴气,能跟鬼门关相互呼应,而避邪符,她虽然没有研究过,可是也能感应到,避邪符上有种令鬼邪避忌的气息。
而眼前这道符篆,纹路是血红色的,她原以为是用朱砂所画,但却透着股腥气,朱砂也是避邪之物,又是矿物,不可能有腥气传出,温照嗅着这股腥味儿有些熟悉,思索了好一会儿,终于脸色一变,这是血,这股腥味儿,跟她还活着的时候,每月来月事时闻到的差不多。
用血画符,怎么想也不是什么好事,除非这是黑狗血,可是除了腥气,她还从这道符篆中感觉到一丝淡淡的煞气,不是阴煞,也不是血煞,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煞气,但却能洞悉它的本质绝对是属于煞气的一种,她修炼的是养气诀,对气的感应最敏锐、也最准确不过。这世间所有对身体能造成侵害的浊气,都可以称之为煞气。
“这里是阳世,难道会是阳煞?”
温照有所猜测,如果真是阳煞,她可就束手无策了,浩然之气能克制阴煞,但对阳煞没有太大的作用,而她的阴气,虽然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她却不敢使用,因为这满屋子都是生人,阴气是会对她们产生伤害的,尤其是还有个先天不足的婴儿。恐怕一点儿的阴气泄出,都会害他大病一场,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叔子的性命来赌。
“对了,婉仪妹妹应该有办法!”
一拍脑袋,她想到了陆婉仪,这位义妹修炼的是正宗的道门经典,最是中正平和不过,而且她还传过陆婉仪养气诀。虽说女子阴身。吸纳太多阳气并不合适,但若以阳气来破解这道符,至少不用担心婴儿会受到伤害,而且这孩子先天不足,阳气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就去做,温照是个行动派。转身就出了屋子,径直往陆府而去。相对万府内宅的热闹,陆府上下还处于美梦之中。就连守夜的下人,也是各自打着盹儿,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嫂嫂……”
来到陆婉仪的闺阁。温照正欲穿门而入,冷不丁却听到陆婉仪的声音自不远处的抄手游廊边传来,倒把她吓了一跳,转身望去,却见陆婉仪清丽脱俗的身影。正倚着游廊上的红柱,向她微笑。
“婉仪妹妹,这个时辰,你不在屋中歇息,怎么跑出来了?”
陆婉仪轻轻一笑,道:“本在睡觉之中,忽心有所动,一惊而醒,便知有客不期而至,小妹恐失仪,又不想惊动家中人,所以便在此等候,不想竟是嫂嫂来了。”说着,又上下打量温照几眼,眸中微现讶异之色,“嫂嫂身影几可见矣,修为进境如此飞速,小妹真是要恭喜嫂嫂了。”
“有些机遇罢了,不值一提。倒是妹妹这份感应能力,教人吃惊,莫非已修炼到经中所说的天人感应的地步?”温照被她恭喜,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谦虚了一下,这才想起正事,连忙道,“妹妹,我今日冒然而来,是有事要相请妹妹帮忙。”
陆婉仪并无意外之色,道:“嫂嫂来得匆忙,自是有因,莫急,且慢慢说,力所能及,小妹必尽力而为。”
温照缓了一口气,把她在万家的发现说了,道:“婉仪妹妹,我虽不通符篆,但感应却是不会错的,那符中隐隐有煞气透出,我家小叔恐正是因此而夜啼,我为阴魂,恐阴气伤人,不便出手,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妹妹援手了。”
陆婉仪皱眉,道:“继祖小弟夜啼之事,妹妹也有闻之,前日曾请师门一位师兄出手,原是小弟惊了魂,如今魂已招回,师兄还特地布置了一道安魂符,怎会又夜啼了?嫂嫂,你确认那符有问题?”
温照愕然,道:“原来妹妹早就知道……”语气一顿,又惊奇道,“那符是出自令师兄之手?”
这下子,她倒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应错了,陆婉仪的师兄,没必要去害一个婴儿吧。
“嫂嫂,师兄不会害小弟,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待天亮后,小妹亲去看一看……”
陆婉仪当机立断,她没告诉温照,前日之所以请师兄出手,而不是她亲自去替小弟安魂,是因为她已订婚,成婚之事,陆家二老不肯让她出门,不得已才请了师兄出手,但如今竟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去看一看,给万家二老一个交代,也给万青和温照一个交代。
“也好,兴许是我弄错了……”温照虽然不怀疑自己感应煞气的能力,可是陆婉仪的师兄也没道理会故意害人,指不定是有什么误会,正想解释几句,不料此时夜色中蓦然传来一声鸡鸣。
“喔喔喔……”
温照听得魂身一颤,直觉得全身都不舒服,顾不得再解释,忙道:“鸡叫三声前,我必须回去,婉仪妹妹,今日见我之事,万请守密,明夜,你我梦中再相会。”
“嫂嫂一路小心。”
陆婉仪本想送她一程,但见温照已是随风飘起,她急行两步,便无可奈何地驻足远眺,心中却是难免惊奇,今日不是七月半,鬼门不开,也不知温照是如何自阴间出来,但她却是晓得分寸,并不追根究底,目送温照远去,却是开始琢磨继祖小弟夜啼的事情。
老实说,陆婉仪是不相信同门师兄会行此害人之事,但养气诀她也修炼过,虽然后来师父传授了她一部坐忘经,所以她也没有过于深入地修炼养气诀,但养气诀对气机的感应有多敏锐,她确是知道的,嫂嫂的感应不会错,看来小弟夜啼之事,果然颇多蹊跷,即便她是深闺女子,且已订婚,本不宜再多管事,但此事却是不容她不过问。万家如今只有继祖一人可继香火,是万万出不得岔子的,否则她将愧对义兄,愧对万家。
不提陆婉仪如何说服陆家二老让她出门前往万家,却说温照回家以后,一时也不敢告诉万青,小叔夜啼之事,只是欢欢喜喜地告诉他,万家有后了。
万青果然大为惊喜,饶是他一向稳重,也禁不住在屋中连转了好几个圈子,搓着手道:“这可好……这可太好了……不成,我要瞧瞧我那小弟去……”
说着,急急就往外冲,被温照哭笑不得地扯回来,道:“此时阳世正是白日,你去岂不寻死,再者,你怎么出鬼门关?”
“哦哦……看我高兴的,都糊涂了……”
万青讪讪地拍着额头,又是欢喜,又是尴尬,看得温照都乐了,道:“小叔就在家中,又不会长了脚飞掉,你要看他也不必急在一时,且先好好想想,备份见面礼,总不能空了两手去看小叔,再者,要出鬼门关,也得向城隍爷讨个出入鬼门关的令符,你整顿城隍司有功,城隍爷这个情面应会给你……”
其实最主要的,她是想拖上几日,好歹解决小叔夜啼的事情,也免得万青着急。
“是是是,还是照娘说得有理……”
万青不疑有他,自是一门心思琢磨着要给小弟送什么见面礼,阴间之物自然是拿不出的,思来想去,他决定给小弟捐份阴禄,便兴冲冲地翻出今年清明时,万家二老烧给他的香烛,隔日揣在怀中,先去城隍司请了半日假,又跑去冥务司,以小弟万继祖的名义,把这几两贵重的香烛捐出,以赈继那些在孤寡坊中享受不到阳世香火的孤魂野鬼。
冥务司的阴吏居然还认得他,笑道:“阳世万家素有善名,可谓是积善之家,如今身在阴间,亦要积善,天长日久,万家福禄,只怕又要多绵延几代了。”
“哪里,哪里,力所能及,一点心意……”
万家在阳世是财神爷,可万青在阴间,顶多只能算小有余财,被冥务司的阴吏这么一说,他竟是满脸惭愧,若不是为了替小弟攒些阴禄,他也不会捐出这些香烛,算来私心甚重,实是当不得此赞。
有了这样的念头,万青但觉得心中仿佛压有重石,念头也不能通畅,出了冥务司,犹豫片刻,禁不住便骑着马到蔚县最偏处的孤寡坊里转了一圈,见此地虽仍算得上平静详和,然而所居之阴魂,尽皆老弱孤寡,面目凄苦,神情怏怏,时亦有哀嚎可闻,或哭阳世子孙不孝,没有祭祀奉养双亲,或恨阳世恶吏灭人满门,致使香火灭绝,魂骨无所有葬,各种惨状情由,听来苦痛难耐,他心中也觉惨然,顿时便生出要为这些孤魂野鬼做些什么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清单
回到城隍司后,万青仍在沉吟,城隍爷见他神情不属,便问缘由,万青长叹一声,道:“今日在孤寡坊中所见所闻,令人恻然,城隍爷,阴间为何要有这孤寡坊?这些孤魂野鬼,无人祭祀奉养已是凄惨,何不让他们早入轮回?”
城隍爷一笑,道:“万贤侄有悲天悯人之心,老夫甚是欣慰,只是你莫非不知道,孤魂野鬼者,必有宿债在身,宿债不清,便让他们进入轮回,他日阳世之中,不知又将发生多少恩怨情仇,一世一世积累下来,岂不惊人。此事,阴间也是曾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