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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青可没有笑出来的心思,道:“明之兄说笑了,只是先前听人提起,有一身着紫袍之人在打听你家的住处,这才有所猜测而已。想来明之兄与他必是极为交好,小弟一向佩服明之兄。能与明之兄为友者,必也非常人也。”
李明之先是大笑,笑了一会儿才一正神色。对万青道:“贤弟,你一向心思细腻,愚兄也就不瞒你了。紫兄并非世家子,却也非常人也,他的身份恕愚兄未得应允不能直言,但其人胸有沟壑,更兼雄才大略。与之结交,有若伴青山同行,与明月共醉,怡然在心,再有,贤弟你是亦是有志之人,若想前途坦荡,好好把握机会。”
万青神色一变,听出了李明之话中的深意,那个紫袍男子,虽然不是世家子,但他也一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当不上胸有沟壑、雄才大略的评价,普通人更不可能让李明之说出“若想前途坦荡,好好把握机会”这样的话,难道这个紫衫,亦是官道中人,甚至能主宰他的前途命运。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故意接近照娘?
深深的疑虑自万青的心中升起,照娘的那些遭遇,诡异莫名,她究竟卷进了什么事中?一丝不安缠绕不去,轻轻地抚着插在腰后的“金刚大楷”,他的心突然安定了,这半年来,照娘修炼勤奋,他又何尝懈怠过,白日里没有时间,他便利用夜里,他想要的,并不仅仅只是不会被照娘抛下,他更想伸出双手,保护她。
也许他现在还不够强大,但那份想要保护的心,却从没有变过,无论如何,他都会挡在她的前面,不管紫衫用意何在,总要先过他这一关。
带着决然的心情,万青终于见到了那个身穿紫袍的男人。乍看,很无害,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面带微笑,一身的书卷气,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万贤弟,这一杯我敬你,今日能结识万书判,是紫某的荣幸。”
紫衫很健谈,也有些自来熟,酒过三巡,就已经亲热地与万青称兄道弟,而且他见识广博,这一点跟李明之相似,显然也是游历过阴间的,万青虽心有戒备,但在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之前,自然不好跟他撕破脸,不管怎么说,李明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就算要跟紫衫摊牌,也要在出了李家的大门之后。
“哪里,能与紫兄共饮,是小弟的荣幸才是,听紫兄一番谈论,令小弟大开眼界,长了许多见识,这一杯,原应小弟敬紫兄。”
万青客客气气,虽仍有些生疏戒备,但除开这些,紫衫也确实有让人敬服之处,李明之所言不错,这真是一等一的人物,他心中也很难真的生出恶感来。
紫衫一笑,举杯一饮而尽,目光流转间,便落在了万青腰后的那支“金刚大楷”上,又道:“万贤弟,你这支铁笔倒甚是有趣,不知可否一观?”
万青心念一动,取过笔来,置于桌上,笑应道:“此笔得来也是巧合,原是鬼市中一支铁管,原想做导水之用,待到购回家中,清洗过后,才知竟是一支笔管,管身甚是沉重,小弟便有意使它练字,于是又配了笔头,练习已有半载,自觉笔力长进不少。”
李明之坐于他的右手侧,顺手就把铁笔接过,先是掂了掂,又凌空挥舞几下,露出意外神色,道:“果然沉重,以此笔书写,怕是写不了几个字,腕便要酸麻了,万贤弟能坚持练习半载,毅力不小啊。”
他没有发现铁笔的特殊之处,说着话,顺手就又把铁笔递到了紫衫的手边。
紫衫低下头,细细审视了许久,方才笑道:“好一件宝贝,可惜蒙尘已久,且这笔头虽以妖狼毫制成,到底配不上笔身,可惜,可惜啊……”
李明之很是惊诧,道:“紫兄,这支笔竟是件宝贝么?何以见得?”
万青目光闪动,揖了揖手,道:“小弟孤漏寡闻,还请紫兄指教。”
以李明之身为世家子的底蕴,也瞧不出这支“金刚大楷”的特殊之处,而紫衫不过是看了一会儿,竟似已然明了,万青对他的身份,越发发奇了,而心中的警惕之意,也越发重了。
紫衫并不解释,神秘一笑,执笔蘸酒作墨,随手又一抓,竟自李家院中的那株老槐树上扯下一片巴掌大小的树皮,然后挥笔疾书,“清风”二字顿时入木三分,铁笔银钩,宛如刀削,说不出的冷冽之意。随即把树皮往空中一扔,火光一闪,树皮瞬间就燃尽,点点灰芒,消散在空中。
清风徐徐,有三春之暖,有雨后之新,一扫阴间常存的阴霾之气。
李明之瞠目结舌,一惊而起,呼道:“果真是宝贝。”再看向万青,目光已是匪疑所思,甚至还有七分浓浓的羡慕,李家居于阴间数代,几百年来,都也未曾寻得这样的宝物,而万青恁的好运气,在鬼市中随意买根铁管,竟是这等稀罕的宝物。
“若此宝不曾残损,一笔之间,当可使整个阴间如沐春风。”紫衫轻轻笑着,将笔递还万青,“万贤弟,此宝虽已残损,不能惠及阴间,但依旧可守一家之安宁,要收好,万勿遗失。”
“紫兄惠言,小弟谨记。”
万青神情有些沉重,他用此笔练习了半载,也不过是勉强能使写出的字不变形而已,毫无神韵可言,而紫衫不过是随手几笔,不但字体入木三分,更是神韵凛然,只凭此一点,便可见其人深不可测。
“紫兄,这笔是什么来历,如此至宝,当不至于无名,依我看,它与冥府判官手中那支判官笔相比,亦是毫不逊色啊。”李明之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
“佛曰:不可说!”
紫衫冲他摇了摇头,道:“即为至宝,自是应运而生,你非其主,知之无用。”说着,又向万青笑道,“万贤弟是应运之人,怕也是早就知道它的来历,此笔与贤弟所学之春秋笔断诀,正是良配。”
万青一怔,问道:“这应运二字,何解也?”
“天道好轮回,命运早注定,然应运者,亦能逆运,轮回可入可不入,命运可应亦可逆,万贤弟,你要仔细思忖了。也罢,今日酒已尽兴,当踏月色而归,李贤弟,万贤弟,紫某告辞!”
紫衫推盏而起,大袍微扬,双手负于身后,飘然而去。万青正在沉吟他这番话,待回神时,紫衫已推门而去,他连忙追出,却是人影已渺,正怅然出神时,李明之摸着后脑勺奇怪地喃喃自语:“踏月而归,倒是好雅兴,只是这阴间哪来的月色。”
万青一惊,蓦然抬头,却见天空中,一弯明亮的月色悄然浮现,月光柔柔一闪却又消失,他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能使人间夜色映现于阴间,这等法术……不,这已经不是法术了,而是神通,这等神通,堪可颠倒阴阳,阴间怎会有如此人物?(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试探
一时间,紫衫其人在万青的眼中,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不过这一番交谈,万青也隐隐觉察出,紫衫似乎并不怀什么恶意,反而像是来提醒他什么的,更在他的心中播下了一颗种子。
原来,颠倒阴阳,真的是存在的,既然紫衫能做到,那么他万青,是不是有朝一日,亦能翻手为阴,覆手为阳!
应运,逆运,不论是应还是逆,那都是别人给出的选择,而他,只想走自己的路,无论是应运还是逆运。不过……这应运之说,似乎就是紫衫想告诉他的,他倒是真的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与李明之揖手告辞,万青慢慢踱着步回去,边走边沉思,然而即使是想破了脑袋,他也想不出头绪,自己只是个普通阴魂,历来所谓应运者,不是天生奇才,就是混世魔王,他万青生前平凡,死后亦普普通通,与旁人并无不同,这突如其来的“运”,是怎么落到他头上的?
若要说奇遇连连,倒是妻子温照更显得不同寻常,这铁笔是她寻回来的,而且她所修炼的法术,亦是高妙神奇,两次怪异遭遇,也是落在她的身上……想到这里,万青心念一动,难道照娘就是他的“运”?因为娶了她,所以他就成了应运之人?
虽觉得这念头有些荒谬,可是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竟觉得自己似乎猜中了真相,心中一时千百个念头同时袭来,竟是一片混乱,连不知不觉中已走过了家门也不知晓。
“相公!”
温照自万青走后,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几次要往长春坊查探,又恐坏了万青的打算,忍耐许久。眼见夜渐深了,万青还没有回来,便再也忍不住,提了浩然剑正要出门,便瞅见万青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走回来,居然过家门而不入,仿佛三魂七魄失了大半一般,惊得她脸色当场就变了。还以为他遭了紫衫的暗算。
万青被唤声叫回了神。才察觉自己已经走过了家门,蓦然回首,见到夜色下向他奔来的温照,身姿轻盈,脚步急乱,正如一位担忧夫君晚归的妻子。混乱的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照娘她究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还是某位混世魔王、天生奇才的转世?
“相公。你有没有事?”
温照跑到他身前,拉着他左看右看,见他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魂身也很正常,并不像丢失魂魄的样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看到万青正望着她。眼中神色古怪无比,顿时心中愕然,“相公,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没有……”万青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傻傻一笑,“酒吃多了,脑子都迷糊了,差点连家门都不认得……”
一脸的讪然之色,毫无破绽。
温照吸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儿,顿时没好气道:“以前跟着李不平吃酒,也没见你喝到家门都不认得,快进屋,我给你准备洗澡水,先洗洗,再吃碗醒酒汤,不然明儿头疼死你。”
万青笑了起来,被她拉着进了家门。无论照娘有什么不可知的身份,现在,她是他的妻,这一世,都是。
洗澡水很快就准备好了,万青进屋拿了干净衣服,还没开口,就被温照推进了净室。他不由得摇头失笑,咽回刚刚想交待跟紫衫见面经过的话,脱了衣裳,舒舒服服地泡进水中,只觉得身心都舒爽了。
“相公,醒酒汤已经做好了,放在你屋里,睡前记得喝。”不知过了多久,温照的声音自净室外传来。
万青闻言,从水中出来,略擦了一擦,随手披上衣裳,走出净室,向她微微一笑,道:“有劳娘子。”
温照本来还想问问他今晚与紫衫见面的情形,但见他一身清爽的背后,难掩一丝疲惫,顿时就问不出来了,也罢,反正明天再问也一样,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吧,于是轻声道:“相公早些休息,妾身先回房了。”
“照娘……”万青唤了她一声,见她止步回首疑惑地望着他,心中微微犹豫了片刻,然后念头变得更加坚定,“紫衫此人,非常人也……虽然来意不明,但我已确认,他并无恶意,你就放心吧。”
所谓运应之事,就埋在他的心底吧,当做他的秘密,无论温照的身上有什么古怪之处,他都愿意一力担代,应运就应运,他不在乎。
“啊……这样啊……那就好了,以后都不用担忧……”
温照觉得万青似乎有点古怪的样子,好像隐瞒了她什么,但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