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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素荑已是塞了个小荷包到那管事媳妇手中,笑道:“妈妈可真会说话儿,这是小姐赏你的。”
那管事媳妇掂了掂,估摸着小荷包里装的是个七、八钱重的银锞子,遂笑开了颜,这赏银可真够丰厚的,自是态度更加热情,忙引着陆婉仪便往角门里去了。
温照跟在后面,瞅着这番作派,心里亦在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学着点儿,如今万青在阴间好歹也是位城隍了,正儿八经的阴官儿,自己以后少不得要帮着他应酬应酬,不懂点儿往来应酬的规矩,可就给他丢人了。
这样想着,她便暗下决心,得空儿一定要跟陆婉仪好好讨教一番。于是行动间便也小心翼翼起来,真是一步不肯多走,一句不肯多言,只顾仔细观察着陆婉仪的言行举止,竟是没有注意到,小青狐和胡绯居然没有跟着从马车上下来,而是跟着马车继续前行,一拐,进了陆府一侧的马房,然后趁人不注意,一红一青两只小狐狸便溜下了车,隐了身形,青天白日的,居然就到处溜达开来。
陆大夫人是个极精明的人,见陆婉仪居然还带了旁人来,顿时便知道,这个侄女儿此来,绝非是为探望而来,行过见面礼之后,便摒退了左右,再无一个外人时,才直言问道:“婉仪,伯娘知你不是多事的性子,今既领了万家娘子来,想必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妨直言。”说着,又对温照道,“万家娘子,婉仪既认了万财神为义父,万、陆两家便也不算外人,勿怪我直言不诲,不论是什么事情,人情之内,我便可做主,人情之外,便是我家老爷,也是无能为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狐患
这话可真是坦率之极,陆大老爷身为福州的父母官,平日自然有无数的人想要巴结讨好,求他办事,少不得也有走夫人路线的,陆大夫人也算是经历之多,只是陆老爷是极有原则之人,她这做妻子的,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应承,但陆婉仪是自家的亲侄女,陆老爷一向是喜爱之极,自然不能抹了她的面子。不能违了原则,又不能抹了侄女的脸面,所以陆大夫人便采取了开门见山的策略,先用“人情内外”来堵温照的口。
人情之内的事情,好说,人情之外的事情,便是涉及法理,陆家是绝不做徇私枉法之事,休提。
温照听得直愣神儿,半晌没说出话来,只觉得这陆大夫人好生厉害,有官家太太的气派,唔,这个也要学,她现在也算官家太太呢,虽然是阴间的。
她在这里愣神儿,陆婉仪还当她被陆大夫人的气势骇着了,忙便道:“大伯娘,您误会了,侄女儿真的只是来探望伯父与您的,只是路远,侄女儿孤身上路,心中不安,这才请了万家嫂嫂相陪。”
卖明器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跟陆大夫人提,怎么说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何况这些明器的来路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从万青坟里挖出来的吧,陆大老爷好歹也是一方父母,若让他知道侄女帮人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不大为恼怒。
陆大夫人神色稍缓,也不知是信了陆婉仪的解释,还是半信半疑。倒也没有再追究下去,道:“那却是我误会了。”不再提这事。转而却道,“婉仪,万家娘子,你们一路上辛苦,先去安顿吧。住处已经有安排好了,若还缺什么,使人来跟我说一声便是。”
说完,唤过一个丫环进来,命她引路。
陆婉仪便拉了温照起身告退。跟着那丫环左转右转,却是来到一处遍植兰桂的雅致小院。沐浴净身一番。换了衣裳,吃过热茶,两人才聚在一处,温照才拍拍胸口,笑道:“婉仪妹妹,我瞧这里,倒比你家中还要气派得多,唔……规矩也大。”
陆婉仪失笑。道:“嫂嫂。这里好歹也算是官家府第,讲些规矩也是自然的,我大伯父、大伯母的性子都还算宽和。规矩也不严厉,更有厉害的,你还没瞧见……”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悟,转而便明白了温照的意思,“义兄新官上任,还未穿上官袍,嫂嫂便已经在替他操心治家立矩之事了么?”
温照大大方方,也不否认,反而赞道:“妹妹果然聪慧无双,闻弦音便知雅意,我对这些规矩是不懂的,不知妹妹可有教我?”
陆婉仪虽然不知温照的出身,但平素看她言行举止,便知这位嫂嫂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不懂规矩也属正常,可是嫂嫂的身上,也并无什么小家子气,行事言谈,都有落落大方之态,也不像是贫门小户出身,她摸不透温照的来历,也不好相问,此时见温照虚心请教,心中也是钦佩,若换作是她,是万万开不得这口的。
当下便也不藏私,细细告诉温照一些大户人家里日常的一些讲究,只是一时间也说不完全,外面天色便已渐暗,陆大夫人摆了洗尘宴,派人来请她去,陆婉仪才收了口,和温照一起出了小院,路上边走边又说起一些宴席上的规矩。
温照学得用心,直到宴罢归来,梳洗临睡之时,才觉得身边似乎少了点什么,好半晌,一拍床沿,惊呼一声:“坏了!”
“嫂嫂,什么坏了?”
陆婉仪就在睡在她隔壁,两下里只隔一道木墙,温照这声惊呼便传进了她的耳中,连忙就穿鞋下床,转了过来,素荑跟在旁边替她掌灯,素心追在身后,道:“小姐,披上衣裳,当心着凉。”
温照坐在床边发呆,看到陆婉仪进来,这才省过神来,道:“无事,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两日天气忽地有些冷了,忘了带件狐皮袄子……”
因着丫环们都在,所以她不好直说,只以狐皮袄子来暗指两只狐狸。陆婉仪果然听懂,脸色微变,口中却道:“妹妹也觉得天有些冷,不如就与嫂嫂一道睡吧。”
于是便跟温照挤了一床,又让丫环们自去睡了,两人才面面相觑,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狐祖怎么不见的?”陆婉仪一直当那两只狐狸跟着温照,胡绯就不提了,本来就没人能瞧见她,而小青狐也有结界可以隐身,因此虽然一直没看到它们,可她只当它们隐了身跟在温照身边。
温照回想了一下,苦着脸道:“自下马车,就没再见到它们。”隐隐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那俩狐狸可都不是安分的,她不担心它们的安全,只担心它们别是去祸害了人。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两只狐狸祸害人的可能性不大,祸害鸡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知道陆府里养不养鸡?
陆婉仪越想越不安心,自床上翻身而起,道:“嫂嫂,我不放心,出去瞧瞧。”自己在路上得罪了狐祖,莫非这狐狸祖宗是打算报复不成。
“被人撞上了你怎么解释?”温照拉住她,“我去,我有障眼之术。”
此时她也深深地怀疑,那位狐狸祖宗该不会打算夜闹陆府,以报复陆婉仪指着它骂畜牲的仇。唔,狐狸心眼那么小,真是大有可能啊。
“等等,我画两道保身立命符,请嫂嫂替我悬于大伯父与大伯母的屋前,勿使二老受到惊扰。”陆婉仪忙道,话音落下,才想起,她此行根本就没带黄纸、朱砂,这会儿上哪儿找去。
温照按住她,道:“别画了,你这保身立命符,连狐大公子的一指都挡不住,何况是狐祖,吹口气就能破掉,没用的,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
陆婉仪神色怔怔的,直到温照穿好衣裳出门而去,她才幽幽一叹,道:“总归是我无用……”心中有着淡淡地失落,她自立志修道,一向认为自己道心甚坚,可直到此时,才知自己竟是一无所成,除了一道保身立命,竟连半点护身之法也无,事到临头,束手无策,而对狐狸,还要温照几番维护。
或许,不能只再一心修炼道心境界,也该兼顾着学一些法诀,此番事毕,她定要回龙虎山,向师父请教方可。
不说陆婉仪心中失落挣扎,却说温照出了门,便把障眼法使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出了小院,想了一下,先往陆府厨房而去,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好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在整个陆府里四处乱转,四下里都很平静,并没有狐狸闹事的迹象,顿时就觉得奇怪起来,莫非狐狸改了性子,不打算报复陆婉仪。
带着满腹的疑虑,在障眼法失效之前,温照回到了小院里。
“放心,府中很平静,无事,两只狐狸恐怕不在这里。”
陆婉仪微愕。
“我猜啊……它们多半是去偷鸡了,陆府里不养鸡……唉,也不知谁家会倒霉!”
受害者是谁?这不是一个谜,很快,消息就传进了陆府。
“什么,施家昨儿夜里遭了狐患?”
施家遭狐患当然不会对外宣扬,这消息是施老爷亲自到陆府来,私下跟陆大老爷说的,大意是想请陆大老爷到施府住一夜,以官威镇压妖邪。陆大老爷是丰城人,哪里不知道狐狸的厉害,当场就变了脸色,只是他是官身,跟施老爷又一向交好,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只是旁敲侧击地问施家是不有人得罪了狐狸,又指点施老爷,摆香案,贡祭品。
施老爷却是典型的士人脾性,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信这世上有妖邪的存在,而是读书人心有浩然气,浑然不惧,完全是一副蔑视的姿态,所以家中遭了狐患,施老爷想都没想过献祭赔罪,而是直接就找上陆大老爷,欲借其官威镇压狐崇。
可是万万没想到,陆大老爷居然闻狐色变,还要他摆香案贡祭品,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没了骨气,施老爷当场就翻了脸,指着陆大老爷的鼻尖痛骂了一顿,高呼“绝不向狐崇屈膝讨饶”,拂袖而去。虽是陆大老爷勒令不得对外张扬,但下人们难免私语,先是让去厨房要热水的环儿听到了,好奇说给素心听,素心又说给了素荑听,自然也就传到了陆婉仪和温照的耳朵中。
两女同时惊呼起来,彼此对视一眼,却是都想到小青狐曾经说过搞死施若愚的话来,顿时心中大骇,禁不住同时抬脚向外冲去。温照想直接去施家,跑了几步才想起自己不认识路,回转身来,却见陆婉仪急切的脚步却渐渐缓了下来。
“嫂嫂,别着急,我先见了大伯母,请她派人去施家问一问详情。”
说着,她转身便往陆大夫人的院子走去,脚步轻缓,却是看不到一点着急的样子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大家闺秀的优美仪态。(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挖宝
温照怔愣了片刻,忽地想起小青狐说过一句“爷瞧她也没多喜欢姓施的那小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若陆婉仪真把施若愚放在心上,怎么也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若是换成万青出了事,她说什么都不会有闲心慢慢打探情况,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先确定万青有没有事再论其他。
或许陆婉仪的性子,并不如她一般冲动,不过……终归还是因为不够喜欢吧,否则,情急之下,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
犹豫了片刻,温照还是出了陆府,陆婉仪要顾忌的很多,她却是直来直往惯的,更何况,小青狐和胡绯还是她带来的,无论如何,她都有责任,施若愚没事最好,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是没那个能力,她也要跟狐狸翻脸。
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狐狸始终还是狐狸,绝不能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