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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如初也没想要束,这一路束下来,胸口都隐隐做痛了,碰都碰不得,能舒服一会是一会。
门被人敲了两下,云书迅速把帷幔放下。
“谁?”
“开门。”
是姑爷,云书松了口气,重又把帷幔撩起,示意夏言去开门。
披散着头发的祁佑看了下屋里的情况,有些明白刚才她们的警惕了。
“伤口可好些了?”
“结痂了。”看他头发还在滴水,华如初微微皱眉,没当着丫头的面说什么,“你们都下去好好洗洗,接下来可不一定还能天天有热水。”
“是。”三人齐齐福身应喏,眼中皆有笑意。
她们觉得这两天,小姐和姑爷之间的气氛好得不得了,她们巴不得多让两人独处增进感情。
屋里只剩两人,华如初拢了拢还有些敞的衣衫,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拿过搭在床头的帕子给他擦头发。
“怎么不擦干些,有伤在身的人还这么不注意。”不好说受了伤抵抗力弱容易生病这样的话,华如初轻声责备了句。
“有你。”
感情他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帮着擦头发的?她的作用就这么点?
华如初挑眉,动作粗鲁了许多。
头皮扯得有些痛,祁佑哪还不知道那人是恼了,神情放松极自然的微微扯了扯嘴角。
可惜没人看到。
就连祁佑自己也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非常好。
“好了。”把半湿的帕子远远丢开,华如初往里让了让。
祁佑回过身后她,脸上的妆已经洗掉了,露里原本的颜色,他最熟悉的样子。
衣衫最上面的带子没有系,领口微敞,精致的锁骨让他的视线移不开。
“要不要再解开点给你看?”
抚上自己的脖子,华如初歪着头问。
带着点故意的媚惑姿态。
祁佑眼神闪了闪,却摇头。
自己吸引不了他?华如初眨巴了几下眼睛,不解。
“你身上有伤。”
她身上有伤,所以就算看了也什么都不能做,是这么解的吧,华如初恍然。
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扯,带子又松了一根。
不能做,可是就让你看。
祁佑干脆拿了薄被盖到她脖子的位置,自己蹭上床搂着她,满足的直叹息。
真没出息,这样就满足了。
华如初撇嘴,挣扎了下,“我热。”
“不动就不热。”
青州的晚上确实是凉快的,被戳破了理由,华如初索性就不动了,任他抱着。
自己夫君嘛,抱一抱不吃亏。
气氛正好,就是说点情人间的悄悄话也不显轻浮,祁佑却在静默了一会后愣愣的问,“接下来有什么章程?”
华如初恨不得咬他一口,她自认自己已经很不懂浪漫风情了,这人比她更甚。
“你不是我男人吗?你去想。”
“你不是早有了计划?”
“那你还问。”
“我怕伤了你。”祁佑挨得她更紧了些,两人的体温互相感染着,暧昧的缓缓攀升。
华如初心情瞬间好转,脑袋微动,蹭了蹭后面那个的胸口表示了解了。
“一回去就要被关起来了,我不想太快回去。”
听着她小小的嘟囔声,祁佑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逼仄的压抑,下巴蹭了蹭她头顶,“很抱歉”
“我不是怪你,就算我嫁的是武林中人也要守着妇人的规矩,奉养双亲,生儿育女,这些都是一样的,只是比官家到底还是要自由一些,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姐夫那样的好性子,能任我姐姐想做什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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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不舍不得
只有像她这般在两个世界活过的人才能够体会那个什么都不好,什么都做假,天天呼吁这个提倡那个的世界有多好。
要是她有一架时空机,一定要把那些只知道抱怨的人丢到古代去生活个一年半载的。
真以为只要脑子里多点东西就能王八之气一震,天下英雄尽归他调派?
做梦。
就像陶嘉那样,倒是成全了她的美名,却阻碍了闻昱扬的成长。
她也不认为自己就能靠着那多出来的一世记忆怎样翻云覆雨。
除非特指做生意。
这才是她的本行。
两辈子都是。
“哎,祁佑,回去后你再加一把力给陶嘉推一推,让她名声更大,侧妃和正妃叫板,二皇子偏偏还不帮着正妃,明里暗里的帮着陶嘉,我记得二皇子妃的娘家不弱,啧,一定会是连场好戏,可惜我看不到。”
祁佑眼神闪了闪,“把陶嘉捧高,让二皇子后院起火?”
“不不不,不是这么简单。”华如初连连摇头,勾起的嘴角一副使坏的模样,“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叫捧杀,把人高高捧起,以后总有她重重摔下去的时候,捧得有多高,捧得就有多痛,而且,二皇子得到的越容易,他就越不会花心思,时日一久,他那生锈的脑袋还怎么和太子斗?你们啊,太看重一时的胜利了,就算让二皇子占点便宜又怎样?看得长远一点那未尝就不是占便宜,想像一下二皇子得势后的反应,再对比一下你们的越挫越勇,上面那位看在眼里会怎么想?我是商人,习惯放长线调大鱼,你们要谋划的虽然是大事,却也一样是做生意的那个理儿。”
华如初说得轻松,仿佛是张口即来,都不带考虑的,可祁佑听在耳里却只觉得新鲜。
和她轻松的态度不同,这些话听着很尖锐,却…很有道理。
“我会好好想想。”
记得她很少对他做的事发表意见,祁佑真心实意的加了句,“谢谢。”
华如初挺起胸膛受了这句谢,不打算告诉祁佑,她会说这些纯粹是自己小心眼,看不得陶嘉过得太舒服,没有谁在欺负了她后还能过得顺心如意的。
皇帝一道旨意让她束缚至此,她不也在使计让两兄弟斗得更欢吗?
就算是磨刀石,那也是皇帝的儿子,哪天这磨刀石没用了,皇帝也不会要了他的命,可能反倒会因为他起了作用而给他留个后路,保他一世安稳。
既不想让他们兄友弟恭,却又想两人能共处,世上哪那么美好的事。
以后一旦太子继位,二皇子死定了。
要是二皇子把太子拉下了马,太子也别想活,不过祁家也要跟着糟殃,到时候她是逃呢还是带着祁家一起逃?
咳,想太远了。
“在想什么?”
看她好一会没说话,祁佑还以为她睡着了,低头一看,怀里那人眼睛都在发光,嘴角也带着笑,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事,对了,祁佑,我想在太原做点买卖,你别告诉家里人。”
“不想掌家?”
“对,我不想看到太多丑态,免得对祁家更没有归属感。”华如初说得直白,祁佑却也深觉如此,他不就是见得多了才会冷了心吗?
连儿子都可以给利益让路,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好,不告诉别人。”想起刚才如初有说自己是生意人,祁佑起了好奇心,以前查到的华如初和他接触了解的差太多,这只能说明想要隐瞒这一切的人手段远比他以为的要高明。
“你在扬州时也做买卖?”
华如初歪头看他,一副就知道你感兴趣的模样,“想知道?”
“恩,想了解你。”
两个同样不解风情的人能聊天聊得这么和谐,华如初也不想破坏了,反正只要不透露她是琳琅阁的幕后主子就行。
想了想,华如初道:“在家时爹娘兄姐都宠我,我要做什么他们都不会拦着,还会帮着隐瞒,对外宣称华家三小姐性子腼腆怕见生人,刻意淡化我的存在,就算是爹每年的寿筵,姐姐出嫁我也没在人前现身过,基本没人见过我女装的样子,这么多年下来几乎没人记得华家还有个三小姐了。”
想起家人,华如初再也没了锋芒,整个人都柔软下来,续又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扮成男童在外跑了,就算长大后也会着男装出门,做些感兴趣的小生意,这些没什么好炫耀的,只是,那时候真的过得很痛快。”
要是一般人家的小姐这么胆大妄为祁佑会问上一句可有人陪同,可对象换成华如初,见过她身手的祁佑觉得有这样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你的家人,都很好。”从没有过感受过那种毫不保留的关心爱护是什么滋味的祁佑很羡慕。
“那是自然。”察觉到他的遗憾,华如初蹭他,“我的家人是你的谁?”
“…岳父岳母。”
“你要是对我好了,他们自然也会对你好,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还没得过你半点孝顺呢!”
“那中秋的节礼,我多备些让人送去。”
“你要是能把我送去,比送再多节礼都能让他们开怀。”
“舍不得,不送。”
华如初推他,“不舍不得,懂不懂。”
明知是在开玩笑,祁佑却知道这未尝不是如初心里所想,她想家人了。
有那样的家人,所以他的如初才能活得那般肆无忌惮,才能有着一般闺阁女子所没有的远见和担当。
“明年,明年我一定让你回家省亲,我和你一起去。”
华如初猛的回头,“说话算话。”
祁佑郑重点头,“算话。”
在被子里扭了个身面对祁佑,华如初很主动的重重的响亮的亲了他一记,“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我就…你就别想再上我的床。”
这个惩罚可够重,祁佑眼中带笑,点头。
掩嘴打了个呵欠,兴奋过后困劲上来了,靠在祁佑胸膛蹭了一计,“你就在这里歇了吧,免得跑来跑去。”
这么好的提议祁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连忙应下,把人小心的放下去后去吹了灯,脱了外面的长衫也躺了下去。
因后背有伤,他只能侧着睡,正好能把人揽在怀里。
如同天生就契合一般的刚刚好。
亲了亲她头顶的秀发,给她把头发顺了顺免得压着,两人相依而眠。
外面守着的云书看里面的灯灭了,和几个丫头对望一眼,纷纷偷笑。
“轮流守夜,上半夜冬菲和夏言,下半夜我和红香,有没有问题?”
其余两人都没有问题,只有冬菲苦恼的打了个呵欠,“我和红香换一换吧,好困。”
知道她一直在鼓捣药,也没有歇息,云书允了,“快去睡吧,其他事不用你来了。”
“谢谢云书姐姐。”当然,姐姐两个字是无声的用唇语喊出来的。
云书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赶紧赶她去睡,又和红香夏言交待了几句,云书下楼去见掌柜,马厩也要去瞧上一眼,也不知道都给马喂的什么料。
身为小姐的内管家,这些都是她该替小姐管着的事。
第二天天还未亮,祁佑就醒了过来。
看怀里的人睡得正香,祁佑小心的收回已经麻掉的手臂,坐起身来看了她好一会,弯下腰亲了她脸蛋一下,下床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
毫不意外看到有人在守着。
云书和冬菲默默的行了礼。
祁佑扫了眼四周,压着声音道:“现在还早,你们也去歇一会。”
两人对望一眼,把门拉开又施了一礼便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要不是担心有人误闯了小姐的房间,她们完全可以让一个人歇在小姐房里,根本不用在外这般守着。
不过这攸关小姐的幸福,她们自然是愿意出力的。
实际上,华如初在祁佑亲她时就醒了,甚至感觉到了他体温的上升。
昨晚睡得早,精神恢复得好,眼睛睁得炯炯的。
想着昨晚两人的亲密相处,想着他对自己的纵容,想着她这段时日在祁佑面前毫不掩饰的强势,想着当着他的面对太子耍心机…
但凡是个气量稍微小点或者思想稍有点古板的男人,恐怕都会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