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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咏薇突然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宁愿让我蒙在鼓里,一辈子都爱着一个虚构人物,也不愿让我知道真相。”
“阿音,我不知道你……”
霍令昕欲言又止。他不想为自己解释,但他当年也并非一身轻松,服下解药后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曾经日夜难熬,尝尽失去挚爱的痛苦。
这久违的称呼,让程咏薇冷冷一笑,语带讥讽:“你的确不知道,不知道我竟是个傻瓜,就那么守着一段永远不会有回应的单恋,直到世界末日那天,才真正觉醒。——可是,觉醒了又如何,程音存在过的那个世界,已经毁灭了。”
至此,一切秘密都被揭开,霍令昕就是顾宁新,顾宁新就是霍令昕。
而他不仅从后世回归到了自己的时代,还早已知道了她就是程音,那个曾在二十一世纪长久暗恋他的傻女孩。
程咏薇下意识地站起来,连连后退几步,然后便背过身去,只肯留给男人一个看不出情绪的背影。
她已失去了最后的防备,再无余力去思考任何事。
她无法去看霍令昕那双洞悉一切的了然眼眸,无法在这样的情形下,去面对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的、以为再也无法相遇的那个人。
她不由自主地攥住了手心里的那枚袖扣,直至那不甚光滑的棱角将她的手心划得生疼,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意识。但她还是无法回头,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心里在发抖,身体也在发抖,她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没办法思考,霍令昕在她身后柔声唤她的名字,那低沉嗓音到了她耳边,就变成了嗡嗡的一片,她几乎是颤抖着喊了一声“你不要过来”,眼泪就汹涌地流了下来。
她低下头去,任由泪水流出了茫然的眼眸,流过了消瘦的脸庞,最后一滴一滴掉在了她的手背上,重若千钧般砸得她心痛,于是越发泪流不止。
这真是她人生里最大的笑话!
她接连两次爱上的,竟然是同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接连欺骗了她两次!
“咏薇,我承认我骗了你,但我不后悔,如果我不那么爱你的话,又何必一再苦心去瞒着你这些事?”
“呵,你是这样想的?”
程咏薇停止哭泣,低着头怔怔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几分苍凉,几分心灰。
她程咏薇是什么样的性子,这个人早就一清二楚。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身边最爱的人背叛,而他明知道,明知道她受不了被他欺骗,却还要这样去做。
她本以为,重生在这个时代后,只要自己多付出一些,就能拥有一份坦诚的爱情。结果,却竟是重蹈覆辙。——她竟能接连两次,都栽在同一个男人的手上,真是可怜又可笑。
“令昕,我什么都不怕,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骗我。”
她转过身,让男人看清她的满面泪痕,看清他到底伤害了她有多深,“令昕,你不要以为仗着我爱你,就可以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老实说,我的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她站在花丛下,柔雅面容因带了隐忍的悲愤,竟迸发出一种格外的美,简直与那盛放之花同样娇艳。
可这娇美女子的心,却已如铁石般冷硬。
她以一种倔强的姿态站在那儿,只沉默一会,便语气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我现在心里很乱,请你马上就走罢。”
“咏薇,你竟要赶我走么?”
霍令昕几乎要用尽浑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
他曾暗自许过诺言,要这个人即使重活一世,也要快乐无忧,但他竟然这么快就扼杀了她的快乐。
霍令昕轻声叹息。
人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不过一刻钟,咫尺便成天涯。
也罢,此时的确并非良辰,而他身处竞选的最后关头,也没有那奢侈的多余时间,用真心与柔情,来补偿她那颗心所受到的伤害。
这俊雅男人目中闪过一丝痛苦,语声压抑而沉闷:“咏薇,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等忙过这一阵,我再来看你。”
无论是作为顾宁新,抑或是霍令昕,他爱恋她的时光,其实一直都比她的爱更加长久,只是她却从不知道。
他说完后,便带着满身的落寞转身离去。但当他沉默地走到花园的尽头,却突然回首,朝程咏薇远远看了一眼。
那一眼里表达的东西太过复杂,让程咏薇不由心中一震。
她紧握右手,让那枚钻石袖扣更深地藏在自己的掌心。——这本是她为他那即将到来的成功,提前准备的庆祝礼物。
而现在,这礼物已经没有送出的必要了。
情淡
自那日受了重大刺激后,程咏薇便窝在家里,很是颓废了几天。
为了躲避某位女同学的大胆追求,程嘉树已经搬回程公馆。
他刚回来时,便听到了张管家暗含担忧的一番话,当他听说程咏薇在自家花园突然发怒,将霍令昕赶出了程公馆的事后,震惊之余又有些疑惑。
按他的认知,姐姐对霍令昕早已情深一片,又怎会无缘无故地无情翻脸?
不过,爱恨分明、做事冲动,这倒的确是程大小姐一贯的风格,只不过因她在恋爱里常扮作小女人,在霍令昕面前才柔情似水,看不出本性。
程嘉树带着疑问与程咏薇交谈,这对姐弟之间一向是无话不谈的,就算是极为私密的感情问题,也是一样。
“姐,你和霍大哥之间又是怎么了?瞧你这伤心欲绝的表情,看着真让人闹心。”
程咏薇披散着一头长发,毫无形象地窝在床上,一双眼恼怒地瞪他:“程嘉树,你不雪中送炭,也别来雪上加霜好不好?”
程嘉树不由挑眉。咦,这回真是不同凡响,姐姐竟似真的气得不轻呢。
“到底怎么了?姐,你与我说一说,也许心情就会好一些。”
程咏薇其实满肚子的复杂心情无处发泄,但又碍着这当中内情着实诡异,无法向人倾吐,实在憋屈得很,而程嘉树一问,她便有了倾诉的欲望。
事情的真相自然不能直接说出,程咏薇便只能语焉不详,只说霍令昕在一件重大事情上欺骗了她,而他原本可以告诉她真相。
最后,她还向弟弟表明了自己的伤心:她甚至一脸愤懑地向弟弟宣布,霍令昕是个大骗子,而她已经决定不去原谅他了。
程嘉树眸光轻转,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说……
他怕自己会错意,不敢随便确定,于是便试探性地说道:“姐,霍大哥也许是因为太过爱你,所以才会去骗你。”
程咏薇冷哼一声,痛哭后的眼眶还有些泛红:“很多事,一旦冠上爱的名义,便变得冠冕堂皇。他说他只有一颗心,只爱着一个人,我却不想再信他了。”
程嘉树心头一跳,下意识地说道:“罗兰那件事,我也知情,错并不在霍大哥,要说真的有错,也许是命运的错罢。”
“姐,我与罗兰也算是老朋友了,以她的为人,绝对不会妨碍到你和霍大哥的感情的。”
程嘉树说得一脸诚恳,程咏薇却一头雾水地看他,“小树,你在说什么?什么罗兰?”
程嘉树愕然,蓦地抬眼去看程咏薇,而后者眼中满是疑问,神情并不似作伪。
程咏薇虽然心情消沉,感觉依然敏锐,她见程嘉树模样有些古怪,眉头一皱,当即追问道:“小树,你有事瞒我。——那个罗兰,到底是谁?”
程嘉树目瞪口呆,他默默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对话,顿时头大如斗,几乎不敢再去看姐姐的脸色。
这太糟糕了!
他最怕自己会错意,偏偏还是理解错误,自己亲自将秘密送上门去了。姐姐压根还不知道罗兰这个人,他却……哎,情况分明已经很是混乱,他这是又来添的什么乱子!
即使对霍令昕不再满心好感,程嘉树也不由心生歉疚,他毕竟是作过承诺,要将这件事保密的。
事到如今,他瞒无可瞒,便只有自认倒霉,将那刻意保守的秘密,毫无保留的全都讲给了程咏薇听。
他边说边注意观察姐姐的神情变化,心中忐忑不已:程咏薇原本就有些郁郁寡欢,他生怕这件事一说出来,便要加重姐姐的阴霾心思,让她更难摆脱负面情绪。
但结果出乎程嘉树的意料。
知晓罗兰与霍令昕那一段纠结的过去后,程咏薇的反应并不很强烈,她甚至让程嘉树陪她去一趟百悦门,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位被看作“霍令昕的红颜知己”的风月女子。
程咏薇去百悦门见过了罗兰,还未完全释然,却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这位客人却是位许久未见的故人,傅家小姐傅婵芷。
不过,程咏薇有些疑惑:傅婵芷此时不该在为她与卓扬的婚事,积极地做一些结婚前的准备么,怎会有空闲来找她?
她这边正莫名其妙,傅婵芷却很知晓她的直爽性格,沉思片刻,便选择了开门见山的方式,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咏薇,我是为了令昕来找你。”
向来言行沉着谨慎的傅婵芷,忽然用一种颇带情意的语气,说着让人诧异的话语,真有些不同寻常。
程咏薇心思敏感,当即微皱眉头,凝目去看这举止优雅的旧日同窗:“蝉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婵芷自知方才失态,于是马上警醒,敛容答道:“咏薇,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此刻在令昕身边的人,也许是我。”
程咏薇见她面上平淡,眼里却似乎正在怀旧,不可克制地流露几分惆怅,突然便想起来,她刚与霍令昕交往时,他似乎是对自己说过——他在年少时,曾经与傅家的傅婵芷私交甚笃,只是后来因为某些意外,便渐渐疏远,直至淡了关系。
此时看来,不管霍令昕是否已忘却旧情,傅婵芷却是丝毫没忘。
可是,傅婵芷不是已经与卓扬订婚了么?
程咏薇探究地看向傅婵芷。她并不认为,这个酷爱自省,待自己颇为严苛的模范淑女,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来。
但傅婵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稍稍吃惊:“咏薇,你可以用谴责甚至鄙夷的目光看我,因为我没能信守住自己的承诺。”
这秀丽女子突然面带愧色,淡淡说道:“咏薇,我与卓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原来如此。
程咏薇吃惊之余,满目了然。她忽然觉得,这情形有些搞笑,她甚至还有心情作乱七八糟的猜想:所以,傅婵芷此番前来,是要向她宣战么?还是说,是来与她达成统一战线,一同对付霍令昕的另一位爱慕者?
她无厘头地猜想了一会,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无聊,便忍不住说道:“蝉芷,你是来向我宣战的么?”
傅婵芷几乎要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
这场景实在百年罕见,程咏薇几乎要狂奔回房间,去拿相机来拍下这十足珍贵的一幕:华京的模范淑女,竟也能如此不顾形象,实在让她跌破眼镜了。
而傅婵芷意识到自己的二次失态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僵持的气氛倒是变得明朗许多。
傅婵芷含笑解释:“咏薇,我只是来向你传授经验的呀。”
传授经验?什么经验?难道是做淑女的经验么?
程咏薇顿时头大,连连摇手,谢绝她的好意:“不必不必,蝉芷,我要真心谢谢你,但你瞧——我这样的人,再怎么装模作样,也是做不了合格淑女的。”
傅婵芷扑哧一笑,被她这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