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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索尔耐心地解释道:“按照萨斯曼少将的命令,南区的所有居民两周前就全部迁往北区。那些人的数量足足超过上万。原本划拨给东区的食品配给,自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
“萨斯曼少将?”
雷契森抬起头,皱眉道:“他的确是对我说起过转移居民所在地的问题。但是,他应该把原本分配给南区的食品资源,连同居民一起移交给城市东部的守备官。不要人,却留下食物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布伦索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却最终陷于沉默。
这种迅速而微妙的动作,丝毫没有瞒过雷契森中将的眼睛。他认真地注视着布伦索尔。暗褐的的瞳孔盯得布伦索尔一阵发慌。过了近三分钟,将军才冷冷地说:“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布伦索尔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显然是在两种截然的思维当中反复挣扎。过了很久,他才以幅度很小的动作飞转过身,确定四周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之后,才半低下头,以急促而低沉的语调说:“很多人都在担心今后几个月的粮食配给的具体发放额度。不仅仅只东区和南区,相信阁下您很快就会收到另外一些防御地带指挥官发来的配给申请。我们已经被围困了整整十二年。我们并非不相信您的领导能力,也不是置疑美洲总部方面的态度。然而,您应该明白我们都很害怕。也很恐惧。”
雷契森中将兰沉默着。没有说话。
局势演变成目前的状况,已经远远超出曾经预料过的各种情况谁也没有想到,曾经只是在荒野上崛起的一个城市集团,竟然会在短短几年间发展成为横跨洲域的庞大帝国。黑旗骑士团设置在亚洲的武装力量根本无法压制,他们拥有数量多得难以想象的进化士精锐部队。从十二年前第一次有战斗接触的时候开始,拉菲尔城就一直被压制在下风。无论是小规模的试探攻击。还是集结大量兵力的报复性反攻,都会被对方占据绝对优势的强大力量彻底粉碎。
时至上个月最后一次的战斗报告,雷契森中将手上总共损失了六十八名不同等阶的黑旗骑士。其中,有二、三极进化士体质的尉官,也有四级至七级的少校、中校、上校。甚至还有五名八星和九星实力的将军。至于士兵如果把十二年历次战斗损耗总数累计相加,战亡人数已经高达二十一万八千余名。
拉菲尔城是黑旗骑士团以天使之名命名的的城市。这里拥有一整套完备的生物制造设施。战损的士兵和武器装备,在短时间内就能得到补充。不要说是区区二十万,就算死亡兵员超过五十万、上百万,也不会对城市本身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可是,雷契森中将无法接受多达六十八名进化士的死亡事实。
除了极少数从荒野居民点招募而来的自然进化异能者,战死的进化士当中,绝大部分均为旧时代存活下来的黑旗骑士。他们是拉菲尔城的中坚力量,也是控制战场走向的关键。按照正常程序,战斗当中死亡的所有骑士,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向美洲总部报告。美洲方面也会根据视情况而定,对损失人员进行分配或者补充。
然而,从十二年前发出第一份电报开始,得到的回应,永远都是停留在纸面上,冰冷无情的“请自行酌情处理。”
现在,连同雷契森中将在内,拉菲尔城只剩下十一名进化士。
他不明白帝国方面的具体攻击计划。那些从荒野上崛起的家伙,像腐狼一样疯狂袭击设置在城外的农庄和制造厂,甚至连机场和码头也被全部攻陷。拉菲尔城已经连续十年没有收到来自美洲方面的物质援助。没有新的军官委派,也没有任何技术人员支持。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座城市,忘记了地球另外一端,还有一座曾经是被自己建立的庞大据点。
这不符合常理,绝对不应该。想到这里,雷契森中将不由得感到眼前一阵迷茫难道,自己真的必须永远困守在这里?像历史上那些独守孤城的亡者,成为徘徊在砖泥瓦砾当中的幽灵吗?
布伦索尔没有惊动陷入沉思的将军,他慢慢倒退着走出房间,脚步很轻,掩上房门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知道即便自己很有耐心一直等在那里,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复。
雷契森将军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上了年纪,但他却很精明,睿智和机敏无人能及。对于战斗和各种异常事件,都有着其他人难以比及的洞察力。然而现在他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充满威严,令人无法反抗的强大气势。他正在变得衰老,没有自信,彷徨而恐慌。就像一个被家产被挥霍掉大半的糟老头子,死死抱紧所剩不多的遗存部分。谁也不敢相信,也不会轻易付出或者承诺什么。
并非只有将军一个人是这般模样。事实上,整个拉菲尔城都笼罩在深沉的忧虑之中。黑旗骑士们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傲慢与狂妄,他们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谨慎,甚至对于身边每一个人都抱有怀疑。除了酗酒,在不同女人的床上发泄,祈告他们对其它任何事情都丧失了兴趣。
布伦索尔相信这座城市的陷落,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走出长廊,仰望着阳光明媚的天空,他长长呼了口气。
冬季的阴霾,并没有把已经消散大半的辐射云重新拢聚。在这个季节,很少有像现在这般晴朗的天气。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视野开阔,似乎刺激着沉闷的心情,也渐渐变得舒缓起来。
“看来,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喃喃着自言自语,布伦索尔脸上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真实意义,在别人眼中却代表阳光与温和的微笑,朝着距离最近的酒吧走去。
他是一个间谍。一个隶属于华夏帝国,早在十二年前就安插进拉菲尔城的隐藏特工。
布伦索尔,并不是布伦索尔。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非常古怪。如果仔细思索,并且知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其实不难理解其中所隐藏的含意。
他不是真正的布伦索尔,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蒙毅麾下的“暗鸦守卫”军团,十二年前在拉菲尔城外俘获了一名三星实力的黑旗骑士。身份卡片上显示的姓名,就叫作布伦索尔。
在阴森血腥的审判庭面前,布伦索尔根本无所隐瞒。各种超乎想象的肉体折磨刑具直接用烧红烙铁,在剥掉头皮颅骨表面刻划图案的同时,被捆绑的身体也在接受高浓度营养针剂的注射。只要审判庭裁决长或者皇帝不发话,他将永远保持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
长达十余天不能睡觉,神经疲劳到近乎衰退的地步,却在电流与营养物质的双重攻击下仍然保有生命。通过手术,在身体外部植入另外一颗新的心脏。至于在胸腔内部为提供血液压力的原物,则成为被针刺刀剜的目标。承受更多超乎人体极限的痛苦,却不会使得受刑者当场死亡。
布伦索尔身上没有任何一块肌肉保持完整,被剥离下来的神经,通过人造血液浸泡,随时都能保持最新鲜的活力。浑身上下每一块骨胳都被挖出,用钢钉钉在墙上的身体,只剩下一团柔软无支撑,永远不可能站立起来,更谈不上逃跑的皮肤和肌肉。但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没有死兰德沃克在人体改造学方面的造诣无人能及。只要他愿意,可以让任何人永远存活。但究竟是以何种方式存在这得看他的心情是否愉快?或者舒畅?
【663章】潜伏
刑讯,每一个钟头都在进行着。帝国审判庭似乎永远没有假日或者休息天,每当那些身穿黑色长袍,甚至就连头部也被同样颜色三角形软帽罩住,只留下眼睛和鼻孔部位留有位置刑讯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布伦索尔总有一种非常奇怪的,介于欣悦与恐惧之间的复杂感觉。
前者,应该是对于生存的某种庆祝方式。这意味着自己又多活了一天,又在这个世界上多延续了二十四小时生命。
至于后者,应该看作出因为庆幸产生前者心理的同时,自然衍生出来,对于接下来即将面对的绝望与悲观。那意味着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不仅仅是单纯来自于肉体,还有精神、思维,乃至更深层次的潜意识这绝对不是虚言夸张,而是布伦索尔实际、真切的亲身体验有谁能够想象,当自己脑袋上一根根头发被硬生生拔光,再插入一根根与电极相连的金属细针。这种密密麻麻丝毫谈不上任何艺术性的特殊“发型”,能够以每三十分钟作为间隔单位,把布伦索尔从昏迷或者沉睡当中唤醒。
电流,直接刺激着最为敏感的中枢神经,那已经不能算做是普通意义上的疼痛,也不同于肌肉被撕裂或者身体表面被割裂产生的伤害。而是如同被万千蚊蚁啃啮,最细小腭片在头顶反复叮咬,由此产生出针扎一般的刺痛与麻痒。
每一根与之连通的神经都在拼命剧颤,接二连三向大脑发回迫切需要抓挠止痒的最强烈请求。然而布伦索尔的两只手臂早已丧失作用它们从关节部位被割开。肩肘、锁扣、上臂除了头颅,浑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以最精细的手术方法从身体内部被取出。就算没有任何禁锢,绵软的四肢,也根本无法完成想要抬起手臂在头顶抓摸这种最简单的动作。
布伦索尔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
瞪大双眼,如同荒野上濒临死亡的流民一样苦苦忍受着。他早就想过自杀,却根本无法做到。甚至就连用咬断舌头这种方法也不可能实施审判庭的裁决人员早已取下他口腔里的所有牙齿。甚至阻断了一条控制上下牙床做有力咬合动作的神经。他永远也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自杀。对他而言死亡,已经成为一种难以想象。绝对不是充满恐惧,而是代表幸福和美好的最甜蜜词语。
审判,整整长达两年之久。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意义上的刑讯。在这种彻底绝望,对生命已经再无留恋,也丝毫不敢抗拒的恐怖环境之下,布伦索尔根本不敢对自己口说出来的东西有任何隐瞒。两年中,审判庭每天都要提审布伦索尔。所做的,就是从他口中不断逼问出秘密。当然,这并仅仅只是有关拉菲尔城内的详细情况。
其中还包括布伦索尔生命历程当中的每一件事从刚刚诞生的幼儿时期。到成为黑旗骑士团的每一个细节。从他认识的人物姓名、特征,到他与之接触过,保留在脑海当中的所有大小事件。点滴微末仅仅只是审讯期的前三个月。从布伦索尔口中说出,并且被记录下来成为档案的文件,已经厚达六百多页。其中,更添加有不同时间重复审问的结果,以及裁决人员对于该条信息的真伪判断,可信程度百分比例等等。
大半年。每天都在不断重复着很多同样的问题。刑罚与肉体折磨的同时,裁决人员总会在布伦索尔接近昏迷的状态下,冷不防提出曾经讯问过某一件事。这可能是布伦索尔与某个朋友的一次谈话内容,也可能是他对于某个女人的暗中窥视,或者独自呆在房间里手淫之类最隐私的秘密。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要让布伦索尔以大脑在没有设防的状态,本能地回答出可能被他更改。或者被隐藏起来尚未交代的部分。
信息,正是通过这种残忍冷酷的方式,一点一滴的收集。
与此同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