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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微虽然幽怨,也没难为内侍,让他退下了。
不会就不抄,她不信雪狼能奈她何?
虽然雪狼顶着皇帝身份,可也是无忧阁的堂主,他们的身份差不多,况且上头还有个老道士呢。
她想通了就干脆在纸上画起画来,她闲着无事时会给景清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什么人坐着大鸟在天上飞,有些车跑得比马还要快……
景清好奇地要她画出来,以前她装瞎子自然不便画,如今反正无聊,也顺带打发时间,画好带回关睢宫给景清哄他开心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不很好,写来写去都不太满意,多想有江郎一支笔啊。
☆、戴罪立功
时间过得飞快,水月微觉得肚子饿了,唤人进来问道:“可到午膳时候了?”
“皇上道若娘娘抄好了就可以传膳,若不然就让娘娘抄好再说。”内侍答得顺溜,想来已得人吩咐过。
“有点心么?”水月微退而求其次。
“皇上道除了茶水,旁的都不能呈与娘娘用。”内侍道。
还以为他会轻轻放过呢,原来是这样,还想饿她是吧,水月微在心中鄙视了雪狼一番,真小气!没新意!——
可是鄙视不能解决饿肚子的问题啊,难不成要饿上一天?
“能通融一下么?”水月微不动声色塞了一锭金子过去。
内侍犹如接到火炭般,忙推辞不要,还道:“娘娘就当可怜奴才,奴才若收了,被皇上知道要打杀的。”
水月微见他惊恐,也无法强迫,只得收回金子,心中懊恼:早知道就不带金子了,袖两块饼也比不能吃的金子强些啊。
难不成要忍到今晚?水月微正蹙眉在想怎么办,内侍又一句话提醒她:“皇上道娘娘抄不完晚上也不用回去,也没得饭吃。”
记仇的家伙,不过是想她低头罢了,水月微撇嘴表示不屑,略一思索,挥笔写了几个字,吹了吹干墨,递与内侍道:“把这个送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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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景辰看折子的速度明显比往日慢,一个时辰还没批完多少本,据汪安的观察,皇上老在走神,心情也不太好。
直到有内侍来禀报,还呈上贵妃娘娘写的字纸一张,汪安发现皇上紧锁的眉心松开了些。
“戴罪立功?她既然这样说,就让她来见朕。”景辰一拂袖道。
当着一众宫人,水月微走进瑞庆殿的时候还是姿势标准地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臣妾见过皇上。”
“贵妃既说戴罪立功,贵妃可知自己犯了何罪?”景辰冷冷道。
“臣妾不该欺骗皇上,藐视君主之威。”水月微倒是对答如流。
景辰见水月微穿着一身素淡无花纹的浅蓝色衣裙,头上斜斜绾着个螺髻,只插着一枝形状古朴的白玉簪,不施脂粉,干干净净一张素脸,瞧着倒比那些精心打扮的妃嫔顺眼些。
只是她装出这副端庄娴静的模样让谁看呢,难道他还不知道她骨子里是怎么样的人么?
他微一蹙眉,冷淡地道:“贵妃准备如何戴罪立功?”
“请皇上示下,臣妾任从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水月微心道我够诚意了吧。
“贵妃娇滴滴的人儿,朕怎舍得让贵妃赴汤蹈火,朕这儿倒是有些轻省的事,贵妃就替朕做吧。”景辰面无表情道。
他一示意,就有内侍端了一个黑漆描金龙凤呈祥托盘上来,上面放着一排排的绿牌子。
“朕今晚想挑个可心的人儿侍寝,可美人儿太多,朕决断不下,贵妃替朕挑一个可好。”景辰盯着她道。
汪安心里汗:皇上你是想让贵妃娘娘呷醋吧。
水月微一怔,随即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
内侍将盘子端到水月微前面,水月微仔细看了看,挑了一个绿牌子翻过来,冷静道:“回皇上,臣妾挑好了。”
“何人?”景辰冷冷道。
内侍忙回道:“是沉香阁的叶美人。”
景辰嘴角一勾,淡淡道:“贵妃倒是会挑人。”
水月微依旧表情平静:“谢皇上赞赏。”
景辰淡淡瞥了眼汪安,汪安会意,忙带着众人退出。
只剩下两人时,因为都不作声,一时气氛有点古怪,还是景辰出声道:“贵妃为何选了叶美人?”
他的声音平静,并没有刚才的冷意。
水月微心道人家可是送了金子的,总得优先一把,不过出口却是:“黄河泛滥,北边灾民众多,正是漕运出力之时,叶美人受宠,叶家也安心做事。”
她身份特殊,也不忌讳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之事,确实她说的也是实情。
景辰也不是不认可她的想法,只是心底总是有些不得劲,他冷冷道:“你是说朕须靠宠幸后宫女子来稳固前朝?”
水月微心中酸酸的,心道还不是你让我翻的,你以为我乐意啊,嘴上却道:“臣妾不敢。”
她又小心地补充:“皇上若是不喜欢叶美人,换其他美人亦可。”
这话更多是试探,若是景辰痛快地应承了,她也很纠结,她还能爱上一根公用黄瓜么?
景辰冷冷飞个眼刀过来,讥诮道:“最怕美人心如蛇蝎,朕已经领略过一回,贵妃难道不知?”
指桑骂槐么,什么心如蛇蝎,她给他下的是温柔的陷阱好不!
景辰此时也不管她了,径直看折子去,晾她一个人站在那里。
“臣妾可以告退了么?”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地叫,水月微还是觉得应该有骨气一把,毕竟现在她走的是高冷路线,决不能放低身段讨吃的。
“谁让你走了,不是要戴罪立功么,过来伺候朕。”景辰淡淡道。
水月微心里颇愤愤,戴罪立功只是表明态度,愿意帮他做一些任务,可不是做丫鬟宫女的事。
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道:能近距离接触他也是好的,瞧他的态度对她倒好过以前,至少让她呆在他身边。
水月微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挪动脚步走到景辰身边。
“茶凉了,换杯茶来。”他吩咐道。
他还敢喝她经手的茶水啊?水月微才捧起茶盏,便听他的警告:“别弄什么花样,朕不想有第二次。”
水月微心道:那些药可是很贵的,就是你想喝我也不能天天提供哇。
沏茶后又是磨墨,然后又让她叫人上点心。
景辰拈着糕点细咽慢嚼,动作优雅不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水月微听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响了一声。
等第三次听到这声音时,他终于瞥了她一眼:“贵妃没用午膳么?”
明知故问,水月微决定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想吃也可以,朕问你问题,答对了朕就赐给你吃。”景辰拈起一块金黄色杂着点点朱红半透明的糕点,看上去甚为可口,可不是她爱吃的蜜枣糕么,他慢悠悠道:“你那日给朕下的是何药?”
卑鄙啊,用食物来引诱她,水月微还没答话,又听到他道:“若是答不对,贵妃就永远喝茶水得了。”
要挟她么?哼,你这般做,老道士知道么,你想饿死一个堂主也得问过阁主大人吧。
“合欢散。”水月微坦然道。
“还想骗朕。”景辰把糕点搁下,凉凉地道:“贵妃的晩膳也不用吃了。”
“是臣妾记岔了,应该是梦合散才是。”水月微急忙道。
“现今才想起的不算,朕再问你,那晩朕与你可是真的成了事?”景辰紧紧盯着她。
艾玛!这可让人怎么说,水月微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发现什么不对?
她默默地低下头装娇羞,却听到他又道:“你不说也可,朕不介意再验证一番,你是想让嬷嬷来还是朕亲自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不更后日更。
☆、贵妃有喜?
“是我错了。”水月微很识时务,自己承认总好过被人验身,雪狼本就是心思缜密又聪明的人,就知道要骗他不容易,他若起了疑心定会想法子弄明白。
她低头看着脚尖,有些做了错事后满是不安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觉得她可能又是在装模作样想逃避惩罚,景辰还是莫名有些心软,叹了口气道:“红月,你想做朕的女人亦可,只是你要知晓——”他顿了顿才又说道,“朕有许多身不由己。”
水月微觉得他此话含意颇多,她不想猜测,干脆抬起头,双眸闪闪,直问出她关心的问题:“身不由已?包括你会有许多女人么?”
景辰凝视了她一会,目光幽深,情绪莫辨,良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轻声道:“也不会很多。”
水月微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胸口也涨得难受,她深深吸了口气,还是装作冷静不在乎的样子:“你打算在皇宫呆下去,做一辈皇帝?”
景辰移开眼神不看她,淡淡道:“朕本就是景家子孙,这个皇位是朕的责任,朕为何不做皇帝?”
他是景家的子孙?皇位是他的责任?那他未做皇帝前应该是王爷一类的人,可为什么会跑去做杀手,真是匪夷所思。
他要做皇帝,那——,水月微觉得脑子乱糟糟的,原来想着他假扮皇帝是暂时的,没想到他竟是当成终身的事业,他是皇家的人,他还要有许多的女人,这样一来,她对他的念想还值得么?
“若是你愿意,别的朕不能担保,至少贵妃这个位置朕会让你安安稳稳坐下去,朕也会尽量对你好……”景辰的声音在她耳边环绕——
她虽然心乱,还是听到自己尚算冷静的声音:“我不愿意。”
心里的声音是:去他的贵妃,她才不希罕,他想她成为他养的金丝鸟之一么,老娘不乐意!
她傲然抬着下巴,虽然心里百般滋味,但她有她的底线,如果答应了,那她的骄傲和尊严何在。
数女共侍一夫,就算她爱他,她也不会答应。
“莫非你想做皇后?”景辰皱眉,知道以她的个性必不甘为人下,可是——
水月微冷笑一声摇头:“我没那么大的心,如果不是唯一,无论为妻为妾,皇后也好贵妃也罢,我都不稀罕。”
“你想好了?不后悔?”景辰的声音透着几分冷冽,如冰刃掠过心,他的眼神也变得冰寒起来。
“至少现在不后悔。”水月微轻声道,“若有任务再找我罢,别的就算了,可否告退?”
水月微从容冷静地回到关睢宫,景辰居然开恩地没再难为她。
她一回到去就令豆绿拿酒来,笑嘻嘻道:“小绿儿,陪我喝几杯,我今日心情好,不醉无休。”
豆绿自不敢违拗水月微,只得寻了几瓶御酒来,本还想弄点小菜,水月微却道不用。
“大人为何事如此高兴?”豆绿有些忧心,红月大人不会无缘无故喝酒的。
“为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终于夭折了,为我终于认清了渣男的真面目,为我终于不用念念不忘一个男人……咱们干杯吧!”
豆绿一头雾水,红月大人的话好费解,完全听不懂好吧,但水月微要喝,她也只得奉陪。
水月微后来倒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那些酒基本上是她一人喝完的,豆绿看得忧心忡忡。
“都喝不醉的,什么破酒?”水月微嘟囔,她觉得头晕,意识还很清醒,可才说完就觉得胃一阵翻涌——
饿了一天还冲动喝酒,水月微尝到了苦头,她吐了个天翻地覆,在不知道第几次呕吐后,她直着眼睛看着银盂里的一滩殷红,惊悸地问:“我吐血了?”
豆绿无可奈何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