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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兼惊世骇俗的了,春喜神情复杂地看她一眼。
水月微犹不自觉,对镜顾影自怜一番又道:“这么多红粉娇娃,其实不过是催命骷髅,一个男人能有多少精力,日日耗损,还要雨露均沾,怕死得不够快么,瞧他那样子,就是被淘空了身子,脸色白得跟个瓷人似的,时日无多矣。”
春喜忍不住道,”你就不怕祸从口出,我看是你怕死得不够快。”
水月微嘻嘻一笑:“可不是没外人么,我信得过你才对你说的。”
春喜冷哼一声:“我可是只认钱不认人。”
水月微朝她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有钱。”
春喜白她一眼。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多好,小鬼,去帮我弄点东西……”
春喜:“……”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么?麻烦吱一声,哦,是留个评,收藏个,评论区空空的好想哭啊,写得不好请指出嘛,或是帮捉个虫,呜
☆、宫里宫外
今日大吉,宜嫁娶,宜沐浴,宜出行,宜祈福,宜祭灶……
天气倒是不错,风和日丽,当晩霞染红了天空时,宫里来的车仗停在天师府的正门口,天师府正门前铺着红毯,两边是一翅溜的人,端是热闹。
宣礼官宣完旨,水月微装模作样向老道行礼拜别,扶着春喜的手袅袅婷婷走出大门,走向辇车,身后跟着豆绿与金碧,金碧高兴得一路直摇头摆尾,甚是可爱。
因为水月微要进宫,按律可带两个丫鬟,天机老道便令人把水月微的三个弟子召回。
水月微挑了豆绿和雪青,胭脂的长处是厨艺,但入了皇宫中,还缺吃的不成,厨娘自不须带。
对于春喜,水月微虽然觉得可惜,但她也是有分寸的人,在天师府玩玩可以,自不能再把人带进宫去,春喜是一堂之主,要说也不是太得闲。
就提早解除赌约罢,反正入宫后她又不缺人侍候。
没想到春喜居然拒绝了,表情冷漠的说自己是重诺守信之人,不会赖掉剩下的二个多月时间。
所以最终水月微带入宫的便是春喜与豆绿。
水月微无意中看到一旁的春喜神色有异,不由得有点奇怪,低声问道:“你怎么啦?”
春喜瞥她一眼,眼光复杂,半晌才小声道:“你可尊荣了,坐的是七凤车,全套可是皇贵妃的仪仗。”
红杖,清道旗,缝引旙……仪旗招展;吾杖,仪刀,斑剑,立瓜,卧瓜……礼器林立;青方伞,红绣伞,方扇,圆扇,金银交椅,脚踏,香合……令人眼花缭乱,还有一对对的美貌宫女执着红纱灯笼。
水月微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管她是皇贵妃还是皇后的仪仗,与她也没什么相干的。心中颇不以为然,老道士是国师嘛,再怎么着她名义上也是老道士的女儿,这番做派不过是皇帝给老道士的颜面。
水月微上了辇,金碧倒是机灵,一跃而上伏在她的裙边。春喜豆绿以水月微随身丫鬟的身份进宫,是没有资格坐车的,只能跟在车辇的旁边走。
二仆,一狗,就是水月微带进宫的全部。
其中二仆还是临时工,实际上她就得一狗,老道士还真是无情,至少名义上还是父女,好歹也给点好东西带进宫嘛。
水月微摸摸头上沉甸甸的九翟七凤冠,上面有饰珠的牡丹、翠叶和无数的珠翠,七只金凤口衔垂下的珠结,珠子有成人拇指盖大小,粒粒光华圆润。身上是流云飞凤图案的红色的纻丝衣裙,织金云霞凤纹的霞帔,腰上的玉革带挂满金玉饰件,颈上是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串项链,坠着一块碧莹莹的凤形玉佩,足上是描金云凤纹的青袜舄,整个人装扮得金碧辉煌,流光溢彩。
这一身装扮全是宫中送来的,还有腕上的镶嵌宝石的龙凤金镯,手上的各色宝石戒子,皆是极品货色,这行头怕要值上几万两银子,虽然坠在身上重了些,但这种豪华贵重的压力,水月微表示根本不在话下,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怕首饰太多压到修长美丽的脖颈的话。
皇帝还不算小气,水月微心想,只是不知道自己出宫的时候能不能打包带走。
这个按皇贵妃例入宫的昭妃娘娘,犹如雷声大雨点小,在天师府门前无比隆重的场面,到了皇宫是冷冷清清,形成无比大的反差。
估计这是吃晚饭时候,各宫的人都躲在自己那旮旯用饭呢,不然偌大的皇宫里竟没见着几个人,不但没有妃嫔在闲逛,连宫人都少见,就是偶尔远远见有一个,也是一旦发现她这一行人就如受惊的兔子般消失不见,仿佛见到鬼般。
没见到皇帝,没有繁复冗长的礼仪,昭妃娘娘只是顶着无比贵重的一身服饰头面从天师府到皇宫的仪门,到了仪门连仪仗都撤了一半,然后换了步辇进了关睢宫。
皇宫地方倒是挺大,而且路上没有观众,水月微都快睡着了,才到了关睢宫门口。
一溜儿的宦官宫女在门前迎接,恭敬中带着诚惶诚恐,见她下了步辇,忙跪下行礼,齐声高呼:”昭妃娘娘吉祥。”
“都起来罢。”水月微看着一地跪拜的人,被这种场面一捧,不由自主端出一副威严的架势,恍惚间自己真是这宫的主人。
“谢娘娘。”众人方才起身。
宫中的女官引导水月微进入正殿,在紫檀三屏风宝座坐下,然后关睢宫众人依次入内拜见,水月微也也懒得记宫人的名字,耐着性子再次受完礼,便道:“你们以后听本宫身边春喜和豆绿的安排便好,只是没有本宫吩咐,谁也不得进入寝殿,否则打死无赦。”
她最后这句说得冷厉,宫人们吓得忙跪下齐声道:“遵娘娘谕令。”
水月微满意地点头,她可不想做什么说什么都有几双眼睛盯着,至少得保留一点私人空间。
“我乏了,先去歇会,你们且在这等着,让春喜赏你们。”水月微觉得自己恩威并行,做得很好。
众人欢喜地谢恩,水月微无视春喜充满杀气的目光,装出一副娇弱不胜的样子,让豆绿扶她进内殿。
一入内殿只得两人,她也不装了,哈哈笑着对豆绿道:“快帮我缷下这头劳什子,脖子酸死了。”
这么一头珠翠,真是贵重,既贵也重。
豆绿才帮她卸完妆,春喜就黑着脸进来,水月微得意地一翘嘴角,幸灾乐祸道:“赏钱都派完么?”
“让我发赏钱,你也说得出口,你什么时候给过银子我了?”春喜咬牙切齿道。
“我的金子,我的宝石,都在你那里了,我也没钱啊。”水月微懒懒地说,很没形象地趴在寝床上研究刚卸下的那堆首饰。
“没钱赏什么人。”春喜冷哼。
“你有啊,你现在是我的丫鬟,你的就是我的,分那么清干嘛。”水月微抬头嬉皮笑脸道,她知道春喜身上永远都揣着银子,可能除了洗澡才离开一会儿。
春喜恶狠狠地瞪水月微,水月微反而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春喜知道她厚颜无耻,只得哼了一声:“当你借我的啊。”
水月微只当没听到,扭头问豆绿:“小绿子,我刚才表现还不错罢,有娘娘范儿不?”
豆绿自然奉承,笑嘻嘻道:“师傅就似真的娘娘一样,好有威势。”
春喜淡淡道:“就这么着,傻子都会。”
“就知道你没好话,不过你就算想装,也没这个机会,看我的一身,多值钱呐!羡慕吧。”水月微翻身坐起,笑眯眯地研究着手中这顶九翟七凤冠,数着上面有多少块宝石,估量着宝石的价值。
还有这串夜明珠,这碧莹莹的玉佩,这些金啊玉啊,值钱的都得收起来,不然磕啊碰啊,万一坏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俗气,就似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春喜剜她一眼,讽刺道。
“啧啧,你有本事也让皇帝封个妃子你做啊!”水月微冲她扮个鬼脸。
水月微又低头捣鼓了好一会,也没听见春喜的回应,抬起头来,见春喜的神情惘然,仿佛沉浸在什么思绪中。
水月微随手把一朵金花向春喜弹去。
风声近了,春喜倒也反应过来,随手一抄就接住了。
“小呆瓜,赏你朵花儿带。”水月微一瞪她,扬起下巴,“还不快去传晚膳,想饿死本宫不成。”
春喜:……
水月微用了一顿丰盛的宫膳,泡了个澡天色便黑透了。
按例入宫第一夜皇帝会召见,可紫阳宫派人来说皇帝已移驾去了京郊温泉宫,景清也同行,约一个月后才回。
水月微不禁火大,你妹的,你去逍遥就就不要赶着让我入宫,让老娘蹲着在宫里长蘑菇啊。
有意见归有意见,既进了宫,也没有又立马出宫的理,水月微也只得既来之则安之,可在入宫的第一个清晨,她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用完早膳见无事可做,便差遣豆绿清点关睢宫的财物。
关睢宫的摆设多是上等货色,皇帝让内务府给她准备的衣裳和首饰不少,水月微昨晚对皇帝的怨言随着豆绿念帐册的声音已消散得无影无踪,还兴致勃勃地把衣饰试穿试戴一番,得出结论,做皇帝的女人待遇真不差,怪不得民间女子想入宫做妃子,好吃好住好穿戴。
如果让宫里妃嫔知道她这样想,少不了要吐血,要知道水月微宫里的份例可是要比她的份位高得不止一个档次。
皇帝虽然不算小气,可对妃嫔也不见得有多大方,节日什么的赏赐也多是平平无奇,很少赐下特别珍贵的东西。
但是这回对水月微可真是特别,光是她入宫的披挂,已经是秒杀后宫诸人,就是份位最高的赵德妃和最受宠的韩昭仪,也没有从皇帝手上得过这等好东西。
别人可能是不太清楚,赵德妃却是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眼线甚多,自然知之甚详,凭什么啊,昭妃份位比她低,皇帝不让她插手昭妃入宫事宜也就罢了,居然让内务府办得如此隆重,可不是打她的脸么。
还好皇帝移驾温泉宫养病去了,六宫的宫务她还是大部分握在手中,各处的总管对她也要卖几分面子,若不给昭妃一点颜色看,当她德妃是吃素的不成。
各宫的妃嫔宫人都不敢出来瞧热闹,宫人都得过警告,谁敢出来对昭妃行礼,过后少不得一顿板子。一番安排之后,总算在宫内给昭妃个没脸,再招摇也怎的,到了宫内也还不是一路萧条,收到手下的宫人回禀后,德妃的脸色才缓和些。
作者有话要说:
☆、谁脸皮厚
水月微试完衣服想出去溜达,春喜却拦住她,说德妃娘娘传话来,今日会上门拜访。
有人上门自不能失礼,水月微便让春喜帮她打扮一番,梳了个惊鸿髻,换上一身淡蓝色的宫装,因为她经过上次,发觉自己穿蓝色最好看。
听说这位德妃娘娘现在是威镇六宫,如此屈尊降贵到关睢宫来看她,焉知不是来下马威来着,虽然自知不是皇帝真正的女人,水月微也觉得不能让人把她看扁了,虽然贵重的行头都收起来了,可其他的方面也要拾掇好。
因为水月微要求比较高,不住地出言指指点点,弄得春喜也有点烦了,在镜子里恶狠狠地瞪她。
总算弄好后,还等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宫第一人的德妃娘娘便出现了。
也许是水月微见得美人不少,看到德妃后倒没有想像中的惊艳,德妃也穿一身蓝色的宫装,见到水月微还诧异了一下,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