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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我怕我的恨会终结,连个能恨的人都没有,我怕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从此没有生活下去的目标。
“哎呀!没事没事,他还没死。”少女摇头一笑,不过随即脸色一暗:“不过也差不多了。师兄说他这个样子都没死简直是奇迹。”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因为我已经推开少女冲了进去。房间内只有一张竹床,简单到一进去一眼就发现了我要寻找的那个人。
竹制的床上,平躺着一个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俊朗男子,他有很长的睫毛,此时正微微颤动着,好像随时会睁开眼睛,然后露出那很容易就让你沉浸到里面的深潭,此后便不能自拔。他的呼吸轻细而又浅淡,若不仔细听都感觉不到。
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白如晨雪的中衣,双手交叉放在身上,盖着一个蓝色印花的薄被,胸腔缓缓升起,慢慢落下。少女掩口嘘了一声,小声道:“师兄也没把握他能不能醒来,毕竟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都不知道,整个山谷里都响彻着马车摔在石头上的声音,好生折磨我的耳朵。”说罢好像那声音还在她耳边响起一样,小脸皱在一起,双手揉着耳朵。
我没有听见少女的话,眼神直直的落在君繇身上,眼都不敢眨一下,我怕我一个眨眼他就从我面前砰的一下消失,然后我再也找不到他。
“君繇……”发出的声音颤抖的就好像风中树叶,没有一点倚靠的彷徨,离开了支撑我的树,没有根没有目的的飘荡着,直到落在地上。那种感觉是没有任何安全感,就像那时我双手双脚被束缚着,双眼也被蒙着那种无助感,生生吞噬着我。
少女略显欢快的声音响起,她似乎看出我的担心,握住我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师兄他医术很高的,他可是将师父的医术学了十成十,嘿嘿,再过几年出世去找师父,一定能将他老人家也比下去。”
我抬起模糊的泪眼看向少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笑容,算是谢谢她的安慰。然后眼泪落下,掉在君繇白的几乎透明的手背上,渐起一抹水花。
少女见我哭了,又安慰我几句,那白衣少年便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碗绿的发黑的草药汁,见少女正在安慰我,温柔一笑道:“你可算办了一回正事。你这丫头,若是再耽搁一会儿,他的腿怕是保不住了。”
少女闻言不在意一笑:“你不是说太阳落山之前接上你都能保住吗?”见我目光呆滞,心虚的低下头:“谁让你惹我生气。”
腿?什么腿?我转过头看向少年,眼神如刀。少年温柔一笑坐在君繇腿边将盖在他身上的被掀开,露出君繇裸露在外的修长的腿,同手臂一样,白的几乎透明,同白色的褥子竟是分不出哪个是腿哪个是褥子。
右边小腿部分竟是竟是一片血肉模糊,有尖细的断骨从皮肉里伸张出来将那块惨白的肉皮扎的支离破碎。血液好似早已流干,只有淡色的血水从伤口处缓慢流下,流进垫着腿的海绵上,被悄无声息的吸收殆尽。那块海绵被他的血染成鲜红的颜色,好像还随着缓慢呢的心跳而轻轻颤动着,便有吸收过量的血水缓缓流进褥子里。我哆嗦着唇,张了张嘴想问一句话,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少年的手就像变魔术一样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然后他嘴角含笑的将君繇腿上的皮肤轻轻割开,双手转动似是在催发真气,然后在断骨处缓缓的上面轻抚。我不忍的将头别过去,只听见几声脆响,然后少年回身将药碗拿过来,我随着少年的手看过去,断骨竟是已经接好,他正在慢条斯理的上药。
包扎好之后,少年净了手,看了我一眼含笑示意我出去说。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君繇,但更想听听少年怎么说,君繇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少女被少年看的心虚,再加上我情绪委实太过不好,故而跟在我二人身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其实就算我们在屋里谈话君繇也不会听到,因为他现在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就是放在现代也是住在重症监护室的。
山谷里绿树如因,山风暖暖,上面的冰雪寒天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里。我们三个走到一个约莫五人合抱粗的树旁坐下,少年含笑道:“你是他妻子?结发?”
我点头,少年的眼神便稍稍带着些玩味,就是少女也感兴趣了。相比少年,少女倒是直接拉着我的手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恨他?”
我不解的看向少女,少女吐了吐舌头笑道:“昨天师兄将他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陷入昏迷,一个劲儿的说:未未你别恨我,求你别恨我。感动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跟我们说说罢?”
见我敛眉不语,少女摇晃着我的手哀求道:“那个,我师兄救人的费用很高的,不如你就拿这个事情换如何?你不用付医药费,我们一定保你夫君身体健康。”
少年闻言嗔怪的看了一眼少女,继续他的话:“他当时被我们救起来的时候,一只脚还卡在马车的车轮旁。说实话,就算我第一次见他,亦是忍不住要佩服。他的后背也是一片模糊,好像是刀伤跟剑伤加在一起,再加上从上面掉下来这么一摔,就只剩下一口气了。若再晚发现一会儿,怕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他说着有些感慨的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君繇身受重伤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尤其是让我万分不解的是,他的腿为什么卡在马车车轮旁。我将心中所想理智的分析出来,少年闻言抬手从头顶上的树上折下了几根树枝,然后给我大致摆了一个草图。
大致是说君繇因为着急太过用力。一脚将那正好薄弱的地方踩碎,结果就造成他一脚卡了进去。再加上他本就身受重伤,当时已无力劈开马车底座,况且又即将到悬崖边上,故而只有让我自保。
后来我问君繇,是否是这样。他沉默半晌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五个字:“只要你无事。”
可那时候我心中是恨的,恨君繇太过理智也太过自私,他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过,从来都是站在我背后悄悄的将一切都布置好了等着我们每个人掉进他布置的陷阱
第一百三十章 只差一点
章节提要:君繇是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为什么他没跟我一起跳下,原来是因为他的腿卡在车轮处,再加在同允王对决时本就身受重伤……如果可以,希望他永远不要醒来,因为他已经死亡,所以我的恨也会终结。
我双眼无神的看向远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对君繇的恨意更深,无论将来他再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因为他这个人太自私了。
可是,我当时不傻吗?若是我再聪明一点,便会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可是我能做什么?要么陪着他一起死,要么想办法救他……无论哪一种,都要比看着他死要更好。
如果当时我能听出来,结果一定是……一定是我看着他死,只要他死我便能解脱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会更无所谓。
我咬咬牙,无声站起走进茅屋内,君繇的呼吸轻轻的,若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唇瓣几乎跟脸色是同一个颜色,少年跟在我身后走了进来,他看向我道:“我只能尽力保住他的腿,能不能醒过来我也没有丝毫把握。”他敛眉思忖,抬眼看向我轻声说。
闻言我竟是瞬间虚脱,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双手却紧紧握着君繇冰凉如同尸体的手。他的手指一点也没有习武之人的厚茧,相反还很细滑,握在手心里感觉就好像一块上好白玉,完美无瑕。
他的脸也是血色褪尽之后的惨白,衬着一头乌黑长发更加浓黑,零零散散的落在瓷枕上,还有胸前,长长的睫毛也更加浓黑,微微颤着。我抬手轻轻抚摸上去,君繇……如果你永远不醒来,那我就在这里一直照顾你,那所谓的恨也一并消融,我只要你能如此陪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好。
如此,只希望你永远不要醒来。
君繇的情况就如同现代的植物人一样,况且这里并没有那么高的治疗手法,就是少年的医术再高,他依旧不能清除君繇脑中的淤血。我不知道君繇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昏迷,但情况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影卫是在傍晚时分找到我们的,他面色古怪的看着少年,少年笑容稍稍减退,好似很戒备,但见影卫看都不看他便朝我们所在的茅屋走了过来,少年唤住了他:“来者何人。”
影卫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来找主人。”影卫身上没有丝毫杀气,相反还带着气息不稳的焦急,少年略一思忖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影卫无声无息的走进来,我正在拿着手工棉棒给君繇喂水,他现在昏迷着,什么都不能吃,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将少年给的营养液一点一点的给君繇喝下去,他虽然身体素来强健,但他不知是否能醒来。
影卫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劲的杀气,而几乎同一时间,少年身影已经出现挡在我面前,面容稍稍凝重的看着影卫:“哪个?”
影卫的杀气在那一瞬间消融下去,他缓缓吐出四个字:“第五师父。”
我迷茫的抬起眼,看向影卫道:“你说什么?”那四个字说的太快,我没听清楚。影卫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一遍,我们都没有注意,站在一旁一脸戒备的少年在听到‘第五师父’四个字的时候面色微变,随即面色古怪的看向我。
“只有你能救他。”影卫又说了一句话,随后拿眼看向少年,此时他已经注意到少年的不对。
我将头低下,眼神有些不安的四处乱看,却不经意间落在君繇惨白如纸的脸上。我在心中问自己:符未,你真的希望君繇永远这样吗?像一个死人一样永远躺在床上,每天靠着你喂的一点营养液存活?
他是一个君王,一个古代的君王,你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他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一点点的消瘦下去,然后一点点的变成一个人形骷髅然后还不死,永无止境的这样痛苦着……你,真的想要一个这样的君繇吗?
他的骄傲你要亲手一点一点的摧毁,他的执念,你也要亲自扼杀吗?
我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影卫跟少年的对话。
“那,你就是我师姐咯?”少年温柔的笑着,他弯下身子看向我,眼中没有之前虽然宁静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疏离,现下竟是有着一种亲切。
我一愣,不解的看向少年。他笑道:“我也是第五师父的徒弟,不过从小跟师妹生活在这山谷之中,师父说不学成不准出山。我本来已经准备出山了,却没想到还没离开就迎来一个如此重的病人,若是能将他救好,我便有了跟师父邀功的本钱。”他双眉飞扬的说着,有着少年应有的朝气,还带着一种自豪。
我不过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便释怀了,但有些地方却更为疑惑了,因为第五师父被父候救起的时候明显是受重伤的,他既然医术如此之高,就算要报答父候也不用留在昆仑山如此之久啊?
我又陷入新一轮的沉思中,少年轻轻试探性的唤了我一声,我茫然回过头看,他扁扁嘴,略有委屈:“好歹你我二人是同门,你也不问问师弟我的名字。”他这个样子一点没有我初见他时的沉稳清淡,眼神也带上俏皮,不过你沉浸在他眼眸中的时候,不会心伤不会难过,仿佛他的眼神中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见我仔细的盯着他,少年高兴笑道:“师父说我这双眼睛生的最好了,多加修炼便能安定人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