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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
第四十章 雨丝缠忧愁
戏演完了,杨太太与沈太太也相携着要告辞去。
府门外,几辆马车早已等候在了那里。一同的还有十多个丫环婆子们,她们见自家主子出来,忙上前去行礼。然后恭顺的把主子扶上马车,稍许忙乱后,马车便碌碌的很快不见了影子。
府里一下也安静了下来,用完晚膳,老太太脸上的疲色很是显眼,于是早早的便梳洗了后,自去休息了。
容娴也觉得的一身麻痛,虽内心忐忑,但没有马上回偏院,而是去了后院宝琴的屋里。让她帮忙揉揉肩,顺便整理下自己的心绪,以便等下回去,可以跟自家兄长好好的谈谈话。
宝琴不知是不是也因为累了,平时吵闹的她,此时却一言不发,让人心生奇怪。
屋里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传来。外面的细微的雨声,在这时,也显得特别的清晰。
容娴的眉头动了动,回过头去看向宝琴。只见她神色少有的凝重,双目迷茫,就连容娴看向她时,仍没有所觉。只有纤纤长的双手,下意识的还在她的肩动揉动着,但却早已失去了力度。
容娴不曾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推动了她一下:“宝琴,你这是怎么了?看你样子,魂都似丢了。”
宝琴却完全不理会容娴,整个人还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慢慢的双眼便有些发红。
容娴忙拉住她的手,更觉惊讶。不知一向看似无心无肺的宝琴,怎么会有如此伤感的一面。是什么触动了她,竟让她如此失态。
容娴不由得就想安慰她,可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安慰她些什么。张张嘴,却一字也说不出来。只有把宝琴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希望这样可以给她力量,让她不再害怕。
过了半晌,宝琴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似把她心中所有的闷事都吐了出来,她的神情有所恢复。双目又重新凝聚出光彩,只是她的脸色看上去还是有些黯淡。
宝琴这才发觉容娴眼中的担忧,她把自己的双手从容娴手中轻轻的抽出,然后盖在容娴的手背上,她的手心有些凉。表情更是委屈起来,她慢慢道:“容娴姐姐,我想到了我姐姐。”
容娴从未听到过宝琴讲她的家人,在容娴的想像中宝琴应该是从小就被家人卖掉,因此对家人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可现在宝琴说到了她的姐姐,容娴有些意外,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宝琴,眼神中含着关切。
宝琴皱着眉头,眼神看向窗外,似在回忆着什么:“我有个姐姐,她比我大两岁,比我懂事,比我勤快,长得也比我好看。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疼惜我。可是因为家里穷,父母贪图财礼,让她嫁给了一个比我父母还要老的人做填房。我永远也忘不了,姐姐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眼神。那时我年纪还小,不明白她眼中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那是绝望与哀伤。”
容娴无法体会宝琴的心情,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再自已至亲之人眼中看到过那样的神情。
这时能做的只有倾听,安慰的言语显得多么的无力。
容娴怜惜的看着她,更是握紧了宝琴的双手。
宝琴双肩颤抖,紧紧的咬了咬嘴唇:“那样的表情,我今天在三姑娘的眼中也看到了。容娴姐姐,她让我想起了那个爱护我的姐姐。我已经很多久没有见到她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容娴姐姐,我是多么的想念她。”
宝琴眼中的泪水在这一刻扑簌的掉了下来,那是一种对亲人想念至深时才会有的流露。此时的宝琴再也没平日里的欢颜,没有平日里的机灵,有的只是和外面细雨一起飘散出来的淡淡凉意。
容娴看着宝琴,有些动容,暗叹了声,只能说些自己有时都不信的话来安慰她:“你姐姐吉人天相,自是没事的。若有机会,定是还会再见的。你也莫要太过伤心。”
宝琴听了这话,却更是难过,扑到容娴身上,嘤嘤的哭出了声。多年的委屈,在这时得到了最好的发泄。
容娴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像母亲对子女般,给她无声的慰藉。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声小了,屋里烛火的闪了个大大的烛花。宝琴似也哭累了,终于抬起了头,她的委屈已全然不见,虽眼角还有泪珠,但神情却好了很多。
容娴见她这个样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呀,真是让人担心。”
宝琴从手袖中抽出手帕子,抬手拭了拭眼角。好半晌她苦笑了声后,有些娇嗔道:“容娴姐姐就会笑话我,我是真的想我那姐姐了。不然,怎会如此委屈。”
容娴也知道现在不是说玩笑话的时候,只是点点头:“哭哭也是好的,有事压在心里却是会伤身的。”
宝琴抬起头,双眼有些微肿,人看上去很是狼狈,却问:“容娴姐姐,那三姑娘真是要嫁给杨公子吗?”
容娴站起了身子,走到桌子边,拿起茶壶往茶碗里倒了些许茶,这才回道:“看样子的确是的。”
宝琴把手中的帕子缠绕在手上,神色有着不忍:“可三姑娘却是不愿的,她该多难过呀。”
容娴看着宝琴的样子,明白她是因为她姐姐的原因,对三姑娘充满了同情。她把茶碗递给了她:“这是不能改变的,你也不要乱说话。这事该如何,主子们自有主张。”
宝琴把茶碗的水一喝而尽,然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人有些放松下来:“我也知道我帮不了她,可我心里就是有些难受。”
容娴把她手中空茶碗接了过去:“你呀,就是杞人忧天。多想想自己才是好的,哪来那么多闲心思。”
宝琴把嘴一撇,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不知又再想些什么。
容娴看她这样子,也没有再这个话上说下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约摸自己也该回去了。只是这时候,容娴又想起了三姑娘那离走时的眼神,心头一动,坐回宝琴身边问道:“那前厅听戏时,你可还记得帘子后面都有哪几个公子在?”
宝琴抬起头,看向容娴,眼睛眨了眨:“好像只在大少爷,二少爷,杨公子跟沈公子在。”
容娴一听,不由沉思起来,今天来的客人中是只有杨公子沈公子两个公子。那在帘子后面中大少爷,二少爷,是不可能的。那杨公子,三姑娘也是显然不喜的。如此,那明显只剩下沈公子了,难道是沈公子?三姑娘看的人是沈公子?
这可能吗?容娴越想心越惊,这沈公子来这苏州不过几个月,三姑娘又时何时看到他的?又是何时以心相许的?
“容娴姐姐。”宝琴推了推容娴:“你在想什么呢?”
容娴回过神,却未把心中想的告诉宝琴,这事太过慎重,可不能随便说出来。不然,若被外人听到,这三姑娘的清誉定会坏了的。到时,只会害了她。
容娴看着宝琴探询的目光,搪塞道:“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我要回去了。”
宝琴也未追问,只是把身子偎在容娴身侧:“容娴姐姐,今日里你留下陪我吧。下雨天,挺让人害怕的。”
容娴知道她这是在撒娇,若是平日里,她怕就是应了,可今日却是不行,她还有事要做。大少爷说的话,就像一根刺,若不早早的理清后,把它拨去,她又如何能睡得着?
容娴站起来,整了整衣衫:“深秋下雨不见雷,却是没有什么可怕。今夜里怕是不能陪你了。”
宝琴有些失望,微呶起嘴,接着往床上一躺,裹起被子蒙住脸,竟是生气了。
容娴失笑的摇摇头,也未在说话,知道明日里起来,定也是好了的。
推开门,带着温意的凉风便迎面吹了过来。四周一片黑暗,竟一点路的影子也看不到。容娴只好又折回身去,把宝琴屋里的灯笼拿起点亮。这才提着,出了门。
第四十一章 似是而非
偏院的门口,挂有一盏灯笼,笼中那在风雨中忽大忽小的灯火,就仿如在迷雾中突如而来的光明,让人心神为之颤动。特别是在这般黑寂的夜里,分外令人温暖。
容娴知道那是父母特意为她挂上去的,好让她在夜里更好的看清路。容娴在门口看着那灯笼呆了半晌,这才再深吸一口气抬脚进了院里,随着脚步的前进,脸上也换上了淡淡的笑意。
容娴若无其事的先去给父母请了个安,这才再朝兄长的屋里走去。
容品德坐在书桌前,正提笔在纸上写着字。他那修长的身影稳稳的投在墙壁上,他的表情沉静,显然正聚着神。
容娴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自家兄长,有些不愿意打扰他。
容品德却是发现了她的,头也不抬:“今日下午院里有戏子来唱戏,大哥我却没有听着。妹妹倒说说,可都听了些什么?”
容娴知道容品德虽然与二少爷交好,但有些场合,他还是很顾忌自己身份的。如此像今日这般情况下,容品德才会没有跟二少爷一起。
容娴走上前去,低头看着容品德那一笔一划写下的字迹,回道:“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听的。”
容品德侧头看了一眼容娴:“知道你不是很爱这热闹,可这好戏也是难得听上一回,你却要好好看看的。若不看,那倒可惜了。”
容娴离开书桌,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哪能认真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可是要侍候主子的。”
也许容娴的声音有些失落,容品德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着担忧:“妹妹你可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容娴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满不过自家兄长的,他自小就疼着她,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上心。容娴忽然就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大少爷的话告诉他呢?他就要参加科考了,若因这事分心,却也是不太好的。
容娴看着容品德看向她那关怀的眼神,心里有些感动,但却不想让他担心,换上笑容道:“就是有些累了,哪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容品德却叹了一气,放下手中的毛笔:“妹妹,大哥也知道这丫环不是好当的,都是大哥无能。不过你放心,等大哥有了功名,定不会让你再做人家的丫环。”
容娴听着,虽笑着可眼睛却有些湿润起来,起身又走到容品德身边,拉起他的手,撒起娇来掩饰自己的哽咽:“我就知道大哥对我好。”忽又一笑:“今日里见那杨显璀公子跟三姑娘的事,怕是定了。就不知,大哥什么时候也可以寻个亲事,让妹妹有个嫂子。”
容品德抬起手在容娴头上拍了下:“你这丫头,这事可是你该想的。”
容娴缩了缩脖子,伤感的气氛有些缓和下来,她双眼闪着光芒:“我说的是实话,哥哥你可是有了意中人?”
容品德把容娴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拿开,接着重新拿起笔,却是不再理会容娴。
容娴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是不会再跟自己说这些的,有些闷闷的又坐回了椅子上。她的心里还在忐忑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容品德却也没有再专心写字,时不时抬起眼睛瞄瞄容娴,见她有些失魂,终于忍不住问道:“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我说?”
容娴思量了下,咬了咬牙回问道:“大哥,你觉得赵府会败吗?”
容品德笔头一顿,有些不解:“败?为什么会败?”
容娴的心提了起来,但神色间还是装作淡然:“久了可能就会败了,大哥,你说有这可能吗?”
容品德有些好笑的咧了咧嘴:“不可能,赵府家大业大的,能出什么事。”说着神色又是一整:“这样的话,妹妹你还是少问,怎么平时稳重的你,竟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