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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绪哈哈大笑,又聊了一会儿,这才起身道:“小玉一定会高兴的。六王叔,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告辞了。”
耶律铁风起身相送。
“不用送了!六王叔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晚上我派人来接你!”
说是这样说,耶律铁风仍是将耶律隆绪送至门口,目送他马队的离去。
“父王。”耶律晓轻声道。“晚上真的要去吗?”
只怕这是一场鸿门宴。
“耶律隆绪就是怕我不去,才亲自来请,我能不去吗?”
“我们该怎么办?”
行宫,不可能布置他们的人手,想要带人进去更是难上加难。
“现在的情况下,他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何况这里是燕京,是我的地盘,他不会那么愚蠢,在这里放肆!”
他特地将他调开,为的应该是他藏在府中的事物。
“呼延,把朝儿叫到我书房。”
顾惜朝看着桌上上好青花瓷制成的小坛,平静道:“你要我做什么?”
耶律铁风站在桌边,手指抚着瓷坛慢慢游移。
“这是你夫人的骨灰,如今你已答应助我,我也该还给你了。”
“你要我做什么?”顾惜朝又重复一遍。
“今晚太子设宴,我会去。王府的一切就全交给你了。”
“我知道了。”顾惜朝拿着瓷坛,转身就走。
“朝儿!”耶律铁风唤道。
顾惜朝停下来,眼角余光看着他。
“你放心!你还我晚晴,我饶你一次!”他顿了一顿,“要杀你,我不会借他人之手!”
耶律铁风苦笑。
“还有,你若是怕我杀你,就把雪域幽昙藏好!”
一进门他便看见那朵已摘下数十年却依旧鲜蓝如故、形如白昙的花朵。
他甚至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香气。
雪域幽昙,色蓝如碧洗天空,香气幽远而缭绕。
“朝儿,你若放弃杀我,我会将花给你,并找人为你疗伤。”
顾惜朝无声冷笑,拂袖而去。
月明千里,光华如匹练。
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夜袭。
月光太亮,会照得一切无所遁形。
但戚少商他们没有选择,今夜是唯一的机会。
耶律铁风携耶律晓一起,已经出发去了行宫,同行的还有呼延陆和一干高手。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戚少商却总是心绪不定。
顾惜朝在王府里。
他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大笑三声,然后冷笑说:“戚少商,你没死在我手上,倒是可惜了!”
还是会斟上三杯酒,为他这个曾经的朋友,弹上一曲《忆故人》。
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是萧方阳。
“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萧方阳猫腰坐到他身边,“不急,我看还要等上一会儿。”
“顾惜朝也在这里,凭他的本领,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给我们得手吧?”铁手问道。“而且说什么信号,我们却连那信号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对于耶律隆绪的话,他总是抱着三分怀疑。
萧方阳嘻笑看着他:“铁二爷总是这么谨慎。我之所以说要等,是因为给信号的人,并非是太子的人。”
追命大奇,刚想问,就听见有脚步声,四人忙屏住气息。
一队巡逻的士兵从他们藏身的树丛前走过。
栖霞苑,小楼上,顾惜朝站在最高处,俯瞰整个王府。
机关已经启动,擅闯者绝命断生!
而他所处的这座楼,是控制整个机关的地方。
楼内,书架围成四面,摆着数以万计的各式资料,都是这数十年卧云楼收集来。还有一些极为机密的文件,被藏在暗格之中,包括宋皇赐给蔡京的那方鸡血印章。
卧云楼本是当朝辽帝专为收集宋国军事动向而设立的,却在耶律铁风的野心下变成了一支极厉害的机动部队,试图从经济与军事两方面入手,一举击垮大宋。
可是辽国因连年征战,民间怨声载道,几不聊生,再加上金人在一侧虎视眈眈,朝野中停战议和之声不绝于耳,他的屡次上疏皆被辽帝驳了回来。
耶律铁风一心灭宋,又生性狂烈,既然辽帝下不了决心,他便要取而代之!
与蔡京的联手便是最好的证明。
想必辽帝也已察觉,太子此次相请,只是调虎离山而已。
为了得到他与蔡京来往的确凿证据。
只不过,这一计用得似乎不怎么漂亮!
月光白的惨烈,穿过窗棂,照上房间正中央的方桌。
桌上放了一把剑,宽而长的剑身,刻着古朴雅致的花形。
另一柄乌鞘宝剑,握在顾惜朝泛着青筋的手中。
他的唇边有着冷淡的笑容。
程不二带着人,正在栖霞苑外围布置人手。
这个老家伙,诡异得很。
更响二声,依旧毫无动静。
追命有些沉不住气,“怎么回事?一点动静也没有。”
远处传来微弱喧哗声,萧方阳喜道:“来了!”
“怎么了?”顾惜朝还在原处。
呼延陆一身是血,神情狰狞,“太子突然发难,下了格杀令!王爷被困在行宫中,快点齐人手,随我一起去救人!”
顾惜朝有些意外,这位辽太子的行动倒真是出人意表。
“耶律铁风是个不出世的绝顶高手,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他。”
“你这个疯子!”呼延陆狠命地瞪着他,“太子存心要置王爷于死地,当然是早就布置好了的!王爷武功再高也难敌四手啊!”
“那你待如何?”顾惜朝挑起眉,俯视脚下急得跳脚的呼延陆。“耶律铁风让我守住王府,此刻我可是脱不开身啊。”
“你傻了!王爷要是出了事,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呼延陆抬脚就想冲进去,被程不二一把拉住。
“呼延总管,栖霞苑中机关已经开启,你此刻进入恐怕难保性命!”
呼延陆甩开他的手,怒道:“你们南人就是鬼心眼多!我不管,顾惜朝你不去也可以,但是王府和卧云楼的人我要带走!你这个什么破机关,已经够应付了吧!”
顾惜朝凝视着他,不语。
“妈的!阴阳怪气的!老子不管了!人我带走了!”
见他半天不说话,呼延陆快急疯了,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一路上见人就逮。
“怎么办?”程不二站在原地,看着楼上笑得奇怪的顾惜朝。
“随他去吧!”顾惜朝转身走进楼里。“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行了!”
原来这一计不是调虎离山,而是一石二鸟。
不仅要证据,连人也一并抓了!
只可惜他抓到了人,若没有证据,一样没用,反而会惹上一身麻烦。
行宫中,耶律隆绪在数位大内高手的护卫下,盯着花园里激烈的战斗。
耶律铁风在十一位高手的围攻下,依然进退有矩,不慌不乱。
耶律晓已经束手就擒,被绑了下去。
情势对耶律隆绪来说颇为有利,一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他的笑容越发镇定,显得胸有成竹。
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其实是捏着一把汗的。
耶律铁风毕竟是南院的领袖,抓了人,他却没有充分的理由说服南院,引发南院与北院的不和,只怕他的太子之位难保。
这一招,行得实在险极。
激战中的耶律铁风面色从容。
有顾惜朝在王府,他可以放心。即便自己失了手,也应无大碍!
“来了!”萧方阳看着接近中的人影,低声道。
程不二脚不点地,一下就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在确定周围无人的情况下,让他们出来。
“顾惜朝还在栖霞苑,想要拿到信物,恐怕得费点周折。”他走在最前面,匆匆道。
跟在后面的四人,惊异地发现整个王府的守卫几乎都空了,只余下少数仆役。
耶律隆绪究竟使了什么计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守备森严的王府几成空城。
不过,还有顾惜朝。
戚少商的心沉了下去,他终究还是要助纣为虐吗?
铁手拧着眉,“戚兄,只怕我答应晚晴的誓言无法兑现了!”
出发前的一刻,戚少商曾婉转地提醒他对于傅晚晴的诺言。
“若真要动手,让我来!”戚少商抿着唇,剑眉下的朗朗星目,藏着极深的挣扎。
铁手还未答话,程不二回头道:“顾惜朝武功已废,不足为患。麻烦的是栖霞苑里天罗地网的机关。”
顾惜朝武功已废!
戚少商只觉晴空响起一道惊雷,伸手拎起程不二。
“是谁废了他的武功?!”
“听说是顾惜朝不敌耶律铁风,伤重而致。”程不二被他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没想到九现神龙的手和他的剑一样快,他根本躲不过。
萧方阳拉开戚少商,“先办正事要紧!”
戚少商呼吸短促,眼角瞥见铁手和追命正惊愕地看着他,别过脸去,低声道:
“抱歉!我们走吧!”
程不二松松领口,细长的眼睛眯了一下,边走边说:“蔡京的印鉴放在栖霞苑最高的一座楼中,顾惜朝正守在那里。等下你们跟着在我后面,我带你们进去。”
一路上,萧方阳看着戚少商、铁手、追命各有所思的样子,暗自扮了一下鬼脸。
不知道顾惜朝看见没死的戚少商时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竟有些期待,心情空前雀悦。
“楼主!”程不二站在栖霞苑前禀报道:“呼延陆几乎将整个王府守卫都搬空了,卧云楼的人手也只留下不到二十人,我已命他们埋伏在这附近,另外又精选了四位武功高强的——”
“你是不是怕我没了武功,守不住这里?”顾惜朝冷中带嘲的声音传出。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楼主安危,特带人前来保护!”
顾惜朝无声冷笑,好堂皇的理由啊!
“你倒是想得周到。”他声音空缈,带着淡淡的倦意,似是中气不足。“你照我说的走,半步都不可错!”
“是!”
程不二倒是有些迟疑了,没想到顾惜朝这么容易被说服,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顾惜朝不会这么快发现他的背叛。
心一定,他走在最前面,跟着顾惜朝的提示,一步步踏入栖霞苑中。
戚少商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搅在一起,几乎是魂不守舍地跟在后面。
“下一步至庚巳位,走六步。”
程不二一步踏到,脚下一沉,心知不妙!
他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走在后面的四人立时感到不妙。
“楼主!”
顾惜朝清朗的笑声传出:“程不二,你现在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程不二心中一凉。
其他人心中亦是一凉。
顾惜朝察觉了吗?
“楼主,请别开玩笑了!”程不二干笑两声,“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也算是卧云楼的老臣子了,是什么让你起了背叛之心?”顾惜朝的声音忽远忽近,一下子近在咫尺,一下子又远在天边。
程不二明知道顾惜朝武功废了,不可能有如此神鬼莫测的轻功。偏偏做贼心虚,起了一头冷汗。
“楼主的笑话说悬了,我怎么会背叛卧云楼?”
“你身后的四人颇为眼生,自己报上名来。”
“都是小角色,楼主你没听过的。”程不二试图掩饰。
“既然都是些不起眼的人,留着也没用!”顾惜朝声音一冷,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棵大树顿时沉入地下,冒出四个肌肉纠结威猛至极的巨人!
每人身高足有二丈,行动却迅捷异常,眨眼就到了他们面前,抬手就打了过来。
他们不敢轻视,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戚少商与萧方阳用剑,铁手和追命则是赤手空拳。
才过几招,四人心里不禁有些骇然。
巨人的功力并不强,使的却是玄门正宗的万象森罗掌,一拳一掌法度无边,极是庄严。而且四人动作刚猛无比,力气大的惊人,已不是人力所能企及的境地。
戚少商抓住破绽,一剑刺中其中一人的手腕!
“叮”的一声,他虎口巨震,剑竟然从中断成两截!
而巨人的手腕处却只划破了布料,毫毛不伤。
戚少商握着半柄断剑,惊道:“这些人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