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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再说了。”
伯明将她这只手扳下来,也紧紧握住,嘴里乖乖地答道:“好,我以后不再说了,我放在心里就行了。”说完他又嘿嘿直笑。
樱娘朝他忽闪了几下大眼睛,“在我心里,你哪儿都好。”
伯明听了心里一荡漾,往房门外瞧了瞧,见没人在,凑过来亲了樱娘一口。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俩现在就是这状态,昨夜可还没亲热够哩。
樱娘一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交颈亲吻起来,而且越来越热烈。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他们俩倏地一下分开了。
紧接着招娣进来了,她是来找凳子的。
“咳咳……”樱娘掩饰着尴尬与脸红,干咳了好几声,“咳咳……伯明,我口干,想喝点水。”
伯明瞧樱娘那副装的模样,心里直偷笑。他起身为她倒杯水,招娣已经搬着凳子出去了。
樱娘喝了口水后,伯明蔫坏蔫坏地说道:“要不……咱俩接着再亲?”
“才不要哩!”樱娘朝他胸膛上轻捶了一下,“亲你个大头鬼!”
“我头不大。”伯明笑着应道,硬是再搂着她亲了几口才算完。
吃饭的时候,他们俩加上季旺和云儿一共四人围桌吃饭,一人坐一方。伯明见云儿终于肯上桌吃饭了,没再端着碗躲进自己屋里去,觉得这对她来说可是件好事,说不定哪日她就同意嫁人了。云儿肯上桌吃饭还是过年前几日的事,她耐不住樱娘苦口婆心的劝说,只好硬着头皮坐上来了。
季旺吃了一碗又一碗,他正处长身子的时候,饭量很大。伯明吃饱了放下了碗,季旺还在吃。
伯明坐在那儿瞧着他,“季旺,你大嫂说有三位姑娘听上去比较与你相配,不知你自己心意如何。一个是张家村的巧儿,今年十四,在家排行老二,听说手巧得很,嘴也甜;还有陈家村的梅花,今年十五,在家排行老大,你大嫂听媒人说,她长得模样一般,但是性情特别温顺;最后一个是……是梁子他舅舅那个村的沈金铃。樱娘,这个沈金铃多大了?”
樱娘也放下了碗,“她年纪大一些,听说过了年就十七了,只比我小三个多月。算起来,她就比招娣晚出生几日,比银月要大上一整岁。”
季旺本来一直没说话,听到这儿,他忍不住开口了,“一个大姑娘家的都十七了还没定亲,比我还要大两个月,她不会是没人要吧?”
樱娘摇头,“你可不好这么说人家的,她爹娘就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娘因身子不太好,自从生了她之后就一直没能再生养。听媒人说,她爹娘本来是想招女婿入赘的,可是她家的家境也不好,没有哪个男人愿做她家的倒插门女婿。后来她爹娘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就想找一家兄弟们多的,说人丁兴旺的门户有福旺。据说她爹娘从小把她当男儿养,十分能干,家里办什么事,可都是她出门的。沈家村的人都说她若是生得男儿身,肯定能干大事,是个有出息的。”
季旺顿时挑眉道:“又是一个男人婆?”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要,况且还比我大。”
其实樱娘倒觉得算这个金铃很不错,但是季旺这么急着说不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伯明寻思了一下,说道:“其实就是年纪大了些,至于说是什么男人婆,季旺你可不许张口闭口这么说人家,她家就她这么一个闺女,自然从小到大有担当,否则她以后怎么护着她爹娘?”
“可是她比我还大,跟二嫂比齐,比三嫂大了一整岁,这不是乱套了么?反正我不喜欢男人婆。”季旺还是对另外两位姑娘比较感兴趣,想到今早上他碰到的那位男人婆姑娘,他就汗颜。若是找这种姑娘当娘子,他岂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
“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她才大你两个月,这算不了什么,我是听媒人说她能干,模样也好,才上了心。她若是嫁过来,无论年纪大小,她都得随着你叫招娣为二嫂,叫银月为三嫂。既然你一听就这么不喜欢,那就算了吧。到时候我再仔细打听一下巧儿和梅花两位姑娘的底细,最好今上半年就把亲事定下来。”樱娘说完准备开始收碗,才见云儿一直坐在那儿十分认真地听着。
云儿忽然开口道:“女子若能厉害点才好哩,才不至于被男人们欺负。”她很佩服那些能自强的女子,觉得自己失了身就是因为太懦弱了。
云儿能在饭桌上开口说话,让他们都很吃惊,伯明和季旺皆瞧着她。
樱娘这下又想趁机劝劝她,“柔弱的女子也有人喜欢,季旺这不是在说不喜欢男人婆么?梁子也想找温柔贤惠的呢。”
云儿听樱娘说起梁子,她赶紧垂首低眉不再说话了。因为老幺没少在她面前提他的哥哥,她对梁子以前的事也知晓得差不多了。
老幺因从小到大得他哥哥的照顾,他肯定是一个劲地夸他的哥哥。云儿听多了,对梁子也心生一种好感。可就因为觉得他好,她才认为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压根不敢往那方面想。
收了碗筷之后,下午一家人都没啥事干,因为下午是不能拜年的。从明日开始,大家就得开始去亲戚家拜年了。
这个下午闲着,一家人就围着火盆吃零嘴、唠唠嗑,连叔昌和银月也觉得在自家太闲,抱着小语过来玩了。
樱娘见一家人都在,就把自己心里酝酿许久的打算说了出来,那就是开间作坊,不是在自家院子里干的那种,而是要盖一间屋子出来,她要开一间像模像样的作坊。
伯明第一个发问,“你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了?盖一间大屋子出来得花不少钱哩。”
樱娘点头,“我已经考虑好些日子了,之前因为你不在家,我做不了决定。现在你回家了,正好可以听听你的意思。咱们三家现在不是总共存了两万多文钱么,而盖一间大一些的屋子只需三千文,或是盖成两间稍小一些的也行,五千文就能盖得起来。我觉得还是让女短工们坐在一起干活好,这样出活快。她们拿回家做都懒散不少,好久才能织成一件。织得慢,咱们挣的钱不就少了么?”
听樱娘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只是银月有几个疑问,“大嫂,你不是说这线衣只有富贵之人买得起么,若是织得太多,岂不是卖不掉?还有,咱们三家混在一起,到时候挣的钱怎么分,是平分么?”
樱娘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了,她起身去屋里把她那个草本子拿出来给大家瞧,“因为之前咱们定的价高,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穿得起,所以卖得较慢。现在我想进一些普通的线料,这样本钱就低了些。等盖好了作坊,女短工们在一起比着织,手能快许多,以前一个星期织一件,指不定手顺了后三四日就能织出来。这样价钱定低一些,普通人家也能买得起。我觉得不仅要织女人的线衣,还可以织小孩子的、男人们的,这样买的人就更多一些了。”
至于怎么分钱,樱娘肯定是想到按股份来,可是说这些他们估计是听不懂的。她就往简单里说:“哪家最开始出的钱占几成,最后就分得几成的钱。比如作坊开起来,我一共出了四成的钱,那最后挣出来的钱我就得四成。另外,我们自己干活织的线衣,就按女短工们一样拿工钱。不过我们都要带孩子,可没多少空闲做活。”
银月觉得这样挺公平,心里满意得很,“大嫂要当大领头,应该多领些工钱才是。”
樱娘笑道:“这是咱们自家的作坊,为自家干活,哪里还能领什么大领头的工钱。”
招娣对这些自然是不会反对,虽然她还没大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樱娘再将她画的那些图给他们看,“你们瞧,这些小孩子的线衣图案可以有很多花样,女孩子还可以穿这种线衣花裙子哩。”
招娣与银月接过来瞧着,被这些各式各样的线衣给吸引住了,特别是小女孩的线衣裙。
招娣都有些等不及了,“大嫂,你教我织这件背带的裙子吧,我想给小暖织哩。”
银月接话道:“我也要学,我要给小语织。”
樱娘见她们都挺感兴趣,心里有了些谱,“好,等过了十五,咱们都得忙活起来。仲平、叔昌、季旺,你们觉得怎么样,别不吭声啊。”
季旺笑道:“我和三哥不懂这些,若是真要请泥匠师傅来盖屋子,我们就可以帮着打下手,不用请帮工来干了。”
仲平也点头,“我觉得也行,不过我们还是听大哥大嫂的。”
最后樱娘再瞧着伯明,伯明要心细一些,做事比较求稳,“过了十五,不是还要去乌州一趟么?到时候我向那些来乌州采货的人好好打听一下,带上你画的这些图,还有几件织好的线衣。咱们这是要往大里做,不再是小打小闹,可得考虑周全才是。”
樱娘喜欢伯明做事稳当的性子,她笑着应道:“嗯,那是自然的,就等你去了乌州再说吧。”
这时季旺忽然忧愁起来,“大嫂,若是作坊开起来了,你和二嫂、三嫂都有的忙活了。倒是我们哥几个,还是像以前一样种地,挺没意思的。”
伯明接话道:“她们妯娌们有的忙,咱们哥几个也有的忙。我想教全村的人种黄豆,别村的人想来学也行。在蕴州服徭役时,我闲下来就细想过此事。”
这下大家都愣了,仲平很是不解,“若是这样大家都有黄豆卖了,咱家的黄豆就卖不上高价了,岂不是很亏。”
伯明摇头道:“不亏。若是咱家一直这样为了卖高价而不外传,也不卖黄豆种子,只会惹得村里人对咱家越来越嫉妒。长久下去,咱家都没法跟村里人相处了。你大嫂因为让妇人们来干活,就已缓和不少。若是咱们再教他们种黄豆,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大矛盾了。其实,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我是想到时候家家种上了黄豆,咱家就可以开个榨油坊了。光咱们自家种那么几亩,榨不了多少油。”
仲平似乎不太赞同,“榨出来的油也得有人买才行呀,大家都吃麻油的,因为麻油便宜。”
伯明却不那么认为,“那是因为大家没尝过黄豆榨出来的油香。我和你大嫂在姚姑姑家吃过饭,她家的菜都是用黄豆油炒的,可香了。只要卖得不是太贵,一般人家能买得起,还是不愁卖的。哪怕穷人家不乐意买,咱们还可以拉到县里去卖,指不定到时候会有贩子特意上门来买哩。”
其实樱娘以前就这么想过,只是一直没跟伯明说,没想到伯明自己竟然能想到这些。看来他出去半年,脑子里没少想东西。
樱娘十分支持地瞧着伯明:“这样挺好,我们女人有事做了,你们几个男人也有大事要做了。”
仲平虽然被伯明说服了,但是仍是不放心,“也不知榨油这门手艺好不好学,听说乌州有一家榨油坊,就怕人家不肯教。”
季旺听了有些兴奋,“只要咱们诚心求教,再给他们钱,应该不难办的。到时候我也要去学,上回去乌州我都没怎么玩。”
伯明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都快要娶亲的人了,还只惦记着玩。”
樱娘心里寻思着,这两件关乎发家致富的事就商议到此了,到时候再看可不可行吧。
次日是初二,一般都是女儿女婿回娘家拜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