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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然后打发走小胡后,翻身就去找刘宝刚。
刘宝刚很好找,基本就在办公室窝着。
对这点李爱国又欣慰又唾弃。
欣慰的是目前为止还没发现刘宝刚有出轨的迹象,唾弃的是个大老爷们就能在办公室窝住——连个电视都没有,一宿一宿咋过的?
媳妇管不好,做这一出熊样给谁看呢?没个刚性!
李爱国这天又拎了些熟食热菜上去找刘宝刚,刘宝刚照例从柜子里拿出白酒。
哥儿两个寝室夜谈似的聊天进行好几天了,但一点儿进展没有。
不咸不淡地喝了几口酒后,李爱国说:“姐夫,我听慧慧说思思快放假了。”
刘宝刚吧嗒吧嗒嘴,说:“放就放呗,这事我也没想瞒着。”
李爱国老话重提:“你就说换一种活法,什么活法吧你说?你是重寻个媳妇还是想重组个家?”
刘宝刚说:“具体咋样还没想好,反正是不想这么窝囊了。”
李爱国说:“你咋窝囊了?就因为不管钱?要我说姐夫,你别觉得我说话偏向我姐,这事儿你的责任也不小。”
刘宝刚没吱声。
李爱国接着说:“我姐管钱这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日子过得越来越好,钱越来越多,起先的时候,她没意识到该在钱上有所改变,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是个渐变的过程。可是你呢?当你感觉手头不宽裕影响了你正常社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好好和她谈?”
刘宝刚辩解:“我说了,说了她也不给我。”
李爱国摆摆手:“你怎么说的?我估计也就是说你要请客要应酬出门要腰里有钱壮胆气是不?我姐呢?没做过生意也没跑过社会,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暗地里的规则?她是穷日子过怕你懂不?说你窝囊吧,你又把生意做这么大;说你能耐吧,你又跟媳妇拎不清。”
李爱国拈起几颗花生米扔到嘴里,冷笑:“我姐对你多好?你心里没数吗?就算她做的不对,你就能那么绝情?说离婚就离婚,当年我姐啥都没说跟了你,我们家可没挑剔你家半个不字。你现在被外面嘲笑气管炎,当年我姐被嘲笑倒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记得那阵左邻右舍不是找的军工厂的就是找的政府机关的,就她跟了你个小工人。要房没房要钱没钱,结婚的时候接亲的自行车还是借的,我姐说啥了?夹着包袱就跟你走了。她说,别人爱说啥说啥,反正她是跟你过日子,不是跟流言过,等你们过好了,自然就堵了他们的嘴。
现在你们过好了,你呢?就为了外面说三道四,就为了那些四六不靠的人,你要和我姐离婚?姐夫,你觉得自己挺英勇呗?现在挺硬气呗?放着我姐天天在家哭,你就忍心?你还在这儿,啊,”李爱国往周围一划拉,“还在这儿装苦行僧,你真够可以的!”
刘宝刚耷拉着脑袋。
李爱国啪的一拍桌子:“到底回不回家?”
刘宝刚不说话,执拗地半转过身,不看李爱国。
李爱国看了他半响,气乐了:“行,你作吧!好你个现代陈世美!”拍拍手起身穿大衣,收拾好了到刘宝刚身边踢踢他的腿:“明天早上跟我回清远,老太太要见你——不给我面子行,你要是连咱妈招呼都不露面,我管你是姐夫不是姐夫,先打折你的腿!”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奥运结束了,咱回复日更正常。每晚十点前更新,谢谢大家~
78、第 78 章 。。。
第二天是休息日,李爱国昨晚回来已经和钟晓兰商量好;钟晓兰带李睿去姥姥家;他自己和刘宝刚回清远。家庭矛盾这种事;还是远着点儿孩子好。
至于李慧是不用管的;真是儿大不由爷,打从王宏斌回来后,她就没在家消停地过过一个周末。
李爱国吃过饭就去找刘宝刚,刘宝刚虽然拧巴着;但也早早收拾好了等他呢,刘宝刚开车,李爱国坐副驾驶,近几天天气不错,没下雪;路面情况很好,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清远。
而此刻的李慧,也正在和王宏斌磨牙。
“赶紧的起来!”李慧一条腿跪在床边上,往起拉王宏斌。
王宏斌的胳膊被她拽的一扥一扥的,就是不动。鼻子里哼哼的,好像还能接着睡似的。
“喂!”李慧甩了拖鞋爬上床,骑到他身上隔着棉被打他,“你答应了今天跟我滑雪去的,不许说话不算数!”
王宏斌一点儿都不疼,把脑袋往棉被里缩缩,但李慧压着棉被他拉不动,于是把枕头抽出来蒙到脑袋上。
李慧看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紧接着抓起枕头照着脑袋一顿抽打:“大骗子大骗子……”
“哎呀!”王宏斌忍无可忍地坐起来,迷迷瞪瞪地说,“雪都化了还滑什么?乖,可别任性啊,当心伤了孩子~”
“王宏斌,你混蛋!”李慧身子一扑把他压倒在床上,扯着他的脸使劲揉。
王宏斌任她作怪,呵呵闷笑,忽然一把抱住她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脑袋在她肩窝里拱阿拱:“都快当妈的人了,稳当点儿啊~”
李慧脸腾地红了,扭捏起来:“你有完没完了?拿这个当乐子过年呢?”
是的,李慧没怀孕,当好朋友如期而至的时候,她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失望,紧接着还隐隐担心:那晚那么疯都没怀上,不会是两人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王宏斌就更苦逼,本来都想好怎么和李爱国摊牌了,甚至设想了N多种李爱国可能整治自己的法子以及相应的应对措施——结果都没用上。
叹口气想:其实要是真有了也挺好,年前就娶慧慧过门,学校那边倒不是重点,反正慧慧也不打算工作,开画廊而已,暂时拿不到毕业证也不算大事儿,完全可以报病休学,等生完孩子有时间再去补交毕业论文。
“要不,再努把力?”王宏斌照着李慧红润的脸蛋吧嗒一口,“早生孩子多种树!”
“呸!是少生孩子多种树!”李慧使劲往起推他,“你想都别想,带球结婚,丢死个人了!”
还有一点李慧没说,她想穿上最美的嫁衣,以最美的姿态走到他的身边,接受所有亲人的祝福。
“这事儿哪儿轮到你做主!”王宏斌假作凶狠,动手去脱李慧的衣服。
李慧尖笑着躲避。
正闹着,客厅里电话响,听铃声是王宏斌的手机。
李慧从他身边脱离开去,跑到客厅把电话拿进来:“是家里。”
王宏斌把电话接起来,嗯啊半天,末了说知道了,保证保证,一定一定。挂了电话颓然地躺到床上,对李慧说:“完了,这个礼拜哪儿也去不了了,老妈发了狠,勒令咱们回去。”
“回清远?”
“嗯,你爸他们回去了,我妈看着车了,问咱们咋没一起回去——唔,说咱不孝来着。”
李慧皱了眉,有些担忧:“我爸回去了?开车?”
“嗯。”
李爱国自己从来不开车,他们这个年龄的人,如果不是早先考过驾照,后来混到他那个位置是没有必要学这个的。李爱国又是个很会做事的人,从来不公车私用,所以,如果有车回去,八成是姑父刘宝刚跟着一起了。
“坏了哥,车应该是我姑父开的。我妈和我弟今天去我姥家,没跟着回去,我姑最近倒是在我奶家住着呢,你说他们是不是谈离婚去了?”
王宏斌坐起来,拧眉想了想:“未必那么糟。如果真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你爸是不会把人带回去的——能谈,就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
李慧叹口气坐到床边上:“当初我姑和我姑父那么好……”
当年那是刘宝刚高大李爱党漂亮,站到一起谁不夸一句好?结婚后小两口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老人慈祥孩子可爱,邻里亲朋间是数一数二的幸福家庭。刘思的天真和小脾气都是这么出来的。这一点上,李慧不是不羡慕的。
可是,想不到这才几年,竟走到劳燕飞飞的地步了?
虽然没见过当年的盛况,但李慧没少听说姑姑姑父的故事。姑父追姑姑的用心诚恳,姑姑一毛钱彩礼没要就嫁了姑父的决心,现在还在大院里偶尔被提起。有人说,现在的姑娘金贵着呢,没个三五万根本娶不进门,马上就有人接茬:还是感情没到位,你看人老李家爱党,当年……
到底世界上有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呢?
想到这里,李慧打了个冷颤。
“妈,你别逼我。”刘宝刚坐在靠近门口的马扎上,深深揪着头发。
“宝钢,你还叫我一声妈,我也就倚老卖个老,爱党不懂事儿,是我们没教好,妈代表去了的她爸,我们俩一块儿给你道个歉……”
“妈,你别这么说啊妈~我受不起……”刘宝刚更佝偻了,恨不得缩到地缝里,面对自己的老岳母,他也是无限愧疚的。
刘宝刚自己爸爸去世的早,妈妈含辛茹苦一手把他们哥几个拉扯大,大哥二哥他们不孝顺,很怕老太太是个负担,刘宝刚一接就让接走了,看都不敢来看,逢年过节的也就是两包糕点两罐麦乳精的意思意思,养老钱是没拿一分的。
他妈身体不好,打针吃药是常事儿,李爱党从没嫌弃过,后期洗脚端尿更是没说的。刘宝刚妈临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嘱咐:儿啊,她妈就是你妈……
今天来的时候,刘宝刚进屋就发现李奶奶瘦了,花白的头发有些毛躁,精神也差了很多。看老人流泪的样子,他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他没脸在沙发上坐着,进屋就捞了个马札坐在门口,像犯错误了的孩子受训似的。
“宝钢啊,你来。”李奶奶颤颤巍巍地招招手,刘宝刚犹豫片刻,两只手伸到下面拿着马札,屁股黏在马扎上,连人带马札往李奶奶身边挪,一直挪到李奶奶脚下。
“宝钢啊,你不要妈了?”李奶奶摸摸刘宝刚的头发,抖着声音问。
“妈!”刘宝刚鼻子一酸,“我咋会不要你?不管咋地你还是我妈,他们要是不孝心我养活你……”
“好孩子,你是个不忘本的,那妈问你,妈要是老糊涂了,天天打你咋办?”
刘宝刚吭哧半天,说:“没事儿妈,我肉厚,抗打。”
“不生妈气?”
“不生。”
李奶奶红着眼圈笑了:“我一个半路妈,你都能这么忍让,怎么对你媳妇就不行了?你就不能原谅她一回?她可是你世上最近的人呐!~”
刘宝刚愣怔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李奶奶眼泪无声地落下来,有点儿浑浊,滚烫地砸在刘宝刚手背上,刘宝刚一哆嗦,心里翻江倒海那么难受起来。
“孩儿,你还小,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啥叫孤单了……这滋味,妈舍不得让你们尝,舍不得啊……”
刘宝刚脑子里拉锯一样疼,难受、愧疚、酸楚、纠结……半年来被最爱的人猜忌监视的总总不甘一股脑涌上心头。
“妈,她一点儿都不信我……”想到这小半年自己过得日子,刘宝刚满心委屈,在奶奶跟前,孩子似的哭了出来。
“嗯,妈知道,妈说她呢,妈打她……”
李奶奶哄孩子似的把刘宝刚的脑袋搂到膝盖上,一下一下地摸着。
李爱党和李爱国避在东屋里,不时听听那边的动静。
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李爱党起步就想过去。
李爱国一把拉住她:“姐,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
“你别去了,咱俩说说话。”李爱国把李爱党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