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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木棉并不反对不把她给韩溏,但是坚决反对嫁出去。她和濮阳安鸢主仆十多年,再加上安鸢先前才为了她拿瓷片对着韩溏,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拍拍屁股走人?若她真这么做了,只怕嫁出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唾沫星子都够淹死她好几回的。
“哎,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刚才我也说了,濮阳家不会同意我和离的,除非韩家能家破人亡或者有比韩家更合适的人娶我。”安鸢说了将脸埋在帕子里哼哼,眼角瞟到木棉咬着嘴唇好似在纠结什么。
安鸢决定加把火,“先前我让你派出去的人都收回来吧,王姨娘有了身子,我又这样,咱们还有什么好争的呢?才刚徐大夫说的你也听到了,那赵姨娘的身子才一个月,而一个月前,正好是我刚嫁过来病着的时候。”
木棉终于憋不住了,急道,“二奶奶何苦,也不是没办法的啊。”
“是么!”安鸢叹口气紧紧抓了她的手,心里却欢呼雀跃开始庆祝。
☆、出逃
一夜未睡的安鸢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梳洗打扮,崭新的雪青色长裙,耀眼的金簪,耳朵上缀以硕大的珍珠耳环,满身的贵气不说,精神看起来也好多了。
刚出院门就碰到个小人儿,原是衿哥儿在门口踟蹰什么,安鸢笑着将他拉过来,“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了早上不用过来请安的吗?可是有什么事情?”
衿哥儿抿着嘴摇了摇头,行了礼耷拉着脑袋要往回走。安鸢看着难受,紧走一步牵着他道,“既然都来了,要不跟母亲去给老太太问个安吧,多日不见,老太太必定也挺想你的。”
闻言衿哥儿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只是紧紧抓着安鸢的手不放。安鸢心底叹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对这孩子好些。其实她大概多少能知道点衿哥儿的想法,虽说是庶长子,但因为生母的位分不高,他自己也不讨父亲喜欢,在二房里一直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好容易嫡母对他好点了吧,这又传出生母有孕的事情,他大概是怕安鸢迁怒到他吧。
要说安鸢对王姨娘的事儿完全像表面那么不在乎绝对是假的,但要让她迁怒于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那又不说她的风格。衿哥儿现在的情况只会让她觉得衿哥儿更加不容易,更加想要好好对他。
因为和庶子一起,安鸢特地走得慢了些,到老太太屋里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只老太太还没出来。二太太乍一见她脸色不自然地将头扭到一边,安鸢心里也别扭,含糊地请了安便牵了衿哥儿到大太太身边。
李氏瞧了瞧衿哥儿道,“好些天不见,衿哥儿这是又长高了呢!”
安鸢嘴角上翘,倒像是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似的,笑着给衿哥儿正了正头上的玉发箍道,“是啊,小孩子长得快,今年开春刚做的单衫都有点短了呢。对了湖大嫂子,我昨儿跟薛妈妈核对上次满月酒的帐时,听她说大嫂子今儿找了锦绣坊的来裁衣裳?正好我那里还有好些玉罗春锦缎和蝉翼缎,我想借嫂子的地儿顺带着裁两身长裙,再给我们衿哥儿也做两身夏服,不知方便不方便。”
“这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等她们下午过来了我找丫头去跟你只会一声你就带了衿哥儿过来吧。”李氏说完又疑惑道,“天气这么热,那蝉翼缎做衫子正好,只那玉罗春是双层的,只怕穿不住吧!”
“是啊,”大太太亦道,“那玉罗春缎子还是你出嫁的时候你舅家给你添的妆奁呢,这么上好的料子留着以后再用也成,可别糟蹋了,说不定立了秋京城又出了新鲜样子,还是留着过两月再裁吧。”
安鸢解释道,“不过是衣裳料子罢了,虽说很是精贵,但又不是没有卖的。其实我也不是平白无故要裁了它的,实在是前些日子水姐姐回来提醒了我,我陪嫁的那些田地庄子今年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连那些管事的都不认识,这可不大像话。虽说不用打谷插秧,但也得心里有个谱才好,所以我打算趁这段时间空闲出去转转。大太太知道我陪嫁中还有半座山的,去山里可不得穿双层的衣服么。”
屋中众人听了都微微变了脸色,想着是否因为半月前那场血乱和王姨娘诊出身孕的事情,都在怀疑安鸢还是想要搬出去。
衿哥儿瞅了安鸢一眼不安往她旁边靠了靠,手紧紧拉着她的衣角乖乖站着。
二太太咬咬牙尖声道,“摆什么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别以为韩家离了你就不行了!”
“太太这是什么话!”安鸢板了脸,毫不客气地顶回去,“在韩家我算什么?我们二爷既不属长房又不是长子,家里除了太太,还有大太太,老太太呢,当然可以离了我。”
“安鸢,”大太太怕她再说出什么,忙打断她,“你陪嫁的那些地是该出去看看,免得被下面的人诳了去。只是一来这天气这样热,在屋里放着冰块还汗湿两条帕子呢,你去庄子上可是好受的?二来嘛,王姨娘不是刚有身子么,你屋里事情多,可怎么走得了?”
安鸢早知道要走没那么容易,她早已想好了说词,“我也就出去个把月时间,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我留了于妈下来。至于王姨娘那里,你们知道我也是年轻媳妇没生过孩子,也不懂这些,所以王姨娘那里还是得请太太做主。”
老太太正好出来听到了,道,“什么事又是你们太太做主啊?”
众人忙请了安,安鸢笑道,“才刚我还在跟太太说呢,得亏了前些日子水姐姐的提醒我才想起我陪嫁的那些地还没去看过,一应管事的也不认识,正巧这段时间得闲了,我就说出去逛一圈,好歹得把那些管事的认识了。我这一走可能要个把月,王姨娘那里就只有托付给我们太太了。”
“衿哥儿也来了,来我瞧瞧,”老太太招招手把衿哥儿拉到身边坐了,又问了日常起居,衿哥儿都以母亲已照顾妥当回答了。安鸢满足地立在一边微笑,衿哥儿还蛮懂事的,没有给她这个嫡母穿小鞋。
老太太也满意地点点头,又闲话了两句才道,“松萝,晚些时候开了箱子把那玉肌玉找出来给你溏二奶奶送去。那东西有些年成了,酷夏戴着在外倒是可以避暑的,你戴去吧。”
安鸢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太是答应了,心底顿时松了口气,忙客气道,“哎哟,老太太的东西可都便宜了我了。”
李氏笑道,“谁让你是幺孙儿媳妇呢,老太太不疼你疼谁啊?”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鸢姐儿在你们几妯娌中最小,可不得多疼点么!”老太太笑了笑又道,“得,松萝,把前儿八王爷送的两柄如意拿来。那金镂空嵌珍珠如意给你湖大奶奶,那翡翠三镶如意给你汶大奶奶,免得你们几只猴儿说我老婆子偏袒了幺孙媳妇。”
李氏听到立马笑得桃花灿烂谢了,陶碧儿听说有东西得脸色倒难看了许多,勉勉强强谢了老太太就立到了二太太身后。安鸢翻了翻白眼,决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得把精力都放在这次出游上。
☆、玉罗春
安鸢不愿多加耽搁,等把衣裳裁了就急忙让木棉收拾东西闪人。韩溏大概也知道他这次在王姨娘的事儿上做得过分了些,已没有了挽留的资格倒没说什么,只是让安鸢多带几个护卫和丫鬟,每到一处都要及时遣人回来报信,还特别交代了出去的时间不可超过一个月,否则他就要亲自出去找人了。
受不了他的碎碎念,安鸢含糊地统统答应。除了将屋里的事儿当着韩溏的面儿交给于妈外,又把夏荷喊了过来,“夏荷,我这一出去你们姨娘那里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找于妈支取,若是于妈这里没有的,你再去回了太太、老太太,或者是回了二爷,总不能委屈着大人和孩子。还有,王姨娘虽不是头胎,但你们也不可马虎大意,每日里都要将饮食起居细细说给二爷听,可记得了?”
韩溏斜了眼安鸢意味不明,夏荷倒是欢欢喜喜地答应了磕头出去。安鸢一翻白眼,欢快地继续跟木棉一起收拾东西。
阜阳县往前直走是京城,后面是朝霞县和金水县,都是靠山的地方。安鸢带着木棉及一个粗使婆子,十来个护院浩浩荡荡先在金水县盘桓了七八天后直取朝霞县。理由是天气太热了,而她正好在朝霞县有半座山,山上的庄子正好用来避暑。
说是庄子,其实也就是大点的院子而已,也没专门找人看管,只是由管理这边田产的罗管事一家兼管着。安鸢一应生活起居用品带得倒是齐的,一安置下来就像脱缰的野马要去山里转转,护院们要跟着,她以不会走远为由只带了木棉。护卫们看天色尚早,也就由得她了。
山里果真比外边凉快很多,那玉罗春缎子裁的双层长裙穿在身上还觉得发冷,安鸢搂着胳膊嘿嘿两声,叹口气坐到一块碎石上玩儿着裙摆。
半个时辰后,树林里除了鸟叫声还是没见到第三个活物,安鸢叹口气,“好无聊啊!”
木棉摇摇头替她把裙摆摊平,“二奶奶别再扯裙摆了,瞧瞧都皱成什么样儿了?”
“皱了就换一条得了,哼,反正玉罗春在天有灵也不知道想到她的心血会尽落到那些杀人放火的人手里!”
“吓,二奶奶这是说的什么呢,奴婢怎么听不懂了?”
“你啊,”安鸢拍开她的手示意她在下面的石头上坐了,说教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人埋,没听过吗?这玉罗春的缎子产出稀少又精贵,不是只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得到吗?而那些有钱有势的,又哪个是有佛爷心肠身家干净的?想那玉罗春当初织这缎子可是耗费了一生的青春和心血啊,若她知道缎子现在是这个下场,你说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木棉鼓着大眼睛眨了眨,“玉罗春身为一个绣娘,死后能由圣上下旨以她的名字命名这缎子,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不仅因为这料子得到了皇上的重赏,还使得她的濯锦坊成了专门贡上的织局,多了不得的事儿啊!后来皇上虽把玉罗春锦缎从贡上的料子中踢了出来,但濯锦织造坊的其他料子还是一样送进宫的!”
安鸢摇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玉罗春啊,还有好多隐情呢,今儿你二奶奶我闲来无事,就白讲给你听听。”
虽说濮阳安鸢那玉镯子碎了,但好在之前的事情安鸢还记得一些。
说到濯锦织造坊那可是大名鼎鼎,除了生产贡上的御锦外,一年中只生产很少的民用料子,而玉罗春正是他们压箱底的绝活,平常人家那是想买也没得买的。
玉罗春,本是江南一代有名的绣娘。据说圣祖皇帝还在做皇子时,有一次出公差下江南,在小桥流水边遇到了浣纱的玉罗春,两人感情于对方的花容月貌英俊潇洒,一个忘了赶路,一个忘了浣纱。因水流太急,玉罗春手里的蝉翼纱眼见着就要被冲到了下游,圣祖皇帝像毛头小子似的跳下水将纱给捞了起来,由此给了二人勾搭的机会。之后的发展犹如三流的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