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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蒙圣宠,也算为诚侯府在皇上面前寻一条退路。为了杜玉楼与杜玉华,为了讨我的欢心,宣丽质连人都没见过,就瞒着太后将馨妃送到了皇上面前。”
李廷恩神色复杂的看着杜如归癫狂的神色,淡淡道:“诚侯府乃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想在后宫让人得宠自然艰难,想让一名女子入宫,若是只做宫女,您不会没有办法。您要借寿章长公主之手,想必是让寿章长公主之后能时常想起馨妃这个人,最后才能发现馨妃出自洛水宋氏。您送馨妃入宫之时便已打算好要在最合适的时候让寿章长公主出手杀了馨妃。”
杜如归发现自己不得不一再的抬高对面前这个少年官员的看法,他很爽快的道:“你猜的j□j不离十。只是当年是馨妃找到我,她自愿入宫,自愿用一条命去换皇上对宣丽质母女的憎恶。她要当皇上心里的第一根刺。只是没想到,过了三年,她才顺利的有了身孕。”
看到杜如归脸上竟然流露出惋惜之色,李廷恩喉头像堵了一团棉絮,他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感觉,“侯爷就不怕晚辈将事情告知皇上?”
杜如归目光难辨的看了一眼李廷恩,淡笑道:“你会么?”他手在躺椅扶手上摩挲了两下,缓声道:“你已在皇上面前表明心思,再告诉皇上他受了一场天大的愚弄?李大人,你不是蠢材。”
哪怕有所不甘,李廷恩也不得不承认杜如归手段实在狠辣准确。
正如杜如归所言,只要自己不蠢,就绝不会向昭帝告知馨妃之死的真相。相反,若今后这件事有可能会被揭开,自己也会不顾一切的站在杜如归这一面,拼命将罪名全部扣在寿章长公主身上。
一切,只因自己已没有了退路。
杜如归看着李廷恩的脸色,倏尔一笑,“李大人,人生不如意十之j□j。看看我这个断腿无用之人,原本以为熬不下来,终究还是活下来了。你,日子还长的很。”
此时此刻,李廷恩再说任何话都是多余。
很明显,他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的确从杜如归口中知道了真相,甚至连更多意想不到的都知道了。可杜如归更占了十足的便宜。原本应该有杜玉楼去拼死承担的责任落在了自己身上,哪怕昭帝怨憎太后,可要做第一个告诉昭帝太后想要他性命的人,李廷恩不以为自己能轻轻松松全身而退。不仅如此,杜如归还为馨妃的事情拉拢到一个同盟。而自己,在重审宋氏一案的事情正式昭告天下后,还要面对太后一面的威逼。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兵来土掩了。
杜如归将话说尽之后,杜大便出现在李廷恩面前,沉默着将李廷恩送出了诚侯府。
一回到李家,从平便上来报消息。
“少爷,我爹先前过来了,说石大人务必让您明日下值后去见他一面。”
李廷恩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就知道了石定生的用意。
想必今日自己在多年不曾有人拜访的诚侯府一直呆到天黑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就连老师,似乎也心急了。
以前李廷恩有事会主动告诉石定生,可这一次,李廷恩不得不决心隐瞒。事关重大,又是昭帝亲自交待。对于一个天子而言,他交待臣下办事,臣下未曾告诉他的消息便告诉了老师,想必任何一个天子都不会舒服。
李廷恩望着天空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疲惫的揉了揉鬓角,一声不吭的回了寝房,倒头在软枕之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比原定时间晚了,主要是360浏览器不好使啊。待会没有了,今天元宵节,家里长辈都来了,实在没办法再写了。祝大家双节快乐,一定要开心幸福喔。大家晚安
☆、73晋江独家正版
对石定生;李廷恩曾犹豫过是否要将杜如归告诉他的话都说出来。
他先用馨妃的事情试探了一番石定生的态度。
石定生得知馨妃是杜如归一手安排入宫用以挑拨寿章长公主和王太后与昭帝的关系时勃然大怒;“这个杜如归,就是个女人,就是个女人。他竟为此……”石定生气的浑身发抖,“诚侯府世沐皇恩;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见到石定生的反应,李廷恩彻底丢弃原本的打算。
无论如何;石定生这样的三朝元老与自己对皇权的认知都是不一样的。在石定生眼中;也许对昭帝作为有所不满;他可以明哲保身;却觉不会做出任何对皇权不敬的事情。
杜如归安排馨妃入宫;只是死了一个妃子;就让石定生勃然大怒。若让石定生得知王太后对昭帝至少下了八年的蛊毒,石定生会如何?
石定生会不顾一切急切的就将这件事情掀开,他会赤膊上阵。然后这些都与自己的打算不符。
石定生气结的骂了几句,看了眼李廷恩,颓然叹息,“罢了,杜如归敢将此事告诉你,就是知道咱们师徒都拿他没法子。就算当年没有此事,以太后的性子,以皇上的性子,迟早也会走到这一步。”
见过石定生后,李廷恩就在家闭门研究昭帝给他的卷宗。
眼前的形势,看似别人口中讲述的都是真实,换了一个人后,答案可能又会有天翻地覆的转变。他已经无法单凭对人的了解去相信任何人口中所谓的真相。也许自诩知道真相的人没有说谎,但很有可能他们本来所以为的真相并非就是真相。
犹豫了两日之后,李廷恩最终还是派了下人去将屈从云传了个口信。
既然冥冥之中他是从屈从云口中第一次知道苗巫重现大燕的事情,如今的事情又与苗巫有关,他只能物尽其用,屈从云当年利用他挡灾,眼下也该还掉这个债了。
屈从云很快就要入京,朱瑞成织云锦的事情却进展的异常顺利。
为了酿酒一事,李廷恩拉拢了果毅侯府与沐恩伯府。安原县主万孜瞳对付华麟的痴迷果然并非空穴来风,付华麟找过万孜瞳之后,少府寺很快就主动叫人去了沐恩伯府,办好了酒牌。
李廷恩遵从石定生的嘱咐,将此事交给了朱瑞成。
在与果毅侯府这些京城权贵的交往中,朱瑞成表现的如鱼得水一样自如,连万重文对朱瑞成在经商上的天赋都赞不绝口。不仅酿酒的事情进展顺利,朱瑞成还成功的为织云锦成为贡品找到了一条路。
这一日,瞅准空子,满脸喜气的朱瑞成就找到李廷恩,告诉了一个消息,“酿酒的作坊已经找好,就在城郊的清泉村,我打算在那里再开一个染布作坊。若织云锦的事情进展顺利,就可以将布送到京里再染。”
朱瑞成都已经这样说了,李廷恩当然明白织云锦成为贡品只怕已j□j不离十,他没有过多的说辞。既然将事情交给朱瑞成,就要给予信任。
朱瑞成今日的话格外多,一点没有早前的沉稳,倒像是个絮絮叨叨的少年。说了半日口干舌燥之后,他才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多了,他自嘲道:“上了年纪,人便唠叨了些。”
织云锦成为贡品是朱家几代人的夙愿。李廷恩很能明白朱瑞成的这种心情,他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很快话锋就一转,“姚家那边如何?”
“啊……”朱瑞成愣了愣,捏着茶盖的手就停了一会儿,为难的道:“廷恩,姚家那头,只怕要的分子有些多了。”
朱瑞成善于应酬不同的人,这些日子,连宫中的太监都被朱瑞成打点的妥妥当当。有现成的酒方子,有办好的酒牌,还有背后撑腰的权贵,朱瑞成却偏偏在提到姚家的时候就这幅模样,李廷恩约略就明白内情了。
他心底哂笑一声,端起茶轻轻吹了吹面上的浮沫,面色不变的问,“他们要多少。”
说起这个,朱瑞成实在觉得有些为难。在接触到诸多权贵搭建起自己一个人脉之后。说实在的,朱瑞成实在不觉得如今失去了顶梁柱姚太师后的姚家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畏惧。直白一些说,姚家眼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姚太师留下的名声,若让别人知道姚家为点银子与自己这样的商人天天争执不下,自己倒无所谓,姚家只怕要得不偿失。
要是别家,酿酒的生意有沐恩伯府还有果毅侯府在背后撑着,朱瑞成未必不敢用用手段,偏偏是姚家,李廷恩以后的岳家。朱瑞成面对姚家的咄咄逼人,手段不能使,言辞不能锋锐,连打发下面的管事去谈都怕姚家人误会,只得日复一日的与姚家束手束脚的磨缠,他也早就憋不住了。
眼下李廷恩问起,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姚家的意思,他们给了最要紧的酒方子,得占一半的分子。”
“一半?”李廷恩挑了挑眉,脸上并无怒色,只是喝了口茶淡淡道:“好大的胃口。”
得知这酒的作用后,在自己的暗示下,连万重文都只能丢掉原先的打算,只占两成的分子,要将更多的分子挤出来去安抚别的勋贵世家。姚家如今犹如一座空中楼阁,全靠姚太师的余威撑住下面腐朽的几根大柱,随时都可能轰然倒塌,却偏偏狮子大开口的提出这样一个分润的法子。
简直是要钱不要命了。
朱瑞成见李廷恩说了一句话后便端着茶沉思,就主动道:“廷恩,我再试试罢。”
说到底,这桩婚事是不能轻易毁弃的。不是万不得已,朱瑞成一点都不想与李廷恩将来的妻子发生任何误会。
李廷恩很明白朱瑞成的意思,不过这件事在与姚家自己,姚家上下若一心固执己见,要从这件事里捞足银子,朱瑞成区区商人,是说服不了他们的。
姚家人,还活在过去的荣耀里。
他食指在桌案上有节奏的轻轻敲了两下,淡淡道:“我去一趟姚家罢。这些日子辛苦姐夫了,姐夫与万师兄继续料理酒坊的事情便是。”
听见李廷恩的话,朱瑞成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面对姚家从头到脚都流露出傲气的管事并不是一件松快的事情。既然李廷恩愿意接过去,朱瑞成赶紧道:“这事来的还是仓促了些,姚家那头毕竟出了酿酒方子。”
“姐夫放心,姚家是姚家,姚清词是姚清词。”李廷恩堵住朱瑞成接下来要说的话,喊了下人进来,“告诉从平,让他备车去姚家。”
姚大太太此时却正在和姚二太太还有姚大老爷姚二老爷说话。
“二叔,不是我这做大嫂的说胡话,我也是为咱们清词着想。瞧瞧,李家送了点东西上门,咱们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李家的意思,就是想在他的产业里入个分子,人家就拿个酿酒作坊来打发咱们。这酒和梅瓷还有玻璃的价钱能一样么?这就罢了,哦,到头来,这酿酒方子还是咱们姚家自个儿。咱们姚家又不是没人没本钱,就算公爹没了,在京里找几个会酿酒的匠人咱们还是能找得出的。就这,李家还得拿去做人情,这里送份子,那里送份子,咱们也不是不出本钱,还出了酒方子,给个五成的份子,天天就拿个在县城里经商的姐夫打发咱们,自己连个面都不露。”姚大太太说着扫了一眼面上明显压抑着怒气的姚二老爷,正色道:“二叔,我看哪,人家这位探花郎是根本没将咱们放在眼里。”
在长兄与正室的面前被大嫂挤兑,姚二老爷这样本就是要脸面的人如何忍得住,他气的狠狠拍了几下案几,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门亲事不做了,叫人退亲去。”
他这句话一出,姚大太太脸色立时就变了,就连一直端庄从容坐在边上的姚二太太都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