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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开了;苏敏强憔悴的脸出现在眼前。陈彦看看苏安安,她重新拿起勺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分给他。他倒是想打个招呼,但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这个前表姨夫。
苏妈妈跟在后面进来了:“安安;你怎么不喊舅舅?”
苏安安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这个人害了她外公的命,难道还要她笑颜以对吗?妈妈就是这样;嘴上说不原谅舅舅,心里面还是想着他。就算对弟弟牵挂吧,也不要一开始就这么和颜悦色的啊,这种人总要给个教训吧!
“安安!“苏妈妈的口气严厉起来。
苏安安还是不吱声,只是低下头使劲地转动轮椅。这个轮椅怎么转不动啊,怎么什么都跟她作对啊?太讨厌了!这样想着,苏安安觉得鼻子酸胀起来,眼泪一滴滴顺着眼角滴在轮椅的扶手上。
陈彦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苏妈妈,大步跑过去说:“我来吧!你要去哪里?”
苏安安哽咽地说:“你抱我去房间好不好?”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陈彦怎么会不答应?他的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把抱起了她。苏安安这段时间长胖了不少,陈彦抱着有点吃力,他咬着牙走了几步。只觉得手臂越来越酸。他顿了一下,低头正好看见苏安安哭得红通通的眼睛,一下子又有了力气,快步向前走去。媳妇儿什么的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苏安安的房间在二楼,而且老式的房子楼层比较高,陈彦越爬越喘,但他不想打扰怀里闭目养神的人,拼命压抑着呼吸的声音,只恨自己身子虚啊!
尽管他的声音很低,苏安安还是听见了,她轻笑道:“我那么重?”但是这笑意并未抵达眼眸,显得眉宇间都是散不去的忧愁。
“是有点重”,陈彦老实的回答,“不过重了我才踏实。”如果有一天苏安安轻的像羽毛一样,估计疼的就不是手臂,而是心了。
苏安安把头埋入他的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体温从相贴的地方传来,那股攀沿而上的哀伤似乎也减轻不少。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逝者已逝,但生者仍在。犯下那滔天大错是她妈妈的亲弟弟,不是可以恨不得他一命偿一命的外人。对这个弟弟,即使她妈妈曾经有过埋怨,但看到他如今凄惨的样子估计更多的是想念和牵挂。他舅舅这个样子很容易引起亲人的怜惜。狱中的小平头,还穿着入狱前揉得烂烂的外套,上面全是灰尘,看起来一直没有洗过。
她妈妈可怜他,她外婆心疼他,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过比那件事更多甚至更深刻的回忆。但是苏安安不同,对这个舅舅,她本身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怨恨。
苏安安是思绪万千,那边陈彦累得都幻听了。耳边好像有一首歌“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向上爬!”以后娶媳妇的时候是个问题啊,这边的习俗是新嫁娘脚不沾地,也就是说需要新郎一路抱到自己家。没错,两个人的就是这么不在一个频道上!
终于到了,陈彦把苏安安放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大大松了一口气。
苏安安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她的视线转到了书桌上。那里摆着她和外公唯一的一张合影,这还是外公去了以后她在相册里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因为从小不住在一起,一家人并没有什么合影留下。
照片里的老人还很年轻,头发还是乌黑的。而她那时候还是个光屁股的小婴儿呢。她外公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光溜溜的臀部,这可是裸照啊!苏安安轻笑一声,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露出一颗牙的没有的红红的牙床。她外公没有笑但一身的喜气藏都藏不住。
苏安安抚摸着照片里外公的手心,满心的怀念。她嫩嫩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粗糙的大掌上,他紧张得一动不敢动,手都僵硬了。
我多想再握一次你的手,感受一次你的体温!为什么即使重生了也还有那么多的遗憾?人生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这份伤痛即使最亲密的人也无法分担。倾诉也许能让快乐变为双份的快乐,但悲伤却难以纾解。
陈彦看着她悲恸的样子,没有办法感同身受,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因为他珍视她,所以也不能说出什么轻飘飘的“节哀顺变”这样的话来。他只能专注地看着她,轻轻擦掉她缓缓流下的眼泪。
幸好我能陪着你长大,陈彦想,幸好不管你高兴还是难过,我都在你身边。这真是人生最值得庆幸的事了,我没有错失你人生任何一个阶段,幸而同生,望能共死。我不愿先你离开,让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我也不愿看着你离开,那样我肯定难过得希望以身想代。生同衾,死同穴,便是人生最大的圆满了。
想着想着,他微微笑了。这些想法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人家肯定要说自己娘娘腔了,那些伤春悲秋的事不都是女孩儿注意的吗?自己怎么也这样了?
就在两个人各自神游的时候,没有锁上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苏妈妈走了进来,她温和地对陈彦说:“彦彦,你先回家好不好?下次请你来吃饭。”
知道苏家今天家事多,他也不方便待在这里。陈彦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毕竟苏妈妈肯定有话想对苏安安说,他在那儿碍手碍脚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又止不住的担忧。两个人会不会吵起来?苏安安还会哭吗?陈彦陈彦快快长大,别再让她伤心。
房间里。
苏妈妈拧了热毛巾给苏安安擦了擦脸,柔声说:“瞧我们安安,都哭成大花脸了。”
苏安安别过头不去看她。
苏妈妈也没有强求,只是在她背后轻声说:“你舅舅出来了,妈妈和外婆就是去接他的。”
我看见了!一条人命啊,一年不到就出来了。法律有时候比道德更宽宥。
“我理解你的心情。妈妈也恨他。”
对!但你更爱他。
“那是我弟弟啊,难道我们要老死不相往来吗?”
有什么不可以?
“他坐了牢,老婆孩子跑了,工作丢了,已经受到惩罚啦!安安,我们原谅他好不好?”
我原谅不原谅对你来说也不重要啊!你不是已经把他接到家里来了吗?你问过我吗?你甚至没有跟我说!
苏妈妈叹了一口气:“你还小,你不懂!为了你外公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孩子再不好,全天下都说他是个坏蛋!爸爸妈妈还是站在孩子身边的。”
其实这些苏安安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觉得这么委屈。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边,所有人都觉得她小气,即使她外公在世,也一定会原谅苏敏强的。她知道,在她外公心里,苏敏强的位置甚至比她还要重,外孙女总是隔了一层,没有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就没有那样深的感情。也许她应该做出个宽宏大量的姿态更容易得到同情票,但她没办法这样,看到苏敏强这个人,她就有一种心底里的厌恶,这是从前世带来的憎恨的感情。她想,即使她再活一次也会恨他,恨他的假仁假义,恨他的惺惺作态。
苏妈妈接着说:“别人都说本来只是偷了一块糖进的监狱出来就什么都会了。我们都是你舅舅的家人,难道也要逼他走上不归路吗?”
苏安安看着照片中她外公的脸不说话了。她舅舅走上不归路不是谁逼他的,是他自己的选择!一个人芯子里就是腐烂的,怎么可能沐浴在阳光下?但是,子孙幸福美满是她外公最大的心愿啊?自己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受到最大伤害的她外婆都去接她舅舅了,她这是摆脸给谁看呢?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就漠视他吧!亲密地舅舅长舅舅短的她可装不出来,自己本来就是那种什么都放在脸上的人。
但是苏妈妈并不满意,她劝道:“你下楼的时候态度好点。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这种态度是往大家心口插刀啊!”
“我原来和舅舅也不是多亲啊!”苏安安反驳道,“就像原来那样吧!”
苏妈妈知道不能逼太紧,退了一步点点头。心里还在想,原来不住在一起生疏就生疏了,现在可要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说话多尴尬?要不就让苏安安住校吧。等她爸爸回来商量一下,是谁把她惯得这么犟!
作者有话要说:名字改了,因为和谐来势汹汹,不允许出现养成两个字。。。。囧。。。。
第46章
一个月不到,苏安安就拆了石膏。连她自己都感叹到底这身体年纪小底子好,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点都不觉得疼。前世的时候别说骨折了,扭个筋也要躺上好几天,哪能这样活蹦乱跳的?
既然伤好了,复学就迫在眉睫。在苏妈妈眼里,多落一天课,就离名校远一步。这不,星期一一大早,苏妈妈就收拾了一大包东西准备把苏安安送到学校。这一个月来,母女关系都不冷不热的,看到妈妈给她收拾了那么一大包东西,苏安安一下子就感动了,果然母女哪有隔夜愁啊!她笑眯眯地说:“妈妈,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带那么多东西,和别人一样就行了。”
苏妈妈脸红了:“安安啊,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想住校吗?”
“什么?”怎么话题一下子岔到住校了?而且那时候想住校是因为想跟陈彦多见面啊,现在大家都在高中部了随时可见,还住什么校啊?住校生每天早上可是要晨跑的,对她这样的体育废太可怕了有没有有!再说了,她妈妈那时候想都没想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现在怎么又同意了?苏安安疑惑地看着她妈妈。
苏妈妈显得有点难堪,别着脸解释道:“这个月你和舅舅一句话都没讲过,两个人都尴尬。住学校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相处的时间了,省的两两生厌,这样大家都轻松点。”
苏安安很受伤,她质问道:“那为什么不是舅舅走?你以前不是老说学校食堂的伙食不好,吃多了不长个子吗?”
“你每个星期都可以回来啊,”苏妈妈急切地说,“妈妈会经常给你送吃的,好不好?”
苏安安眼圈红了,哽咽地说:“不必了!我就待在学校好了!反正食堂的东西也吃不死人,大不了就做个小不点嘛!”反上辈子正已经做了一辈子的小不点了,也没什么不好啊?商场的童装经常可以穿呢!
苏妈妈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苏爸爸使了个眼色打断了,他摸摸苏安安的头,心疼地说:“爸爸送你去学校,好不好?”说着,接过苏安安手里的包,牵着她下楼了,没有看一眼苏妈妈。
坐在苏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苏安安失神地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人群。为什么苏敏强回来了,她就得躲开?他们一家为什么不能自己住呢?苏敏强也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要她妈妈照顾他一辈子吗?就因为他现在没钱没工作?他有手有脚的什么不能干?
正在苏安安发呆的时候,自行车突然一颠,她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搂住苏爸爸的腰。
苏爸爸哈哈一笑:“碾到小石子了!吓到了吧?刚刚在想什么,怎么一直不说话?可不像我唧唧喳喳的女儿啊!”
“没什么好说的。”苏安安还堵着一口气呢。她住校她爸爸居然也赞成!她比不过弟弟也就算了,还比不过小舅子吗?她爸爸居然也和她不一国!
“是不是还在怪你妈妈?”苏爸爸叹了一口气,“别人都可以说这件事是你妈妈不好,但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