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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白了陈爸一眼,陈爸摸摸自己的额头,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哪家娃不要亮晶晶的笔,而是去拿又厚又笨的字典啊?看来又是个和知识分子无缘的。
苏安安倒是觉得好笑,真是一岁也能看到老!前世陈彦就不爱学习,老嚷嚷看到字就想睡觉,直到爱上音乐想写歌词的时候才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办了张图书馆的证,一下子看了很多书,也一直保持睡觉前看一个小时书的习惯。这是苏安安最羡慕陈彦的地方,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不懈坚持,她就没有陈彦这样的毅力,老是半途而废。
这边陈彦可不明白他爹妈的殷殷期待,也没看到路过字典时他妈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样子;而是伸直了莲藕般的小胖手,小心翼翼得拿起了那把黄色小吉他。
他仔细看着那把小吉他,还用削的平平的小指甲尝试着拨了几下琴弦,听到清脆的吉他声,眼睛亮晶晶的,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
这一刻苏安安有点释然了,似乎是前生的缘分,陈彦生下来就是玩音乐的。
可那边陈妈妈急了,转头问陈爸:“哪来的这个吉他?我可没摆!”
陈爸爸懊恼的说:“这是上回买玩具的时候送的,看着好看我就放在那儿撑撑场子的。”
“你撑的哪门子的场子啊,这是砸场子的!”陈妈妈的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恨不得把陈爸给吃了,“挑不中笔啊什么的,挑个算盘也好啊!现在可好,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也不怪陈妈陈爸如此着急,那个年代可不以会乐器为荣的,在普通民众眼里玩吉他几可等于玩物丧志。现在大家眼里的明星仅限于在春晚上唱歌的和平日里演电影的,可不兴边唱边跳那一套,摇滚啊乐队啊更是听都没听过。即使是耳熟能详的明星,大家也不羡慕,在老一辈眼里,这个可不是个正业。
陈妈妈一向都是行动派,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下小吉他,准备让陈彦再抓,自欺欺人一把。可陈彦这小家伙极度不配合,看到心爱的小吉他被夺走了,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好像是和前世的情人分离了一样。
而陈妈妈铁了心要把他纠回正途,随他怎么哭,就是攥着不给。
陈彦越哭越猛,大有不拿到誓不罢休的趋势。陈爸爸张开口想说些什么,最后看看陈妈妈的脸色却无奈的归于沉默。陈俊陈雅面面相觑,始终不敢再惹盛怒中的老妈,眼观鼻鼻观心,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苏爸爸苏妈妈毕竟是外人,一开始在这种关乎陈彦“前途”的大事上不方便说什么,后来越听越觉得不忍心,特别是疼爱陈彦的苏妈妈,开口说道:“嫂子也别为难孩子了,小孩子嘛,拿玩具是正常的。抓周什么的作不得数的,现在不是不兴封建迷信这一套了吗?小孩子好好教就行了,这个乐器以后可以当兴趣嘛,陶冶情操。你瞧那个什么爱因斯坦不也爱拉小提琴吗?人家照样是个人物!就把吉他给他玩玩吧,哭成这样别把嗓子哭废了。”
陈妈妈一向嘴上不饶人:“要是你家安安抓个吉他看你急不急?看看抓周还作不作数?”
苏妈妈一咬牙:“以后安安我连抓周都不给她办!我和她爸爸都是党员,只信仰马克思主义!才不搞这套封建主义的糟粕呢!”
苏安安实在忍不住笑,脸都憋红了,别看苏妈妈那个义正言辞的劲儿,母女一场,苏安安还是很了解她妈的,此刻她妈心里一定别提多难过了。以前看人家小孩办满月酒啊、抓周啊就羡慕,现在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孩子,正准备大干一场,结果骑虎难下了,得放弃了。要是换了别人也许就阳奉阴违,自己私下搞了,别说陈妈妈会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是苏妈妈这个人最重承诺,既然说了不会办,那就是决计不会干了。
小彦彦啊,怪不得我没办过抓周呢?原来原因出在你这儿啊。苏安安有点遗憾地想,哎,好想知道当年的自己会抓什么啊?但是,看着陈彦哭得都纠在一起的小脸,苏安安又有点心疼,转头看向掌握着生杀大权的陈妈妈。
看见儿子哭成这样,陈妈妈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只是刚刚在气头上又为陈彦的前途着急。不过苏妈妈笃定的语气还是增强了她把儿子培养成一个才子的信心的,于是她心一软,还是把吉他塞回了陈彦手里。
一拿到“小情人”,陈彦瞬间止哭,要不是脸上还带着泪痕,简直像刚刚鬼嚎的是别人似的。
大人们都笑了,苏安安也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发出嘿嘿的声音。
陈彦置若罔闻,只专注的摆弄手中的小吉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四周看看,最后目光焦距在苏妈妈抱着的苏安安身上。
他慢慢的向苏妈妈爬去,一只手拽住了她喇叭裤的裤脚,另一只手举起了小吉他,嘴里说着含糊的听不懂的话。
陈爸爸好奇的蹲下身,把耳朵凑在陈彦的唇边,总算听明白了,他兴奋地叫起来:“我家小子在说‘给妹妹’呢!哈哈,这么小就知道追美女啦,有他爹的风范!有他爹的风范!哈哈!”
苏妈妈赶紧抱着苏安安蹲下来,让苏安安趴在陈彦旁边。苏安安转头,果然陈彦把小吉他伸向了自己,有一种感动从头席卷到脚,冲刷了她不能抓周的那一点点小小的遗憾。
看着陈彦充满期待和欣喜的黑眼睛,苏安安伸手接过了小吉他。可惜她的手实在太小了,又什么劲,吉他啪掉在了地上。
陈彦看了一眼地毯上印着小鸭子的黄吉他,却没有去捡,而是伸手摸了摸苏安安有点卷曲的发黄的头发。动作很轻,眼神很专注。那一刻,苏安安只听见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陈妈妈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苏安安默默的唾弃了自己一下,这么小的孩子你也意淫,真是没救了!
被妈妈抱到饭桌前,看着满桌子菜,还有最爱吃的冰糖蹄膀,苏安安只能默默咽了下口水,有大半年吃不到这个哪,谁叫自己穿过来的时候这么小呢。看着对面同样在妈妈怀里吃得正香的陈彦,她羡慕的盯着陈彦嘴里的几颗白牙。
苏爸爸好笑的看着苏安安唇边的口水:“我们安安流口水了啊,嫂子的菜烧的太香了,嘿嘿!”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苏安安嘴角的口水。苏安安顿时感觉无地自容,不是她想流口水啊,实在是没牙挡不住啊,呜呜……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了,苏安安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好像要烧起来了。
“大家都盯着我们安安看,安安不好意思了啊,瞧这脸红的。”苏妈妈疼爱的摸摸苏安安的脸,说:“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许看了,我们是小淑女。呵呵……。”
知女莫若母啊,世上还是妈妈好。苏安安默默地想。
那边陈彦还想着妹妹呢,一边吃得满嘴油一边看着苏安安说:“妹…妹吃。”
陈妈妈毫不在意的说:“你自己吃啊!妹妹还没牙呢,等她大了咱们再给她吃啊!”
得,又插了一刀!补刀能手陈妈妈威武!
第四章 喝馄饨
秋去冬来,转眼间小陈彦已经五岁了。因为陈爸爸陈妈妈是双职工,所以决定把陈彦送到了幼稚园。由暂时待业在家的苏妈妈带着苏安安接送他。不同于别的孩子对幼稚园的强烈抵触,热衷于集体生活的陈彦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唯一让他有点遗憾的是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不能一起去,不过一放学就能看见妹妹期待的看着院门的眼睛很快弥补了这个遗憾。
这天苏妈妈包了小馄饨,刚一到家,就把苏安安往手推车一放,转头对陈彦说:“彦彦帮阿姨看着安安哦,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陈彦认真的点头:“嗯!我会保护妹妹的!”那语气,活像苏妈妈一走就会有什么打怪兽来一样。
接着陈彦真的是一语不发的“看着”苏安安,两只黑眼睛把她盯得死死的,她抬头,他就跟着抬头;她玩手指,他也盯着她的手指看,直把她盯得手足无措,为了逃避无处不在的目光,苏安安撑着手推车的支架准备出来,忽然陈彦“啪”的一下打在了苏安安的手背上,还板着脸严肃地说:“不可以出来哦!”
苏安安一向皮嫩,前世也是,一磕一碰就一大块红。这时候年纪还小,即使陈彦力气不大还是红了一片。
苏安安吃痛地看着手背,忍不住地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这时候陈彦也看见了自己的“杰作”,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捧起苏安安的手放在嘴边呼呼吹气:“好了好了,吹吹就不痛了哦。是哥哥不好,打疼安安了。不过安安也不好,真的不可以出来哦,出来会跌倒,会更痛!”
苏安安好笑又好气,自己居然被一个三岁的孩子教训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出来就会跌倒,这是哪家的逻辑啊?但是看看陈彦紧张的脸,又什么气都没了。算了,自己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
这时候苏妈妈端着馄饨出来了,苏安安下意识的就把被打红的那只手收到了身后。她知道苏妈妈此时还是很疼陈彦的,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让苏妈妈误会陈彦,对他有任何责备。
看见苏妈妈出来了,陈彦才躬着身朝厕所飞奔而去。苏安安乐了,怪不得刚刚看陈彦的表情一直怪怪的,很纠结的样子,原来这小子是要上厕所啦,一直憋着呢。苏妈妈也乐了,看了一眼陈彦的背影,对苏安安说:“安安啊,我们彦彦以后可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啊,你可要抓紧啊!”
苏安安装着无知无觉的盯着装着馄饨的小碗,不敢让嘴角翘起一点,因为她应该是听不懂的!努力绷着脸颊,心里的小人却竖着大拇指狂赞苏妈妈有眼光,可不就是专注,责任感和毅力构成了那个可爱又可恨的陈彦吗?
苏安安现在已经会自己吃饭了,为了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苏妈妈也很少给她喂饭了。但是馄饨很滑,她手上也没什么力气,老是舀不起来。所以陈彦出来的时候,苏安安还在费力的使着自己的小勺子在那夹击馄饨呢。
陈彦看了她一眼,就快速的端起自己的小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馄饨。这下轮到苏安安纳闷了,孩子的心就是那深海里的针啊,怎么他打了自己一下自己还没说什么,他怎么反而不和自己说话了?就一个劲地在哪儿吃馄饨,他平时也不是贪吃的人啊,看现在那模样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嫌烫。
重生以来,苏安安从没担心过陈彦今生有可能会不喜欢自己。就好像两人之间有天生的吸引力似的,即使前尘往事尽归于虚无,陈彦也对自己很好,关注自己,照顾自己。有时候苏安安会自得而又骄傲的想,自己和陈彦一定是在三生石上留了名的,因此自己才会重生,老天才会给自己和陈彦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但是即使笃定陈彦是喜欢自己的,苏安安还是止不住的患得患失,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能忍受他的一点点忽视,一点点不在意,即使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