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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呼延鹏就去了豪情夜总会,只是一路上他都不明白这个青青小姐跟翁远行一案有什么关系?好些桥段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后来他就不想了,他相信只要见到青青小姐肯定一切都会明了。
妈妈桑说青青小姐在一位常客那里坐台,她愿意为呼延鹏另请一位更漂亮的小姐,呼延鹏肯定不同意,妈妈桑抱歉地说那你就得等了,因为现在的客人脾气都很大,知道哪个小姐同时照顾两个桌面的客人便大发雷霆,有时还会大打出手。万一出现这种情况岂不是大家没脸?!
于是呼延鹏只好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饮料。
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与新闻有关系的事他是不来光顾的,倒也不是他的思想过硬,与道德观念也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用钱买这种东西,他觉得很笨,也没有意思。
等了大约有四十多分钟,青青出来见呼延鹏,可能是等待中的呼延鹏自己把自己的胃口吊高了,所以青青小姐并没有给他惊艳的感觉。可以说青青是一个不像三陪女的三陪女,她并没有穿着低胸的紧身衣隐隐地露出乳沟,也没有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颤抖地点燃一支香烟。她穿一条黑色的露臂长裙,头发凌乱地在脑后用一只琥珀色的大发卡卡住,有些发丝很自然地掉了下来,使她那张异常白净的脸显出几分慵懒,而她的眼睛和眼神却是柔柔美美的。她一点都不见生,坐下来便道:“不如咱们喝点酒吧。”
呼延鹏道:“行,但是不要太贵。”他觉得一定得这样说,否则她点一瓶人头马,今晚他就出不去了。
青青笑了笑,还看了呼延鹏一眼,点了两杯带薄荷味的看上去碧绿碧绿的鸡尾酒,呼延鹏喝了以后觉得很是醒脑。青青的手在吧台漆黑的桌面上划来划去,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有什么心事吗?”
“还好吧。”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反正不是老板。”
“我知道你不是老板,老板才不会限制我们要什么酒呢。”
“那你看我像干什么的?”
“文人吧?”
“为什么?”
“酸。”
这个评语很糟,呼延鹏在无意识中垮下脸来。
青青笑道:“还说不酸呢,生气了吧,”
呼延鹏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青青又道:“说吧,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呼延鹏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
青青道:“别装了,是不是想了解一下我们这种人是怎么生活的?告诉你吧,很普通,你们怎么过我们就怎么过。”
“难道就没有什么故事吗?”
“有,但是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可以付费。”
“我不缺钱,所以也不会出卖自己的故事。只有你们文人揭不开锅的时候才会把信件啊,日记啊拿出来发表。”青青眯起眼睛笑笑地说道,“你们写日记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以后会拿出来发表?”
“没有的事,再说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你今晚不是为了专门坐我的台的,你看你离我八丈远,又不想亲近我,你肯定是有事。”
“我真的没事。”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地笑了。
冷了一会儿场,彼此都不知道再往下说什么好。这也是青青不像三陪女的地方,三陪多半总是有话说,不会让场面冷下来,可是青青好像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呼延鹏心想,青青走在大街上,谁又能看出来她是干这一行的呢?可是像不像是一回事,是不是则是另一回事了。
呼延鹏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豪情夜总会,于是他看了青青一会儿突然说道:“你知道有一个叫翁远行的人的案子吗?”
青青好像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甚至有一些故作的冷漠,“怎么不知道?报纸上不是炒得沸沸扬扬的吗?!”
“那你有什么看法呢?”
“我能有什么看法?”青青冷笑道,“我们这种人有什么看法又能怎么样呢?”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怎么过的你们也是怎么过的,你我之间应该是没有区别的吧?”
青青的情绪好像是陡然跌落下来的,她神色黯然道:“当然有区别,我们的心里已经起茧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青青就不大说话了,无论呼延鹏怎么挑起话题青青都不作回应。呼延鹏想让她尽可能地多说话,这样便于自己从中探测到一些信息,但是青青一点也不配合,她好像什么都不想说,最后她对呼延鹏说道:“你还是走吧。”她看了一眼手表补充道,“给我二百块钱的小费你就可以走了,再也不能优惠了。”
望着青青平静的眼神,呼延鹏真是打心眼里佩服青青谈钱时的坦然,也只有面对这种坦然时,呼延鹏才确信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鸡。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呼延鹏从芒果下班之后便到豪情夜总会上班,晚晚如此。幸亏透透也是繁忙之身,不知道他每天鬼鬼祟祟干些什么,呼延鹏也懒得解释。人在很多时候也只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因为旁边就没有其他的树。
时间一长,呼延鹏才发现真正爱来不来的倒是青青小姐,其实那个晚上他是很幸运的,居然让他撞上她在坐台。青青不来的时候,呼延鹏也得坐好一会儿才走,因为以为青青会随时出现。有一个名叫性感猫咪的女孩走过来要陪呼延鹏喝酒,长得颇有些差强人意但却有一对招牌巨乳,不知为什么她总给人一种伤痕累累但自强不息的感觉。呼延鹏开始不想跟她喝,但转念一想自己总不能夜夜傻小子似的在这儿坐着,而这里的女孩年纪不大却饱经风霜,没有利益的事绝对不干,连给生人指指洗手间的位置都嫌劳神,因为这类事都是端茶倒水的男侍应生做的。
猫咪的脸刷得跟墙一样白,近看很像日本艺妓的面具。猫咪说道:“你还真看上青青小姐了?”
呼延鹏笑了笑,不置可否。
猫咪也笑了笑但意味深长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为什么?”
“人家是有人罩住的。”
“那也不多我一个捧场的。”
猫咪也不争辩,道:“那倒也是。”
隔了一会儿,呼延鹏忍不住道:“到底是什么人罩住她嘛。”
猫咪斜了他一眼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自然是有头有脸的,不是你这样的散客。”
又过了几天,猫咪终于说青青好像认识一个法院的人,不过我们都没见过,只是听说而已。她说这话时,沈孤鸿三个字流星一般在呼延鹏的脑海中呼啸着划过,他的心怦怦怦地跳起来,甚至感到冠状动脉的血流都变得铿锵澎湃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多给了猫咪二百元钱的小费,打听到青青的住处,便搭上计程车直奔那里而去。
青青住的那条街是最早的一批房地产公司老板开发出来的,现在看起来缺乏大器的规划,幢幢楼房都透着小富时的眼界和气派。但是这一带的商业环境已相当成熟,凉茶铺、洗脚店、面包屋、租碟档外加各式的茶餐室、面馆可以说应有尽有。也许是台湾老板不少,还有卤肉饭和槟榔的招牌旗迎风飘扬。总之所有的商铺就像中学生早恋一样热热闹闹地挤在一起不弃不离。
呼延鹏找到青青住所的门口,刚想敲门,便听见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不过明显的是青青声音大,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青青几乎是喊着说我叫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你儿子是杀人犯,又不是其他事,找我也没办法啊。低沉的声音说你都不收钱,当然没办法了,你收了钱自然会有办法的。青青说我办不了的事我干吗要收你的钱?低沉的声音说是很可靠的关系告诉我你能办事,关键是你肯不肯帮这个忙……青青突然截断她的话说,那就是我不肯帮忙行不行?低沉的声音又忙问她为什么?!是不是因为钱少?青青烦躁地说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报警了。
这时青青住处哗的一声大门洞开,正好青青跟呼延鹏碰了个脸对脸。青青着实吓了一跳,又正在气头上,不觉冲着呼延鹏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天到晚跟着我干什么?!”
呼延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情急之下忙道:“我叫阿明,我……”
青青哼了一声:“阿明?好吧阿明,反正我也不叫青青,你到底有什么事?”
呼延鹏无话可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发出低沉声音的女人,那个女人大约有五十岁上下,穿着、服饰、手袋都还体面,只是面容憔悴一看便知有着深重的心事,让人顿生怜意。那个女人见有生人来,忙说她有空再来便急着往外走。青青不由分说地把桌上的一个报纸包塞给她,那个女人死活不要,推让之间纸包掉在地上,露出来是厚厚的一捆钱,青青瞬间把它拾起塞回女人的怀里,连拉带拽地把她请出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门外一下子没有了动静,老半天才传来隐忍的哭声。
青青的脸上铁板一样,毫不动容。呼延鹏有些看不过去道:“你不想帮她办事,也该好好说才是。”
青青瞪了呼延鹏一眼,半晌,冷不丁道:“你上次不是问我翁远行的案子吗?她就是江毅的母亲。”
呼延鹏傻了,“真正的凶手江毅吗?”
“还有第二个江毅吗?”
这一次呼延鹏也是幸运的,正巧碰上青青心烦意乱想发泄一下,青青恨道:“这样的铁案,又已经被炒得世人皆知,哪还有不死人的道理?!想都可以想得明啦,还跑到我这儿来说三道四,说可以搞到江毅得过精神病的医生证明,我看她才真正是神经……她儿子连累了多少人?死多少次都天经地义!还想保她儿子,叫他出来再接着杀人吗?!这种愚爱孩子的人根本不值得可怜你懂不懂?!”
呼延鹏愣在那里,想事。
青青又道:“你自然是不懂的……”随即自我泄
愤道,“白白多活了六年,还不知足。以为有钱就能把这样的事摆平?!就能再活六年?做梦去吧。”
呼延鹏这时才回过神来,忙道:“那她真是异想天开,谁的天下也不能让这种事得逞。好糊涂的父母啊。”
两个人又数落了一阵江毅和他的父母。也就是在这期间,呼延鹏扫视了一下青青的住处,估计是两房一厅,客厅里的陈设倒也清爽、整洁,猛一看没什么特别,但仔细一看却是实木家具、真皮沙发、挂屏式的等离子电视,看得出来青青的日子过得蛮殷实,这大概也是她不用在夜店拚杀的实力所在吧。
青青看出呼延鹏的心思不在说话上,这才想起此人也是来者不善,便放下脸道:“好吧,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呼延鹏想了想,道:“青青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沈孤鸿?”
青青一下就不说话了,神情严肃地打量呼延鹏,然后冷冷地说道:“我不认识。”
“我怎么听说……”
“你听谁说的就找谁去。”青青不耐烦地打断呼延鹏道,并且动作幅度很大地起身,意思是让呼延鹏马上离开。
同样被赶出青青住所的呼延鹏,一路都在想这件事,他想,如果青青不是跟沈孤鸿有关系,深喉不会告诉他这条信息。而青青如果不是认识中院的要害人物,重罪在身的江毅,他的母亲也决不可能找上门来。
但是呼延鹏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