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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倒是每一颗都很圆,而且色泽温润,只是样式极其古老,透透心想这条项链她姥姥戴上还比较合适。所以她坚决不收,心想如果是她热爱的名牌手表或手袋或许还会思想斗争一番,这样的东西她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拒绝。再说,她跟呼延鹏说了那么多负气的话,无非也是想气气他,并不是真的要找一个沟通都有障碍的日本人,那么他送的东西她是自然不能要的。
可是龟田也很固执,他说送一点小小的礼物给透透仅是略表寸心,中国和日本都是礼仪之邦,这种做法也完全没有超出应到的礼数,所以希望透透务必收下礼物。
最后,透透是有些无奈地收下了这串珍珠项链。
—来二往,透透对龟田有了一些好的印象。首先是他这个人十分整洁,他在评价中国男人时说,你们这儿的有些高官和影视红星居然不剪鼻毛,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其次,龟田并不咸湿,咸湿在当地的语言中是好色的意思,即便是龟田会有些夸张地赞美透透。比如他说透透有着婴儿般的纯净,又说透透会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但是他从来不动手动脚,从来不吃豆腐。
这段时间,透透一直以为呼延鹏气消了以后会来向她认错,然而她想错了,呼延鹏始终觉得透透去见其他男人才是一个不能原谅的错误,就像他以相亲的形式去见其他女孩子,想必透透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也等着透透想明白了这个理来跟他说好话。
两个人这样僵持下去的结果只会使矛盾升级。
有一天透透突发奇想,她决定把龟田送给她的珍珠项链拿到珠宝行鉴定一下,看值多少钱,也能由此判断龟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具备什么样的实力。
透透是做时尚版的,她自然知道哪个珠宝行最有权威性。
经过若干个师傅的左看右看,最终由一个女经理问透透:“这串珍珠项链你打算卖吗?”
透透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女经理说:“我们最多能给到二十四万八千块钱,你自己做一个决定吧。”
透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可能是四千八百吧,于是结结巴巴地想重复一遍,女经理又说了一次那个令她几乎晕倒的数字。透透的内心一阵狂喜,她说:“你们愿意接受这件首饰吗?”
女经理说:“珍珠固然没有钻石名贵,但是这件首饰的成色非常好,我敢担保你不是在国内买的。这串珍珠肯定是纯天然的,正因为纯天然,要找到这么圆这么整齐色泽又这么好的珍珠并非易事,而且佩戴这样的珍珠,皮肤会像中了魔法一样光洁生动。所以你要想清楚了,是不是真心出让。”
透透站在柜台的外面只顾着点头,但她满脑子都是一个意念:原来龟田是认真的,原来她在龟田心目中是有价值的。她真是没想到,八字还没一撇呢,龟田就能够这样对待她,这样看重她,这多少让她有些感动。不过她还是决定卖了这串珍珠。
女经理说:“可以。有两种交易方式,在我们店里任意选择同等价值的珠宝或钻石,另外就是拿现金。”
透透毫不犹豫选择了拿现金。
她第一次抱着这么多钱在大街上走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全像是劫匪,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钱真是个好东西。
有了钱的透透不假思索地买了一块手表,江诗丹顿其中的一款,当然算是顶级的名牌,而且是她看过无数次却没有能力购买的。
人要守住自己是很不容易的,透透也承认这回没守住自己,钱来得暧昧,自然也花得暧昧。为了说服自己,她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她对龟田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跟他怎么样,但是龟田打扰了她的生活,令她跟男朋友吵架,又让报社不少的人误解了她。就当这钱是龟田给她的名誉损失费吧。
然而,名牌就是名牌,总是能在平庸和沉默中显现独有的光芒。透透腕上细微的变化,马上被女同事发现了,羡慕之余又会徒加一些风言风语。
透透一直以为,呼延鹏气消了以后会来找她,以往他们也有过激烈的争执,但最终爱情化解了一切。可是这回有些异样,呼延鹏并没有来找她,也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有一次他们碰巧在电梯间相遇,开始有几个人,自然不便说什么,后来上上下下的人走光了,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本来,心存歉意的透透准备先开口约呼延鹏晚上一块儿吃饭,再把已经发生的传奇故事讲给他听,相信只要心平气和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准备开口之前,她把戴表的手臂下意识地放在身后。
她抬起头来,正碰上呼延鹏斜着眼睛打量她,一脸的正气凛然。透透顿时火冒三丈,心想就算全报社的人这样对我,作为你呼延鹏来说也不能这样对我,你是我什么人?你应该信任我呵护我关爱我才对,想不到你比常人的反应还像常人,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干吗要看你的这张臭脸。
透透决定什么也不说,等电梯的门一开,她头都不回地走了。
当然,回到住处,她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她把江诗丹顿的名表摘下来,扔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怄气,龟田?呼延鹏?自己?手表?
这时电话铃响了,是龟田,他想约透透去江边走走,透透回说要赶稿,谢绝了。
但实际上,透透什么也干不下去,她是有一些稿子没写完,还有一部分私活儿,就是帮助纯粹的时尚杂志做版,这样可以挣到一些外快。她这样拚死拚活地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应该了解她的呼延鹏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她,他们怎么这么不默契?透透想着想着便觉得胸口堵得慌。她决定独自一人去泡吧,有时喝喝闷酒回来睡上一觉似乎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夜幕降临了,酒吧一条街上灯火通明,那些越是布置得脱离现实生活从而如梦如幻的铺面,越是聚集着众多的白领和年轻人。有人说酒吧是用来逃避的,朋友是用来背叛的,情侣是用来怄气的,哪条说错了?全部被现实一一印证。至少跑到这里来的人都在逃避,逃避个人心头聚积的无形而又巨大的难以摆脱的压力。
透透找了一个相对清静的酒吧坐了下来。
音乐是悠然自得的蓝调,透透要了一杯名叫冰岛之恋的鸡尾酒,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可以看到纷乱的街景。
窗外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单调的繁杂有什么意思?而邻桌的一对情侣,两个人面前只放了一杯可乐,但是有两根吸管,他们笑眯眯地望着对方,同时吸可乐的时候鼻子几乎碰到了鼻子,女孩垂下眼帘,而男孩子两眼开始喷火。以透透当下的心情,别人的恩爱缠绵只能是下到她酒中的一剂毒药。她只好把头再一次转向窗外。
有人从吧台那边走过来,他站在透透的对面,将一杯带冰块的装有人头马一类橙褐色酒液的玻璃杯放在透透的桌上,手指长长的充满灵秀。透透冷冷地抬起眼皮,准备喝斥这个不知趣的家伙。但她愣住了,只见这个冲她微笑的人竟然是宗柏青。
透透叫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经常一个人泡吧。可以坐下吗?”柏青笑道。
“当然。”透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待柏青坐下,又道:“你?怎么会?”
柏青道:“怎么不会,酒吧文化真好,可以找到短暂的精神寄托。”
透透颇以为然,不觉点点头。
停了一会儿,柏青自然地问道:“他呢?”
“死了。”
“又闹别扭了?”
透透无语,好一会儿不觉悲从中来,突然就伏在桌上哭了起来。好在周围的人各有各的精彩,完全没有注意他们。
柏青耐心地等着透透安静下来,以温和的眼神望着窗外。
透透还是第一次在柏青面前失态,她有些不安,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伤心,更不知道与呼延鹏之间的争执该从何说起。令她安慰的是,柏青似乎并不需要她说什么,反而笑道:“有时还真是羡慕你们这一对神仙情侣,要死要活的在意对方,牵挂对方,有那么多的怨恨和眼泪,电视剧里的场面让你们演义得活灵活现,这还真的是一种福气。有多少人是终其一生,平淡如水的?可没你们的情感世界这么丰富多彩。”
“人家伤心成这样,亏你还笑得出来。”
“难道你不觉得好笑吗?!”
透透想想也是,不觉破涕而笑,她觉得柏青是一个很会劝人的人。
柏青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是因为他有脾气,不像有些男人一味地宠你,你才爱他的对不对?那你又何必那么跟他较真儿?他跟洪泽,比着有个性,如果我也跟你一样,大家还怎么做朋友?”
一席话,说得透透如沐春风,果然心里就没有那么气了。
“爱一个人就足够了,其实没有必要让他格外地理解自己,更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你爱他的程度。爱是只能独自品尝的东西,不是吗?!”柏青望着透透,淡淡笑意的脸庞让人感动。他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呼延鹏的电话,叫他到酒吧一条街的“蓝色音符”来,透透冲他直摆手,但他毫不理会。
柏青挂了电话,透透起身准备离去。柏青拉住她的一只胳膊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出了天大的事,也得坐下来解决。女孩子太任性了,就谈不上可爱。”在关键的时候,柏青又有几分固执,这是透透没想到的。
透透无奈地坐回椅子上去,但她真的是从心里感谢宗柏青。
第 五 章
自从呼延鹏在《精英在线》上发表了文章,《谁对他们的六年负责?》引发了不同层面的讨论,一时好评如潮,同时翁远行一案再次成为大众关注的热点新闻。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发表自己的见解,有发泄情绪的,也有质疑司法制度的,更有人探讨起普通人的生命价值等问题。
一天晚上,呼延鹏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他并不迷恋上网,信息爆炸等于信息垃圾,因为你已经失去接收和判断的能力,这是他一向的观点。他上网的时间很有限,除了浏览一下重要的新闻之外,便是收发电子邮件,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他不会做迷途的羔羊,更不会在聊天室浪费哪怕是一丁点的时间,总之他对一切虚幻的东西不感兴趣。
这是一个普通的晚上,但是对于呼延鹏来说并不那么普通。因为他收到一封神秘的电子邮件,邮件是这样写的:
“别像傻瓜一样沉浸在喜悦之中,你文章中涉及的升斗小民全部是翁远行一案的芝麻粒,更是整个事件的皮毛。要知道,最终插手此案的人是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沈孤鸿,此人为人谦和,上上下下颇有人缘,同时办案方面很有一套,深得领导赏识。不敢说他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老婆在沈阳有两家以上的金店,这也是事实。共产党的干部有实力开金店的,恐怕也应该英雄但问出处吧。”
电子邮件的署名是深喉。
呼延鹏知道,此人自然不是北京方面的深喉,这个人就在本地,说不定就在他的身边,或者是他的线人之一,总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个人不愿意现身,江湖险恶,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然而,这封电子邮件的价值非同小可,呼延鹏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许是职业特性在他体内的一种情绪的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