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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治会书记,生于1767年前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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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右手会写字,连左手也会写字。 这位非凡的人物以替别人书写各类信札、呈文以及私人文件而遐尔闻名。 他为自己的艺术,为自己爱管闲事,为自己插手各项重要事务而不止一次吃过苦头。 他下世时已是古稀之年了,其时他正练习用右脚写字,因为用两只手写的字已经过于出名了。 他对戈琉辛诺村的历史发挥过重要作用,这点读者往下看自然明白。音乐永远是受过教育的戈琉辛诺村人喜爱的艺术。 三弦琴与风笛愉悦敏感的心灵,直到如今还在各家各户,尤其在装饰有松树与双头鹰的雕刻的古风尚存的公会堂内时时演奏。诗歌在古时也很盛行。 阿尔希普—雷索伊的诗作,如今年青一代记忆犹新。那些诗作论其温柔敦厚之旨,不次于著名的魏吉尔的牧歌,观其描绘万象之笔,实在远远超过苏玛洛可夫先生。 虽然在浮辞艳句方面,它们比我国诗神的最新的作品要逊色一筹,但论工巧与机锋,两者不差上下。下面引一首讽刺诗为例说明一下:安东村长很匆忙,记录册子怀中藏,(重复一遍)
赶到主人院庭里,(重复一遍)
忙把册子贡献上。主人拿起瞧一瞧,弄不清那上头写的啥名堂。哟呀!安东大村长!
你把贵族老爷都偷光,逼得全村去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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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便把老婆也搭上。以上我已向我的读者介绍了戈琉辛诺村的民俗学与统计学方面的状况以及其居民的人情风俗,现在,我就要直接进入正题了。
无稽神话的时代
村长特里封
戈琉辛诺村的施政形式变动过几次。 管理权原来归村社选举的长老掌管,后来由地主指定的总管统揽,最后,地主亲自动手来抓。 三种施政形式的好坏我将在下面的叙述中一一谈到。戈琉辛诺村的起源以及其原始居民已经湮没在一团黑暗之中,无从查证。 我们从模糊的传说中知道,戈琉辛诺某个时候曾经是个富有的大村庄,其居民都丰衣足食,一年只收一次代役租,给某个不知其名的人送去几车谷物就算了事。那时候,大家都贱买贵卖,不知有总管。村长也不欺侮百姓。居民平时干得很少,而小日子过得象歌唱般称心。 牧童穿着皮靴去放牲口。 我们不应被这类迷人的图画所迷惑。 各族人民不约而同都梦想黄金时代,这仅仅证明,人们永远对现状不满足,而根据经验知道,对未来不要存太多的希望,因此他们就发挥想象力,用种种美好的颜色去美化过去。 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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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得不信服的事实:戈琉辛诺村自古以来属于别尔金这一门望族。 但是,我的祖先,领有多处世袭田产,把这一处边远的产业不放在眼里。 戈琉辛诺交租极少,长老管理整个,长老为人民谓彻即村社大会选举产生。但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别尔金一族分家,产业萧条。富有的祖先的变穷了的子孙不能抛弃奢侈的习惯,于是,硬要从缩小了十倍的田产上收取原来同等数量的租贡。 苛刻的索租信一封接一封催逼。 村长在谓彻上朗读这些信件,长老们议论纷纭,村社骚动起来。 而老爷们,代替双倍租贡,收到了誊写在油污的纸张上和用铜币封印的狡猾的推托之辞和悲凄的诉苦。戈琉辛诺上空笼罩着不祥的乌云,但没有一个人对此有所顾虑。 在人民选出的最后一届村长特里封治下,正当进香节的那一天,全体居民正热热闹闹聚集在快活堂(俗语中小酒店的别名)的周围,或在街道上溜达,互相拥抱,放开嗓子唱着阿尔希普—雷索伊的歌曲。 这个时候,一辆套着两匹不死不活的老马的四轮篷车驶进了村子,车夫座位上坐着一个衣着破烂的犹太人。车窗里伸出一个头来,戴一顶礼帽,并且,这个脑袋似乎在好奇地观赏寻欢作乐的群众。 群众大笑着,粗野地嘲弄着,迎接这辆马车。(附注:有几个冒失鬼把衣襟卷成喇叭筒,嘲弄那犹太车夫,滑稽地喊道:“犹太鬼!
犹太鬼!吃猪耳朵啦!“——载戈琉辛诺村教堂执事所写的《编年史》)。但接着他们大为惊讶,在村子当中,车里的人从车上跳下,用命令的口吻要见村长特里封。 而该大员却在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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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堂里,从那里,两位长老恭恭敬敬地将他搀扶而来。 那陌生人严厉地将他上下打量,给他一封信,命令他立即朗读。戈琉辛诺村的村长们有一个习惯,即从来不读任何东西。 这届村长也是个文盲。于是派人去找地方自治会书记阿夫杰伊。找到了他,他就在离此不远的小巷的篱笆旁边睡大觉,于是将他带来见陌生人。 但是,因为怕官,或许由于突然惊吓,或者感到兆头不妙,那信上的文字,本来写得清清楚楚,在他看来,却是一片模糊,他几乎没有辨认的能力了。 陌生人大骂一通,叫村长特里封和地方自治会书记阿夫杰伊去睡觉,吩咐拖到明天再来读信,接着便步入公事房,犹太人随后给他搬来了一口小箱子。戈疏辛诺村人眼见得发生这非同一般的事件,都默然惊疑。 不过,马车、犹太鬼、陌生人都很快被抛之脑后。 他们毕竟快快活活,热热闹闹地度过了这一天。 戈琉辛诺村便昏昏睡去,不曾预见到有什么吉凶在等待它……
太阳一升起来,居民都被敲窗声惊醒,通知他们去开村社大会。 公民们一个接一个都到了公事房的院子里,那里暂时充作谓彻广场。 他们睡眼惺忪,眼白发红,面孔浮肿。 他们打打呵欠,搔搔头皮,望着那个头戴礼帽、身穿陈旧蓝色礼服的人大摇大摆地站在公事房的台阶上。他们费力地寻思,这个人好象在那见过。 村长特里封和地方自治会书记阿夫杰伊站在他左右,脱下帽子,现出了卑躬屈节与可怜无告的神情。“都到齐了吗?”陌生人问。“真的都到齐了吗?”村长大声地再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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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齐了,没错!”大伙儿回答道。这时村长宣布,老爷发下一个文件,现规定地方自治会书记朗读,全体村民必须认真听取。 阿夫杰伊走上前,朗读文件如下(附注:此纸措辞严厉的文件的抄本我于特里封村长处找得,该抄本珍藏于神龛之内,与该村长于戈琉辛诺村执政期间的其他纪念品放在一处。 这份意味深长的文件正本我已无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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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封。 伊凡省夫!
兹有持本函之人,系吾代理人××,前往世袭田产戈琉辛诺村,着即令其管理该处。 彼到任之日,尔等应当立刻召集全体佃户并宣布主人之意旨如次,即:该代理人之命令亦即主人之指令,全体佃户,必须照此执行,不得有误。 凡彼所取所求,尔等均须一概供奉,不得怠慢,如若不然,彼有权施行最严厉之处罚。 出此下策,我的确没办法!尔等佃户天良丧尽、犯上作乱之心不死,而汝特里封。 伊凡诺夫则狡诈多端,姑息养奸,是可忍,孰不可忍?切切!
NN签署
这时,代理人××,叉开两腿,象个字母“X”
,双手撑腰,象个字母“”
,说出下面几句简短有力的话来:“你们看d我应该怎么办?不要擅作聪明!我知道,你们被惯坏了。 让你们看看老子的厉害!
看我把你们从昨日酒醉中唤醒过来,不过,把你们的死脑筋打开窍还要快!“无论谁的脑瓜里都已经没有丝毫醉意了。 戈琉辛诺人,好像五雷轰顶,个个垂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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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失魂落魄,各回各家。
总管××的施政
××总管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 他立即着手实行其施政纲领。 那是值得特别研究的。那政纲的主要基础便是遵守如下原理:佃户越富有就越放荡,越贫穷就越驯良。 因为这个原因,××便尽力要佃户都变得驯顺听话,把这一项当成对农民的主要德政。 他要求给农民进行登记,把他们分成两类:富人和穷人。 第一:欠缴租税分摊给各富裕佃户,追缴时可采用极严酷之手段。 第二:立即责令穷汉跟二流子耕种。如若他们的劳动不够抵偿,则赐予其他佃户作农奴,可随便付给报酬,陷身为奴者有赎身的全权,只须除欠缴租金之外再缴纳一年两倍的代役租。所有社会义务都落其到富足农民肩上。 征兵活动竟成了谋取私利的代理人的生财的方法。 因为富裕农民从他那里花钱可以免征,其结果,选举时决不会选上恶棍和亡命之徒(原注)。
村社大会已被取消。 代役租每次收得不多,可一年到头收个不停。 除此以外,他还会巧立名目进行搜刮。 这样看来,佃户们都照付了,比过去也不见得坏到哪里去,但是,无论如何总不能够有效地工作,不能够挣到余钱剩米。 二年工夫,戈琉辛诺村彻底穷了下来。戈琉辛诺蔫了,市场空空荡荡,阿尔希普—雷索伊的歌曲已不再唱。娃娃们纷纷逃散四方去讨饭。一半农民在耕作,而另一半却成了农奴。 按编年史家的说法,进香节已不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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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与欢乐的节日,却变成痛楚与悲伤的纪念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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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拉夫列夫
读着《罗斯拉夫列夫》,令我吃惊的是,其情节是建立在我十分熟悉的一件真实事情的基础之上的。 有段时间我这个女人曾经是一个妇女的知友。 她被查果斯金先生选为一个中篇小说中的女主角。 这位作家又一次引起公众对已经淡忘了的事件的注意,唤醒被时光所催眠了的同仇敌忾的感情,扰乱了坟墓里的寂静。 我将是那个幽灵的捍卫者——我的读者或者原谅我笔力柔弱,尊重我纯正的动机。 我不得不多谈我自己,因为我的机遇长期跟我那可怜的女友的命运纠缠在一起。1811年冬我被带进社交界。我不想描述那时我初始的印象。 不难想象,一个十七岁的女娃,离了阁楼和教师,接连参加舞会,那会是什么感受!我投进于欢乐的旋风之中,心头洋溢着那个年月的热情,还没有来得及多多思考……可惜呀!那个时代是值得体察的。同我一道进入社交界的少女中间,××公爵小姐才貌出众(查果斯金先生称她为波琳娜,我也沿用这个名字)。我们俩成了朋友,其因缘如此:我哥哥,一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属于当时浪荡子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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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交部挂了个名,住在莫斯科,只知跳舞,不务正业。他爱上了波琳娜,恳求我给两家搭桥。 我这兄弟本是全家的命根子。 他想叫我干啥就非得让我干。为了讨好我兄弟,我跟波琳娜接触,很快我就真心对她着迷了。她身上有许多非凡的东西,还有更多的诱人之处。我对她还不够了解之前,就已经爱上她了。 不知不觉我便凭借她的眼神进行观察,凭借她的头脑进行考虑了。她父亲是个功勋卓著的人物,就是说,坐车驾几匹高头大马,胸前佩带星星勋章,兜里珍藏一串钥匙,另外,此人生性轻浮,是个普通的凡夫俗子。 她的母亲,刚好相反,是个循规蹈矩的妇人,老成持重,思想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