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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岭南之行,倚剑楼上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可是只要是晏之舟说的话,就不会改变。
晏之舟只身前来岭南,当他踏入岭南的第一天,消息已经人尽皆知,可是这三个月以来,那族却一直未动声色。
敌不动,我不动,晏之舟也乐得在这里清闲度日。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倚剑楼的人马已经如期赶至。如他之前所定,所有人马分散潜行,上下过万人马集聚岭南,居然丝毫没有人被人发现。
不得不说的是,有野心之心,也必要有一颗谋略之心,否则只会成为一个笑话般的死于失败,埋于尘土。
跟着小童回到了家里,这个简单却很温暖的家。
“小葫芦,你又疯到哪儿去了。……晏公子可不能跟着你疯。”
小童的名字叫小葫芦,很可爱,很活泼的小孩子。
他娘很温和,却也很严厉。他爹是个老实人,通常只是一边抽着水烟,一边看着儿子笑着。还有,他家远房的表姐……一个叫忧昙的女子……
晏之舟总觉得,她时不时的会看着自己。
来到岭南不久,就因为发病而寸步难行。那个时候,可以说是那族下手的最好时机,可是那族却丝毫未有动静。不过让晏之舟没想到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小葫芦,这孩子居然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这一家人以种荔枝为生,过着平凡而朴实的农家日子,可是他们却拥有着这世上无尚的快乐,至少晏之舟是这么认为的。
在他们眼中,晏之舟只是一个过路的中原人,生了病,他们就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关心着。而后的日子里,忧昙也出现了,她文静而害羞,虽然她常常会望着晏之舟,可是只要晏之舟的目光一落到她身上,她便羞怯的收起注视的目光,低下去,不语。
她和水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子。水滴艳若骄阳,一席红衣,冶艳不可方物,她的眼神是坚定而灼热的。而忧昙,她却温若秋月,清静淡然,虽然一身布衣,却也遮不住她的淡雅。
她的眼神如水一般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凝眸之处有无限的思绪。
“谢谢。”晏之舟看着递过饭来的忧昙,笑了笑。
忧昙摇了摇头,坐了下来,低着头不去看晏之舟。
“小晏,晚上我们去放水灯吧,可热闹了,寨子里的人都会去的。”小葫芦期待着,望着晏之舟。
晏之舟不明白小葫芦为何如此亲近自己。
小葫芦是寨子里的孩子王,也许是因为在他眼里晏之舟是一个病人,他救了他的命,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想当一个保护者吧。
“我不去了。”晏之舟轻声的说着。
“为什么?”小葫芦着急的放下碗,看着晏之舟。
“你这孩子,晏公子说不去,你着哪门子的急啊!……你在外头疯着,晏公子可要休息,他还病着呢!”小葫芦的娘夹了一筷子菜塞到他碗里,说着。
小葫芦闷闷不乐的把头埋到碗里,飞快的划着饭。
晏之舟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这不是一个荔枝,今晚,比起放水灯,有更重要的事。
入夜时分,晏之舟离开了小葫芦家,和身后的窗下忧昙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晏之舟淡然一笑,全然不管忧昙的目光,径自向荔枝林走去。
荔枝林后的断崖上,一众人马肃静以待。
一席白影在朗月之下缓缓走来,一瞬间,众人齐齐静默跪拜。
“凌冽,总堂那边可好。”晏之舟走向崖边。
众人的领头,一个身形高大,表情冷竣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到了晏之舟身边。
两人站在崖边,众部下在不远处候命以待。
“一切安好,我让司空志打理一切,公子可放心。”
凌冽,晏之舟从不相信他的忠心不二,他的狼子之心,晏之舟早就心知肚明,可是晏之舟更加明白,他是一个可用之人。
“你们分散扎营,三日之后,进攻那族的大光明坛。”晏之舟看着崖下河边的水灯,幽然一笑。
“公子,你呢?”凌冽看着他的背影问着。
一直以来,凌冽都只是注视着他,无论是在倚剑楼里高高在上的他,还是如今近在咫尺的他。
凌冽都很明白,能接近的只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就连曾经被他视为心腹的三人,也亦是如此……
歌溯罹死于敦煌,背着叛徒之名,死的不光彩,然而却换得晏之舟为了他一日屠尽敦煌城,留下死城一座,只是从此后没人再敢提起此人的名字了。
夜更,水滴,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新房红烛未尽,却永远被尘封,此后,他们的名字也成了倚剑楼里的禁忌,没有人再敢提起。
“我自有我的事。”晏之舟说着转眼看了凌冽一眼,只是一眼,凌冽却感到了无限寒意。
凌冽这样冷竣的人,都不寒而栗。
“是。”凌冽低下了头,轻声的应道。
晏之舟浅笑着转头继续看着崖下的河中水灯,“凌冽,你一直想杀我,是吗?”
晏之舟这轻语一句,却让凌冽脑中嗡鸣,手心渗出许多冷汗,立刻单膝跪下,俯首回应,“凌冽对公子绝无二心,可昭日月,请公子明鉴。”
晏之舟笑了,对于凌冽如此的诚惶诚恐,晏之舟只是淡然的一笑。
“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不过是一个病人,还是快死的病人,你却有数万手下,在这里,你可以将我分尸化骨。”
凌冽的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月光下,他的额前冷汗津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晏之舟转过身,看着脚边跪着的凌冽,“要杀我,就看着我的眼睛,一剑刺进我的胸膛,这样我会尊敬你。”晏之舟说着离开了崖边。
凌冽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才敢抬起头看向他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没入深沉的黑夜之中,凌冽才真的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凌冽的背心已湿了一片。
晏之舟,只要你未倒下,这世上就没人敢在你背后出剑,永远不敢……
晏之舟只身走在月下的荔枝林里,他幽然的笑着,眼前一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一身华服,眉宇间是瑰丽与神秘,额前悬着的一颗幽蓝的宝石,在月光下更显绚丽。
“久违了。”对方浅笑着说道。
晏之舟回应了他一微笑,在月光下,这一抹微笑更加优美。
“应该是我等了你很久才对。七曜。”
站在晏之舟面前,正是那族的教王,七曜。
那族的教王,如同藏教活佛一般,他们就是所谓承袭了大光明神梵天力量的人。
在那族有着至高无尚的权力,接受着教民们虔诚的膜拜。
“你果然是我们那族的死敌!……这张俊美的脸,只有湿婆天才会拥有。”七曜阴异的笑容在月色下,显得寒暄冷厉。
湿婆天?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夜更,夜更曾这样叫过自己……
晏之舟笑了笑,只觉得七曜说的好似是个神话般的笑语。
“拿出你的剑吧。”七曜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晏之舟轻叹着,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我是一定不能陪他放水灯了。……也罢。”晏之舟抬眼看着七曜,“还是你先吧,必竟我是客人,你是主人,哪有主人不动手,客人先动手的道理。”
七曜笑了笑,看着晏之舟。
一轮满月之下,两张同样绝美的面容,同样淡然的微笑……
七曜未动声色,只是抬手轻划,一道绚丽的金光迎面袭向晏之舟。
晏之舟纵身跳起,腰间冷剑随手而出,一弯银光划然破空。
两般华光相碰之下,撕裂空气的静谧,轰然炸响。
满地落叶飘飖如雪,飞向空中。
七曜眼前一滴血珠随风飘浮,脸上留下了一道极细的划伤。
晏之舟站在他对面,待飞向空中的落叶又再次落下,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晏之舟手中的剑深深的刺入土中,支撑着他如风中落叶般的身子。
一个身影飘然而下,落在了七曜前面。
那双如秋水般的凝眸,那淡雅的气质,唯一不同的是,她一身布衣已除去,换上的是一席洁白无瑕素衣,如墨长发,没有一丝繁复的装饰,只有一朵昙花别于发髻之间。
而随着那身布衣一同除去的,还有她的羞怯与温和。
七曜走到了她身边,看了看身边的她,又转眼看了看晏之舟,“你们应该认识的吧。……不过我还是要介绍一下。……那族圣女,大光明神之妻,忧昙。”
晏之舟,浅笑着舒适了一口气,眼前的光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暗。
最后的一线光亮中,他只看到七曜的浅笑和忧昙清澈的双眼……
冶血(中)
大光明坛,地牢里。
晏之舟靠在墙边,一缕阳光射了进来。
虽然已是正午,可是地牢里依旧阴暗,湿气很重。
晏之舟轻咳着,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一阵幽香飘然而至,一席淡紫色的身影站在了铁门外,随着玄铁门打开,忧昙走了进来。
晏之舟抬起看了看她,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晏之舟被这眩目的光彩刺痛了眼睛,闭了闭眼睛之后,接受了,却依旧淡然相对。
“还是这身衣服更适合你。”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说笑。
“你恨我吧?”忧昙轻声的问着,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落漠。
三个月来,忧昙跟他相处,怎么也没办法把他跟舐血冷酷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恨你?”晏之舟懵然的看着忧昙。
这样的话,却让忧昙失色愕然,“为什么?……你当然应该恨我,我骗了你,更加害了你。”
晏之舟咳了几声,空洞的咳声回荡在忧昙的心里。
他舒了一口气,笑了笑,“你骗我什么?又如何害我?”
忧昙开始不解,他不可能事到如今都全然不知,如果不是这三个月来,自己在他的饮食里下了药,他又怎么可能只一招就败在了七曜手里,全然无还击之力。
“迷迭香。……这三个月来,我一直在给你吃迷迭香。一种……”
“一种极好的麻药,会使全身乏力,更会上瘾,不能自拔,终生被其左右,最终成为废人。”晏之舟轻声的说着,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黯然,似乎中了迷迭香之毒的人并不是他。
“你知道?!”忧昙又多一份愕然。
晏之舟吃力的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稍微舒服点。
“……也许是我病的太久了,吃的药多了,自然也就对药味敏感了,所谓久病成医,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忧昙已然失去了颜色,“你一早就知道我下了药,你为什么还吃下去?明知道我在害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现在成了阶下囚,你疯了吗?”
“我本就没多长的命,什么毒药用在我身上,也只是浪费而已。……更何况,我不愿做的事,又有谁能逼我。”
晏之舟说着幽然的笑了笑,迷迭香,对他来说不只是药,更是一个人,一个他不再记得的人……
忧昙心中暗骇,难道,他是故意的?!
可是无论他是否是故意,结果都不可改变了,他太低估七曜的冷酷了。
忧昙黯然的低下了头,极小声的说着,“七曜说,两日后要在大光明坛将你沉入血池。”
“是吗!”晏之舟的表情,似乎只是在听着一个早在意料中的故事一般。
“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