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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银线丸,用来闭瘴毒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路不对了,机关也锁住了,一时半会儿,我们是走不出瘴林了!……我不是不舍得你死,只是你死了再被我带回去,那还有什么意思。”
晏之舟点了点头,“说的对!……带一具尸体回去,是没什么功劳可言。”
慕夷坐了下来,月光下,湖水边,月色散满涟漪……
“你们的那个楼主很凶吗?为什么他要你来送死,你们都不反抗啊?”慕夷不明白,为什么这六天来倚剑楼的几百条性命就这样白白的断送了,还是会有人进来送死,难道他明知是死也不敢反抗那个楼主吗?
“他有三头六臂吗?你们这么怕他?”
慕夷问着身边的晏之舟……
跟他坐的这么近,更觉得他身上的香味醉人,如果不说话,只怕自己就要被它醉倒了。
“他不是三头六臂,他只是一个病人,一个苟延残喘,生同死意的濒死之人。”
晏之舟的话让慕夷愕然了,她蓦地惊道,“什么?……这样的人,你们为什么还这么害怕,应该杀了他,反了算了,他都不拿你们的命当命。”
“是啊,这样的人早就该下地狱去了。……所有跟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会不幸,都会终生与血腥杀戮为舞,直到死亡来濒的那一刻,也许才会结束。”晏之舟淡然的看着湖面的月色粼粼。
慕夷看着他的侧脸,不语……
她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比月亮更美的光,琉璃色的光,很淡,很清,很温柔……
他轻轻的眨着眼,周身透着淡淡的忧郁和高洁……
一时间,这里好静,静的只听到……心跳……
茧(上)
树枝间,蝶茧静静的纠结其间,月光如洗,一切都那么宁静。
符江一整晚没见到慕夷,生怕她还在生气,所以想来找她谈谈。
近日来的累,几乎让符江无力负荷,慕胤对符江的嘱托,简直像是一块千斤巨石,压得他就快要崩溃了。
“夷儿,开门,我们聊聊好吗?”符江轻敲着慕夷的房门。
等了许久,未有动静。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符江想着叹了一口气。
“夷儿,开开门,我真的想跟你聊聊,好吗?……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现的形势,我们真的不能放松。夷儿……”
“符江少爷?”丫鬟从侧门走了过来,茫然的看着符江,“你找小姐吗?她没回来过啊!”
一句话,符江的心如果高悬半空却猛击然下落一般,错愕写满了他的面容。
她没回房?!
那她……
瘴林!她一定是去瘴林了。
符江蓦然向殿奔去。
“看来,我们要在林子里等天亮了。”晏之舟转眼看了看了慕夷,淡淡的笑了笑。
慕夷气乎乎的嘟着嘴,突然站了起来。
“我就不信,我走不出去!……我怎么可能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迷路啊!”
晏之舟笑着摇了摇头。
月光下,这个姑娘都是有着男孩子般的刚毅和坚持。
“唉,你,跟着我,不然我可不保证你有命走出去。看你弱不经风的样子,八成也没什么武功,你这样的都来当探路的,我看啊,你们那个什么楼主真是疯了。”
慕夷怎么看,也不觉得晏之舟有多大本事,可是好不容易抓了个俘虏,怎么样也不能就这么让他自生自灭啊!
晏之舟站起了身子,浅笑的点了点头,“那我就指望你了。”
慕夷昂着头,一副得意的样子。
她却不知,眼前的这个人……将是她一生的梦魇……
水滴端着点心来到大帐。
歌溯罹一路奔波,晚饭的时候没见他,水滴便准备了些点心,打算让他垫垫底。
只怕这一夜,谁也无法安睡了。
夜月虽美,可是没有了小晏的存在,一切都失去颜色,苍白无色……
“溯罹,来吃点东西吧……”水滴走进了大帐,却只看到空荡的一片,歌溯罹不在……
绿林小道上,歌溯罹披月而奔,马蹄飞踏,他的神情非比一般的沉重。
“你这个疯子,居然还在吃这玩意儿,想死吗!……想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歌溯罹攥紧了手里的灰色小瓶。
刚刚,当他在晏之舟的枕下发现这个的时候,简直要气炸了。
提缰立马,歌溯罹停在了瘴林外。
夜色浓重,沉沉的密云压了下来,淡雾包裹着的瘴林,阴森可怖。
歌溯罹纵身跳下马,没入了黑暗之中。
慕夷越走越迷惑,路好像都是一样的,可是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出去。
密云遮蔽了月色,四周一片昏暗,虽然已是春末,可是这夜的风,却冷的很不寻常。
沙沙的树叶声,显得诡异,呜咽的风声如泣如诉……
慕夷从来没在瘴林里过过夜,银线丸的药力也是有时限的,眼看着药力就快过了,而这瘴林里的瘴气,过了子时就会加重,今天是盈月,瘴毒更胜平日。
晏之舟借着勿明勿暗的月光,看着慕夷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不安的情绪写满了脸颊。
“害怕了?……跟着我走,我带……”
“你才怕呢!这是我的地盘,我还会怕!……跟着我,不然你死了,我可不……啊——”慕夷话未说完,已经一脚踏空,整个人向下坠落着。
她的身子蓦地的停在了半空,一双手拉住了她,借了一把力气,她被晏之舟拉了上来。
惊魂未定的慕夷贴在晏这舟的怀里,喘息着,一个巨坑就在眼前,游移的月光下,是寒厉的箭尖!
“吓到了?”晏之舟浅笑着问道,嘴角的一丝笑意是温和的关怀。
慕夷推开晏之舟,不服气的撇过头去,“没有!只是不小心。”
晏之舟笑了笑,不语。
这样倔强的女子,到是很少见。
“你笑什么?……不许笑!”慕夷嗔道。
本来觉得他的笑很优雅,可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笑很讨厌。
“你们男人都一样,总是看不起女孩子!我阿爹是这样,符江是这样,连你都也是一样!讨厌!……我狠死你们了!”慕夷真的生气了。
从小到大,慕胤总是看到她就叹气,只因为……她是个女孩子。
符江总是说,你是女孩子,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要被轻视吗?
现在眼前这个人,明明一付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可是却也如此小看自己。
“我的命可在你的手上,你可不要发个脾气就打算不理会我的死活了,我可指望着你呢。”晏之舟话语间透着轻浅的温存。
慕夷看着幽然月光下勿明勿暗的他的面容,茫然……
他不一样,他和阿爹,符江不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夷失神的问着。
晏之舟举起了被慕夷绑着的手,浅笑着,“你的俘虏。”
慕夷陷入了混沌不清之中,茫然的后退着。
月光不定的明暗交织,他的脸庞也时明时暗,一样的微笑,可是却有两种感受冲撞着慕夷的心门。
明时的温柔,暗时的阴异……
分不清,分不清……
“小心……”他的呼喝声把慕夷从迷乱中叫醒了。
齿轮的运转之声在慕夷的脚下响起,慕夷蓦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咽之声,转头间,磨盘般粗大的树杆倾泻而来。
慕夷完全惊呆了,晏之舟轻而易举的挣开了冰蚕丝,抽剑直指迎面撞来的树杆,一手将慕夷环揽在怀里,轻点地面,飘然而起,纵剑劈下,树杆分开两半断裂在地上。
可是他们还未定神,雨滴般的箭阵飞射而来,晏之舟环剑挡拨,飞箭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划破了阴冷的空气,又是一根树杆猛然飞下。
晏之舟手臂一松,推开慕夷,沉重的树杆砸在了他右肩的半边身子上。
他的身体如风中的枯叶一般飞落在三丈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
慕夷挡开飞箭,心中深深的抽痛了一下,可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夷儿!”符江的声音打断了林子里的飞箭划裂空气的哨声。
符江飞身来到慕夷面前,把她从箭阵里拉出。
晏之舟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股腥甜冲口而出,手里还握着剑,可是整只胳膊已然无法动弹了。
他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箭耙,晏之舟依然浅笑。
“小心啊!”慕夷的喊声中似有哭音,符江蓦然一怔。
寒冽的剑光猝然而至,切断空华的剑气,横纵交错间,飞箭变成了废木散落一地。
晏之舟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一席灰影,“你来啦。”
慕夷的心几乎在那一瞬停止了,却又在飞箭断落的一瞬跳动了。
乌云从月间飘离,月色下,一张冷漠的面孔看着砸来的树杆,抬手一道利落的剑光之后,他已转身望向晏之舟,而树杆则在顷刻之间断裂。
一击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晏之舟脸上,“刚刚为什么没砸死你!你真该死!”
晏之舟拖着半边身子,笑了笑,“你不是说,只有你能杀我吗?……我怎么能把命交给了那根树杆……”
晏之舟的身子倾倒了下来,却被另一个身子支撑住了。
歌溯罹冷厉的看着慕夷和符江,手中的剑透着寒暄的光。
“放了他们。”晏之舟的声音轻轻的渲染开。
歌溯罹收起了剑,架着晏之舟,转身离开了。
符江的手心全是冷汗。
为什么害怕?
只因为那个灰衣人的眼神吗?
那是一双透着死亡气息的眼睛,似乎只要再多看一会儿,自己全身的血液就会凝固了。
晏之舟,这样的人,居然是你的手下,你到底有多可怕!
慕夷却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离开了。
他的微笑印在了她的心里。
他总是微笑吗?
就连面对死亡时也是如此?
他到底是谁?
茧(下)
晏之舟伏在马上,歌溯罹牵着马,一路向营帐走去。
歌溯罹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冷凝的几乎疆硬。
“生气了?”晏之舟看着他,右边的手肩似乎已然不是自己的了,挂在马背上,轻轻的摇晃着。
歌溯罹仍然默不做声,径直向前走着。
晏之舟咳了两声,笑了笑,“一定是敦煌的风沙太大,把你吹傻了吧……”
歌溯罹停下了脚步,转眼看着晏之舟,“你真该被树砸死,你这个疯子!”
他的语气冷厉,要不是看晏之舟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早就要揍他一顿了。
“我被树砸死了,你去杀谁?”晏之舟依然淡然,好似玩笑般的说着。
歌溯罹这会儿是真的想杀了他。
慕夷回到阴月圣教,不发一语的回房了,符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可是符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那时的两个人,月光下,他们身披银霜,如同死神般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灰衣人,他的眼神……
似乎这个世界上有生命的东西,他都要毁灭,这种寒意是符江从示感受过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跟倚剑楼是否有关联,如果他们真的是倚剑楼的人,那阴月圣教只怕……
符江用力的甩了甩头,他不敢再想下去,慕胤的嘱托如魔呓一般穿透了他的心。
“如果瘴林也法阻止晏之舟,那就……”
“不可以!”符江喊叫着,他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