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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若不是她帮着秦王调理身体,杨妃不方便用太凶猛的秘药,她根本不可能同秦王生出三个儿子。
秦王妃娘家有一位出家修行的姑姑就是医术高手,她从小便乐意亲近这位姑姑,自然学到了不少的好方子。
当初,杨妃不是不想解决后患,秦王再没用也是男人,对杨家也有存有几分的忌惮,杨妃既要忙着护着杨家,又要为亲生儿子安排好一切,她纵使逮到机会下药,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杨妃万万想不到会碰见秦王妃这样的对手。
也万没想到,秦王妃可以凭着蛛丝马迹猜到事情的真相。
“主子,用不用奴婢去放消息?”
“不必,等世子爷回来才好看,现在世子爷不在,放消息给谁听?”秦王妃一颗一颗的抚摸手腕上的珠子,淡笑道:“杨姐姐为了亲生儿子可以牺牲一切,为何我不行?都是做亲娘的,断没有她做得高尚,我做得卑鄙。”
秦王的爵位和王府的一切,秦王妃怎可容忍旁落?而且还落在一个庶孽手中。
“你有没有打听清楚,真是皇上让世子爷出门的?”
“世子爷走得匆忙,带走得都是世子爷收敛的属下,奴婢实在是打听不到。”
“连他向哪个方向去了都不知道?”
“不知,跟着世子爷的人跟丢了。”
秦王妃的娘家孔家对她的支持有限,毕竟是文官清贵之家,玩文斗自然不弱于任何人,但要培养跟踪高手,孔家弱得不是一星半点。
大明孔家以联姻编织了一张浓密的关系网,孔家出嫁的女儿每一个都是这张关系网的组成部分,越是对孔家又用,出嫁女地位越高,得到孔家的支持就越多。
秦王妃虽然是第一名门的王妃,但她一向没有展现出足够孔家重视的价值,孔家人不知道她得打算,只以为她就是安分个继妃,因此孔家并不重视她,秦王妃也不信任娘家人,她的想法,她的打算,以及她发现的秘密,从没同娘家人说过,就算是在生母面前,她都隐瞒了下来。
见妈妈请罪,秦王妃道:“无妨,我可不信带着杨家的血脉的世子爷会被皇上委以重任,说不定他假传圣旨也是有的。”
“纵使世子爷假传圣旨,只需在太后娘娘跟前说两句,太后娘娘自然会帮他的。”随侍在旁的妈妈不平的说道:“太后娘娘偏偏就喜欢世子爷。”
“谁让他像老王爷?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
秦王妃对此也无可奈何,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全部像父母,虽然没有赵铎溢酷似秦王,但也能看出是她和秦王的儿子,只有赵铎泽……长得同其祖父一模一样,太后娘娘本就对小儿子愧疚疼惜,越发的疼爱赵铎泽。
“凡是有利就有弊,太后娘娘越是喜欢他,皇上心里越是别扭,其余皇孙也看他不惯,皇上是孝子没错,可皇上说动杨家就动了,老王爷也暴毙而亡……太后娘娘纵使是陛下亲娘,又怎样?还不是只能忍下来顺着陛下?主掌这个天下的人始终是皇帝陛下。”
因此秦王妃才让儿子们在皇帝面前多多表现,对太后娘娘反倒是平平。
不过,想要推赵铎泽到绝境……必须得打掉太后娘娘对赵铎泽最后的怜悯,一旦太后娘娘不支持赵铎泽,赵铎泽离众叛亲离就不远了。
“只可惜老王爷在天有灵,给世子爷挑了一个极好,极稳当,又会迷惑世子的世子妃。”
秦王妃略带几分烦恼的按着太阳穴,若是换一个蠢笨的人嫁过就好了,“我是万万没想到姜家的世子位置会落在二房,姜家会把名声不显的二小姐嫁过来,世子爷实在是运气不错,但是……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
“主子想?”
“让太后娘娘放弃世子爷的机缘,只怕是得落在世子妃身上。”秦王妃缓缓的说道,“我不信我制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
“世子妃自然无法同主子相提并论。”
“不过,我也不能大意,过于小看了她。”
秦王妃对姜家二房不按常理出牌也很为难,本来设好的陷阱,姜家总能躲过去不说,还会反戈一击,这一点实在让秦王妃挠头,困惑,姜二爷是聪明人?还是蠢货?
好像再好的计谋都会被这个她看不上的姜二爷破坏掉。
若是姜二爷被困住了呢?
秦王妃眼前一亮,永宁侯姜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世子爵位出乎意料的落在了二房头上,想来姜家其余儿子定然是不甘心的,尤其是长房也做了记名嫡子,又是永宁侯长子,如果不是姜二爷告发徐广利,姜二爷根本不可承爵。
如果让姜二爷无法顾及姜璐瑶,秦王妃再做什么就方便了许多,姜二爷可是姜璐瑶最有力的臂膀。
找个机会可以推一把永宁候的长房。
“王妃殿下,皇后娘娘来人传旨意,让您入宫。”
“好。”
秦王妃嘴角勾起,晓得这是皇后给自己脸面,在杨妃祭日时召自己入宫,本身就是有给自己撑腰的意思,皇后同皇上夫妻一体,皇后又有太子殿下……皇上对杨家始终是忌惮的。
皇后的意思也代表了皇帝的心思嘛。
姜璐瑶听说秦王妃入宫的消息后,淡淡说道:“不去管她。”
“皇后娘娘这不是明摆着打杨家的脸面?什么时候宣召秦王妃入宫不行?偏偏在先王妃的祭日?”
“阮妈妈,皇后娘娘未尝不是体察圣意,纵使杨家只剩下一群寡妇,皇上心里也泛着别扭呢。”姜璐瑶头都没抬,看着手中描绘的房屋图纸,在哪处该用什么样的吊线,在何处设下关节,她都要计算好了。
“世子爷岂不是会被皇上……”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姜璐瑶淡淡的阻止阮妈妈继续说下去,如果赵铎泽真是杨家的血脉,他承担这份重任是应当的,但是如果他只是棋子,挡箭牌,凭什么让他为杨家牺牲?
“世子妃,您到底要做什么?”
“天黑后,你就明白了。别得你不需要问,按照我说得做。”
“是。”
……
夜半时分,王府里寂静无声。乳娘不乐意见人,因此住在王府相对偏僻的地方。
忠仆还有一点好处就是绝对不会同主子提出要求,赵铎泽没把乳娘当作奴仆,可乳娘自己一直谨守着奴仆‘本色’,拒绝奢华的享受。
今日又恰逢杨妃祭日,乳娘正常情况下会在庭院祭拜主子后,在屋子里诵经到天亮,这个时候乳娘不喜欢有人打扰,每年今日,伺候乳娘的仆从总是早早得就歇息了,不敢发出动静惹乳娘不快。
这就为姜璐瑶提供了方便。
饶是人不多,姜璐瑶还是把熏香点上,迷昏了伺候乳娘的奴仆。
背叛乳娘一次是背叛,背叛多次,也是背叛,因此被姜璐瑶收买的仆从打开了院门,躬身道:“见过世子妃。”
“你很好,我不会忘记你。”
姜璐瑶只带着阮妈妈一人,低声道:“一会你听我的安排。”
仆从点头,帮着姜璐瑶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很快吊线都悬挂妥当,阮妈妈和仆从看得迷迷糊糊,蜘蛛网似的细线有用?
乳娘为主子念经的声音从屋里穿出来,姜璐瑶打发走了阮妈妈和仆从,她独自一人靠近了屋子,透过窗户向里面张望了一眼,乳娘跪在蒲团上,诚心的为主子祈祷,诵读经书。
姜璐瑶见她花白的头发,空洞的眸子,心里有点不落忍,双手合十,默念,希望一切只是误会,杨妃别让我恨你,帮着阿泽毁了你在意的一切。
再不落忍,该做的事情,姜璐瑶也不会含糊。
点燃藏在手中的香料,轻轻的推开了窗户,眼盲的人听觉比寻常人灵敏的多,如果不是乳娘专心给主子念经,怕是姜璐瑶站在门外,她都会发觉。
乳娘转头到窗户方向,厉声道:“谁?谁在哪?”
哗啦啦的声响,屋子里迷茫着鬼火缭绕的雾气,被乳娘留在身边的婢女眼见着一道白影飘进窗户,惊声尖叫:“鬼,鬼啊。”
婢女眼睛一翻晕了过去,乳娘身体一颤,“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从姜二爷手中拿到的捉鬼道士弄来的鬼火忽悠,忽悠的在屋子飘荡,虽然乳娘看不到,但她能听到声音啊,见不到只听到声音也很恐怖,尤其还有一个影子飘来荡起的风声,乳娘怒目圆睁,“谁?”
姜璐瑶见时机成熟了,捏着嗓子,“孩子,我的孩子。”
“啊。”乳娘吓得瘫软在地上,“啊……是谁?”
姜璐瑶不知道杨妃到底是什么声音,一旦模仿不像容易露怯,因此她机智的修改了方案,“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妈妈,把孩子还给我。”
“你是……你是小红?”
“孩子,我只要孩子。”
姜璐瑶原本不知道小红是谁,不过乳娘说出了小红的名字,心底一沉,“当年你答应我的,要好好照顾他,可你……可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不好好疼他?你以为我死了,就不能找你索命?你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杨妃……哈哈,贵重的杨妃殿下在阎王面前都招了。”
“不,不会,主子怎能同你这个贱婢一样?”
乳娘面色惨白,“主子是杨家唯一的嫡女,是天之骄女,你……你不过是个贱人,勾引王爷的贱人,如果不是主子心善,你怎么可能有身孕?更不可能剩下孽种。”
因为姜璐瑶给乳娘下了药,乳娘神色恍惚,如坠梦中,分不清显现实和虚幻,同时也有几分倾诉的心思……
姜璐瑶把手伸进了旁边准备好的冷水里,再冰冷的水也敢不上她此时的心冷,抓着吊线,姜璐瑶从窗户飞进屋里,凌空给了乳娘一巴掌,“这是代替阿泽打得……贱种?你竟然敢说我和王爷的儿子是贱种?”
冰凉似地府爬上来的手打在脸上,乳娘彻底的相信了鬼怪直言,“你不可能转生,也不可能去地府告状,主子是天上的仙子……阎王是绝对不敢怪罪主子,庶子本来就是为主子牺牲……你和那群怀孕的人一样灵魂被主子禁锢在了灵牌中,早就魂飞魄散了,你可不能告发主子。”
“你以为杨妃做得事情,老天爷会宽容她,人死了,哪还有贵贱之分?我上辈子积累了功德,自然可以得到福报,而杨妃在阳间是贵女,可她偷龙转凤,良心丧尽,阎王自然会按罪惩罚她,你以为她得了好处?我告诉你,她在地府受尽了苦楚,所以才让我来找你……”
姜璐瑶声音沙哑,眼睛湿漉漉的,为阿泽而心疼,亏着阿泽不在。
“让我来问问你,当年她不是这么交代你的……为什么要伤害利用阿泽?杨家早已经平反,为何不说明真相?”
“为什么?杨家倒霉的时候,秦王为何视若无睹?况且太君说过,皇上对杨家心存猜忌……小主子最好能平安的长大,我让一个孽种做了这么多年世子,你应该心存感激,怎能怪我?”
杨家还要脸不要?
这样阴损的事情就做得出?
“小红,我告诉你,你是幸运的,那些有孕的妇人都没熬过催产,只有你生下了他,你儿子也是幸运的,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你们应该感恩,而不是来抱怨我,你们为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