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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丧心病狂呐。
寻常人家都知道对有身子的儿媳要顺着一些,谁也不敢用规矩苛责有孕的儿媳,毕竟家族血脉才是头等大事。
秦王府却反其道而行,苛责辱骂世子妃……姜二爷要是能忍住,他就不是姜二爷。
别说姜二爷,换个做父亲都得提着板砖上门去,哪有这么没有人性的?当娘家没人吗?
如果永宁侯巴结着秦王府,自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际的状况是永宁侯虽然不如秦王一脉显赫,然永宁侯世子圣宠极高,交友广泛,同时永宁侯是唯一活着的三大名帅,在军方地位崇高,永宁侯夫人嘉敏郡主,那是皇上的表妹,其母大长公主虽然过世,然嘉敏郡主是皇室郡主中很有地位的一人。
认真算起来永宁侯拥有的资源不比最近几年内敛低调的秦王府差。
永宁侯一准不会就这么算了。
*****
“瑶瑶,没事吧。”
“没事啊。”
“啊。”
姜璐瑶的脑袋被祖母嘉敏郡主打了个大包出来,低头扭着衣襟,“祖母。”
“玩,玩,谁像你拿肚子里的子嗣玩?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身体不好的人都能被你吓死。”嘉敏郡主又狠狠的戳了姜璐瑶的额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不用那些阴谋诡计?”
“是她们逼我的,难道我就认她们欺负?她们做初一,我就连十五和下个月初一一起做了,这样才不愧嘛。”
姜璐瑶挤进嘉敏郡主的怀里,“您不晓得她们有多可恶,不仅算计我,还逼着阿泽顶罪,阿泽已经够可怜的,他们还没一点关爱阿泽的心思。我只是气不过而已,同时阿泽……他想离开秦王府,我不愿意默默的离开,得让世人晓得她们的无耻。”
“瑶瑶……”
“您常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明明是他们对不起阿泽,凭什么让阿泽承受骂名。”
姜璐瑶不平的说道:“阿泽太让人心疼啦,祖母,我从没后悔嫁给他,也从不知道会……心悦他。”
嘉敏郡主拥住姜璐瑶,“好了,好了,我说一句,你便说上百句,千句,我算是看出来,你是不肯吃亏的,不过以后可不许再如此折腾了。”
“以后我和阿泽单过,自然怎么和美怎么来啊。我就在永宁候旁边买下一座宅邸,同祖母比邻而居。”
“想得美,我可不许你搬到旁边。”
“您不喜欢我啦?”
“胡说。”嘉敏郡主摇头道:“你得考虑孙女婿的脸面,他是要做大事的人,搬到妻子娘家旁边居住会被人看不起的,他又不是入赘?”
“我又不是搬回娘家?不就是候府旁边吗?”
“那也不成!朝廷上的御史没事还能生事呢,孙女婿权柄越重,越是要小心才是。”
“瑶瑶……”
赵铎泽闯了进来,嘉敏郡主道:“你别慌,她没事。”
见姜璐瑶安安稳稳的,赵铎泽才松了一口气,猛然想到,瑶瑶没事,是不是孩子又事?他没顾上嘉敏郡主,直接从嘉敏郡主的怀里把姜璐瑶抱了出来,坐在一旁,手掌小心的抚摸着姜璐瑶的肚子,是凸起的,儿子还在动弹呢,不是错觉,不是错觉。
嘉敏郡主起身把屋子让给他们。
她既为姜璐瑶高兴,又有点心酸,没有子嗣是嘉敏郡主此生最大的遗憾。好在……好在还有他,嘉敏郡主抬头,永宁侯就站在院中,永宁侯捏着姜二爷的耳朵,大骂:“你就听你闺女的吧,你们两个什么都干想,什么都敢做!”
永宁侯听姜二爷讲了事情的经过后,又生气又恼怒,想他堂堂正正的名将怎么养出专门耍滑的儿子和孙女?
莫非他遗传不好?
这么阴险,不要脸的诡计也想得到?
姜二爷咧嘴,“母亲。”
永宁侯听见这话松了手,姜二爷立刻窜到了嘉敏郡主身后,“您看,您看,爹欺负我!娘啊,你得帮儿子呐。”
“姜二老,你还要脸不要?你多大的人了?有种你给我过来。”
“爹,别生气。”
姜二爷摇头晃脑就是不肯从嘉敏郡主身后站出来,“您不疼我,自然有娘疼我。”
嘉敏郡主心底的那分遗憾酸涩荡然无存,姜二爷纵使不是她亲生的,也同亲生的没多大区别,姜二爷真心把她当作母亲一样的孝顺,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她,虽然她的欣赏眼光和口味同姜二爷有很大差距,每次姜二爷孝敬的东西都让嘉敏郡主哭笑不得,然她的日子却因为二房一家过得愉快充实。
时不时的看永宁候教子,二太太时不时陪她去寺庙里上香,她和永宁侯吵架时候,姜二爷总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她这边,把永宁候气得直喘粗气,却又无可奈何。
“好了,侯爷。”
嘉敏郡主像往常一样帮姜二爷说话,“你也没动真气,何必吓坏了孩子?”
“他还是孩子?啊,明日他就敢去秦王府大闹一场。”
“您真了解我。”
姜二爷从袖口拿出账册,抖动了一下,“瑶瑶已经把王府赚钱的买卖都标记出来了,明日我就去找秦王收银子去。”
永宁侯抚额,苦逼极了,以后去地下万一碰到老秦王和杨帅,他该怎么解释?
秦王府的好东西都被姜二爷父女给划拉走了,永宁侯暗叹,这对父女下手又准又恨。
嘉敏郡主道:“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总不能让他们得了好处,把脏水泼到阿泽和瑶瑶身上。”
“哎,我怕皇上……”
“明日我进宫。”
“那我也去。”
永宁侯握住了嘉敏郡主的手臂,执着的说道:“我同你一起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嘉敏郡主哭笑不得,永宁侯的性子也够愁人的,她都年岁一大把了,皇上怎么可能还有那分心思?不过,既然他愿意跟,就跟着好了,省得回来还得同生闷气的他解释。
按照瑶瑶所言,永宁侯绝对属于闷骚。
*****
秦王本来在书房等结果,谁知道却闹出了世子妃染血出走的局面,秦王又气又恼,不敢对太妃如何,秦王给了秦王妃两记耳光,“糊涂,糊涂!你怎么敢下手害世子妃?你不知道她有孕了?”
还是说秦王妃以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
秦王妃正委屈郁闷着,生生的挨了耳光后,哭道:“王爷怪我?你怪我?妾身就没有害过世子妃,一切都是世子妃姜氏陷害的,当时太妃也在,您不信妾身去问问太妃,妾身有没有碰世子妃?”
“你医术高超,什么做不出?”
“就是神医也得用药,用针啊,哪会握一握世子妃的手,她就小产的地步。”
秦王妃是医女没错,可她也是人,不是神仙,随便一弹手指,世子妃就会小产,如果她有这个本事的话,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早就收拾赵铎泽和姜氏了。
太妃晓得闯祸了,她采用老方法在自己屋子中装昏迷,把秦王和秦王妃抛出脑后,左右等她醒了,这些烦心事情也结束了,她又可以安稳的做秦王太妃。
秦王烦躁的甩手,“你说,现在怎么办?不用说,姜二爷一准会找上王府,石料的事情还没解决,阿泽直接去了姜家,看样子他也不打算回来了,如今秦王一脉的名声……已经快烂到大街上了。”
“王爷还是好好同姜二爷说说为好。”秦王妃抹去眼泪,“至于世子爷,您总是他父亲,他不会永远住在永宁侯府。”
第一百一十章 决裂(下)
秦王是打算让借助赵铎泽的圣宠;帮秦王府渡过这道难关,也曾想过万一赵铎泽被夺走世子的爵位;他该怎么补偿赵铎泽,该怎么让继承世子位置的儿子厚待赵铎泽。
他想了很多,唯一没有想到得是赵铎泽会离开王府。
失去了爵位;他们成亲没有两年,小两口家底不丰,纵使姜璐瑶有丰厚的嫁妆;以赵铎泽的脾性能靠着妻子的嫁妆生活?
眼下秦王妃告诉秦王,赵铎泽可能搬回永宁侯府,如同入赘一般住在永宁侯府。
秦王怒道:“你胡说什么;阿泽怎么会搬到永宁侯府?”
如果阿泽离开王府;不管去何处,秦王注定颜面尽失,已经被为父不慈,无视血脉子嗣,苛责儿媳妇弄得焦头烂额的秦王再也承受不了赵铎泽离开王府的后果。
现在只是传闻,尚无真凭实据,一旦赵铎泽离开,那么外面的人必然会疯狂攻讦秦王。
虽然父为子纲,可也有虎毒不吃子的话,老虎尚且保护自己的崽子,莫非秦王比畜生还不如?
“母妃本来很少管府邸的事儿,不是你在一旁鼓动,对儿媳极为疼爱的母妃怎会苛责儿媳?”秦王指责秦王妃:“谁让你去碰儿媳?你不晓得你自己的身份?”
秦王妃万万没料到秦王会说出这番话来,大受打击,“身份?我是王爷的正妃。”
秦王冷哼道:“本王没说你不是正妃,以后府里的事情由几位侧妃共同襄理,让溢儿媳妇莞娘主持王府。你……本王见你心思不在府务上。”
秦王妃冷笑道:“听王爷的。”
她目光冰冷,秦王略觉得不爽,“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王府着想,等到风平浪静,本王自然会让你重新打理庶务,出了这样的事儿,得有人承担。”
“所以王爷选得人是妾身?”秦王妃对秦王彻底的失望了,十几年的经营,不仅没换来秦王的专一深情,每到关键时候,她总是最先被秦王牺牲的一个。
曾经秦王妃奢望过,她可以得到秦王的专一,如今进门的几位如胶似漆的年轻侧妃打碎了秦王妃的奢望。
秦王宠爱年轻的美人,他根本就不曾考虑过秦王妃的感受。
侧妃入门后,秦王妃退而求其次,只想做对秦王的贤内助,帮他稳定局面,操持王府,像所有名门贵妇一样,过着尊贵又淡然的日子,冷眼旁观侍妾和侧妃争宠,谁知秦王连秦王妃最后的一丝奢望都打破了。
秦王瞧不起她,瞧不起跟了秦王十几年,为他生儿育女,主持王府中馈庶务的她!
秦王妃突然间明白了赵铎泽当时的痛苦,这是报应吗?
秦王板着脸庞,道:“什么是牺牲叫牺牲你?如果你不去给太子殿下治病,会被世子妃利用你懂得医术,如果本王不表态,外人会怎么看?”
“本王也是为了你好,不是说等风平浪静,本王自然会让你重新执掌大权的?”
“王爷……”
“以前你可从来不在意这些,怎么今日偏偏跟本王斤斤计较起来?”
秦王失望的摇头,“你变得本王都不认识了。”
“是妾身从没明白过王爷。”秦王妃失魂落魄的喃咛,“从来没有呢。”
以前她自视甚高,以为可以凭着贤惠,贴心,温柔征服秦王,不仅得到秦王的深情,还能得到整个秦王府,如今眼前的一切证明,她错了,大错特错。
她就不该把秦王看得太重。
她付出再多,依然换不会秦王的真心,再费劲心思经营,身边的丈夫本性便是如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营造出的鹣鲽情深也只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秦王可以抛下杨妃,对杨妃只做表面文章,抛弃牺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