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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爪抓来,腥气扑鼻,林月如差点作呕,急忙回剑自保,两人再度斗作一处,这回林月如以守代攻,拖延时间,金蟾鬼母受了伤,久战对她不利。
李逍遥与金蟾鬼母的儿子正战得激烈,虽然癞蛤蟆身体笨重,容易中招,但是不知为何它的皮十分坚硬,根本伤不到。
李逍遥有点心急,猛然想到老是攻它皮肉,徒劳无功,不如伤他双眼,或许可行。
李逍遥凝神备战,在那癞蛤蟆扑过来之时,身子一翻,跃上半空中,倒握宝剑,俯刺而下!
宝剑没入癞蛤蟆眼球中,那怪物吃痛,发出悲惨的长鸣,这声悲鸣令金蟾鬼母分心,叫道:“乖儿子……”
林月如趁机反守为攻,一剑封住了金蟾鬼母的方向,金蟾鬼母奔得太快,不及收足,胸前再中一剑,林月如顺势上挑,一剑又伤了她的颈际,金蟾鬼母知道无法脱身,又回身过来攻击林月如,但是她受伤更重,反应也比方才慢,林月如只顾抢攻,她已无法再还击。
这对癞蛤蟆母子比起李逍遥与林月如二人之前所对付的怪物来,实在不算多么高强,有了前几战的经验,李逍遥与林月如两人默契更好,已能更俐落地制敌,他们心中皆有数:再过几招就可以料理了这两个妖怪。
李逍遥刺瞎了癞蛤蟆一眼,再度伺机进攻,瞬间又得手,再度刺瞎癞蛤蟆另一眼,那癞蛤蟆两眼俱瞎,更见凶残,张大了口便吐出一股毒气。
李逍遥连忙翻身欲躲,却闪不过这巨大的毒气攻势,本以为非中毒不可,不料李逍遥只闻到一阵腥臭,自己却没怎样,微感奇怪,仗剑又攻了过来。
金蟾鬼母战况虽激,也知道儿子与李逍遥的作战情况,癞蛤蟆吐出毒气,已是将所有的真元都给吐了出来,李逍遥竟然没事,等于是大势已去。金蟾鬼母登时万念俱灰,一个失神,被林月如一剑刺进腹中。
林月如连忙抽出剑,金蟾鬼母扑向那癞蛤蟆,抱住了它,含泪道:“好……好……咱们……能……死在一起,也不算委屈了……”
那癞蛤蟆奄奄一息,身上渗出点点像油又像汗的东西,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金蟾鬼母见她儿子死了,竟流下泪来,温柔地轻抚着那癞蛤蟆,道:“……好孩子,你……你为我舍命,不枉费我杀人取精,助你修炼……这百年来,只有你……只有你不嫌我……”
话未说完,她已无余力,缓缓地闭目长逝。
林月如与李逍遥呆站了一会儿,都感到甚有几分恻然。
林月如低声道:“我觉得……她有点可怜呢。”
李逍遥叹道:“他们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也是死有余辜。走吧!”
“等一下,逍遥哥,我听说成精的蛤蟆体内,有五毒珠。这种宝珠可以避百毒,是无价之宝呢?”
“是吗?”
李逍遥剖开蛤蟆精的肚皮,在腹内果然有一物发出柔亮的光辉。
李逍遥取出五毒珠,道:“此物也可济世救人,算是这两个妖怪的遗泽吧!”
两人步出山洞,赫然发现天色已变得明亮无比,万里无云,原先阴惨惨的山野,流露出翠艳欲滴的明媚来。
两人心情大畅,看来除去了金蟾鬼母母子,果然是正确之举。只不过为何金蟾鬼母会如此恨人,两人实猜不出细节,想来想去,大概是因为容貌变丑,被人抛弃,以至于如此愤世吧?
李逍遥与林月如翻过了山,眼看只要再往前走过一座小城,就可进入长安了,林月如脸色却变得有些不好看。
李逍遥随即想到刘晋元家就在长安,暗感到好笑,便道:“你到了长安有熟人,可不能再胡作非为啦?”
林月如怒道:“哼,我偏要干几宗大案子,让那个脓包活活吓死!”
李逍遥道:“说不一定他现在不在长安。”
“怎么说?”
“他不是说要回去禀告爹娘娶你吗?也许迎亲队已经上路了。”
林月如白他一眼,道:“让他白跑一趟,活该!”
城郊官道边,只有一间小店面,李逍遥道:“不知还有多久才有店,我们先吃点东西,打听打听。”
林月如并无异议,两人入店之后,只见一名少女正在抹桌,她身形纤巧,动作并不熟练。一见到有人,微微一怔,竟像觉得十分意外。
李逍遥道:“有人在吗?”
“啊……二位请坐。”
李逍遥与林月如双双入坐,那女子往内张望了一下,神情诡异,看看里面似无反应,才问道:“两位用餐还是住店哪?”
“上四道小菜,一壶酒。”李逍遥道。
“是,知道了。”
那女子连忙转身入内,林月如低声道:“我觉得有点怪,怎会让女子出来跑堂呢?看她的样子是心里有鬼。”
李逍遥道:“不会吧?也许是女子脸嫩,不好意思招呼客人。”
“嗯……”林月如张望了一下四周,道:“这间客栈似乎是新开的,去年我到京城,路过这里时没见过有这间店。”
“是吗?”李逍遥不以为意,此时店中只有他们两个,李逍遥心情颇佳,道:“这山中野店,别有一番风味呢。”
不久,一名妇人捧了菜碟出来,一见那妇人,李逍遥和林月如都有些吃惊。
那竟是他们在扬州城外遇见的那名苗人美妇,只不过此时换了汉人装束,望之有年若三十许的妩媚老板娘。
她一下子就认出李逍遥和林月如,笑道:“啊呀……又是你们,真是一对羡人的小夫妻,还是……小兄妹?”
李逍遥咳了一声,不回答她,道:“是你啊!好久不见了,原来你在这儿营生。”
那女子道:“真是有缘,敢问这位相公怎么称呼?府上哪儿呀?”
李逍遥道:“敝姓李,余杭县人。”
那女子道:“余杭人么……这么远的地方来的呀?嗯,我认识有人住在那儿呢。”
“哦?是吗?你不是苗人吗?怎么在这儿做生意?”李逍遥好奇地问道。
那苗人美妇道:“奴家叫盖罗娇,就这么叫我便成了。最近这几年苗疆战乱不休,许多人不是迁到岭南,就是来中原讨生活,我们想等到天下太平了再回故乡。”
李逍遥道:“难怪,难怪。”
盖罗娇道:“呵呵……不打扰二位用饭,我们这儿的茅台酒,是天下有名的,蜜汁火腿也是我们云南特产,两位喜欢的话,就尽量用。”
盖罗娇特别为两人各斟一杯,道:“请喝。”
李逍遥与林月如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一名苗女急忙从外奔入,道:“大姐!他们来了。”
盖罗娇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说完,便望向李逍遥与林月如,林月如正觉奇怪,便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李逍遥暗惊,想道:“酒里有东西!”
可是不知为何,自己都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李逍遥心中立即一闪,便也学了林月如的样子,趴在桌上,装作昏迷。
只听盖罗娇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两位,唉,谁叫你们要在这节骨眼儿来呢!”
盖罗娇对苗女道:“赶快通知所有的人,大鱼入网了。”
“是。”那苗女立刻奔了下去,李逍遥侧耳细听,似乎有不少人匆匆奔过,原来方才埋伏了超过他想像的人在附近。
李逍遥微睁开眼偷看,只见盖罗娇率领着许多苗女,围在路口,将路中央的一小队男子包围了起来,那队男子则手持苗刀,戒备森严地将一顶轿子包围在中央。
一名白须老者走上前一步,冷然问道:“你们是白苗族的人?”
盖罗娇走上前一步,微笑道:“石长老,你不认得我了么?”
被称作石长老的那老人,就是在鬼阴山带走赵灵儿之人!李逍遥一见,心头猛跳,他知道若猜得不错,赵灵儿一定就在那轿中!
李逍遥屏气看着他们有何打算,决定伺机救走赵灵儿。
石长老一见盖罗娇,吃了一惊,道:“是你?我早该想到,连你都出面了!哼,阿奴那小丫头不济事,你也一样!”
盖罗娇笑道:“阿奴小小年纪,你们几个做叔叔伯伯的欺负她,还有脸在这儿说呢,我做她师姐的,再怎么还是得帮她撑腰啊!石长老,我说你们还是投降吧!”
石长老哼了一声,道:“你教的好师妹,这一路杀了多少我手下勇士?这笔仇早就结下了!”
盖罗娇始终笑脸迎人,与石长老的深沉严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唉呦,阿奴就是顽皮,不过,你们这些个大汉怎么可能输她?我看是让她吧?”
石长老冷笑道:“不必说这些了!你们白苗诡计多端,邪术阴柔,比男子还强,今日要怎么样,你直说了吧!”
盖罗娇笑道:“我们担心公主的安危,我想的啊,公主是个小女孩儿,还是得让女人家照顾,你们这些个男人笨手笨脚的,服侍不来。”
石长老道:“你想抓走公主,做梦!”
盖罗娇笑道:“那么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我说还是投了降,比较和气些。”
石长老怒道:“投降?我身为大王近臣,绝不向叛徒投降!”
盖罗娇突然高声道:“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属下知道您就在轿子中。可否现身一见?”
李逍遥紧张地专心听着,但是轿中却只是一片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盖罗娇疑心骤起,喝道:“搜轿!”
“做梦!”石长老一喝,所有的黑苗武士便一拥而上,与白苗女子厮杀了起来,盖罗娇轻轻一跃,欲上前掀轿,石长老一拐将她击退,封住了她的去路。
盖罗娇无法近前,喊道:“退后,放箭!”
众苗女纷纷跃出战围,接着只听飕飕接连数响,雨点般的箭,由周遭的屋顶、树上射落。
一时之间哀叫震天,众武士中箭倒地,还有些人连忙拾盾护身,但腿上也中了箭,难以为敌。
这时箭势稍止,盖罗娇喝道:“全杀了!”
那些苗女呼喊上前,手中钢刀往未死的人身上砍落,十分残忍俐落。
李逍遥在仙灵岛便已见识过苗人之间的屠杀,此时一见,更是心惊。
眼见只剩下石长老以及那顶轿还安然无恙,盖罗娇道:“公主殿下,叛乱者已屠尽了,请公主现身吧!”
轿内依然无语,盖罗娇想了一会儿,才叹道:“公主殿下,你的两位汉人朋友,属下也已经请到,现在就在客栈内休息,想必殿下很想见他们吧?”
轿中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一听见那声音,李逍遥心里马上大声呐喊着:“灵儿,是灵儿没错!”
轿中之人颤声道:“是……逍遥哥哥吗?”
盖罗娇道:“是的,奉我族族长之命,想请公主及公主的朋友到大理城做客。”
石长老叱道:“你们这群乱徒,想架走公主作为人质,我绝不让你们如愿!”
盖罗娇冷笑道:“石长老,你再神通广大,一次要对付我们这么多人,法力也终究是要耗尽的,您这么大把年纪了,犯不着为那残暴无道的巫王拼命吧?”
石长老吸了一口气,道:“哼!乱臣贼子,竟敢侮辱大王!”
盖罗娇道:“现在整个苗疆里头,谁不知你们黑苗的巫王听信谗言,修炼拜月教的魔功,以至于走火入魔,命在旦夕?他身后无子嗣以继大统,才想到十年前被自己亲手迫害而流亡出走的妻子女儿,哼,现在他求公主回去,可不想想,他还有什么资格求公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