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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头领道:“嗯,你记住:闲杂人等都不能进我们的房间打扰我们,否则,嘿嘿……”
李逍遥目送着那三人入内,总觉得那麻袋中有些玄机,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等三人进入客栈内,就连虫鸣都显得清大寂寥落。
那座破破烂烂的山神庙,早已废弃许久,人迹杳然了。不但没有僧道管理,就连神像都已经积满灰尘,几乎和大门外的香炉一样溜溜的。
李逍遥左右张望,四处空无一人。也许还要再等上一阵子吧?
李逍遥自己挥着木剑,胡乱比画了几招,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依然四下无人。他突然想道:自己在这里苦等,搞不好那个醉道士现在又醉倒在某个角落,呼呼大睡,而自己却像个呆瓜一般,傻傻地在这里等候。
“难道我被那臭乞丐骗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变得十分肯定,
李逍遥不由得心头火起,暗想:“我就说,他那副德行,怎么可能会武功?我一定是被骗了!可恶!下次给我撞见,我一定要叫他赔我酒来!”
李逍遥气愤地收剑,便往山神庙大步而行,才走出没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吟道:“『一尊春酒甘若饴,丈夫乐此无人知』哈哈……!”
那声音雄浑豪爽,吟着壮浪纵肆的韩愈诗句,便是显出万分豪气。
李逍遥转头一看,那名醉道士抱着酒葫芦,倒在神案之后,边饮边拍着膝赞叹,自得其乐。
“他是何时来的?李逍遥竟半点也没察觉,惊叹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都不知道?”
醉道士白了他一眼,道:“让你知道了,我还教你个屁?”
李逍遥总算认定他是个大有来头的高人,连忙道:“是、是!”
醉道士笑道:“你问我何时来的,就是刚刚。我昨天没来,你竟在此多等了一天,很好,很有诚意。”
李逍遥一楞,想道:“昨天?昨天我还不认识他呢!约定的不就是今晚吗?这酒鬼醉胡涂吧?”
醉道士道:“我并非不守时的人,可是……嘿嘿,昨晚我听说苏州城内的林家堡,藏有好酒,便忍不住先去拿了,一来一回,花了半天,其它的半天就是待在林家堡的酒窖内先饮为快,所以迟到了!”
李逍遥咋舌道:“你……来回苏州城只要半天?”
“唉!要不是想起与你有约,我还真舍不得离开林家的酒窖吧?”
李逍遥道:“我看你是不请自来,去偷喝人家的酒吧?”
醉道士笑道:“欸,我不喝才叫浪费!林家堡里没什么男丁,唯有一个小姐,她继承了那些好酒,有什么用?总不叫林大姑娘一个人喝,我算是替她喝啦!”
李逍遥道:“话怎能这么说?她家的酒或许是要待客的,未必是小姐一个人喝。”
醉道士一个大白眼送了过来,道:“吥!那样的好酒,就该让懂得的人来品尝。好酒待客,犹如喂猪!糟榻、糟榻!亏你还是江南之人,一点都不懂得酒的好处!”
李逍遥道:“江南人为什么就要懂得酒的好处?”
醉道士道:“你们江南乃万酒之乡,你竟不知?”
“我是不知,我想也没多少人知道。”
醉道士叹道:“唉!这年头……我告诉你,浙江远在春秋战国时代,便已有了一等的绍兴佳酿,越王勾践『单醪劳师』,便是绍兴酒的起源。魏晋时代政风败坏,土族托醉佯狂,许多名士都聚集在此,饮酒之风大盛,又发明了陈年花雕!唉,真是个美好的时代!〈说到处,醉道士感动得声音哽咽。〉到了南朝,梁元帝爱饮此地的山阴甜酒,哪,就是我现在手上这一瓶,果然是千古佳酿、名不虚传!可惜山阴甜酒应以银瓯贮之,我只有这个破葫芦,未免美中不足。不过我更想领教宋朝神宗熙宁年间的『清白堂』、『堂中春』以及『蓬莱春』这三大名酒,……”
李逍遥听得一楞一楞,他说起酒来,竟能从春秋说到宋朝,名代美酒如数家珍。
“……就算喝不到这些名酒,饱饮绍兴酒,也不枉我来此一趟了!绍兴酒乃酒之正宗,你可知为何绍兴酒有正宗的身份?因为绍兴酒是最真实的酒,有如清官廉吏,没有半分假水,味道才会纯正;而且更像是名士耆英,长留世间,阅世情越久,其质越是醇厚!其中又以状元红、善酿为优……”
李逍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道:“前辈,请问你是要教我剑,还是要教我酒?”
醉道士道:“教你酒好了。”
“不,我要学剑。”李逍遥很果决地说。
醉道士试探地问道:“学酒不好吗?”
“我要学剑。”李逍遥更肯定地又说了一遍。
“向我学酒才是精华,向我学剑还是在其次。”醉道士又强调了一遍。
李逍遥道:“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太好。来,教剑吧!”
李逍遥上前一步,将木剑捧在手中。
醉道士有点心不甘情不愿,道:“我一生尝遍佳酿名酒,要不是酒虫骚得难受,你们那渗了水的劣酒,我还不屑喝呢!”
李逍遥道:“不好意思,蔽店是小本经营,喝免钱的就请多多担待了。”
醉道士道:“算你运气好!我一生从不亏欠别人,既然被你招待了,就教你一套剑法,算是回报你的赐酒之恩!”
李逍遥笑道:“多谢前辈。”
醉道士反手抽出背后的宝剑,“铮”的一响,清邈悠长的剑吟久久不散。在这一瞬间,他虽只是持剑而立,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凛然不世之感。李逍遥屏息肃立一旁,原本还敢和他开玩笑,不知为何现在却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就算此时在他面前的人是皇帝王孙,他也不会小心恭敬到这种程度。
那便是气度,一名真正的高手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风范。
醉道士说道:“此套剑法变化繁妙,能学得多少,全靠你的悟性高低,仔细看清楚了。”
明月当空,旷野夜色,朔风呼呼扫过。
醉道士犹如凌空拔起的飞鸽,翩然轻旋而下,落在地下,将手中山阴美酒一饮而尽,便将酒葫芦随手一拋,了个剑诀,朗吟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
“嗤”的一声破空清音中,长剑竟脱手飞出,雄厚的真气激起一片薄薄的尘沙。
醉道士足尖一点,竟稳然踩在剑上,续吟道:“五狱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足下长剑化作一道银光,载着醉道士飞空凌虚,在半空中纵横飞行,李逍遥看得目不转睛,他记得有这样的功夫!御剑而行,这时他小时候那名剑客会的功夫!
当醉道士吟至“卢山秀出南斗旁”之时,指尖真气疾射,身子危偏,一道凌利的剑气划过天际,而他的御剑之影也迅速地侧闪而过。只闻他轻喝一声,脚下的白光一闪,飞冲而上,剑转周身,幻出一大片剑花!这自然是接下来的一句“凤叠九屏云锦张”了。李白的“卢山谣”的每一句,便是一式千变万化的剑诀,当他吟至:“银河倒挂三石梁”时,身子翻转,竟是足踩着剑转上,而头在下,下一句“香炉瀑布遥相望”竟见他手中的剑气急漩,往一株巨木笔直飞去!千万剑气有如旋风,激起一中片叶飞迷蒙,正是接着的“回崖沓嶂凌苍苍”!
剑招一式紧扣一式,但醉道士吟得如此流畅,身随剑走,挥袖如意,看得李逍遥目不暇给。
“谢公行处苍苔没”时,醉道十集气收剑,飘然落地,脚步颠滑,有如踩着一地的青苔擦滑一般,本以为剑势已尽,接着却是“早服还丹无世情”,一挥衣袖,半空中的宝剑急飞八方,转了一圈,剑气依然锐利,若是有敌人在上一招以为他已经没有下一招了,这时必被空中之剑所伤不可。“琴心三叠道初成”之句,醉道士扬袖接住了宝剑,迅疾无比地反身嗤嗤连刺三剑,一剑比一剑威力更强。剑气几乎像是层云堆栈,看不清他的身姿,只有手中剑气比直穿云,端的是裂空之威,完全吻合“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之态。最后他飘然将长剑一挥,刺向李逍遥!
李逍遥只觉全身都被他的剑气笼罩,若是敌手,根本没有反抗拆解此招的机会,而耳中还听见他所吟这两句乃是尾声:“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
醉道士反手一拋,镫的一声,收剑回鞘,负手得意地朗声长笑。
一套剑法演完,已经天光大亮。破晓曙光,在醉道士周身出金璨的光辉,有若神人。
李逍遥不禁心动神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前辈!请您收我为徒。”
醉道士笑道:“贫道一向漂泊惯了,不想收徒弟。”
李逍遥不停叩头,道:“前辈,求求您!晚辈愿意孝敬您下半辈子,跟随您行侠仗义,云游四海……”
醉道士道:“你不必太贪心,学了我这我一套剑法,你就终生受用无穷了!”
“我……我只看了这一遍,不知能学几成……”
醉道士笑眯眯地看着他,道:“我也不是随便教人的,你根骨奇佳,用心领会,早晚会学得这套剑法。唉!我行走大江南北这么多年了,也是头一遭见到你这样的习武奇才,要不是……”
“要不是怎样?你就肯收我为徒?”
“要不是你不懂酒,我就收你为同道中人啦!”醉道士三句不离酒,十分感叹,道:“你若为了学我的剑法才去研究酒,那又太刻意、太讨厌了!当我徒儿,非但要有千杯不醉的酒量,还要几乎内心地热爱酒,为了酒无所不为!你缺乏这慧根,我们是处不来的。你我缘尽于此,告辞啦!”
醉道士身子一闪,竟在眨眼之间,身子已远出数十丈外!李逍遥忙叫道:“前辈!前辈尊姓大名……?”
远远传来宏亮的声音,朗声道:“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无酒我亦癫。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酒……剑仙?”李逍遥喃喃自语,正想趁想记忆犹新,试练一遍,赫然发现天已大亮了,惊道:“惨了!一夜没回去,等会儿婶婶不把我的头打烂才怪!”
李逍遥连忙收剑急奔下山,村中已是市场喧噪,车水马龙。
奇怪的是不少邻居见到李逍遥,态度都变得比平时亲切许多,还刻意对他打招呼,李逍遥满心奇怪,想道:“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吗?怎么大家看来都这么高兴?”
此时,从洪大夫之处走出来的王老伯一见到李逍遥,便叫道:“小李啊!你过来,过来。”
李逍遥虽急着回去,但也不便不理会长辈,只好走了上去,道:“王伯伯!”
王老伯笑问:“你婶婶的病好了点没?”
“好多了,她精神好得很呢!”
王老伯笑道:“听说你跑到仙灵岛上去求仙药,救了你婶婶一命是吧?”
李逍遥一楞,接不上话,心想:“我什么时候上过仙灵岛了?想要跟我炫耀小虎的孝心,也不用这么说吧?”
只见王老伯转头对洪大夫道:“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哪天你想成家,我看丁老头没理由不答应啦!”
李逍遥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起丁香兰的温柔细心,心中不禁一动。
“呃……我还得赶回去帮忙婶婶……”
王老伯说道:“欸,对,对,李大娘的病才好,你别让她太累了,快回去。”
洪大夫也道:“等等,这里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