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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躺着吧,”北堂墨抱手站在床边,没有搭手扶他的意思,“我用了点儿迷烟,你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
难怪身边这一直对动静很敏感的女人到现在都没任何反应。
他三更半夜的来,还用了迷香,南宫信知道他肯定不会只是来凑凑热闹的,“有事儿快说,说了快走……”
北堂墨拧着眉头盯着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说了快走的意思,“你这两天胃疼了吧?”
南宫信点了点头,北堂墨一准儿在叫醒他前给他摸了脉,他承认不承认北堂墨都一样能知道。
“你这两天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南宫信还是坦白到底的态度,“乱七八糟什么都吃了。”
“还不知死活地喝了几杯酒。”
南宫信一怔。
脉象不至于连他喝过一点酒也能显示出来吧。
南宫信脸色微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北堂墨看着他这脸色就知道他在想啥,没好气儿地道,“我可没工夫蹲窗户底下监视你啊!你四弟让绮儿跟我说的,正好省得我满皇宫四处找你了。”
南宫仕看南宫信像是不大好,就悄悄给绮儿传了个消息,让她告诉北堂墨南宫信具体在哪儿,让他甭管怎么进来都来一趟。
北堂墨今晚本来就无论如何都要来见南宫信一面,只是不光为了南宫信的病情,所以他尽量把非重点事件简要说过去,“我给你和你女人都看过脉了,你该吃的药在你枕下,她该吃的药在她枕下,都是每天吃一颗的,吃完为止。”
南宫信对他的话关注的重点永远都不在他原定重点上,“她为什么也要吃药?”
北堂墨见他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道,“你别胡思乱想啊,就是安胎的。”
南宫信还是不肯就此放过这个疑点,“为什么需要安胎?”
北堂墨极其后悔那五年里自己没好好给他补充点儿正经常识,但这会儿肯定不是讲产前注意事项的时候,北堂墨哭笑不得地道,“我回头找几本关于讲女人怀孕的给你证明我的清白,省得你老觉得我要害你女人似的……我时间紧迫,得先跟你说件更要紧的事儿。”
确定她没事儿,他才有心思听别的事儿,“说。”
北堂墨压低声音沉道,“我得立马启程回灼华国。”
南宫信微惊,他是带着家事来的,现在急着回家应该就是那件家事有眉目了,“查清楚了?”
北堂墨摇头,“没全清楚,但我最需要的部分已经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你说清楚。”
北堂墨剑眉轻蹙,沉声下来,露出他平时最严肃正经的神情道,“昨晚有人到你府上来找我,给了我一个匣子,匣子里放了一沓舀暗号写的信和一本译暗号的。”
南宫信也轻拧眉心,“是你三弟的字迹?”
要是跟他的家事没关,他也不会为这急着回家。
“不全是,还有一封没写完的给我三弟的信,”北堂墨压低了些声音,“查证是你大哥的字迹。”
“可知来送匣子的是什么人?”
北堂墨摇头,“不知道,东西是让绮儿转给我的,听说是个生。”
南宫信无声轻叹,摇头,“这事难保有人刻意为之,不可轻信……”
他相信这事儿他大哥干得出来,但绝不该以这种方式被人发现。
“我没法不信,”北堂墨道,“那些信里写的准备伏击我的时间地方跟我遇上的一模一样,目的就是在我来议和期间把仗打起来,借你们人的手除了我。”
南宫信还是摇了摇头,“这些证据出现得太突然,也太完整,恐防有诈。”
凭南宫仪多年不干好事儿的经验,这种要命的证据怎么会保存得比闺中少女的初恋情还完整?
北堂墨牵起一丝苦笑,“我清楚我三弟是什么脾气的人,你大哥留这么一手防他绝对是有不足无过之。”
没等南宫信开口,北堂墨清冷一笑道,“就算是有人别有用心,这些东西舀回去也足够平了那些个破事儿了,我得在那兔崽子收到风声之前把这事了结,否则再想抓他尾巴治他罪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他这话听着好像他要走的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但他对付的毕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南宫信能理解得来,只是听到这话清清楚楚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大舒服。
轻拧起眉心,南宫信道,“你一定要当皇帝?”
北堂墨轻怔,旋即轻笑,“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南宫信清浅苦笑。
事实上,从第一天认识他,他就知道这人有非当皇帝不可的心,没证据,就是知道。何况他也没觉得这人当皇帝有什么不好,最多不过是这辈子难再见他了。
人各有志,他爱干嘛干嘛吧,最多不过就是帮着他一块儿玩命儿罢了,又不是干了一回两回了。
南宫信轻咳了几声,“那你速与林阡谈完议和的事,尽快启程吧。”
“这样的话我还费这么大劲儿翻墙爬树来这地方找你干嘛,”北堂墨不急不慢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才道,“我这就走,来之前已经让如沐收拾东西等我了。”
南宫信清浅蹙眉,“那你来找我是干嘛?”
“我要抄近路,大队人马还不方便带走,留赵权在这儿管他们了。”
南宫信点头,“我安排照应。”
“呈给你父皇延期和谈的折子我写好了,搁在你枕下了。上面写的理由是我父皇病危,半真半假,查出来也治不了谁的罪。”
南宫信点头,“我明早上呈。”
“我给你留了几个方子,在赵权那,回头让你女人找他舀去,你只要老老实实吃药我保证你能好好活到我回来的时候。”
南宫信点头,“我回去再说。”
“……”
北堂墨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干净,“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继续睡。”
南宫信淡淡地“嗯”了一声,真就闭起了眼睛。
他起办这样的事儿来是绝不会让他自己吃一点儿亏的,担心也是多余。
听着北堂墨搁下杯子的声音,又听到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的声音,然后就听北堂墨道,“对了,早晨起来记得蘀我跟你四弟道个歉。”
南宫信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睛,“为什么?”
北堂墨迟疑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就算了。”
“……其实也不小。”
看南宫信重新闭起了眼睛,北堂墨默默叹了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那俩人到底是年纪小精力足,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了,我在外面等了有半个时辰他俩都没有消停下来的意思,我看实在来不及了就不等他俩完事儿就把他俩迷晕了。”
“……”
一口气说完,北堂墨又补了一句,“你就跟他们说这回我实在是有事儿等不及了,下回一定注意。”
“好。”
话都说到这儿了,北堂墨干脆把另一件事也一块儿直言不讳了。
“顺带着提点提点你,勾引有身孕的女人是要讲策略的,像你那样显然是不到位的……”
“……北堂墨!”
“你先自己研究研究啊,回来跟你讨论。”
“……!”
☆、89最新
彦卿觉得这一晚上睡得格外清静;清晨还是被这人轻柔吻醒的,除了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之外这一觉可以算是很完美了。
彦卿赖在他怀里慵慵懒懒地回吻他,带着浓浓的睡意从他微凉的嘴唇慢慢吻到他下颌,侧颈;一路吻到他越来越显得突兀的锁骨上。
就算除了冰肌玉骨,他早晨时候的体温还是远低于常人,每天早晨在他身边醒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想用这种方式暖他的身子,顺带着暖他的心。
从知道怀了孩子之后就格外小心,北堂墨说要节制,她就一点儿也不敢越界。怀孕之后晚上总会有比以前沉重得多的疲惫感,这样饱睡后的早晨轻吻轻抚着他清冷消瘦的身子;彦卿莫名其妙就有种欠了他什么的感觉,不自禁地加深了吻;抚在他肩头的手也慢慢经过他胸膛滑到他腰间。
南宫信在理智被她摧毁前及时按住了彦卿的手,在彦卿头发上轻吻,苦笑,“别闹,你身子要紧……”
他想她,想得已经开始有点儿管不住自己了,尤其是在这个从小就让他满是恐惧的皇宫里,还在他害死了自己母妃的地方,格外得想跟她在一起。
但每次有这样念头的时候都会想到皇后是怎样冷然告诉他,他母妃是因生他而死的。
这些事他懂的不是一般的少,但既然北堂墨和贺仲子都说过这样对她的身体不好,再难他也得管好自己。
一只手被他按着,彦卿伸出那只没被他按住的手捧住他的脸,用一个深长得几乎让他窒息的吻来表示她是怎么不理会他这句话的。
南宫信想制止她,又怕自己不小心会磕碰了她,只能强迫自己温和静定地接下这个吻,在她终于给他说话机会后,南宫信轻揽着她的腰强稳着呼吸道,“不许胡闹……”
彦卿笑着伸手轻抚他蹙起的眉心,“怎么,这是轮到你嫌弃我了吗?”
她居然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南宫信哭笑不得,轻拍着她的肩背,“轮不到……”
不等彦卿再对他有什么动作,南宫信轻轻拨开彦卿放在他身上的手,慢慢撑身起来。
彦卿刚想扶他,却被他伸手拦了回去,“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去见父皇,你睡就好。”
这不是在府里,一声不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唯恐她醒来会担心害怕。
彦卿倒是想继续睡,但看他从床边站起来都要扶着床栏借力,到底是忍不住起来帮他,怕他勒令她回去就及时说了一句,“你在这儿折腾我也睡不着,送你走了我再睡。”
前夜迷药的效力在他身上还没彻底散净,行动起来确实有点儿吃力,听她这么说南宫信也就由着她了。
彦卿帮他更衣,南宫信提醒道,“北堂墨给你留了瓶安胎药,在你枕下,记得每日要服一颗。”
彦卿一愣,“北堂墨什么时候来了?”
“昨晚,点了迷烟之后。”
“……他还干什么了?”
“回灼华去了。”
彦卿一惊,他还没兑现答应她的事儿居然就敢跑了!
这事儿她不敢直问南宫信,只得拐弯抹角道,“他还回来吗?”
南宫信不知这女人怎么突然有了关注北堂墨的兴趣,但还是答道,“不出意外,会。”
彦卿故作漫不经心,“他走前说什么没?”
南宫信轻蹙眉,“关于什么?”
彦卿努力让问题的目的性显得不是那么明显,“咱们俩。”
南宫信明显没多想,点了点头,“有。”
“什么?”
“让我好好研究怎么在你有身孕的情况下勾引你。”
“……”
这话够缺德,缺德得足以让她相信这话真是从北堂墨嘴里吐出来的。
他走前还有心说这样的话,那就是还没忘了他的承诺。
彦卿心一宽,胆儿就大了,不去帮他系腰带扣反而搂住了他的脖子贴他近近的,“那你怎么不听大夫的话啊?”
“听。”
“听了还不干正事?”
“听听而已。”
“……”
南宫信还没走,皇帝传了旨来叫这哥儿俩一块儿去见他,于是就留下了这两个相见不如想念的女人面对面。
她打算着客气一下就回去继续睡,哪知道凌斓却好像有话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