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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搁在自己身边,有个熟人突然蹦跶出来拼命说自己是外星来的外星来的外星来的,如果这人还没啥精神问题,那十有□是会觉得自己在被这人涮着玩呢。
这么换位一想,彦卿顿时没有任何解释下去的**了。
“算了,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信你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信你的人解释了也没用,到什么鬼地方都是这个理。
但还是有些话想说,他不信也得说。
“你只要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很快会离开这里。到那个时候,可能这个身体里就再没有生命了,可能以前那个让你恨得牙痒的女人会回来,也可能会有另外一个跟我一样人品略低的落到这身体上继续替那个女人背黑锅。但不管怎么样,你给我记住,我,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女人。你恨错人了。”
不管前面说的那些和南宫信的三观有多么不合,彦卿相信至少最后一句南宫信是能听懂的。那一句能听懂,就足够了。
沉默了几秒,彦卿以为今晚的睡前辩论算是画上句号了,转身走到茶案边,拎起茶壶倒水。
和着水流撞击瓷杯的声响,听到南宫信冷冽而微沉的声音。
“我没恨任何人。”
背对南宫信站着,彦卿放下茶壶,绽开一个无声的苦笑。
有没有恨,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对扒着一件事儿死犟的人,彦卿向来不会当面拆台,但也没有示弱的习惯。
“这样最好。现代科学研究表明,仇恨这类负面情绪会影响人体内分泌,致使人体内催乳素增加,时间久了会引发女人不孕不育以及男人相关功能障碍。”捧着杯水转过身来,略不怀好意地看着榻上的南宫信,“我看,你可没有多少享受这类情绪的资本。”
看着南宫信的冰块儿脸上浮现出理解无能的神情,彦卿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等这天等得容易吗!
一边得意着一边把水送到嘴边,想要打赏一下今天立下这里程碑式战功的嗓子。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南宫信用清冷但带着一丝丝清浅疑惑的声音抛出一个问题来。
“男人……什么功能?”
噗……
彦卿差点儿一口水呛死。
谁说他理解无能!
这关键词抓得还能再到位点儿吗!
“这个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说这个?”
“南宫信……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话!”
“你还在说。”
“……”
☆、这女人不懂事
决定要走了,那就是时候准备机票了。
从重华楼回来,彦卿就吩咐绮儿去帮她找木炭硫磺草木灰。
曾经是坏女人的最大好处,就是当她干一些貌似不合常理的事情的时候没人敢问为什么。
绮儿出去还没回来,半夏倒是先来了。
“娘娘,”半夏低身一拜,颔首道,“大殿下来了。”
又来了……
信王府那么多侍卫,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危险人物,怎么就能让他每次都如此顺利地直入内庭?
“大殿下从哪儿进来的?”
半夏没想过彦卿会问出这么一句,愣了一愣,才道,“娘娘,大殿下自然是从大门进来的。”
“王爷知道吗?”
“奴婢不知。”
这安保系统也太弱了,回头一定教教南宫信什么叫防火防盗防大哥。
“去告诉大殿下……”彦卿刚想说,告诉大殿下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他,但转念一想,虽然想要走了,但实际操作起来还不知道要试验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得成,过早惹毛了南宫仪肯定没自己的清净日子,反正南宫仪把自己当是跟他一伙的,那见见他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我这就过去。”
彦卿到花园的时候,南宫仪已经快等烦了,正百无聊赖地往荷花池里丢鱼食。
经过各种古装电视剧教育,在彦卿的逻辑里,这种凭栏喂鱼的事情都是那些闲得发愁的闺中弱女子干的。现在看着南宫仪这么个一肚子坏水儿的大老爷们做这柔情万种的事儿,彦卿一时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听到这胆大包天的笑声,南宫信诧异地转头来看,见是彦卿,立马就把脸拉黑了,扬手把剩下的鱼食一气儿丢进池子里。
这样就火大了?这男人的心也太窄了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彦卿收敛住笑,压慢了步子故作悠闲地走到南宫仪面前,“宫中一别,有日子没见到大殿下了,不知大殿下近来可好?没惹上什么晦气官司吧?”
看着南宫仪一脸阴沉,想起那天当街教训仪王府家奴的壮举,彦卿就忍不住想要得瑟两句。
谁让他不知道给自己积德来着。
南宫仪向彦卿走近了几步,彦卿赶忙刹住了步子。
两人间就隔了一人的距离。
前两次见南宫仪,一次差点被他吓死,一次差点儿被他气死,都没来得及好好看清楚这个人的相貌。现在近距离盯着南宫仪这张脸,彦卿不禁感慨,长相这种事还真是基因说了算的。
他南宫家这几个子嗣一个个都长得赏心悦目的,就算是此时眼前这个目光冷厉满脸阴云外加一脑门儿官司的南宫仪,单论这幅皮囊的话也是无可挑剔的。如果南宫信像是一块羊脂玉,这男人就像是一块泰山石,棱角分明,锋芒毕露。
彦卿盯着这泰山石,这泰山石也冷冷地盯着彦卿,像是要把彦卿看穿过去一样,盯了半晌,才冷然开口,“你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这哥俩对她都是冷冰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羊脂玉对她的冷,会让她觉得是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冰了一下,而这泰山石对她的冷,却让她觉得脊梁骨直冒寒气,汗毛倒竖。
“什么玩什么花样?”摆冰块儿脸有什么难的,“纵容家奴打着自己的名号当街闹事,你就不嫌丢人吗?”
“我看你是嫌我日子太好过了吧。”南宫仪目光里愠色愈深,“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你居然伙着那个瞎子给我捅到了父皇那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原来把卷宗要来是为了把小报告打到皇帝那儿去,看样子皇帝还表达了一下不满之情,这羊脂玉还真有点儿扮猪吃老虎的潜质。
“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彦卿拿着架子,幽幽冷冷不紧不慢地说,“我替你教训家奴可是在帮你避难呢。你用你脖子上面的那玩意儿好好想想,他这回是撞翻路边摊,下回没准儿就是杀人了吧?他这回是被我和南宫信撞见,下回保不齐就是皇上娘娘了吧?这回不让你丢点儿小人,下回恐怕你就得丢小命了。”
看着南宫仪渐渐皱起眉头,目光里的厉色也有了消减的趋势,彦卿在心里默默舒了口气。
得亏他是抻了几天之后才来兴师问罪的,得亏她还有点儿危机意识提早把这套说辞编好了,否则临场发挥的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忽悠这个老江湖。
盯着彦卿看了一阵子,南宫仪冷笑了一声,“这些说辞,不会是那瞎子教给你吧?”
“你什么意思?”这算是鄙视我的智商吗?
“什么意思……”南宫仪又往前迈了一步,把两人间的物理距离缩得更近了。
彦卿费了好大劲儿才制住往后退几步的本能反应。这种时候,谁先退谁就要被吃定了。
南宫仪微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齐彦卿,你到底是什么人?”
惊愕过后,彦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终于有一个人相信自己不是那个女人了,但这个人居然是南宫仪,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和南宫信相处,顶着那个女人的身份是个包袱,但面对南宫仪,那女人的身份就是个保护伞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齐彦卿,后面的状况肯定就不在自己的脑补能力范围之内了。
彦卿只得硬着头皮装作不耐烦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南宫仪一把抓在彦卿的胳臂上,手劲儿蛮横得像铁钳子似,把彦卿抓得生疼。彦卿刚喊了半声就硬把剩下的动静全咬住了。让你得意的事,我偏不做。
“听不懂?”南宫仪一边玩赏着彦卿咬牙切齿瞪着他的表情,一边带着帝王式深不可测的阴寒不急不慢地说,“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最近好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那个奴才的事且不说,你三番五次传贺仲子,疏远半夏,还有,你让老三上你的床,我已经忍了,那天在宫里你护着他又算是怎么回事?我没工夫跟你闲耗,要么给我好好解释清楚,要么就老老实实说出来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想多了,彦卿竟然感觉到南宫仪这话里面夹着浓浓的酸味。
这人……不是在吃醋吧?!
她不已经是南宫信明媒正娶的三王妃了吗?
他还有什么醋可吃的?
看彦卿怔怔的没反应,南宫仪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彦卿这才开口,“你疯了啊!你给我松手,你放开我就告诉你,否则我要喊人了!”
这到底不是你的地盘,你好歹要收敛几分的吧。
哪知道这泰山石居然不吃这一套,手下抓得更紧了。
彦卿一急,忽然想起来她唯一知道的这人会有所顾忌的东西,“要是让皇上知道你现在怎么对我,你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吧,到时候可别又把自己找的晦气怪到我头上来!”
这句果然管用,南宫仪虽不情愿,倒还真把手松开了。
有**就有软肋,皇帝的儿子也不能免俗啊。
不慌不忙地揉着快被他抓断的胳膊,彦卿一直抻到南宫仪再次想爆发,才抢先一步开了口,“你不用胡思乱想,我就是我。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失忆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
南宫仪微怔了一下,之后又是一串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诌几句胡话就想把我糊弄过去?”
“那你就是相信,这世上能有个和我从外貌到声音全都一模一样的人了?这不更像是胡话吗?”
看南宫仪蹙起了眉来,彦卿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个硬石头说得有点儿动摇了,赶忙趁热打铁地补上几句,“我失忆半个月了,没敢告诉任何人,这几天才刚断断续续想起些以前的事来。难道你想让我重新认识的你,就是这么个说话办事不走大脑的莽夫?”
南宫仪紧着眉头盯了彦卿好一阵子,“你都忘了些什么?”
听到南宫仪有松口的意思了,彦卿半松了口气,只要他不再咬着她身份的事儿,怎么都好说。
“很多事。比如,我不记得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识趣的,就赶紧给我留点儿好印象吧。
南宫仪怔了一怔,须臾,在嘴角牵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个最容易,我现在就能帮你想起来。”
还没等彦卿琢磨这句话里藏着掖着的意思,南宫仪已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就把她死死地箍在怀里。
彦卿被南宫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等回过神来,发现南宫仪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看着低头就要吻下来。
抬手就是一巴掌,稳准狠地印在南宫仪的脸上。
彦卿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打完这一巴掌,自己的手都在一跳一跳的疼。
南宫仪箍在她腰上的手却更紧了。
“你给我松开!你这可是在非礼弟媳,传到皇上耳朵里看你怎么收拾!”
“弟媳?”南宫仪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开始泛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