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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颜,真漂亮。”
“是啊,姑娘,这衣服就像给姑娘量身定做似的,这量好了做的也没这么合身,这么漂亮呢。”老板看出来凌庚新极喜欢这衣裳,可着劲拍安若好马屁。
“老板,多少钱?”果然,凌庚新开口问价钱了。
“给一两银子好了。”老板装作爽快的样子。
“二哥,我不喜欢这衣裳,不要了。”安若好赶在凌庚新之前说道。
“笑颜……”凌庚新为难地看着他。
“老板,这钱是给那位姑娘买衣裳的,剩下的让姑娘再买点布料。”突然门口进来个小厮,递给老板二两银子。
“这银子是谁给的?”安若好诧异道。
“我家少爷说,这衣裳穿在姑娘身上好看,就穿着回去吧。”那小厮说着指了指门口离去的背影,忙跑出去。
安若好看着那个微微熟悉的背影,摇着扇子已经走远,走路间还不忘跟路边的姑娘调情:“唐歌?”
“不是堂哥,是表哥。”凌庚新纠正道。
“什么?”
“姨母的儿子叫表哥。”凌庚新只当她是不知道称呼。
安若好听了,失望不已,原来是表哥,难怪那行径全然不似。她还以为在这里能见到李唐歌,是她想多了。
凌庚新却高高兴兴地跟老板挑布去了。
“二哥,你别买布了,买来干什么呢,二哥也挑件衣裳吧。”安若好转来转去看到一件藏青色的长褂,取过来在凌庚新身上一比对,还真合适。安若好便不管凌庚新说什么就要他买了那长褂,凌庚新说不过她,只好同意了。幸而那长褂不贵,最终凌庚新还是如愿地买了几尺布回去。
随后,凌庚新又买了些日常用具便拉着板车回去了,安若好坐在板车上,看看身上的衣裳,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笑颜,你饿了吗?”
“刚刚吃了很多糕点,不饿。”
“二哥却是饿了。”凌庚新拉着板车已经在一间粥铺前停下来,“笑颜,下来喝碗薏米粥再走,米老头家的薏米粥最好喝。”
“好。”安若好看他跟米老头要了两碗粥,又献宝似地端到她面前。
安若好低头尝了一口,确实不错,细腻滑口,清甜温润。
“来,喝茶。”米老头忽而端了碗新茶给她,“这是今年的新茶,老头一直藏着,今天是看丑丫来了才拿出来。”
“老头,丑丫不傻了,现在叫笑颜。”凌庚新不厌其烦地纠正每个人,这一点让安若好很是感动。
米老头盯着安若好看了一会儿……
☆、书斋
米老头盯着安若好看了一会儿:“嗯,两眼清明,是不傻了。”
凌庚新瞧着安若好很是诧异,解释道:“以前你最爱喝老头家的薏米粥和茶水,老头可疼着你呢。”
“谢谢大爷。”安若好忙道谢。
“哎哟,丑丫不傻了,人都礼貌了。”米老头哈哈一笑,忽而那边的客人叫了,“你们继续喝着,老头忙去了。”
安若好和凌庚新甜甜一笑,低头继续喝茶,看着茶水中映出的双眼,确实清亮明净。其实老头是公平的,给了丑丫美貌却没有给她该有的智慧,但是如今她附在她身上算怎么回事呢?
“笑颜,你坐一会儿,二哥去买点东西。”凌庚新看她一直盯着水里的倒影看,心中一动。
安若好还没问他买什么,凌庚新已经跑远了。直到安若好喝完了粥和新茶,凌庚新才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递给她一个布包。
安若好掀开麻布,一看竟然是刚刚那面铜镜:“二哥,你这是?”
“笑颜是个姑娘家,应该有面镜子。二哥虽不宽裕,但是一面镜子还是买得起的。”凌庚新将薏米粥一口喝下,爽快地说。
“二哥。”凌庚新总是在不经意间给她温暖和感动,安若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我们该走了。”凌庚新摸了摸她的脸颊,帮她把铜镜放好,就跟米老头道别。米老头答应着,一边却给了安若好一些薏米和新茶叶,才放她走。
等回到村里,王婆子一家人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们过了桥,在自家门口招呼道:“笑颜啊,今天我们在集市上碰到袁少爷,他问候你呢。”
“哦。”安若好自认为和他没什么话可说。
“他问你怎么不去书斋看看?”
“哦。”安若好想起来,他算是邀请她两次了。
凌庚新听了,顿了一下:“今天忙忘了,明天我带笑颜去看看。”说着,凌庚新就拉着板车走了,只听王秀丽在身后道:“丑丫的衣裳好像换了新的,真漂亮。”
王婆子则揶揄道:“你也找那样一个好男人买给你啊。”
王秀丽便无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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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若好和凌庚新照样去古乐镇上给另外几个大户人家送西瓜,送完西瓜,凌庚新倒是想起来要带安若好去无柳书斋看看。
安若好看着眼前的“无柳书斋”,原来是“无柳”,而不是“五柳”,又是她想多了。
“笑颜?”袁赋璟抱着一大摞的书正好走过,透过栅栏看到她,一脸惊喜,看到她身上粉绿色的新装,更加高兴,“果然佛靠金装马靠鞍,笑颜穿了这一身衣裳,越发显得清丽脱俗了。”
安若好低头看了看自己,抿着嘴笑笑,这袁赋璟在这书香之地,说话倒是有档次了。
“赋璟,叫你拿书怎么站在那儿看风景?”柳先生站在堂门口唤道。
“先生。”袁赋璟转过身恭敬地叫了一声,“舜水村有朋友来访。”
“哦?”柳先生听他这么说,便提了衣服下摆出来,看到穿着粉绿色衣裳的安若好和藏青色长褂的凌庚新,捋了捋胡子,“你这两个朋友,倒是不似其他的,进来吧。”
袁赋璟闻此,连忙将栅栏打开,让安若好二人进去。
安若好听他们这意思,她其实有点不乐意,可是凌庚新却是很高兴,拉着她就进了书斋。
这是女子班,但是后面也有些男子旁听,这大梁国的风气倒是挺开放,女子也能上学。
袁赋璟走在她右侧,轻轻道:“今天先生讲《女诫》呢,你也听听。”
“《女诫》?”安若好约莫记得《女诫》是东汉班昭写的一篇教导女人该如何做人的私书,难道这是中国历史上存在过的国家?
安若好心中好奇便跟着进去坐在了学堂的最后面,柳先生也不招呼他们,将袁赋璟拿来的书分给大家便开始讲课。
袁赋璟坐到安若好身侧,他当她不识字,也没把书给她,安若好却一直看着。
“你识字?”袁赋璟诧异地把书推到她眼前。
安若好没搭话,随手翻了一下,作者却写着左如,不是班昭,她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她想多了。可是为什么她认得这里的字,她和他们交流全无障碍?
“你叹气做什么?”袁赋璟问道,“难道你还看不起左如写的书?”
袁赋璟的声音有些大,一时间全班的人都转过来看她,柳先生则是拉下脸来问她:“你,看不起左如写的书?”
“没有。”安若好有些无奈。
柳先生看她这样,却越发相信她是看不起大作家写的书:“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姑娘家,凭什么看不起左如先生?左如先生穷尽毕生所学给大梁国的女子留下这么一本旷世绝学,给我大梁国的女子以教诲和引导,你有什么理由看不起这本书?”
“先生,你误会了……”袁赋璟忙打圆场。
柳先生却瞪了他一眼,袁赋璟顿时就噤了声。
凌庚新瞧着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安若好,就受不住了:“笑颜,我们走。”
“哼,两个无知的下作贱农,简直就是玷污我无柳书斋!”
安若好不是爱跟人抬杠的人,可是听他这么侮辱他们,她就忍受不了了:“柳先生,我没有看不起左如的书不说,更没有玷污你无柳书斋。我不跟你辩驳是认你是先生,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我们,你倒是说说,你这为人师表之人又高尚到哪里去了?”
柳先生没想到,安若好这胸无点墨的农家女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是他哪能认输,讽刺道:“看起来,你认得几个字啊。”
“我不单认得几个字,我还学过诗词歌赋,学过仁义道德,不会似先生这般不辨是非。”
“你!”柳先生被她这么一呛,气得直咳嗽,“你倒是让我看看,你学过什么仁义道德了?”
安若好愣了一下,她该跟他们说什么?
大家看她沉默,只当她说大话呢,哄堂大笑。
“说不出来了吧?”柳先生轻蔑地笑道。
“请先生出题吧。”安若好想不好说什么,还是让柳先生出题好,这样她赢了也有风度。
“哼。”柳先生见她毫不退让,捋了把胡子道,“你是农家女子,就用鸟、土地、河流还有风做意象,随口编几句吧。”
这柳先生看似是在给她台阶下,实则是加倍的刁难。
安若好本想随便说几句话呛呛他们就好,可是她忽而想到了李唐歌,如果她说出几句标志性的话来,肯定会被他们传出去。而李唐歌如果在这里,肯定会听说,那他就能来找她了。这样,只能借用他人的诗词了。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多句罪过罪过,万恶的穿越总是免不了要借用他人的诗词,她觉得心里舒坦了才开口: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的土地,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然后我死了,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大家听完后,只觉得这诗词颇有新意,内在感情也深厚,在他们看来并无十分出彩的地方,但是一个农家女能念出这么一首诗确属不易。
柳先生沉默了一会儿,道:“确实认得几个字,有点底子,但是也就这般,就算放过你了,你走吧。”
安若好想着,这些人和她果然还是有代沟的,大诗人艾青的诗被评价了一句也就这般就完了?但是,她的目的达成,直接忘了她是为什么和柳先生杠上,拉过凌庚新:“二哥,我们走吧。”
凌庚新巴不得离开欺负他家笑颜的破地方,哼了一声就走了。
“二哥,你别生气了,反正我们也没怎么样不是?”走在路上,安若好看凌庚新还是黑着脸,抱住他的胳膊,“那些外人爱怎么看我们就怎么看,反正笑颜有二哥疼不是?”
凌庚新这才缓下脸来:“嗯。笑颜,别管他们,有二哥挺你,笑颜那几句话说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