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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本宫也正好用膳。”苏陵点头，让莲妃退下，她也有满肚子的疑问。
“传膳吧。”苏陵肚子空空，已是饿极了。
“是，奴婢下去命御膳房传膳。”芙蓉领命前去。
“奴婢也去看看，为娘娘做的燕窝，现在可否享用。”小令决不愿芙蓉占得好处，也自告奋勇地下去了。
“去吧。”苏陵无力地挥挥手。
“主子，这个香囊，谁动过？”红裳一直在旁边服侍，却不一言，现下人都出去准备午膳，才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香囊询问道。
苏陵睁大了眼睛，倒是一时间忘记了疲劳，她看向那个香囊，那个香囊赫然是莲妃还给她的那个小鸡啄米，她拿回后也没多想，好生收好了没再看过。
“莲妃还给本宫的，怎么？不妥？”苏陵隐隐有些明白了。
“嗯，是的，奴婢在唤内务府的人之前检查了椒兰殿，现这个香囊气味不对，剪开香囊的夹层，现里面有容易使人流产的红花，切得极小。”红裳淡淡地回道，可是苏陵明白，刚刚有多么惊心。
红花，宫内是被禁止的，要是被人现，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再联系柳妃流产一事，苏陵就是惹上了满身腥，难怪，莲妃自己要求协助苏陵，这样现红花，苏陵就逃不掉了。
“莲妃好狠的心。”苏陵喟叹道，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皇后娘娘，后宫中这些事都是常见的，没有人可以不争，每个人都会被卷入战争，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红裳苦口婆心地劝道，在她看来，自己的主子实在多了一些完全不必要的仁慈。要是没有那些人的保护，早就在深宫里被吃得渣也不剩。
“红裳，我明白了，谢谢你。”苏陵知道红裳是为了自己好，点点头。她明白了，深宫中，就算她不想害别人，这里也容不得她的天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苏陵暗暗下定决心，莲妃的账，她会慢慢算。
“那主子就好好想想吧，奴婢也下去为您准备膳食了。”红裳展颜一笑，她知道苏陵听进了她的话。
之前莲妃假装小产，怕是不仅仅为了得宠，也不仅仅为了引来苏陵，这事与柳妃的小产也息息相关。她们两人现在同病相怜，莲妃与柳妃多了一份亲近，谁还会怀疑她呢？而她之前叫自己一同前去看望柳妃，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多地被怀疑揣测。柳妃小产在场的嫔妃就她们两人，大家都会觉得莲妃自己也知道小产的痛苦，下手的几率很小。而苏陵作为皇后，长子当然想自己生出，不愿其他妃子怀孕威胁后位，苏陵的陷害，绝对很有动机。要是再在搜宫时被现证据，苏陵这次就要一蹶不振了。不仅仅是舆论指向自己，连现实也是。还好红裳懂得药理，也足够小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刚好是红裳去唤人才侥幸逃过一劫，下次还会这么好运吗？
苏陵不禁忏悔，自己一直都小瞧了莲妃，用最简单的怀疑去揣测她的用心，谁知她会有这么深沉的心计。从旧香囊开始，一步步下去，环环入扣。旧香囊有麝香，这一直只是烟雾弹，苏陵以为这招不会使用第二次，结果差点因为这样的疏忽随意输的一败涂地。兵不厌诈，自己不应该忽略任何细节。
这就好理解了，莲妃难以置信的眼神，是她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失败吧。这一石二鸟之计，真的设得巧妙。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中计，就足够莲妃高兴。一个是有了孩子，一个是后宫之主，莲妃这一票，玩得真大，玩得真漂亮。
第五十四章 替罪羊
“怎么回事？你没有给香囊里放上红花？”莲妃质问着红儿，哼了一声。
“没有，娘娘，红花虽然切得极其细小，难以让人现，但它的气味，只要是通的药理的人都能闻到啊。是不是那些内务府的人没有细查？”红儿回答得有条有理。
“这帮没用的废物。”莲妃略一思索，也认同了这样的说法。其他应该没人动手脚，至于苏陵，她更是不放在眼里，这样妇人之仁，哪能做大事？况且苏陵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怎么可能会做相应安排呢？唯一能破坏自己计划的，也只有内务府这帮蠢货了。
“红儿，你去将内务府的黄德叫来，就说莲妃娘娘有请。”骂了一句，莲妃恢复了冷静，要探探底。小心为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是，娘娘，您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奴婢这就去。”红儿关心地说道。
莲妃点头微笑，细声说道：“红儿，本宫刚刚误会你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本宫知道你一心为着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你的哥哥，将要脱去奴籍独立门户了。”恩威并施，莲妃自然是懂得的。
“奴婢谢谢娘娘。”红儿磕头道谢，充满了喜悦。
“娘娘，大内总管到了。”红儿脚程很快，马上回来复命了。
“好，你先下去。黄德，今天你检查皇后宫中，可现什么异常？”莲妃享用完了膳食，问着话。
“回禀娘娘，奴才愚钝，并没现异常。敢问娘娘，异常是指哪方面？”黄德是莲妃的心腹，因而也不遮遮掩掩。
“是足够愚钝。本宫问你，有没有闻到红花的味道？”莲妃当初选中黄德作为心腹，也是看中了他精通药理，谁知这次竟然没有任何用处，她以为这么明显的事他能现，也用不着自己动手，结果他连脸都没露一下。
“娘娘，奴才真的没有闻到。奴才是娘娘提拔的，心向着娘娘，这次真的是使紧了浑身解数，但是一无所获啊。”黄德辩解着，他是真的没有现有什么异常啊。
“本宫知晓了，谅你也没有两边草的本事，你要记得，本宫能将你捧上去，也能将你拉下来。”莲妃敲打着。
“娘娘，奴才对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啊。”黄德有些激动，唾沫四溅，捂着心，一副被莲妃不相信自己伤害了的模样。
莲妃转怒为笑，这黄德，虽然满嘴胡言，但做事还算牢靠，罢了，就姑且相信他一回。“好了，你下去吧，本宫相信你就是。”
“谢谢娘娘，娘娘真是慧眼识才，胸有沟壑啊。寻常男子，哪比得上你，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相媲美。”临走前，拍马屁是必须的。
难道，苏陵一直扮猪吃老虎？还是，有人在帮助她，那人是谁？莲妃转着心思，这次的计划没有完全成功，看来，得有替罪羊才是，不然，此事哪能完美结束呢？自己已经和苏陵撕破脸，以后行事该要更加小心。
第五十五章 朕也会累
夜色阴沉，稀稀疏疏的星星半闭着眼，月光惨淡。
苏陵坐在床前，看着红烛滴泪，似叹息似惆怅。终是拿起了一本书，静静地看着。影影绰绰的身影晃动，形单影只的孤寂。她的心里还有一些侥幸。或许，或许，言溱会来的，这是第一次，入得宫来，深夜却没人陪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两个人，竟然觉得一个人是空落落的。
“娘娘，该就寝了。”沙漏一点点划下，已经亥时了。
“知道了。”苏陵方下书，看着宫女整理床铺，最终熄了灯，她不想自己成为三千佳丽中苦等君王的悲情女子。就算她喜欢上，也不能放弃自我。刚刚的等待，算是给他一直以来的包容与温暖画上一个句号。苏陵平躺了下来，慢慢阖上了眼，睡不睡得着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自己愿不愿意睡。
黑暗中，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苏陵一惊，却感觉到那人的下颔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声轻轻熟悉的“陵儿”让她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淡淡的叹息拂过自己的耳廓，相拥着的温暖让刚刚的失落慢慢消退。
苏陵侧过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浅浅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即便没有烛光，她都能感受到言溱心情的低落。
“朕也会累。”言溱喟叹道，许是黑夜给了他无比的孤寂，许是身边抱着人的身躯给了他安慰，他此刻，像是一个小孩般的需要人关心。
苏陵没有说话，感受到言溱浓浓的挫败感，这个男人，明明有着雄心大志，却一直被压抑着。丞相的揽权，后宫的乌烟瘴气，民生的疾苦，无不让他忧心，但可悲的是，他除了眼睁睁面对外，无能为力。他是一只蛟龙，虽说终能飞上天，但在飞天之前，却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苦。而这恰恰是他的责任，他连牢骚的机会都没有。苏陵抱紧了他，这个时候的安慰，太过苍白，不是当事人，很难理解里面的苦楚。
“看来，是朕太高估自己了。”言溱的声音越来越低，要不是距离近，苏陵差点就忽略了。他的话语间，竟然出现了一丝丝不自信。
“溱，怎么回事？你遇上了什么？”苏陵还是忍不住了，迫切地想知道他生的事，照说，柳妃流产，不应给他这么大的打击。
“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朕连为国奉献的将领都保不住，家国天下，朕竟然无力。”镇国大将军因丞相而死，而现在朝中武将凋零，丞相处处掣肘自己，朝政不得意，连后宫都无法安心，这个皇上，当得着实失败。“哈哈哈。”偌大的椒兰殿，这样的笑声显得有些凄厉。
“皇上，此时还需隐忍，没有人能一蹴而就，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能定乾坤，安天下。”苏陵自信的话语回响在耳边。她虽然心疼他，却也不得不老生常谈般地劝他隐忍。苏陵在言溱的眉角印上一吻，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你相信，你相信有用？你凭什么相信？”言溱知道苏陵说得是真心的，却出声讽刺道，红口白牙，谁不会说，但结果呢？明明晓得苏陵是为自己好，为自己着想，却有满肚子的抑郁。他却像刺猬一样一触即，压抑得太久，痛苦了太久。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就是相信你。”从没看过言溱这么激动，苏陵眼里浮起淡淡的伤感，可是再痛苦，都要熬过去。苏陵平静地回话。说完话，苏陵下了床，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有大大的湖泊，白天像蓝宝石一样璀璨，但今夜月色星光暗淡，整个湖泊都是幽深黑黪黪的。苏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刚刚言溱不相信自己话地质疑仿佛在眼前，自己的回话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是激起了千层浪。虽然她理解他，但她不能忍受，他不相信她。
苏陵猛的闭上眼，一跃而下。“扑通”苏陵跳进了水中，溅起好大的水花。
第五十六章 真情还是假意
“陵儿，你这又是何必？”言溱到底是睡不下去，也下的床来，追随着苏陵。他并不知道苏陵的意图，直到她跳入水中，而他飞身上前，甚至没抓住她的一片衣袂。
见得苏陵在水中挣扎，渐渐失却了力气，言溱肯定苏陵是不会凫水的，越焦急，也顾不得叫人，径自跳了下去，慢慢靠近苏陵，抓住苏陵的手臂，向着岸边游去。
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苏陵的气息仍是不稳，微弱的月光照射下看上去惨白一片。言溱紧紧地抱住了她，她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心擂如鼓，风声猎猎时光似乎静止，他才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他心里占了这么重要的地位。
苏陵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风一吹，冷意四溢，脱离了温暖的怀抱霎时有些失落。她的眼睛在水面晶莹地反射下更加动人，她倔强地抿起嘴，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我的相信。”哪怕以生命为赌注。
言溱猛然一惊，明白过来后再次将苏陵狠狠地撞入自己的怀中，如同铁铸般的手牢牢地搂住她。苏陵被他的胸腔撞得有些疼，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