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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踩嗽迸莱銎凳保罂诰痘箍鹆恕S冶叩牧矫拦掀疵厣浠鳎缓蟊淮虻乖诘兀窍恃薜脑硕疶恤被炸成了满是鲜血的碎布片。另外两个端着M…16步枪蹲在旅行车后,而那车正遭到子弹密集的扫射。被打穿的轮胎咝咝地发出响亮的漏气声。
一段平静过后,他们听见“砰”的撞击声,接着又是一下,那是两颗手榴弹落在了汽车前盖上,又弹起掉在他们附近的地上。它们和几乎一整箱汽油同时爆炸。安德森感到一阵强烈的热浪和一阵突如其来的灼痛,原来是一块金属片划过大腿后部,把裤子和皮肉撕扯得绽开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温热的血滴下来流进了嘴角。另一颗手榴弹在居中汽车的残骸中炸开了,摇撼着他身下的地面。
安德森滑进了一条排水沟,紧贴着地,痛得有些神志不清,耳内嗡嗡作响。现在射击已经停止了,但他在排水沟里什么也看不见。他听见附近有脚踩砾石以及小声说话的声音。这时有了一声短促的枪响,接着又是一声。砾石互相碰击的滚动声越来越近,安德森朝四周看看,想找一件可用的武器。他又听见了说话声,更近了,当他分辨出那是英语,而且还是清晰的美国南方口音时,他感到一阵狂喜,“在这儿哪!”他喊道。他疼痛得无法站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颗手榴弹落在了他的脚边。
6
“你的看门人真不简单。”当贾丝汀终于拿起了电话时扎克对她说。她的那位手下盘问了他足有四十五秒,然后又把他晾在那儿将近两分钟,使他越来越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我一天要接许多疯子的电话,”贾丝汀说,“疯子,讨厌鬼。”
“我正在和你通话,那我猜这说明我哪一类都不是了。”
“至少就我们所知是这样。不过真的,中尉,很高兴能接到你的电话。”
“只是想打过来告诉你很高兴那次在晚会上见到你。”
“那次你可是个大明星呀。道格觉得你真的很了不起。”
“在一个比我整个家都大的房间里用餐倒不是经常碰得上的。那地方好气派。”
“是的,艾尔德里治是个好地方。”
扎克停下来清了清喉咙。他从来就不擅长干下一步要做的事。
“那,贾丝汀,今天我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我想……”
“你是不是经常有些妙主意?”
“不多,要进‘门撒国际’①还差点。不过也是,好点子还是有些的。干军事情报这一行不能真的没一点好主意,你知道的。”
① “门撒国际”:成立于一九四六年的国际组织,成员都曾在正规的智力测验中居前2%。
贾丝汀笑了。“这么说,我想我得把汽车保险杠上的标语撕下来了。那么让咱们听听你的妙主意吧。”
“吃晚饭。你和我。”
“吃晚饭?”
“是啊,你懂的,就是在西方文化中那顿通常是很丰盛的,在傍晚时候享用的饭。”
贾丝汀抿着嘴笑起来。“我的确听说过那种风俗。”
扎克想象着她在电话那头微笑的模样。他自己也笑了。他想要恢复他们在艾尔德里治建立起来的联系。
“我知道像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吃饭时通常是八人围一桌,吃着煮过头的鸡脯,还要听上一个钟头无聊的漂亮话作为甜点,但我向你保证,还有别的方法来享受这种风俗。”
“你是不是想给我来点军用口粮,中尉?叫什么来着?‘即……’”
“‘即食餐’,或‘MRE’,”扎克说,“味道不错。大伙儿开玩笑说那缩写代表的是‘埃塞俄比亚人讨厌吃的饭’。”
贾丝汀乐了。扎克很喜欢她这么笑。“那我猜这在菜单上是不会有了,”她说,“不过说真的,你准备让咱们吃点什么?”
“当然是吃点中东风味的了。”他说。
“我猜这选择是合乎一定的逻辑的。我吃过几次。”
扎克继续展开攻势。他觉得贾丝汀随时都会飘走。“今晚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靠近杜邦圆形广场。”
“今晚?”贾丝汀的口气充满了疑问,好像她已有十年时间没有做过一件冲动的事了。
“是的。时间嘛,那是在下午以后,夜晚刚刚降临,而……”
“好了,好了。”贾丝汀又笑了起来,然后停顿了好一会儿。“事实上,今晚在我的日程表上没有安排。”
“是吗?我真走运。”
“实际上这的确不常见。”
“哦。”扎克等她解释。
“道格出城了,所以要清静些。”
“那好。”
“那好吧,”贾丝汀说,“我们去吃饭。”
扎克提前一分钟到达了餐厅。准时是军营生活的一部分,但他现在才知道在世界的其他地方这却得不到回报。等了二十分钟后,他喝下一大口啤酒,开始担心他是白等了。
等她终于进来时,她的样子简直就像那天在谢尔曼家。她入座时显得很狼狈,连声道歉。最后一分钟时有电话打来,芝加哥那儿出了什么问题。她穿了一条紧身黑裙,上面领口开得很低,下面正好盖在双膝之上。她的头发被一根发带束在后面,突出了高高的额头和显眼但很柔和的颧骨。当她在扎克对面坐定后,他觉得自己又一次被她强烈地吸引住了。
“这地方挺棒。”贾丝汀一边说一边环视四周。天花板很低,屋梁裸露在外。墙壁是由土坯砌成的,盖满了波斯挂毯。头顶上悬着古朴的灯,发出昏暗的光。有些桌位更像嵌在墙里的一方舒适的小天地。扎克当时塞给了侍者五美元,执意要了一张光线最暗的桌子。
“你来这儿我很高兴。”他说。
她笑了笑,朱唇微启。“我也是。你知道,我也不是经常有机会能和战斗英雄共进晚餐的。”
“你得记住,贾丝汀。战斗英雄和普通大兵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曾经做了很蠢的事,然后侥幸活了下来。”
“我认为你既不普通,也不只是一个大兵。而且据我所知,你确实做了很了不起的事。”
扎克摇摇头。“国会荣誉勋章。‘CMH’①。当兵的都说那缩写代表的意思是‘棺材的金属把手’②,因为每个赢得这奖章的人都是死里逃生的。”
① CMH:“国会荣誉勋章”(Congressional Medal of Honor)的英文缩写。
② 棺材的金属把手:英文为Casket Metal Hadles。
“那并不能说他们干的都是蠢事。”
“事实上,贾丝汀,在今天的军队里,求生是被视为一项重要的职业目标的。”
侍者过来取他们的饮料单。扎克又点了杯啤酒。贾丝汀要了一份白葡萄酒。
“我自己不怎么和搞政治的人在一起吃饭,”扎克说,“实际上,你是头一个,而且你不大符合我对搞政治的下的定义。首先,你一点儿不枯燥乏味。”
“我希望不是。”
“而且,确切地说,你一点不咄咄逼人。今后我肯定会受你关照的。”
扎克教她看菜单,向她解释一道道不同的菜。当她试着想念出那些菜名时咯咯地笑个不停。扎克装出恐怖的样子,用阿拉伯话逗她。
“那你是怎么开始踏入政治圈的?”他们点完菜后扎克问道。
“哦,说来话长。不过我给你简单讲讲吧。大学毕业后——我上的是杜克大学——我来到华盛顿,加入到一大批年轻的空想家的行列中,渴望能做出一番事业。我在国会山找了一份苦差事,没日没夜不计报酬地干,普通雇员罢了。最后我终于在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谋到一份好职位。我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协助民主党的重建工作,还第一次拿到了很不错的薪水。同时,我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他在这儿混得不错,左右逢源。实际上现在他在政府里是个大人物了。当时我以为自己爱上他了。”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简单讲讲吧。概括地说,我发现我那男朋友在和他的助手睡觉,而我那民主党也同捐钱最多的大亨勾搭成奸,且不管那些人是什么货色。我喜欢的人和党都不想改变现实,于是我离开了他们。”
“哎呀。”
“是啊,那段日子不好过,乱糟糟的。我真的受了很大的伤害。”
“我知道那种感觉——生活和事业同时撞到一堵砖墙上了,”扎克说,“就像遭到那种成对出现的飓风的袭击一样。姐妹旋风或是别的什么名字。”
“的确是这样。幸运的是,当我重新振作起来时,道格的组织正在招兵买马。”
“那你认为下一轮大选谢尔曼的把握有多大?”扎克问。
贾丝汀叹了口气,啜了一点酒。“老实说,并不很妙。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选民还是要么把自己当做共和党人,要么把自己当做民主党人。这个国家里的思想倾向很差劲,十分差劲。而且人民对两党的态度很悲观。可是只要那些数字不改变,我们就得面对艰苦的斗争。我们需要运气,十分需要。”
“谢尔曼清楚这个吗?”
“基本上清楚,而这简直要他的命。他对自己将要掌管政府已经深信不疑了。他感觉到——我也非常赞同——现在的局势是一盘散沙,我的意思是这个国家可能要永远丧失重振昔日国威的机会。他还认为我们可能很快就会陷入真正的危险中,原因就在于核扩散与日益猖獗的恐怖主义之间可怕的联姻。我想这一点你也同意他吧。”
扎克点点头:“百分之百同意。”
“不管怎样,道格明白他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总统。而事实却很有悲剧性,真的,因为这件事说不定永远也不会发生。”
“老天,你还真不是那种典型的自吹自擂的政客。我原以为像你们这伙人总认为自己赢定了,不管成功的把握到底有多大。”
“我们这伙人只在公共场合才要那么做。私下里我们是可以说真话的。”
“那如果说谢尔曼要输,你还在里面做什么?”扎克问。
“我是个有信仰的人,我确实是的。我认为在政治上,有抗议声是会不同的。”
“从来没想过退出来一走了之?”对于怎么会有人选择华盛顿作为长期发展的基地,扎克还是迷惑不解。
贾丝汀摇摇头。“行不通的。说真话,我想象不出自己去干些别的。我喜欢这行。要是有什么重大事情,我喜欢待在它们的中心地带。我无法告诉你,竞选活动中,闹哄哄的一天下来,在傍晚前主持一场新闻发布会,那是什么样的情形。那些照相机和闪光灯。记者拿问题逼你,企图让你上圈套,让你说些你并不想说的话。他们像是在网球场上为拿下最后一分而凶狠地拦击,而你就得咬着分数不放。要我退出来,除非有远比这还要激烈得多的竞技场,还要在数百万人的注视之下。世上没有什么是和新闻媒介战一样的。它有着难以置信的刺激。”
“有人说政治是丑恶的人的活报剧,”扎克说,“但显然这格言不适用于你。用寻求刺激成瘾来形容你要好些。”
“有些道理,我得承认。你要知道,小时候家里总是乒乒乓乓响个不停。碟子盘子到处飞,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我想我在危机和战斗的环境中反而觉得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