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嗨,你怎么样?”扎克敷衍地说,他飞快地搜索着记忆。康奈尔。计算机课。政治学。握手之后他终于想起了那名字。“刘易斯·瑟斯顿竟在我这儿的酒吧里。”
“你的酒吧?别瞎说了。我到这儿有两年了。自从我在五角大楼开始工作起。”
“你也在五角大楼?我从不会想到你是干这行的料。我以为你躲在哪个象牙塔里呢。”
“唉,说来话长了,伙计,”刘易斯说,向吧台要了一杯啤酒,“尽管我想象不出会有你的长。我的天,扎克雷。”
他们在靠墙的地方找了一张小桌聊起来。扎克和刘易斯·瑟斯顿素无深交,但印象中自己挺喜欢他。刘易斯浑身散发着才智,同时也傲慢无礼,扎克倒也欣赏这种个性。他是牙买加一个有钱的地主的儿子,上过伦敦的私立学校。在八十年代初的政治骚乱中他的父母离开牙买加,迁到纽约的东北部后,刘易斯在埃克塞特待了一年。在康奈尔时他是个校园怪人,上课穿西装,还提着一根擦得亮锃锃的木手杖。但他似乎认识所有的人。他的特立独行使他难于被归于任何一类人,所以人们都相信他,而且刘易斯尽管举止得体,关于他的流言蜚语总是不断。
扎克扼要地说了说自己的经历。刘易斯兴致勃勃地听着,不时发出一声惊叹。他并没有追问有关海萨的细节,使扎克舒了一口气。
话题转向了瑟斯顿。他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拿到了博士学位,现为国防情报局工作,使那里的信息处理系统更加现代化。
“国防机构并不很对我的胃口,”刘易斯说,一边用一块纤尘不染的白手帕擦着眼镜,“但当我完成学业后,在学术图已完全找不到工作了。再说,我现在的工作并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枯燥。编写程序工作是很大的挑战,绝对是挑战,而且对那些实质性的情报我也留了点神。我被允许阅读很多进入系统的情报,而我也经常打开来看。它使得这份活儿好玩多了。”
“五角大楼是个充满了魅力的地方。”扎克说。
刘易斯点点头。“也是个有机能障碍的地方。至少我那可怜的局子是这样。”
“国情局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们现在是给淹到水里了,完全被埋到水下了。事实证明,从战场上来的材料,国情局处理不了一半,因为他们的储存和分类系统简直是恐龙时代的。经费的削减去掉了分析部门四分之一的力量,而赤字问题也没人管。”
“给你举个例子。”刘易斯压低嗓音,看看四周,以确定拥挤的酒吧里没有人会听到。“你是为海军上将福斯滕工作的,所以我肯定你是可以听这个的。”
“我的秘密工作等级跟你差不多高,刘易斯。”安全条规使扎克不能对密级低于自己的人说自己的准确密级。
“上星期在国情局的反恐怖组发生了一起轰动事件。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报没能传到恰当的人手里。”
“发生了什么事?”扎克的身子朝前倾去。他感觉出自己将得到一条可以向福斯滕汇报的小道消息。
“你知道黎巴嫩的恐怖组织希兹布拉这几年是如何衰弱并分裂的吗?”
扎克点点头。他最早的几次行动之一就是到黎巴嫩南部去寻找被希兹布拉绑架的美国人。行动没有成功,但他对这个“圣主党”,对它以救世主自居,和它那群自杀式轰炸机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九月份时,国情局的系统从国家安全局收到数量巨大的关于希兹布拉的有声材料——主要是地区电话和无线电发射。国安局已将材料做了处理,但只是在最低级的水平上。他们把所有的材料放到计算机的单词查找系统中过了一遍——你知道的,看看有没有提到什么西方城市或领导人或是美国使馆,以保证没有任何谈话涉及了计划在某地进行一次新的攻击。这就是他们做的所有的事,其他什么也没做。”
“所以,国情局谁也没有更仔细地看过这些材料,直到两三个星期前。它就这样待在系统里,只是不断增加着静电。可是实际上它非常重要。我们的分析员仍不能十分确定,但他们认为希兹布拉的一个大头目阿卜杜拉·塔布拉塔教长已干起了雇佣军的买卖,他操纵的不再是什么‘圣主党’,而是一支雇佣军。”
这个披露并没有使扎克吃惊。他在开罗时就听说过。“这基本上是以前阿布·尼达尔组织干的事情。”他说。
“是的。阿尼组织很久以前就开始于雇佣军的行当。现在轮到希兹布拉的领导人了,他们的理想幻灭了,转而变得贪图钱财。但有一点除外:我们的分析员认为,希兹布拉的基层成员——你知道的,那些被训练来执行自杀式任务的年轻的恐怖分子——对这个变化一无所知。这些战士以为他们在奉真主的命令行事,而他们的主子却在大把地捞钞票。到现在为止,他们只在局部地区干了几回。不过想想这挺让人胆寒,你说是不是?想一想,一张雇佣军的网络,拥有几十名受过高度训练的特工人员,并且他们为了完成一项任务甘愿去死,这将会带来什么后果,真他妈见鬼。”
“现在我明白国情局搞反恐怖的人为什么会着慌了。”扎克说。他的确觉得瑟斯顿的话很让人不安。遗憾的是这不是什么新闻了,里面没有什么能让福斯滕感兴趣。
“它就一直放在那儿。绝对不可思议,”瑟斯顿说,“这就是一个我听到过的需要强化情报机构的好例子。而这只是一个例子。”
两人又谈了约莫一个小时,多喝了几杯啤酒。酒精使瑟斯顿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扎克五角大楼里的各色人物——谁正在向上爬,谁要调走了,谁是酒鬼,还有谁在向新闻界通风报信。
“我见得多了,扎克雷。五角大楼自身是个小世界,上演着它自己那些小小的戏。你会明白的。”
“跟你说说另一个世界:最近有天晚上我到道格拉斯·谢尔曼的庄园去了。”扎克想让刘易斯瞧瞧他也见过世面。
“啊,我们了不起的独立候选人,道格拉斯·谢尔曼。现在他是华府一个比较有趣的人物。我承认我投过他的票。”
“再加上我一个。”
“不过我得说,虽然我很喜欢他的政治观点,但我同样很怀疑他的判断能力。”
“为什么?”
“一个人若是没有一个快乐的妻子伴随其左右,而想参与卓有成效的总统竞选,那简直是妄想。那……”
“他们关系很疏远,他夫人在欧洲。”
瑟斯顿宽厚地点点头,扎克想炫耀自己消息灵通,殊不知这已是华府最古老的传言了。瑟斯顿继续说道:“另一件完全难以想象的事情是一个人还能同自己的新闻发布官建立认真的恋爱关系,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也不在乎。这就有一点骄傲自大了。确实,媒体还没有触及这事。也有可能我们正回到格雷·哈特以前的时代,这样的桃色新闻也无关紧要了。那真要让人大大舒一口气了。”
瑟斯顿的最后几句话扎克没听进去。他吃惊得有些头晕目眩。“谁是谢尔曼的新闻发布官?”他结结巴巴地问。
瑟斯顿用舌头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的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她过去是给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工作的,这一点我倒知道。一个挺有吸引力的女人。真不能怪那家伙,我想。只是他想做总统简直想疯了,不免让人纳闷。”
扎克昏昏沉沉地点着头。瑟斯顿看了看账单。他拿出皮夹。“我要走了。账我来付吧。”
那天夜裹扎克几乎没合眼。他处于极度的兴奋中——同时也妒火中烧。他从没问过贾丝汀在她的生活中“另一个人”是谁。不知道是谁要好过点,甚至可以试着忘记这家伙的存在。当这人处在抽象状态时,他已经感受到了足够的内疚和嫉妒;他不需要把这些情感倾注到一个有真实身份的人上。当扎克在想象谁是贾丝汀的男人时,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某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三十几岁的律师,或一个搞政治的助理,腰围在迅速增加,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而无暇给予贾丝汀所需要的关心。扎克想象的是一个他能与之竞争的人。可是道格拉斯·谢尔曼。耶稣基督!这简直疯了,精神不正常。忘掉嫉妒吧。这很危险。谢尔曼能毁掉扎克的事业——或更糟。扎克想起了宴会上的赖利上校。像谢尔曼这么有权势的人雇了赖利这种人,就是让他去做一些特别的事情的。扎克不想让自己成为其中的一件事。
还有贾丝汀。她追随谢尔曼真是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谢尔曼是强有力的,这毫无疑问。英俊、有钱、有权——所有那些东西。不过他比她大二十岁,没说的。这是一种病态的父女关系。贾丝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14
汤米·弗林特最后再翻了一遍简令,然后叫手下的两个人去睡一会儿。第二天将是漫长的一天。在他们离开客厅以后,弗林特又在壁炉前逗留了一个多小时,不时地向那堆发红的灰烬戳几下。难以入睡,并不是因为他忧心忡忡,而是因为他很兴奋。这次任务会成功。他们一向做得很成功。弗林特相信他的小分队战绩辉煌,是因为他遵循他在越南时学到的几条基本规则。首先,一定要解释清楚在一组命令背后的战略意义;这能激发起可能为之献身的士卒的勇气。其次,不要过于拘泥于传统战法,行动的手段服从于行动的目的,这是最基本的作战真理。第三,给你的敌人留下一条教育性的“留言”很有好处;在缺乏创造性或时间紧迫时,让敌人缺胳膊断腿或弄残其生殖器不失为好方法。弗林特总是偏爱更吓人的场面。把人钉在十字架上是他最喜欢的。
在过去的三年中,弗林特的“南田纳西民兵队”执行过四次任务,每一次都因为其非同寻常的残酷手段而受到全国上下的声讨。比如《孟菲斯信使》的自由派专栏作家就不是被简单地暗杀掉的:他的尸体被创造性地挂在他前院的一棵树上示众。弗林特唯一的遗憾是媒体并没有登出照片。好在他手下的人自己拍了照。印在传单上是再好不过了。
这次的主顾是一个月前从华盛顿来的,这一点儿也没有让弗林特吃惊。如果你有最棒的队伍,你就能得到油水最多的工作。当然,人际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委派他这次行动的人,三十年前曾带弗林特打过仗,是一个弗林特终身都将其看做是自己上司的人。在湄公河三角洲结下的盟约是能经受住考验的。弗林特对自己的老司令一直忠心耿耿,即便战后他们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也是如此。司令留在军中并几乎升到了最高的位置。弗林特则带着仇恨转而将矛头指向使他战败的国家机器,他退避到南阿巴拉契亚边远的森林地带,慢慢地拼凑起一张由守旧分子组成的军事网络,他们随时准备为夺回政权而献身。他并不赞成西部友军的过于夸张的观点;弗林特知道“犹太复国主义占领政府”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但即使是这并不很真切的存在也足以为弗林特的个人战争找到根据:对于一个在国内压制个人自由,在国外纵容恐怖主义国家的政府,须在各个层次上背叛它。弗林特仍忠于他的老上司,是因为他是在华盛顿的一个敢于对抗一切邪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