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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风 作者:劳伦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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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兴奋得发抖,坐着看着,

  魔法变出的神秘的花。

  日复一日,从忌妒的花蕾中,

  我的宝贝悄悄地出来,

  每天,围绕着世界,

  我的幸福渐渐地扩展,极大地扩展。

  我们在翻越阿尔卑斯山时迎来了劳伦斯的生日。我除了送他富尔埃草以外,没有可以作为礼物的东西。当晚,我俩在途中的加斯塔乌斯村和农民共饮啤酒,跳舞。这是我们共同过的第一个他的生日。一切都那么美好。总有新的事物开始。

  下面是劳伦斯的诗。

  山中不期而遇

    路旁小巧的三色紫罗兰,

  背对着紫草的面,和他们的钱,

  傍晚,蜜蜂都离开野生的立麝香草,

  所有的花香都被寒冷消除。

  夕阳在苍白的天空上,

  山上新积的夏雪,

  静谧中清晰地闪光,

  清爽地给我们送来凉意。

  十字架上的基督,他年轻美丽的肉体,

  被钉子钉住。

  他的耷拉的白色的嘴唇里藏着痛苦,

  如生的眼睛看着最后的苦难。

  公牛拉车无声无息地下山。

  啊,我感到羞耻,无法再看基督。

  前方山上积着白雪,

  我的心燃烧着,蜷缩着。

  在寒冷的空气中,公牛的喘息加快。

  它前额上系着绳索,几乎拉不动车上的重负。

  牛在缓慢、懒散地走着,

  车夫在车的左侧昏然入睡。

  确实,在你那晒黑的手掌中有某种东西,

  能使我想起一些人的面容及其他。

  他安然坐着,任公牛随意走去,

  弯曲着身体进入梦乡。

  我立在旁边的草丛中,躲避着,

  我的目光再次和基督的目光相遇。

  他悲哀和憎恨的阴沉的棕色眼睛,

  紧紧地盯住我,苦恼再度出现。

  有时,憎恨扑向一旁的我,

  有时,我看到苦恼的静寂,

  冰冻在不懈怠的安静中。

  有时,我害怕黑暗。

  我站在眼花缭乱的三色紫罗兰中,

  在高耸的埋葬着基督的白色雪峰下,

  在冷清的苦恼中,

  我得到的欢乐并没受到多高评价。

  然而,他已离去,不停地憎恨着我。

  他象山一样忍耐着,因为他很坚强。

  但死在他心中十字架上的苍白的基督,

  感受着他的错误的冰冻的记忆。

  他的鼻孔里还有绝望的冰冻的呼吸,

  他的心里还有一些丧失的苦恼,

  他紧握的拳头中有耻辱,

  他的胸中有苦闷的我的憎恨。

  我站在移开羞眼的冷淡的花中时,

  我感到了使他握紧拳头的耻辱,

  在他的额角上感到了绝望,

  他的冻僵的苦恼使我心如坚石。

  我多么希望能够再次领受浪漫的意大利之行的冒险徒步旅行的欢快及令人神往的美景和阳光。

  我们到了特伦托。但是,它使我们困惑。我们所能得到的是简易的旅馆、乱写乱画的墙壁、肮脏的床单和差得不能再差的厕所。简直无法忍受。

  周围的人都是异国人。当时我还不会意大利语。

  一天早晨,我坐在但丁雕像下痛哭起来,使劳伦斯大为困惑。以往,我曾当着劳伦斯的面赤脚走过冰冷的鹅卵石,在寒冷、饥饿、潮湿面前露出微笑。那样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种慰藉。而现在我却因这里不干净和厕所污秽而哭泣。在到达那里之前,我们用了6周时间。我们乘火车去了加尔达湖畔的里瓦。当时该城驻扎着奥地利军队。高雅的军官们穿着饼干色的长裤和淡蓝色的上衣和同样高雅的贵妇人们走在一起。开始,他们盯着劳伦斯和我。因为我们背着行囊,象个流浪汉,尤其是我。劳伦斯的裤子磨破了。这条裤子是劳伦斯和米里亚姆一块儿买的,所以我们称它为米里亚姆裤。我穿的是满是皱襞的绉绸裙子。我的丝绒裤子上的红色是我的巴拿巴帽子给染上的。幸运的是,三位妇女把我俩带到她们的住处。我们没钱,她们也不在乎,还给我们的房间拿黄色、青色的无花果、葡萄。我俩为了节俭,不顾女佣的担心,在那里用酒精炉做饭。后来,我们收到了我们的皮箱。

  我妹妹乔安娜给我寄来可爱的衣服、帽子及对我们所处环境来说都非常好的,“Paguins”。我们骄傲地穿戴着它们,神气地出外行走。

  在加尔尼亚诺,我们在伊盖亚别墅过了冬。

  劳伦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地方。这是一座大别墅的一楼,大窗户对着湖面,下面是道路。前方高耸着蒙特瓦尔基,它浴着蔷薇色的夕阳。劳伦斯在他的一首诗中写道:“绿色的天狼星滴落在湖水上……”

  在这里,我开始了主持家庭的最初尝试。这是困难的工作,要在空旷的大厨房里和大铜锅作伴。时常当我不会炖或煎时就问:“劳伦斯,鸽肉烧糊了怎么办?”这时他就勇敢地中止工作,毫无怨言地到我这里来。

  起先,我很怵洗床单。床单太大,沾满了水,弄得厨房满地是水,桌子都湿了,我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

  劳伦斯一看我不行了,就叫:“哎呀,唯一淹着了。”(唯一是我高傲时相当于唯一的不死鸟的名字)他过来帮我,给我换衣服,擦厨房,把床单晾到院里。一天早晨,他给我的寝室送早餐。然而,意大利的床上有唾壶。唾壶上有个可怕的蝎子。劳伦斯把它弄死后,我说,“同类招唤朋友。”把他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是女人,我是忠实的骑士,打败了龙,我得到的仅仅是这个吗?”

  我俩常去散步的一个地方是加尔达湖畔的博利亚科村。我俩在那里和安稳、伤感、不怎么爱说话的贝尔萨格里埃尔家的人一起喝酒、吃核桃。对我来说,我家在道路上高耸的窗户是个乐趣。贝尔萨格里埃尔等人常慢跑到我家,兴致勃勃地唱意大利歌曲。人们也悄悄地在我家窗下约会,夜晚,年轻人在这里弹吉他。我偷眼看劳伦斯,他常显得不高兴。

  那时,他正在修改《儿子和恋人们》。这是劳伦斯和我一起写的第一本书。我为这本书而生活、烦恼。当劳伦斯说“那时妈妈怎么想的”时,我还写了这书的一小部分。我必须深入了解米里亚姆和其他人的性格。他在写他母亲去世时病了。他的悲哀也使我病了。他说,“如果我母亲活着,我决不会爱你。因为我母亲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避开我。”但是我认为他战胜了这一点。只是,这种强烈的绝对的爱害了还没坚强到足以忍受它的少年。几年后,他说,“要是现在,我会写出完全不同的儿子和恋人们。母亲错了,我过去把它认为是绝对正确的了。”

  我认为,男人有两次诞生。开始是母亲生他,然后他必须从他爱的女人那里得到再生。一次,在湖畔的小支流旁,劳伦斯说,“你看,那个小女孩长得很象我母亲。”他的母亲死了,但他认为她现在仍活着,似乎就在他眼前。

  《儿子和恋人们》写到接近结尾时,我已经厌烦。我开始反对这种“阿特列斯之家”的感情。我写了题为《保罗·莫雷尔及他母亲的娇儿子》的讽刺文章。他读后态度淡然地说,“这样的文章算不上讽刺文。”

  我们在伊盖亚别墅居住期间,他还写了《意大利的薄暮》和《看,我们过来了》的诗。

  他注视他自身灵魂幽暗深处的勇气经常使我感动,有时使我恐惧。

  我心里想,他往往是惧怕女人的。我认为他感到女人最终比男人更强有力。不管怎样,女人是绝对的、难以否认的存在。男人劳动,他们的精神到处传播,但是男人不可能在女人之上。男人是女人生出的。为了肉体和灵魂的最终需要,男人要回到女人的本体中去。女人如同复苏万物的大地,如同死亡。

  这里有篇诗。

  儿子们的母亲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我手抱胳膊,无可奈何面向壁炉。

  只能看着过去的日子化为尘埃。

  对过去一切的回忆成了消逝的生活的灰烬,

  在已经熄灭的炭火上,尘土堆积,

  象厚厚的青苔。

  我象恋人那样等待着我的儿子,奇怪的儿子。

  我的儿子象异国的俘虏,

  在牢狱中彷徨,凝视着风任意吹过的土地,

  他皮肤洁白,面颊清瘦,总是长

   久地彷徨、流露出悲愁的眼神。

  他象是在预见灵魂和我的单调的离别,

  他象从冰冷的海上飞来的奇异的白鸟,

  飞入被煤末污染的这个庭院,羽翼残破,

  他象从遥远国度飞来的小鸟,

  永久地避开我,到处迁移。

  我一边为他祈福,一边伸出爱之手,我的儿子 不快地逃走了。

  我不得不和我的儿子分别,

  我衰老的眼睛象蜷缩的狗那样领受着我儿子的狂怒。

  我的心象伤残的狗一样追随着我的儿子。

  他终于激怒了我,我大声喧闹,

  我儿子突然皱起眉头,我的心中溅起了火花。

  我儿子脸向外边,我的心停止了。

  这是最后一次,仅此一次,

  一生我都身负重任坐在丈夫家里,

  丈夫关上门时,我一声不吭。

  “快,抓住!”我自己不行了,

  啊,我的心。你象惊吓的鼷鼠又惊又喜

  ……

  他常来信,也带来了悲剧。当我确信我可以和孩子们在一起时,丈夫来信了。他说,“如果你不回家,孩子们将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你不会再次见到孩子。”我很苦恼,快要发疯。然而,劳伦斯劝阻了我。我已经无法和他分离。劳伦斯比孩子们更需要我。

  然而,我就象被夺走猫崽的母猫。到什么时候都记挂着。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肉体地感到这种离别:“只要孩子在这里,我就能哄他们睡觉。”劳伦斯却忍受不了这些。他的负担太重了。后来,劳伦斯再次把我医好,使我渐渐忘掉了那些事。

  所有人都指责我们,反对我们。我很惊奇为什么世间的一切都不理解我们的生活也是正确的、美好的呢。实际上我不理解。我说,“劳伦斯,为什么人们不能象我们那样从人生中得到许多东西,从而使生活更幸福呢?谁都可以用我们所用的很少的钱变得幸福。”他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地答道,“你忘了我是天才吗?”

  当时,我还没有感到他是位天才。因此嘲笑他。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他的魅力都产生于他的天才。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确信上帝和他同在。我们去澳大利亚途中遇上风暴,我感到害怕,说:“要是船沉了……”他说,“我乘的船不会沉。”

  下面是他写给我姐姐埃尔斯的信。

       伊盖亚别墅

              加尔尼亚诺村

                        加尔达湖

                      1912年12月14日亲爱的埃尔斯:

  我并没有生你的信的气。你为弗莉达尽了全力。我也同样。然而,你所期待我们的,好比是把真正的苹果丢掉,拿起镀金苹果。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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