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她说完,见他眉头紧锁,半晌不语,轻轻扯了下他衣袖。萧琅终于回过了神,点了下头:“我明白了。先前收到欧阳阁老信,说殿□患重疾,昨日我回来,召见林奇时,他也没说实话,我以为桓儿真只是患了重症。现既然知道了……”
他看向她,“我会处置。你回家后也不必多想了。前些时日路上赶路辛苦,你好好休息吧。等我手头事告一段落,我就去你家提亲。”
绣春想起陈振态度,呃了一声。
“你怎么了?”他眉头微挑,问道。
“殿下,傅阁老要见您,人就议事堂里。”外头忽然传来宫人话声。
“没什么,你先忙你事吧。别太累了。我先走了。”
她摇了摇头,拿开他箍住自己腰身手,站了起来。
~~
萧琅命人送她出宫回家,自己到了议事堂,傅友德一见到他,立刻道:“殿下,陛下病体难愈,老臣一直焦心如焚,恨不能以身代病。不想今日才知晓,竟然是被人暗中投毒所致。到底何人,胆敢做出这等弑君之事?老臣细思此逆臣贼子背后图谋,心中惶恐至极!望殿下彻查此事,务必早日将奸人肃清,否则国无宁日,邦不得安!”
他越说越激动,两颧微微泛赤,面上是激愤之色。
萧琅神色平和,“以阁老之见,会是何人?”
傅友德道:“陛下若是不测,谁能渔利,谁便可疑!老臣方才与欧阳善和二殿下商议此事,二殿下没说几句,竟拂袖而去……”他面上浮出一丝冷笑,“看二殿下意思,竟似反对此事,也不知他到底作何想。他去了后,老臣与欧阳善达商议,觉着从陛□边近身之人开始清查为好,只要有人动过手脚,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殿下觉得如何?”
萧琅微微点头。傅友德立刻道:“如此,老臣这就去安排。”
“傅阁老!”他告退,转身要走时,忽然听见魏王叫了一声,停住了脚步。
“先帝临终之前,曾托我好生照看陛下,我也于先帝病榻前应承了下来。不想竟出这样意外,我难辞其咎,有愧先帝重托。”
傅友德急忙道:“殿下不必自责。奸佞匿于暗处,防不胜防。如今第一要紧,就是先将那图谋不轨之人绳之以法,如此才可断绝后患!”
“傅阁老,”萧琅望着他,神色平静地道,“除奸自然要紧。只是有一话,我也不得不说。阁老应还记得几十年前朝廷办蜀王案时情景吧?朝纲不振,忠奸难辨,各色人等粉墨登场,有人借此机会打压诬陷平日与自己政见不合之人,令许多无辜之人蒙冤受屈。那些仍活着,几十年后终得昭雪。但那些已经死去了,地下若是有知,魂灵安能安息?”
傅友德听他忽然提这个,面露微微不自然之色,口中诺诺了两声。
萧琅继续道:“今日之事,堪比这桩旧案。方才阁老提及,但凡谁能渔利,谁便可疑。话未免过激了些。照阁老这话,本王也可能是投毒者……”
傅友德慌忙道:“殿下千万莫误会,老臣绝无此意!”
萧琅略微牵了下唇角,“我不过举例而已,阁老也不必上心,”他语调蓦然转微寒,“陛下到底为何中毒,必定是要查清。只是,没有确切证据前提下,我也不希望看到朝廷之人因了此事而遭随意揣测、甚至被有意打压污蔑。倘若人人自危,于朝纲绝非幸事。我身为监国亲王,只要位一天,就绝不容许这样事我手中再次发生!”
傅友德看向魏王,见他神色仍然平静,望向自己目光却带了隐隐肃杀之意,仿似能看透自己心底之事,不禁微微一凛。
他外孙萧桓身患奇症,越来越严重,一开始,他自然也心焦,渐渐地,从几个太医露出口风来看,似乎是无药可医,往后只怕凶多吉少,顿时眼前一片漆黑。
萧桓身系傅家荣华和权势。一旦小皇帝出了意外,傅家颓败,指日可见。他心焦如焚之下,终于想出了个一石二鸟之策。
既然连太医也说不出小皇帝病因,那就归之于被人投毒。真也好,假也好,将矛头直接指向唐王萧曜。此人素来阴沉,也具野心和能力,朝中早就暗传过他有夺位之心流言,先帝也对这个兄弟有些忌讳。现指向他,合情合理。一旦坐实了他谋害皇帝侄儿罪名,魏王和欧阳善绝不会善罢甘休。借此机会把他拉下马,除去自己心头之忌,这是第一鸟。
这第二鸟,就是帝位继承人。倘若到了后,小皇帝真不治而死,即便由魏王坐了,也比让唐王上位好。倘若魏王不做,帝位继承唯一合理途径,就是让自己女儿傅太后从宗亲中过继人选。到那时候,本来有希望承位萧羚儿自然失去资格。选另一个能受自己操控小皇帝,自然不是件难事。
傅友德慎重考虑过后,后决定出手。但唐王势厚,现如今,倘若没有魏王支持,光凭自己和那个因了小皇帝立场而与自己勉强与站同一战线欧阳善,恐怕没有必胜把握,一着不慎,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反噬。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早才授意王元开口原因。正巧是,太医院院使林奇竟恰有此怀疑。两相对照,他一下便认定是唐王所为,行事愈发理直气壮了。
一切都他预算中,甚至可以说,比他想得顺利。唯一没想到是,现魏王忽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傅友德压下心中不安,面上现出郑重之色:“殿下所言,正是老臣所想。殿下放心便是。”
萧琅不置可否,只微微笑了下,“傅阁老堪称朝廷砥柱,本王自然是信得过。”
~~
绣春回家之后,随意编造了个病情,陈振面前混了过去。很,七八天就过去了,萧琅一直没现身,但陈家收到了宫里送来御赐之赏,说前次造药,对灵州战事功不可没,魏王殿下亲自书写了嘉奖令。当日,这些东西被宫人送至金药堂时候,引了整条街人围观,无不艳羡。陈振面上欢喜,等送走宫人之后,心里那疙瘩却愈发大了,时刻提防魏王过来抢人,整日长吁短叹,惹得陈家上下疑惑万分,不知道老太爷到底愁什么。
林奇今天出宫时候,顺道也过来了一趟,叫了绣春过去说小皇帝病情,愁眉不展。就这几天时间里,他已经发了两次痫症,人晕厥过去,经极力抢救才回了神。太医院众御医对小皇帝到底中了何毒,该如何解,迄今还是一筹莫展。
送走了林奇之后,绣春回房,坐桌边,无心做事,一时也陷入了沉思。
萧琅让她不必再管这件事了。但出于医生天性,她这些天,吃饭睡觉,都想着小皇帝病情。
倘若是中毒,到底是什么毒物,会引发这样肌体反应?从小皇帝现情况看,毒素已经侵害到脑部神经。倘若再找不出源头,恐怕小命难保。
“大小姐,宫里赐下这对花瓶,真好看。”
丫头边上收拾屋子时候,拿鸡毛掸小心翼翼地拂擦花瓶瓶身,生怕不小心打破。
这是一对水晶玻璃瓶,通体剔透,光亮无比,阳光下熠熠生辉。时人眼中,这是非常珍贵稀罕之物。看这花瓶造型花纹,还带了异域风格,可能是别国贡物,被魏王殿下拿来讨她开心。
绣春笑了下。
“大小姐,唐王世子来了!”
院子里响起另个丫头声音,话音还没落,便见萧羚儿一头钻了进 来。
80
俩月没见;萧羚儿个子便似拔高了不少。他一进来;丫头们都诚惶诚恐地跟了上来要下跪,被他不耐烦地给轰走了,自己一屁股坐到了绣春对面一张椅上;打量了她几眼,嚷道:“你可算回来了!把我闷死了。”
绣春见他神色里带了些郁郁;笑着逗道:“怎么了?是不是功课做不出了?是被太傅责罚了,还是被你父王责骂了?”
萧羚儿撇了下嘴;“功课才难不倒我!再说了,我父王这几天忙着呢;哪有空管我!”
绣春笑了下;萧羚儿叹口气;神色一变,已经咬牙切齿地道:“你还不知道吧?可把我气死了!萧桓生病,太医说中毒,现竟有人怀疑到我父王头上!朝廷里那帮人背后都议论!前天,羽林军人还校场里为这个起了打斗,昨天就有人上折参我父王。我父王怎么会干这种事!一定都是傅家那个老狗背后捣鬼!”
绣春这几天都家,林奇过来时,除了与她说小皇帝病情,别也没提,现乍听萧羚儿这样抱怨,也是略微一惊。
当初林奇虽然有了疑心,但不敢贸然上报,顾虑,大约就是会引发今日这样局面,虽然还没查清病源,但倘若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话,水就深了。
涉及朝堂敏感之事,对面又是当事人之一孩子,绣春没多说,只安抚地拍了下他手。自己去院子里洗了手,取了把小刀,亲自破了几个橙,剥了皮请他吃时候,见他手上正拿了个水晶瓶翻来覆去,抬头道:“你这里也有这个?”
绣春点头:“前几天宫里赏赐下来。瞧着还不错,拿了出来,过两天等菊花开了,插菊花用。”
萧羚儿哦了一声,“这东西还挺稀罕。早几年西菻国曾进贡了几次。我记得有一整套物件,这瓶子大概就是那拨东西里……”他把瓶随手放了回去,不屑地道,“刚开始那会儿,当宝贝似,宫里娘娘都想要,后全给皇后弄去了。上次我去看皇兄,仿似他那里还用这个大琉璃罐子装蜂蜜呢……”
绣春笑吟吟听他掰扯皇宫里旧闻。
物以稀为贵。黄金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储量稀少。这会儿没怎么见过这样水晶物件,偶尔得到进贡之物,自然当宝了。傅太后那会儿是皇后,用这种旁人没精致东西来彰显自己特殊身份,也是正常。只是听到这一截时,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点事。
萧羚儿继续往下掰了几句,见绣春似乎发怔,并没留意自己说话,哎了一声,伸手到她眼前,不满地晃了几下。
绣春回过了神,立刻追问道:“世子,你刚才说什么?小皇帝那里用这种罐子装蜂蜜?”
萧羚儿点了下头:“是啊。我皇兄他自小身子就有点弱,他那个太后娘听御医说蜂蜜对他身子好,就让御医调制了啥蜂蜜芙蓉膏,装这琉璃大罐子里,瞧着还挺好看,早晚挖一点出来冲化了吃。我有回过去,我皇兄叫我和他一块吃,正好被他太后娘过来瞧见了,她还不大乐意样子。切,谁稀罕吃那个玩意儿,甜腻腻……”
“他吃这个,有多久了?”
绣春打断了他抱怨,立刻追问。
萧羚儿皱眉想了下,“好像……有两三年了吧……”
绣春定住了。
她好像已经有点头绪了。
萧桓慢性中毒,并不是什么人为投毒,而是铅中毒。
普通玻璃成品,色泽暗淡,手感差,而这种玻璃制品,色泽光亮,做工考究,看上去如同水晶一般,这两者区别,就于后者中添加了铅成分,一定比例内,含量越高,成品越精美。进贡了这些水晶器皿那个西菻国,应该是掌握了这种冶炼技巧,所以造出了这样晶莹剔透物件,当成珍宝进贡到了这里。
这种含铅量极高水晶器皿,用来装水或日常食物,并不会对人体造成多大危害,但若是遇到酸性液体,就会发生反应,化合出醋酸铅,继而被人体摄入,沉积骨髓与血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