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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我和方可谦是青梅竹马?”陆清宁立刻坐起来问他,一时竟然忘了自己只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肚兜,半边肩带还被他撕扯掉了,一时春光大泄。
等她捂上露出的半边细嫩,他早已经笑着拥过来,口中还喃喃如自语道:“管他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现在是我的妻……”
胡思乱想间,太皇太后如何笑骂白鹤鸣,她似乎都不曾听见,只是在恍然间,人已经被他扶起来。
“既是见到了你们小两口儿和美,我这老不死的也放心了,你们回吧!宫里规矩多,我也不留你们用午膳了,你们昨儿才新婚,赶紧回家歇歇去才是正经。”太皇太后笑得极是古怪。
陆清宁的脸登时飞起了红云……她方才是走神了,可她不是腰膝酸软好不好?
不等两人施礼辞行,太皇太后又嘱咐陆清宁:“我这个重孙儿为人看似粗糙,实则细腻得紧,那些海外带回来的花露花水儿的,多好的东西啊,他为了避嫌,愣是不往宫里送……”
“你们曾祖母我太老了,活得都腻歪了,没那么多说道!你回去督着这小六子,抽空儿将那花露给我送些来,莫叫他寻这个借口寻那个说法儿的!”
先皇活着时,也曾给她进献过那么两瓶舶来的花露。因了是私船舶来的,往后再也不好寻觅,太皇太后心中却一直记着那味道——那种儿子奉献给母亲的、最最美妙的花香……
离开皇宫后,陆清宁坐在马车里……竟然睡着了。等她睁开眼时,瞧见的便是头顶那新婚的喜帐,立刻满脸通红爬起来高呼兰心:“我是怎么回来的?”
听兰心说,是白鹤鸣将她抱回来的,陆清宁的耳根都要滴血了。转念一想,又深觉自己没用——不过是才从陆府出嫁,她怎么就觉得这么宁静安详了,在马车里都能睡着了?
都怪那个家伙,昨夜里非得折腾她!即便她有个练武的底子,这身子学武时已经快十二岁了,跟自幼研习的还是差了不少!
好在明郡王府也同陆家差不多,各院儿都是分开用饭的,除非年节或是特殊时候,比如王妃召唤。看了看墙角的座钟,陆清宁下地穿鞋:“六爷哪里去了,都到了饭点儿,还要人请么。”
“六爷去书房了,说是叫您多睡一会儿。”兰心笑着服侍她穿衣穿鞋,又唤小素端水来:“等您洗了脸,奴婢便去请六爷回来用膳。”
锦华苑占地不小,正房后还有个四五亩的花园,花园中那座小楼,便是白鹤鸣的书房,从正房出去走上半盏茶工夫,也便到了。
陆清宁顿时失笑:“若说叫我好好睡一会儿,他可以去西稍间啊,偏偏去什么书房。我瞧着他那书房过去就是摆设,偏偏今儿装的勤奋了。”
“竟然趁我不在说我坏话!”白鹤鸣的声音突然便从帘子外头响起,随即就有脚步声进来。
“这是坏话么,这是实话。”陆清宁也不抬头瞧他,只管撩水洗脸:“我可跟你说哈,小厨房都换上了我带来的人了,若是饭菜不合口味,六爷可莫给我撂脸子。”
她吃不惯京城的口味,也不放心用这锦华苑原来的下人。过去的两年里,白鹤鸣没少给她讲王府里的勾心斗角,她可不想当成小白鼠去做实验。
“瞧娘子这话说的,我既然成了家,内务自然归娘子管,有过去在海上历练的那几年打底儿,只要不叫我吃糠……”白鹤鸣笑嘻嘻的搭着话,话都快说完了,才想起妻子的丫头还在屋里,似乎不是打情骂俏的好机会。
兰心和小素果然红着脸垂着头、一前一后速速溜走。即便如此,白鹤鸣也瞧见了这两个丫头强忍着笑意,皱眉寻思了寻思,突然便恍然大悟:只有乡下喂猪才会给猪吃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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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就这么跳跃到了新婚,是不是有点快了?爬下去抹汗~~
大结局 我要我媳妇
“都怪我都怪我,非得拉着你跑这么远,如今知道你有了身孕,咱们离家却还远着呢,一路上车船颠簸你如何受得了?”白鹤鸣坐在陆清宁的床尾,看着妻子因呕吐而过分苍白的脸,连声自责。
新婚后一个月,他们俩便离了京城,如今已经是将近两年后。他们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大顺朝,正待继续往那不曾去过的地方游玩,陆清宁却突然在清晨起床后吐个不停,请了郎中一诊脉,竟然已经有了四十多天的身孕!
陆清宁却笑着摇晃他的手:“六爷去看看地图,选那咱们不曾去过的地方勾勒个路线出来,最好都是水路的,咱们缓缓的坐船往京城走。”
白鹤鸣歉疚的将她抱着、放躺在床上:“那你稍微躺一躺歇歇,我去外面看看地图去。”
陆清宁望着他的背影暗暗发笑。她的身体底子她知道,她有了身孕她也知道,呕吐的缘故只是今早那早饭不大对胃口罢了……
这么笑想着,她竟迷迷糊糊睡着了。再度醒来时,他正坐在她的床沿上,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的看着她。
“怎么了这是?”陆清宁连忙坐起来,倒惹得他一阵慌乱,赶紧过来扶她。
“你只管躺着说话儿就是,这么急匆匆的起来,当心又恶心。”白鹤鸣心疼的埋怨。
前天夜里,三皇子与七皇子反了——马上就近中秋,正是当今圣上大宴群臣的当口,三皇子与七皇子私下勾结了宫中禁军首领,禁军的几千人马竟然将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欲逼皇帝禅位于三皇子。
三皇子与七皇子皆是当今圣上的贵妃所出,皇长子体弱。二皇子早夭……在三皇子心中,将来的龙椅非他莫属,就算反了,也不过是早坐与晚坐的区别。
而宫中禁军的首领,正是三皇子与七皇子外祖家的表兄。
“什么?”听白鹤鸣沉声说起,陆清宁大惊失色。
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夫妻何必再赶回去?干脆就在这个山青水秀的霖城住下吧!白鹤鸣虽然早就知道不能在夺储大战中站队,早早就躲避开来,他毕竟也是宗室,此时赶回去。岂不是羊送入虎口。
“宁儿莫怕,此时已经尘埃落定了。”白鹤鸣连忙安抚妻子。
被围被困于宫中。不过是当今圣上将计就计而已。宫中禁军只有三千人马,除了这三千,十万禁军都驻扎在四方大营,圣上与群臣被围的同时,四皇子与九皇子已经带着四个大营的将士将皇城围了。马贵妃的娘家与一些从众皆未逃脱。
“三皇子见得事败,当场自杀。七皇子意欲追随,却被身边之人反水夺了刀,当今圣上却连见他都不愿见他,令内侍将他押赴贵妃宫中,命他们母子一同自裁了。”白鹤鸣低声给陆清宁学说。
陆清宁娇嗔的看他:“这么血腥的事儿,你也当着我说起,就不怕惊到我肚子里的孩子?”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如同撂下了一块大石。她可不愿意她的孩子降生于一个乱世……
“是我错了,娘子恕罪!”白鹤鸣嬉皮笑脸的脱了鞋,非得上床与她挨着躺着,口中还振振有词地说,今儿不急着赶路了。等消息再多些,知道确实是万事大吉再动身也不迟。
“娘子不爱听血腥的。我就给你讲些不血腥的可好?四皇子与九皇子勤王有功,四皇子封了太子,九皇子封了亲王,大顺朝有史以来最小的亲王!你知道么,他只比我大十八天!”
陆清宁轻笑着看他:“人家比你大十八天,已经封了亲王,之前还是个郡王;你却天天躬着身子做老婆奴,陪着老婆游山玩水,心中可有不平?”
白鹤鸣低声笑:“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我做老婆奴是我心甘情愿的,他人何尝知道我的快乐与满足?”
“你别给我在这里说的比唱的好听,咱们这次回京城,我的身孕必然不能瞒着你爹娘,若是你娘执意给你安排侍妾怎么办?”陆清宁斜睨他。
“我媳妇有了身孕要静养,明郡王府里怎么住得?再者说了,等咱们舟车劳顿到了京城,天气也还炎热,哪里有庄子上凉爽。”白鹤鸣顾左右而言他。
“要我说呢,咱们干脆也不回京城了,直接回永宁庄子上住着,那个庄子出产多,又依山傍水的,你想吃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那里都有,岂不是比王府舒坦。”
陆清宁笑得不行,都过了中秋了,京城还炎热?却也不揭穿他一贯喜欢为她做“逃兵”的习性,“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姑母家的老二我还不曾见过呢,正好去瞧瞧她们娘儿几个。”
白鹤鸣的意思她清楚。侍妾这种玩意儿,同样是父母赐不可辞的,可他们小两口就是不回明郡王府,明郡王妃能奈他何。
可是就这么一辈子躲下去?王妃如今身子骨还算硬朗,他们俩人也可以找这种借口那种借口四处游玩,等王妃病了老了,身为人子女却不在床前侍疾,这如何说得过去?
若等到那时,王妃的古怪性子还不曾改,还是执意给白鹤鸣塞人,张嘴便是谴责她善妒,难不成就勉强收下,回去当摆设?那种摆设好看么,纯粹是给人添堵不说,还可能像炸弹随时引爆!
“你莫不是有了身孕后更喜欢胡思乱想了?”白鹤鸣用一只手臂撑起头,笑着端详她:“我办事你只管放心,王妃送一个,我送走一个,她送来一双,我送走一双,何尝用你操心?”
三个月后,陆清宁的小腹已经微微有些显怀,夫妻二人经水路绕行,终于到了永宁。
她的陪嫁产业里,也有一处永宁的庄子,梅妈妈就住在这里。因此白鹤鸣再三提议到他的庄子上住去。她却执意不肯——被当今圣上赐了自尽的马贵妃,在宫里曾经有过很大的起伏,似乎就是梅妈妈讲述过的、那个重新得势的贵人。
她要在这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梅妈妈。马贵妃重新得了势,便险些没将梅妈妈鞭挞至死,如今马贵妃死了,死前还被贬作庶人,这么好的消息怎么能不与梅妈妈分享?
白鹤鸣听了她的理由,不免失笑:“事情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早已成了旧闻,梅妈妈岂会不知道?”
“这不算皇室秘辛么。难道还能随意的传播到民间来?再说了,梅妈妈一心在庄子上养老了。哪里关心这种事情。”陆清宁振振有词。
等二人一路到了她的庄子上,梅妈妈却不在,留给陆清宁的,只有一封压在梅妈妈房中妆盒下的信。
陆清宁缓缓将那封信看完,之前的许多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梅妈妈哪里是刑房的掌事姑姑。她根本就是当今圣上的一个低等级妃子,当初被马贵妃挟私报复。趁着皇帝不在宫中,给她上了无数私刑!
梅妈妈也想不装死,留着一条命在宫里继续与马贵妃斗智斗勇。可谁叫她是四皇子的生母!只要她尚有一口气在,马贵妃手下的廷杖与皮鞭就不能停……
可是梅妈妈信中到底也没有说,她究竟是被太子求了圣上接回宫中了,还是再一次隐匿了?难不成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从此便消失了不成?
当今圣上膝下有十个儿子。却只有早夭的二皇子出自皇后膝下。二皇子夭折后,梅妈妈正巧生了四皇子,圣上为了抚慰皇后的失子之痛,外加低等嫔妃不能自己抚养皇嗣,便将四皇子送到皇后宫中抚养。
难不成这便是梅妈妈突然消失的缘故?陆清宁越想越担心。不由便落下泪来。
白鹤鸣哪里见得妻子这般伤心?忙两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慰着,一边为她轻抚后背一边唠叨:“我知道你担心梅妈妈的安危。我这便派人出去找还不成?你肚子里有孩子呢,再哭可伤身子了,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