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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食给孩子们送去。
等白鹤鸣与陆清宁面对面坐在了香料作坊里。两人还都以为这是一场梦一般。她看看他,他看看她,一张嘴同时说出了个你字,又同时紧紧闭上了嘴。
“还是你先说。”白鹤鸣微赧着脸庞道。
陆清宁扭脸笑起来,笑够了方才道:“六爷不是十几天前才到港口么。怎么今儿就跑到天颖府来了?”
原来白鹤鸣在港口下了船,便将自己的那批货物托付给了谢玉麟。自己在港口附近买了匹快马,立刻快马加鞭赶赴京城。
从港口去往京城的路,必须要经过永宁府。到了永宁府,他将一日跑了五百里的马换掉,重新买了一匹,路上驿站又换了两次马,等他到了京城,历时六天整。用他的话说,他这不是六百里加急,而是八百里加急。
明郡王与明郡王妃足足七个月不曾见他,担心得嘴上燎泡起了又消消了又起,待见到他回来,王府里却炸了营——明郡王大怒,亲自绑了这个六儿子,意欲叫白鹤鸣挨足三十鞭,再去祖宗牌位前认了错才成。
有很多等待与期冀都是有期限的,一旦过了那个期限,反而不美。明郡王妃虽然理解明郡王的怒气从何而来,也气恼自己的小儿子如此不听话,却不能任由郡王那般处置,毕竟……她只有两个嫡子,一个还日日缠绵病榻。
“若不是王妃拼命给六爷求情,你恐怕已经被王爷打死了吧?”陆清宁心头觉得不好,却依然带笑问白鹤鸣。
明郡王妃这般维护他,他一定不会再提起什么婚事!人与人相处都是互相的,即便是母子也是如此,王妃才出言维护了他,他又怎么忍心叫王妃伤心?
白鹤鸣却颇不以为然的笑着摇头:“王爷那人,就是叫得欢。几位侧妃都带着一脸笑旁观着,并不阻拦不说,反而唯恐天下不乱,似乎只有王爷打死我才能天下太平,王爷也不是吃素的……还有什么看不出来?”
陆清宁垂头咬唇——这明郡王府听来还真不是个好去处,一定会比陆家后宅有过之无不及!陆家只是后宅混乱,明郡王府却有六位公子,至今世子未定……
“你放心,我这次出来之前,去见过太皇太后……我不求世子之位,只要能令自己真心快活的姻缘。”白鹤鸣似乎看出陆清宁的犹疑,很真切的对她道。
太皇太后今年八十四岁,是当今圣上与明郡王的亲祖母,也就是白鹤鸣的亲曾祖母。由于年纪的缘故,太皇太后已经不理俗事,却答应为他下一道赐婚旨意……
陆清宁惊讶的抬头。既是太皇太后已经首肯赐婚,她与白鹤鸣的婚事自然是再无阻碍,可既然要去宫里求太皇太后赐婚,恐怕他已经在明郡王与王妃那里吃了反对票!
那么她岂不是还不曾进门就令人家母子反目、父子成仇了?
“没有那么复杂。只要今后咱们过得……好。王爷与王妃也定然高兴。”白鹤鸣淡淡的说道。
他从来不称呼父王母妃,而是宁愿像外人一样……陆清宁不想问他这十几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心底却莫名有一丝丝心疼。就像她的上一世,从小与祖父相依为命长大,每每提起父母,都是用“他们”代替……
“那六爷要不要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去见见我们家老太爷?赐婚旨意突如其来太吓人不说,也容易叫人浮想联翩呢。”陆清宁颇带羞涩的问他。
白鹤鸣笑着点头:“要见,自然是要见的。”
他一直以为她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并不懂什么男女情事。可是与她的谈话。如行云流水般,如今竟然已经顺理成章谈到了这一步!这是他白鹤鸣的幸运。还是她的聪慧?
她的年纪又小,真正成婚至少要等三年吧?若不去见见陆老太爷,谁知道陆家后宅会给这丫头捣什么鬼!只有将她的所有全部嘱托给陆老太爷,他才能真正放心!
铁锤传给他的信儿他已经看过了,陆文渊的遭遇他也已经知晓了。那陆家后宅竟然如此凶险。竟然比明郡王府也不差?!
明郡王府再怎么着,毕竟是皇族宗室。几位侧妃与她们所出的几位爷,明争暗斗常有,却也不会像寻常人家这般动辄要人性命不是?
“那我就先行一步?”陆清宁试探的问白鹤鸣。
她总不好大明大摆的带着他一同回陆宅,再大明大摆的将他引荐给老太爷吧?姑奶奶还与肖大人早就相识呢,也没有这般招摇不是么。
白鹤鸣失笑。她的心意他都懂,可也不至于如此小心吧?他完全可以策马跟在她的马车后,一路将她护送回陆家。等半个时辰后再去上门拜访。
两人如此这般商量好,便欲离开。却不知是二虎去了砖茶作坊,将白鹤鸣的事儿当做好玩的说给众人听了,还是有别人也瞧见了白鹤鸣的到来,两人带着水晶才一出屋。便有一大群人匆匆躲回了作坊里,许多的黑脑袋却都露在门边。分明是想一探究竟。
香料作坊的管事汤成匆匆给陆清宁和白鹤鸣施了礼,便向那些黑脑袋笑骂道:“你们当心丢了姑娘的脸!还不赶紧做活儿去!”
其实库房里已经没有原料了,只等永宁谢家派人来送……
众人哄笑一声,各自散去。几个从砖茶作坊里专门跑过来的女工,一时无处可去,只好垂头站在门边,以便等陆清宁和白鹤鸣离开后,赶紧赶回砖茶作坊去。
等陆清宁上了马车,白鹤鸣也上了马,一车一马缓缓离去后,女工们重又凑在了一起,七嘴八舌唠叨起来,这个说,那位公子爷也太黑了些,好像配不上我们三姑娘,那个说,别看那位爷长得黑,这样的爷们儿更威严……
陆清宁当然想得到那些嫂子们的话,不免两个耳根又热又红,一直快到陆家大门了,方才好了些。撩开后帘,见白鹤鸣跟在后面的马已经不见了,情知他是找地方避了,她这才偷偷叹了口气……
其实他的各种做派,跟那些纨绔没什么大区别,比如他太自我,说不动自己的父母,还去宫里请动了太皇太后……不过好在始终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譬如他比那些人多了正义感,又不拿着出身自以为是,遇事也会跟他认为合适的人商量……
在眼下这种时代,还求什么呢?只要他真实……就是她之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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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cailm和一路吉祥的粉红╭(╯3╰)╮
第二百零七章 必有后福
谢氏正在为女儿烦恼呢——她头午才到家,那孩子午后便又离了府,外面真有那么好么?才在家里待了二十几天便迫不及待往外跑?
在永宁的日子,娘家母亲也不止一次隐晦的埋怨她,说她太惯着孩子了。亲事上任宁儿挑三拣四不说,还叫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出去做生意,长期以往下去,宁儿的婚事也堪忧!
尤其是得知陆家的二姑娘与四姑娘全都订了亲,唯独陆清宁却悬而未解,谢老太太接二连三叹了几口气。
方夫人已经给方可谦聘下了天颖府梁知府的次女,只等可谦那孩子在户部告了假,便回永宁办婚事呢;谢老太太始终想不通,可谦那孩子哪里不好了,她的女儿放着这么一门好亲事不要!
谢氏如今已经回到了自己家,自然不用再怕惹娘家母亲不高兴,轻声与高妈妈又说起方可谦来:“您说我和三姑娘担心的有错儿么?那孩子连自己娘都护不住,还指望他以后护着媳妇?”
高妈妈自然知道太太这是为什么。别的姑娘择婿可以看门第,看官职,看家财,她们太太却只想看人品……
“三姑娘当初落了水还捡回一条命,分明是吉人自有天相,太太只管踏踏实实将心放在肚子里便是。”高妈妈笑道:“您可还记得那慈济庵的无念师太说过的话,三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且不论三姑娘落了一次水后,人儿变得比过去厉害多了,只说八少爷九少爷的降生,也有三姑娘莫大功劳不是?
主仆俩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叨着,陆清宁已经到了家。她本想先回清宁园洗洗脸,又怕白鹤鸣来早了。径直便来了千叠园,想着由她说给谢氏听一听,总比谢氏从别人口中知道强些。
不想快到千叠园门口,却遇上了宋姨娘。那宋氏见她今儿打扮得很是光鲜亮丽,怪话儿立刻脱口而出:“三姑娘这条裙子价值不菲吧?我瞧着像是紫金缎?一匹紫金缎要二十二两银子呢,三姑娘一条裙子便花了四十多两……”
陆清宁的裙子是大八幅,一匹料子不够用,确实得用两匹。
“宋姨娘好眼光,确实是紫金缎,也确实要用两匹。只是你还没算上手工钱与绣工钱。”陆清宁笑着回了宋氏一句,脚下也加快了步伐。不想跟这人废话。
宋氏却不容她走得太快,见她步伐加快了,自己也紧走几步,始终跟在陆清宁身后一尺来远,口中也酸酸的叹气:“我瞧着四姑娘的嫁妆单子上才两匹这个缎子而已。”
陆清宁登时站下脚步。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宋氏:“四姑娘的嫁妆单子怎么到了你手里?姨娘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宋氏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这才嗫喏道:“婢妾、婢妾去四姑娘院子里串门,瞧见那单子摆在四姑娘书房里,便拿起来看了看。”
“可我听着你这话里话外是嫌弃四姑娘的嫁妆寒酸?宋姨娘不妨四处打听打听,陆家的庶女出嫁是不是有定例!”陆清宁冷冷的看着宋氏。
“太太为了四姑娘好,还特意将些华而不实的物件儿都换了银票,说是给四姑娘压箱。女子嫁到别人家,有银钱傍身总比些看样儿的玩意儿强不是。难不成四姑娘不领情!”
她本来不欲与这宋氏多纠缠什么,可既然提到了四姑娘的嫁妆,她也少不得多说几句——若等宋氏忍不住了,嚷嚷到太太跟前去,也叫太太闹心不是?
宋氏一惊。旋即便红了脸。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呢,怪不得她总觉得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少了些……若是换了她给女儿备嫁妆。她也愿意多给些压箱银钱……蒋家不过是个乡下土财主,哪里懂得什么叫古董,什么叫名贵药材,还是银钱更实惠!
“没有没有,四姑娘没有不领情,太太这么安排好得很!”宋氏红着脸赔笑,眼睛却还是盯在陆清宁的裙子上,分明嫉妒得不行。
女子终归要以貌示人,而人靠衣装马靠鞍。太太却太抠门了,只给四姑娘那么几样绸缎,她一个姨娘都觉得寒酸……敢情是好东西都给太太自己的亲生女儿用了!
陆清宁挑眉笑了笑,又不想跟宋氏浪费太多时间,便对她道:“高家村民风淳朴,又地处乡下,与其将银子浪费在衣料上,还不如多备些药材和皮子。”
“衣料这东西每年都有新花样,备下太多难免过时,就算送到当铺去,也不值什么了,何苦来的!”
“嫁妆单子上也写了,四季衣裳足足一百零八套,且够四妹妹穿两年的;压箱银子又不少,等蒋秀才考上了举人,叫四妹妹自己照着身份置办新衣裳也就是了,这算多大点子事儿呢?”
归了包堆总结一句,还是这宋姨娘眼皮子太浅了!陆清宁心头冷哼。
宋氏微微一琢磨,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可她无论如何也意难平!三姑娘是个嫡女,就可以日日穿着几十两一条的裙子?四姑娘是个庶女,便得处处低人一头?
“我还有事,要往太太的千叠园去一趟,就不跟宋姨娘闲话了;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句,我这紫金裙子……是我自个儿赚的,宋姨娘眼红也没用。”陆清宁抛下这么一句话,立刻带着水晶扬长而去。
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