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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灾民的全都被安置好,就该让你大哥的官位动一动了,他现在完全可以当郡尉。”齐文宇开口,他以前就很欣赏骆寻谨,现在自然也愿意提拔他。
“皇上过奖了,我大哥现在年纪到底太轻。”骆寻瑶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灿烂的笑容,却连齐文宇都能一眼看出她是在谦虚——本来她也就没打算拦着齐文宇给骆寻谨升官。
“你这是谦虚了……大哥的牧场已经有了点规模,又训练士兵挡住了匈奴……他不当郡尉谁当?”齐文宇笑道,在前朝,郡尉是太守的副官,不过在齐朝,郡尉却跟郡守平起平坐,这样的位置对于年纪轻轻的骆寻谨来说确实有些高了,但是论功绩,骆寻谨却是当得起的。
匈奴的劫掠会一直持续到春天,在景福三年的正月,骆寻谨就又设下陷阱杀死了两百多个南下进行劫掠的匈奴人,而齐文宇,也借着这件事升了他的官,并将驻守西北的军队交给了他,希望他能训练军队,挡住匈奴的入侵。
齐文宇发布这个命令的时候,已经是景福三年的四月,也就是在这个月,安王妃带着齐昊还有安王府的其他人回到了京城。
这次回京,安王府的人走的是海路,而这一路,对安王府的很多人来说完全是一场灾难。
安王府的女眷,包括安王妃在内,都是足不出户的弱女子,还是一辈子都没坐过船的,突然之间来到海上,有什么感觉可想而知……最后,她们差不多有近半数的人晕船了,吐得天昏地暗。
等终于能踏上土地的时候,安王妃已经面容憔悴非常消瘦了,而等他们来到京城,看到京城的人来人往的繁华场面以后,安王妃竟然还晕了过去。
“她的身体怎么这么差?无缘无故竟然还晕了!”齐文浩叹了口气,当初他们南下的时候,走的是陆路,当时安王妃就大病一场,现在走海路,竟然又是这个样子……
齐文浩这个样子,让齐昊心里更加愤怒,但他却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不满:“父王,母亲身体弱,长途跋涉受不住很正常。”
“到底还是太娇贵了,三娘就很壮实,皇后娘娘……”齐文浩本来还想说当初骆寻瑶也全无不适甚至反过来照顾齐文宇,但是想到齐文宇骆寻瑶现在的身份,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齐昊一脸恭敬地听着,心里头对骆寻瑶却是又添了一份厌恶——齐文浩会宠爱万三娘,不会就是因为骆寻瑶吧?
这一路他一直跟齐文浩在一起,虽然齐文浩以前很少关注他,但他就在跟前,倒也每天都会叫他过去说说话……
学识什么的,齐文浩并不会刻意考校,倒是说了很多规矩,又跟他讲了在京城要怎么接人待物,其中着重讲的就是皇帝和皇后。齐文宇也就罢了,他的模样在齐文浩眼里已经定型,并不能说出太多,但骆寻瑶却不同。当初骆寻瑶救了齐文宇之后,齐文浩就对她非常欣赏,这次的旱灾和蝗灾,又是骆寻瑶解决的……齐文浩提起她的时候,不免就带出了许多赞赏,甚至还感叹着跟齐昊说了要让齐昊以后找个这样对自己有助益的妻子……
齐文浩说的这些,无疑让齐昊误会了。但齐文浩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他在到了京城以后,就将安王妃等女眷安排到了安王府,然后立刻带着齐昊进了宫。
☆、155
安王府的女眷进京;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也称得上是一件大事了;毕竟安王虽然没能当上皇帝,但这两年却非常受重视,可以说是仅次于齐文宇这个皇帝的人物了。
而且;现在谁不知道安王有钱?他在南方随便搜罗点瓷器;卖到西洋去;就能换回来宝石和各种珍奇,他还在南疆挖翡翠、买卖南北货物……据说,现在户部每年的税收;就有很多是他贡献的,他每年给皇上送去分红;装银子的队伍都延绵不绝……
去年中原发生大灾,安王眼睛眨也不眨捐出来的粮食的,那可就值几十万两银子,偏偏这些粮食还是他用最多只值几万两的瓷器丝绸家具茶叶从西洋换来的!
以前安王很少来京城,家眷又在南疆,京城的人就算想要巴结也没有门路,现在安王家眷来了京城,谁又舍得落后一步?
就算安王不愿意跟官员多接触,官员们也不敢跟这个王爷走的太近,但女眷们相互接触一下却是无碍的,不是吗?安王的子女,可已经有人到了适婚年龄了!就连安王,也还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安王进京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被京中官员知道了,一开始那些贵妇人们还打算等着对方安顿好了再上门拜访,但听说安王妃因为身体不适在城门口晕倒的消息以后,却一窝蜂地上门了。
等齐文浩带着儿子和御医从皇宫回府,就发现自己的大门口围了不少马车,而自己家里头,清一色全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的家眷。
见到这一幕,齐文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自从被废了太子之位以后,就特别注意不结党营私这点。如今他的生意虽然做的大,却一直事事给齐文宇报备,并且让很多齐文宇的人进了自己的船队,每次回京,更是轻易不跟官员接触……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现在倒好,自己刚带了家眷进京,竟然就又碰上门庭若市的场面!
齐文浩心下不快,当下就去找了自己的母亲,让祝太妃出面,以安王妃身体不适为由将这些家眷全都劝走了,只是人虽然劝走了,东西却不免留了下来,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堆在一起,饶是齐文浩见多识广,都有些惊叹。
“母妃,收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有些不合适?”齐文浩忍不住问道,他一向很少关心后院的事情,也是到了现在,才知道女人之间竟然还会送这么多东西。
“浩儿,有人送了来,少不得以后还要还回去……不过这礼确实有些重了,想来她们都有巴结你的心思。”祝太妃开口,她这几年一直跟安心公主在一起,这些后院的事情,也算是了解了不少了。
“母妃,我们家现在还是少跟别人牵扯为好,这些药材,你就斟酌一下,特别贵重的全都送回去吧,我现在不怕得罪人,就怕身边的人太多。”齐文浩想了想,才道。
“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吩咐下去……只是这些都是给你媳妇的……”
“母妃,你跟她说一声就好,也让她以后注意点。”齐文浩道,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自己的妻子,自然就该让自己的母亲来调|教,也让她代替自己在母亲面前尽尽孝。
“我会让你媳妇好好注意的。”祝太妃开口,她以前很听明德帝的话,明德帝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也很听儿子的话,自己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齐文浩将家眷安顿好以后,就开始去见那些跟自己合作的商家了,他的船队已经越来越大,探索出来的海路也越来越多……按理说这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偏偏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齐文浩的船队很大,因此从未遇上过海盗之类,但最近跟他一样建造了船只走海路做生意,想要凭借海路赚钱的商家,却有好些人遇上了海盗。
那些海盗专挑单只的船劫掠,而且每次都是连人带船,还有船上的货物一起劫掠,因此一开始根本无人知晓。即便有船只失踪,也只以为是遇到了风浪,要不是这次北上之时齐文浩恰巧打捞到了一个遇难者,恐怕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件事!
这样小打小闹的海盗,齐文浩是不看在眼里,但他却又非常愤怒,因为这些海盗,竟然不是齐朝的人!
齐文浩这次在京城,一方面联系商家让他们尽量多组织一些人一起走避免遭遇海盗,另一方面,就是打算帮着齐文宇组建一支海军——他们齐朝的商人,总不能被别人给抢了!而海外那大片无主的海域以及海岛,也该由他们的占了……
齐文浩在外面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安王妃已经醒了。她之前来到京城的时候会晕倒,主要还是因为终于回到了这里非常激动。因此,她醒了以后,因为心情不错,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只是随着身体的好转,她又忍不住有些气闷——齐文浩跑的没影了不说,竟然不让别人来看她?
“昊儿,你父王又不在?”将煮好的汤药一饮而尽,安王妃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娘,父王她出门去了。”齐昊开口,自己的母亲病了,自己的父亲却不见踪影……他有空跟人喝酒,有空进宫,就没空来关心关心自己的妻儿?他对齐文浩的感情,可以说是越来越淡了。
“他怎么能这样?竟然把我扔下就不管了,还让我不能跟京中官员家眷结交……他要避嫌,也不用来折腾我吧?女人之间说些儿女的事情,难不成还碍着他了?”安王妃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大嫂转述自己回京当天的事情,就觉得心里头不舒服。
那些送来了上好的药材的女眷,有些以前就跟她交好,她没进京的时候,还琢磨过要不要让这些人家的女儿成为自己的儿媳……本来她们上门送礼,礼尚往来一番就能往下谈事了,现在倒好,按照齐文浩的意思,竟然还不让自己去找她们?
“娘,你别生气,你现在养好身体最重要,我们如今已经回京城了,一切就该往好处看。”齐昊劝道。
“你说的没错……对了昊儿,你说的那件事……”安王妃想起当初齐昊跟她说的那些事情,有些迟疑地问道。
“娘,我已经让人去闽州了,这件事我们不用多做什么,只要安安分分地呆在府里就好。”齐昊开口,齐文宇不育是事实,那他只要让别人把这个消息传开就好,至于自己,则完全没必要插手。
毕竟,只要等事情传开了,齐文宇少不得就要过继一个孩子,而现在最合适过继的人,只有他!
“昊儿,这样真的没问题?那个骆寻瑶一向特别聪明,甚至还能预知灾害,你说她有没有可能知道我们……”安王妃依旧有些担心,如今很多人都把皇后神话了,她自然也受了影响。
“娘,你放心,要是那个骆寻瑶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当初皇上也不会被劫持还不能再有孩子……不过娘,这些日子,你确实不要见太多人才好。”齐昊心里也非常忐忑,因此,他也就愈发坚定了自己不出手,扮演好一个乖巧的孩子的念头。
“昊儿,你要做什么,娘总是会支持的。”安王妃开口,她因为齐文浩不让她跟京城的贵妇人接触的事情非常不快,但现在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却已经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尽量低调了……
也许,这时候她不用忙着折腾齐昊的婚事,只要给齐文浩的长女找好婆家就行。
身体完全好了以后,安王妃就跟着祝太妃一起进了宫,她一向少话,这次进宫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非常紧张,因为她以前的时候就常常是这样的表现,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京城一直风平浪静,最引人注意的,也不就是安王府庶长女跟人订婚,安王从西洋运来了一些没人见过的木头的事情罢了,而一转眼,就又到了秋收的日子。
从中原迁到夏州居住的百姓,在今年年初就得到了朝廷给的农具粮种,甚至还有朝廷的耕牛会帮他们开垦土地,与此同时,他们也能依靠修建哨台或者修路来赚取能让自己以及家人填饱肚子的粮食。日子虽然过得艰辛,却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现在粮食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