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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默地看着他——不断的抗争,被压制,接着继续抗争,以及那之后仍如碎玻璃般锋利与耀眼的双眼,依然锐利得仿佛碰了就会见血。
他猜他以前一定有正派体面的家庭,和从小只在贫民窟打滚的自己不同,那样的单纯与骄傲出于另一个上流世界长期与尘世无缘的培养。
有一次夜里,他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黑影走了进来。接着是罗非的惊呼,以及电击的噼啪声,再接着,那近在咫尺的另一张床上,两个紧贴在一起的黑暗开始淫糜的晃动,男人兴奋粗重的喘息压制了一切,他下面的人连半点呻吟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狱警终于起身离开,锁好牢门,只剩那床上唯一的黑影静止着,一整夜不吭一声。第二天晚上,牢门再一次被打开,那试图反抗男孩再次被电击棒击中,杰姆在黑暗中张着眼睛,看着那个上面晃动的黑影,淫乱的喘息……这监狱就是这样,他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可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恶心!
恶心到极点!他有种杀了这里所有的、该死的、容忍和施行这暴行发生的所有的警察!那种冲动如此强烈,让他常会被突如其来的焦躁感所笼罩,更要命的是,他看到那些罗非那双锐利的眼睛,终于黯淡了下来。
他隐约听到他受了怎样的折辱,那耀眼骄傲的光芒已被彻底抹杀,没错,当那个单纯骄傲的少年来到这里后,他固执守卫的自尊终于被彻底打碎,他看着他满溢绝望与恐惧的眸子,一切已只剩下了一个黑暗的空壳,那一刻的失落让他脑袋发晕。
杰姆并不是个基督徒,但他信一点神,有时他想也许真的有一只眼睛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它派了三个死神过来。
晚上他被长官叫去搬东西,在那黑不溜秋、阴暗冰冷的仓库边,他再一次看到了罗非眼中锐利的光芒迸发而出,可现在它更像块钻石,闪耀着坚硬而疯狂的光芒。那一刻,尖厉的枪声划破夜空,像毫无防备割破黑布的利刃,突兀又冷厉。仿佛死神降临的冷笑!
蜕去了曾经的锋利脆弱,呈现的却是亡命者独有的强硬与阴冷。杰姆很想大笑,他突然觉得这世界真是有趣极了。
实际上他真的笑了出来,接着那四个人发现了他。“让我搭把手吧。”他说,摊摊手,“这里该被毁灭,这肯定是神意。”
漂亮的黑发男人看了他一眼——大部分情况下杰姆喜欢美人,但他从不招惹死神。“我们不缺人。”他说,杰姆打了个寒战,觉得这个人随时有可能拿起枪在他脑袋上开一个洞。
“但是欢迎加入,”纳尔突然微笑着开口,俯身掏出尸体的D卡,“我们需要D卡,也许你可以帮上忙。”
杰姆捡起地上的手枪,用自己的手指抹去罗非的指纹,“没问题,克洛斯是我杀的,这里没出现过任何人,他的识别卡神秘失踪。”
卫森看了他一眼,划了个十字架,杰姆看着他们的背影微笑,然后坐在那里等着警察过来。
他很期待,他的人生从没这么期待过。
***
希尔脸色发白地走进来,在昆斯耳边说了句什么,警卫队长张大眼睛看着他,接着一把把希尔拽出门外,怒气冲冲地叫道,“枪丢了?他可真会找时候,还是那把枪算准了这时候把自己弄丢最能引起重视?”
希尔尴尬地看着他,克里拜托他来告诉昆斯时,他就知道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是那班囚犯干的,这点可以确定,”他说,试图转移上司的注意力,“要搜查吗?”
意外地,昆斯沉吟了一下,“也好,现在出了事,必须把他们集中看守起来,就用丢枪做籍口好了,千万不能透露监狱被入侵的事……见鬼,是哪个不要命的王八蛋——”
“昆斯,刚才查克洛斯的D卡使用记录时,发现卡里三分钟前有一次使用记录是在医务室的通风口,呼叫器一直没有回音……”
“那就去查!”昆斯大吼道。
卢克斯僵了一下,“我们已经派人过去看了,长官。”
昆斯揉揉眉心,一堆的事摊在那里,正用极其快速又危险的方式接二连三地丢到脑袋上,他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放松。“去集中囚犯。”他快速说,希尔点点头,事情并不像想得那么容易应付。这可以理解。
***
沃夫背靠着墙,把玩着手里的枪,美国政府挑选物体美价廉类商品的才能相当高超,格洛克系列的手枪不光价格便宜,而且坚固耐用,卡车轧过去都能摆出一副死皮赖脸、不为所动的样子。
可那也不至于把它压在这么大一堆箱子下面吧,沃夫不满地想,但犹太人对于这个监狱熟得像生兹长兹的老鼠,让他帮忙藏货最为安全。
一绺人造光线无精打采地从窗外透进来,他听到监狱的喇叭里正在大喊着,“所有的犯人立刻到广场集合……”之类的话,他扬扬唇角,来了,让他来看看今晚有什么好菜色吧。
***
广场已经被探照灯打得通亮,犯人们蹲在地上,双手放在脑后,周围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准备若发生任何骚动先把满枪的子弹向囚犯们扫过去几轮再说。
克里几个人正在准备搜身事宜,卢克斯快步走过来,昆斯紧盯着他,挫败地看到警员脸上紧张又悲愤的神色,“卡里死了,被扭断了脖子!通风口那里已经派人搜查了,渡边远在场,可他什么都不肯说……实际上他说他睡着了,鬼才信!”
“你是告诉我,那些囚犯可以在熄灯后自由出入室外?”昆斯小声咒骂,卢卡斯叹了口气,“看来卡里是带了个囚犯出去快活,一时不小心……这里每一个罪犯都是双手染血的强悍之徒!”
希尔走过来,小声说,“沃夫失踪了。”
昆斯的脸色变了一下,一个麻烦到顶尖的家伙!卢克斯不意外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另一边的搜身情况,搜过身的犯人在枪口下温驯地蹲回原地,其中一个似乎小声说了句什么,克里狠狠一棍击在他的小腹上,接着踹了一脚,让他仰躺在地上,破口大骂着“别以为我不敢宰了你这个婊子养的人渣”之类的话,史密斯连忙从后面拉住他。
大家都很紧张不安,卢卡斯叹了口气,囚犯看了殴打他的警察一眼,他的眼神十分古怪,也许因为光线的问题,有一种极度的残忍与妖异。卢克斯打了个寒战,他看到广场上蹲着的犯人们,他们脸上的凶戾和不驯以灯光下,一个个仿佛魔鬼一样恐怖!他连忙小声向昆斯建议,“长官,如果情况真控制不住,这些犯人将非常危险——”
警卫队长冷冷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必要时,也许我们可以杀死一部分危险的……”
“你疯了!”昆斯说,“我们不能凭臆测杀人!”
“他们只是群危险的囚犯,而且注定这辈子只能呆在这里浪费人民税金了,杀了对社会不会有任何损失……”
“我承认他们是群人渣,死不足惜,”昆斯恶狠狠地说,“但我不允许他们死在这种无意义的臆测上——”
他的话停了下来。卢克斯听到一声尖利的枪响!因为太过突兀与孤独,像耳朵瞬间发生的幻听。而眼前的情景则倒更像一个梦,或是某个情节荒诞的枪战剧,以至于他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昆斯的额头中像恶作剧般出现一个血洞,他的双眼仍大睁着,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过了一会儿,卢克斯才注意到他的瞳孔已经放大了,接着那个人像推倒的树桩般倒了下去,发出轻微的声响,像工厂被随手丢弃的编织袋。
昆斯死了。希尔想,警卫队长死了,他的脑子一直在向他复述这个事实,虽然情绪却像被镇呆了般一点反应也做不出来,惯性思维却依然在推进着诸如:狙击手在哪里?楼层很远,八百米?不,不在那里……一千五百米?不可能!而且是在可见底极低的夜晚……之类的讯息。
警察们迅速做出反应,准备冲上对面的楼房,可这时高高悬起的喇叭却传来轻轻的扣击声,显然有人正在试话筒。接着,这一向负责传着监狱命令的喇叭里传出了一个男人清澈的声音:“各位,我们打算杀死这里所有的警察,虽然并非同伙,但惊慌愤怒的警员们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也许会先干掉你们。请各位自求多福。”
所有的人有那么几秒钟完全僵在那里,在话的意思被消化出的瞬间,囚犯们看到了警察们手握装满子弹的手枪,他们的手握在扳击上,对准自己的身体。警察们看到罪犯们狰狞恐惧的面孔,他们迅速拉开保险!
不记得哪个第一个扑上去,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凄厉地尖叫嘶吼着,广场上瞬间沸作一团。探照灯明亮的光线,远不能撕破那一片漆黑笼罩下的孤岛。
一片惨叫与混乱上,高悬的扩音器中,那个清澈的声音低低地说,“很好,各位,放风时间到了。”
林亚斯做了个梦,他梦到露茜,时间是最后那段漫长的岁月。
她被病痛折磨的不似人形,无论是那枯槁可怕的躯体还是痛苦绝望的呻吟,都让他觉得她仿佛已被某种邪恶的物质侵害,变成了另一种生物。但他又能从那偶尔的微笑中捕捉到曾经美丽纯真的线条,他深深爱着她。
“亲爱的,对不起,”她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我也想活下去,可是这世界不大欢迎呀。”她笑着说,看向他的眼神无比温柔。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允许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呢?他想,他们明明有能力阻止她那可怕的变质与消失,他想,难道自己这些人并不是人类,而是该被歧视、被邪恶侵蚀占领的另一种生物,我们的呻吟和绝望活该被漠视?
有那么一阵子,他恐惧与看到那些所谓的上等人,因为那是全然不同的残酷物种,居高临下,残忍邪恶。这种恐惧在那美丽女孩死去的一刻,变成了极度的憎恨——
他猛地张开眼睛,那种回忆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仿佛被浸在裹着冰水里一样。
他迅速跳下床,走向另一个人的铺位,抑制不住那种渴望看到和接近他的冲动!
他轻手轻脚地在小个子的男人身边蹲下,他已经睡着了……德雷尔突然睁开眼睛。林亚斯吓了一跳,前者咧开嘴笑笑,正要说什么,林亚斯突然俯下身,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疯子张大眼睛,任凭着他在他唇齿间的侵入和掠夺,林亚斯的手指紧抓住他的金发,他可以感到他身体的颤抖,和那越发疯狂的动作。他的手指狂热地抚摸他的身体,扯开他的衣扣,卑微却又不讲道理。
“德雷尔,”他急切地压上他的身体,“别离开我……”
身下的人并没有反抗,只是张大眼睛看着他,他的双眼让他想起某种动物,单纯又无辜,就是没有感情。
“德雷尔,”他放柔声音,“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记得那时他静静坐在街边,看着那冰冷庞大的灰色建筑,来来往往的狰狞物种,他无法在这样的世界生存。
只有这个人,只有他也许并不负责任的友好与拥抱……
“做爱只是件小事情,林亚斯,”德雷尔说,“但我不可以让你这样做,这样我们的角色都会非常恶心……”
“我想做!”林亚斯说,紧盯着他。
“我不要!”德雷尔迅速拒绝,对面人的眼睛有一种奇异的透明感,像黑色的水晶,他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怒气,可那种凶悍里却有一种极度的无助……接着他一把卡住德雷尔的脖子,
一只手扯开他的长裤,身体挤进他的双腿间。
“喂——”德雷尔叫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人,而这会儿也不会有警察有工夫来管这档子闲事。“天哪,我都说过我不是教堂了,你干嘛就不肯听听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