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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要提一下,尚工局下分四个司:管司制,司宝,司彩,司织,其中,管司制,掌营造裁缝,司宝,掌金玉珠玑钱货,司彩,掌缯帛,司织,掌织染。
也就是后宫王庭里所有开支都在尚工局支取,由此可见尚工局在六宫中的位置是何其重要。
田朵虽然不喜欢宫斗,但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又答应了某人暂且帮其代理,自是得将该知道地研究个透彻,至于金宫正也是妙人,若不然,既然都自己称病要休养,她这个做了多年尚工局宫正的人会不晓得没她的批字和印章,尚工局将会寸银不出,进而带累其他宫务无法正常运转。
她自是在心里门清,可她选择了和德妃一样地不作为,谁是她的主子,自是一眼看穿。
她凭地什么,仗地什么,除了德妃还有其在辽越王庭里有着举足轻重作用的家族。
金宫正,本名金彩依,是辽越现任吏部侍郎金保机的嫡亲妹妹,众所周知,吏部是管官员任免,考核,升降地,有这么个嫡亲哥哥在身后站着,有谁敢轻易动她,恐怕就连当初德妃掌管后宫时也不敢轻易给她脸子瞧。
田朵在未见金彩依之前,都做好被人当场轻视的准备,但在见了金彩依之后看其态度恭谨并不若像有些人牛气冲天目无尊卑地一口拿着款地自称老身如何,如何,如何何。
因而对金彩依的反应尚算满意,毕竟人家背后有主子,总不能她一上来,就臭屁轰轰的觉得人家就该背弃救主来投靠她,她有什么值得让人家做出如此大的牺牲,要知道金彩依的动作可不仅仅牵扯在后宫,还有可能涉及到辽越朝堂上地党派之争。
而对于尚寝宫宫正的问题,田朵又不能不答,于是,她点了下头道,“自是呢,各位宫正可预估下,现下在不动银钱的状况下,诸位能支撑几天?”
各宫宫正在面面相觑后,有说若金宫正若批了今天的字,能支撑三四天,若没批今天的字,最多两天,有得甚至是说一天。
田朵在各位给过的答案后,冲众人微微笑了下,“我不管诸位究竟能支撑几天,我只要诸位撑三天,不能胜任者自动离职,同时,传本宫口谕,金宫正只有三天病假,三天病好,该干什么干什么,三天不好,那很抱歉,本宫就要从尚工局重新选拔宫正担当重任,没有理由因金宫正的身体抱恙就要让整个王庭陷入瘫痪,还有这个王庭姓耶律,诸位请牢记。”
说完,田朵甩袖离开了章元殿。
余下身后齐刷刷地一句,“奴婢遵命。”
相比于来时地恭谨,这一句已发自内心的臣服与胆寒,这位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皇后,寥寥数语就能将一品大员给推进无限深渊,不管她们以前投靠谁,以后在做事前,首先得考虑会不会一招不慎就给家族惹祸,她们受家族护佑多年才做到如今的位置,不能临了快要衣锦还乡的时候来个万劫不复。
田朵自是不管下边几个宫主的心思,她也不想拉拢她们任何人,是人都可用,端看你如何来用。
不过,甩袖一走,屁股后面再跟着哗啦啦一群人的确很有范儿,怪不得是个女人都想爬皇帝的床,爬一床,乐一生,的确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没等到三日,翌日,金彩依在请一位姓那的太医看过后,独自在屋中闷坐半晌,天黑后去了一趟德妃哪儿,据说在宫禁落匙前方回她住的地方。
第二日,就将掌管尚工局的印章交给了田朵并以身体不适提出出宫荣养的请辞表。
田朵应了,并念其多年在宫内的辛劳,问她有无什么愿望,若有,她会尽量满足,若无,她会按惯例给她一笔丰厚的养老金。
金彩依磕头谢恩,并声称没什么愿望。
她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在这深宫里蹉跎而过,刚入宫时,也是怀揣着能飞上枝头做人上人的美梦,可是在见过宫廷的阴暗后,她就生生掐了那爬上龙床的心,一心想做后宫之主手中权力最大的女官。
几经奋斗与沉浮,她终于如愿以偿,可手上的血并不比后宫大小主手上的血少反而比她们更多,只是,在同批进宫的人当中,那些当成主子的人都死了,只有她留了下来,家族势力固然重要,但也看个人的修炼与机缘,她以为她得老天眷顾,这一辈子能得做到连后宫之主都不敢轻易加以颜色已经很得意了。
☆、【300】收复
却不成想临老差点拉了整个金家陪葬,但幸好当今的皇后不是个贪婪权势地,给了她选择的机会,不但没将整个金家拉上,还承诺给她一笔丰厚地养老金,结局算是很不错啦,若是换做心狠手辣地,一句大不敬不是杖毙就是赐毒酒一杯抑或白绫三丈。
金彩依走后没多久,太医那凉迩求见。
还没等田朵命人宣其进殿,吏部侍郎金保机也来求见。
于是,田朵先命人将太医那凉迩宣了进来,并问其何事?
结果那凉迩是来求她的恩典,将金彩依赐她为妻地。
田朵没一口应承,只说金彩依已递了出宫荣养的请辞表,正好金侍郎也在,让那凉迩先去偏殿等候,等她一会问过金侍郎的意思后,再给那凉迩答复。
那凉迩叩头谢恩后退了下去。
命人将金侍郎宣召进殿。
金保机是来为妹妹对皇后大不敬负荆请罪,并请求将妹妹金彩依接回家中休养地,可见,金侍郎还是挺疼金彩依这个嫡亲妹子地。
田朵告知金保机已同意了金彩依地出宫荣养请辞表,不日就会将金彩依放出宫去,继而将那凉迩想求娶金彩依的事说与金保机听,并让金保机与询问金彩依什么意思,因为她刚才问过金彩依有什么愿望,若是她也想嫁那凉迩,显然,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但她说没什么愿望。
田朵拿不准金彩依对那凉迩是否有心思,也不想错点鸳鸯谱,毕竟金彩依将自己一生最美好的年华都蹉跎在这深宫里,若是临老能有个好归宿,田朵也乐见其成。
怕只怕,有人不想让金彩依活着走出皇宫,于是,田朵给金保机提点几句,并承诺若到时金那两家都愿意结这门亲。她会宣谕旨为两人赐婚。
可金保机连殿门都还未出,就从殿外硬闯进来一个*岁地小侍女,哭喊着求皇后娘娘救救金宫正。
田朵命其别哭,说清楚金宫正怎么了。她才好派人去救。
小侍女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泪,说金宫正被刺客一刀扎进胸窝,现在出气比吸气多,若没太医救治很快就会死地。
田朵一听,立马先让金保机带了那凉迩去看情况如何,随又派了两个太医过去,接下来,命司礼监大总管追查刺客。
可即便太医去了也没能挽留住金彩依的生命,不过金彩依在死前紧紧攥住了一条绑腿的条带。
值得要说的是,老汗王在时的内务大总管库尔勒现任司礼监大总管。
于是。司礼监大总管库尔勒靠着那条绑腿的条腿摸下去,很快就摸到了在德妃手下当值地一个小太监身上,但有意思地是,这个小太监虽然在德妃宫里当值,但实际上其背后的主子是多妃楚秀言。而且在库尔勒查到小太监身上时,那小太监已在屋子里上吊死了,死无对证这案子按说就查不下去了。
但库尔勒说这小太监在死前头一晚去找过多妃手下一个叫小喜的小宫女,且据手下人讲,两人间的关系不简单,疑似宫中常有的对食。
他命人捉了那小喜的宫女并对其进行审讯,结果是金彩依命人杖毙了她前年入宫的嫡亲姐姐。并一口咬定她是为姐姐报仇才让小豆芽杀了金彩依,招完并说让小豆芽等她一会,她这就随他而去,说完就咬舌自尽。
而库尔勒查小喜的身世还有前年的杖毙记录证实,金彩依却是因小喜的姐姐彩霞与其同字,而彩霞仗着是惠才人身边的大宫女拒绝改名结怨。后惠才人失宠,彩霞被调到尚工局针线房,又给屏美人缝错了衣裳被金彩依逮着机会给杖毙而亡。
案件到此彷佛是终结,可人人都晓得这是有了替罪羊,再查下去。就牵扯到王上的妃子头上去了。
即便是田朵,在轩辕澈不在的情况下,她也不想与那两位正面相撞。
她只是暂帮他管理这个后宫,那两位若聪明相安无事就好,毕竟轩辕澈不在宫里,她们跳来跳去除了给田朵添点堵,一点实惠都得不到。
于是,田朵命库尔勒将调查后的结果告诉金保机和那凉迩,看金保机是要将金彩依的尸体带回家安葬,还是照宫里的规矩走,毕竟金彩依虽递了请辞表,田朵也应了,但手续还没办,所以仍算宫里的人。
第二日,金保机和那凉迩一同觐见田朵。
让田朵没料到的是即便金彩依死了,那凉迩也坚持要将金彩依以正妻之位迎娶回家,这让田朵不得不对这位胡子一大把的那太医另眼相看,细看之下,这位那太医长相还不错,如果剃了那一大把胡子至少还是个样貌不错的中年大叔,凭他现今的地位,娶个貌美的小家碧玉还是很容易办到地。
但据田朵所知,不是没人向那凉迩提过亲,但都被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了,且那凉迩是在金彩依进宫后才弃文习医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可见,这也是一对痴男怨女般的悲剧。
鉴于所了解到的情况,田朵自是不会再拆这对一阴一阳的隔世夫妻,很痛快地命人给金彩依办理了出宫手续,不仅给了金彩依养老金还是双倍地。
七日后,上京城了以嫁娶的喜事仪仗办了一场特殊的丧事,据闻,那凉迩身穿喜服与金彩依合躺在一口双人棺材里,直到第二日,才命人盖棺埋土。
一月后,经过各项考核,一名叫冷翠云的宫女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尚工局的新宫正。
冷翠云上岗试用一月后,将尚工局的事务处理地井井有条,与其他宫正的关系相处也很和谐,是难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圆滑份子,田朵不怕人圆滑,就怕手里的技术硬件不过关,显然这位的技术硬件也很好,能将人调教成这样的,这宫里也就多妃有这样的手腕。
而这也是田朵所愿意看到地,毕竟德妃的人在那位置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给腾了位子,自是要让多妃的人尝尝鲜,她只是暂时代理,没理由让两位多年的冤家联合起来对付她,还是那两位接着明争暗斗她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干自己的事。
时间若沙漏中的沙在滴滴答答中就消逝,转眼就到了收麦的季节,德妃始终没将王庭里的老对牌上交,当然,田朵也没要,多妃也整日在她的慈宁宫教养女儿,至于妾给正室的晨昏定醒,小辈给长辈的早晚请安,宫里的女人仿佛都忘了古代还有这么个规矩,各个都关起自己的殿门过自己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没过几天,前方传来战报,天顺皇帝崇德帝御驾亲征,仿若为印证战神出征必旗开得胜的圣言,崇德帝一路带兵收复了年前辽越王攻下的南阳,郸城,台州,现两军对垒在清县的海河两岸。
清县据幽州仅有五六百里地,也就是很快天顺帝就将年前丢失地城池收复。
又过了没几天,与战报中辽越军连连失利相反的是,今年辽越各地农作物的收成普遍获得了大丰收,因而尽管朝中官员个个愁云惨淡,但留守在家的老百姓的脸上还是个个都能看到笑脸,因为战场上的事不是他们所能决定地,但地里出场的青稞大豆等农作物却是他们能实实在在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