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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曾杰进招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大和尚冷不丁一抬腿,当!就端出一脚。金刚僧不是睡熟了吗?没有,他近帐篷的时候,就发觉后边行人,便加了小心。他这一脚真准,正踹到曾杰的小肚子上。还仗着曾杰躲得快,只是扫了一下;要真踹中的话,非把他踹死不可!
曾杰挨了一脚,“唉哟”一声,扑腾!就坐在了地上。
大和尚扑梭站起身形:“弥陀佛!谁?”他没看见是谁,只知道有人前来行刺。大和尚伸手去抓月牙铲,准备迎战。他知道刚才那一脚,末踹到致命之处,刺客准死不了。
就在全刚僧取铲的工夫,曾杰急中生智,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跑了。大和尚一看:“哪里走!”拎着铲就朝帐外追去。
和尚一直往前追赶,等追到一条小山路上,定睛一瞧,这个刺客他认识,原来是曾杰。金刚僧心想,我若不将你整死,就报不了那一包马粪之仇!想到这里,他冲前边大声喝喊;“矬小子,你给我站住!”
这和尚不但是马上的战将,步下也很有功夫。跑起路来,比曾杰慢不了多少。曾杰回头一看:“不好!这秃驴追上来了!”他眼珠一转,没往宋营跑,一磨头就往正北跑去。曾杰边跑边回头观看,见和尚死死跟在身后。他急中生智,不走大路,光穿树林,在树林里与秃驴捉开了迷藏。
这时,旭日东升。曾杰回头再看,金刚僧没了。他长长呼了口气说;“哎哟,总算把他甩掉了。好悬哪!幸亏我会就地十八滚,不然的话,就没命了。”
这阵儿,曾杰才觉得腹内饥饿。嗳,不管怎么着,吃点饭再说。他迈步奔进一个村庄,进了一家饭店。
这家饭店还挺阔气,是二层楼。曾杰进了饭店,对堂倌喊话:“哎,有饭吗?”
“吃饭请上楼。”
“好!”说着话,堂倌领曾杰到了楼上。
时值早晨,吃饭的人不太多。堂倌给他收拾了一张桌子,让他坐了,对他说:“客爷,你吃什么?”
“四个菜,两壶洒,两碗米饭。”
“来了!”堂倌走出时间不长,便把饭菜端来。
曾杰倒了一杯洒,未曾举杯,又合计开了刚才之事:唉呀,幸亏和尚没追上来,他若追来,我该咋办……
曾杰合计了—阵,端起怀来,刚要饮洒,就听搂下有人喊话:“掌柜的!”话音刚落,楼梯便噔噔作响。小堂倌迎上前去,高挑门帘一看:“啊?原来是位长老。大师父,来,请这边坐。”
矬子一看,哟,秃驴来了!我该往啷儿去呢?曾杰急中生智,一低脑袋,趁人不备,就钻到桌了底下了。
大和尚走进来,对堂倌说:“堂倌,给我找张桌子。”
“是。”堂倌找好了座位,金刚僧便坐在桌旁。
堂倌说:“长老,您吃点什么?”
“吃素斋。”
”来了!”工夫不大,堂倌使把饭菜端来。
和尚正要端碗用饭,又听楼下有人喊话:“来人哪!”
“请上楼。”堂倌话音一落,从楼梯下走来一个小要饭的。这个要饭的;二十来岁,四尺多高,瘦小枯干,手提着黄瓷瓦罐,罐内装着半罐厂臭饭,里边都生蛆了。
小要饭的上得楼来,拉开了细嗓音;“有饭桌吗?给我找—张。”
堂倌爱以貌取人,见他是个要饭的,使冷冰冰地说:
“哎,穷哥儿们,要吃饭到对门去,那儿卖豆腐脑。这儿是设宴席的。”
“对。我就吃宴席!要钱给钱,要银子给银子。行,就坐在这儿吧!”他不等堂倌招呼,自己找了张桌子,坐在桌旁。然后,把黄瓷瓦罐放在了地上。
堂倌迟疑片刻,问道:“哎,你吃什么?”
“上等海味席一桌。
“你有钱吗?”
“废话。”他往兜内一伸手,掏出一大块银子来,“你看!”
堂倌一看,哟,真有钱,那就得卖饭。忙住楼下呼喊:“哎,上等宴菜海味席—桌!”
小要饭的等着酒菜,向四外一瞧,看见和尚了。他乐呵呵地取笑说:“呀,真奇怪,怎么驴也上楼吃饭来了?”
大和尚一听:什么?怎么一个小要饭的也瞧不起我?大和尚不使与他斗口舌,瞪了他一眼,把头一低,伸手端起了饭碗。他刚把这口饭扒拉到嘴里,就觉得有人拽他的脚脖
子。谁呀:曾杰。
曾杰见和尚要吃饭,心想,他吃饱了就更不好办了,干脆,趁他吃饭时下于吧。他打定主意,从桌子底下钻来钻去,钻到大和尚的桌前,趁他吃饭之际,使将和尚的腿给拽住了。
大和尚一看不好,当,飞起一脚。这一脚,没踢着曾杰,把桌子踢翻了。
吃饭的饭客一看:“哟,打起来了!”纷纷朝楼下跑去。
曾杰扑棱一下站起身形,大声说道;“秀驴哎,咱俩在这儿对付对付!”
和尚一看:“弥陀佛!你个宋国的大将,我要你的狗命!”
小要饭的一听:“什么?宋国大将?那我可得帮忙。”这小要饭的一仲手,把黄瓮瓦罐举起来,照着和尚的秃脑袋:“去你娘的吧!”将罐扔出手去。只听“咯嚓”一声,正好扣在了和尚的脑袋上!
第二十回 杀凶僧曾奎施计 搬救兵通江出营
这个小要饭的听说曾杰是宋将,高兴了,忙把瓦罐往外一扔,正好扣在和尚的脑袋上。金刚僧正要往下摘这个饭罐,那小要饭的朝背后一伸手,噌!亮出一把浑铁点钢镬。什么叫镬呀?也是一种兵刃,后这是个圈把,越往前越尖,象锥子一样,不过比锥子要大得多。这个小要扳的把镬往手中一端,跟身进步,照着和尚的后心,哧!就是一镬。还没等金刚僧把饭罐摘下来,咕咚!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小要饭的又冲大和尚踢了一脚:“起来!怎么,一镬就把你镬死了?真是个草包!”说着话,他又把镬带在身上。
曾杰一看,哎哟,这个小要饭的,还真厉害呀!忙说:“哎,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哎,老头儿,你奥是宋将吗?”
“是,我是保大宋的。”
“那我打听个人,你认识不?”
“有名便知,无名不晓。快说,你打听谁吧!”
“穆元帅手下的一员大将,过去是个占山的,他姓曾名杰字福生。”
“啊?!”曾杰一听,楞怔了:“你打听谁?”
“曾杰!”
“哎呀!你打听的这个人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怎么?”
“你往我这儿看,曾杰就是我!”
小要饭的一听:“哎哟!”他大叫一声,噔噔噔噔紧走几步,来到曾杰面前,扑通就跪倒了:“爹,你好!孩儿我给你问安了!”
“哎哎哎!”曾杰一听此言,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起来,有话慢慢叙谈!”
这个小要饭的是是谁?曾杰的儿子,名叫曾奎。这个曾奎呀,比他爹还活宝。那么,曾杰怎么不知道呢?这里边别有一番情由……
想当年,曾杰跟他师父普天雕学艺。出往后,到磨盘山做了总辖大寨主。这一天,下高山四外云游。就在他云游的途中,突然浑身发烧,得了重病。偏巧,又被大雨淋了一场。淋得他昏昏迷迷,难以行走。是他勉强挣扎,才走进一个村庄。这个村庄叫陆家庄,庄内有户员外,叫陆彪。这陆彪过去是个保镖的,武艺挺高。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曾杰刚到在陆彪家中,就病得卧床不起了。陆老员外见他病情沉重,忙请郎中号脉用药。经过几天调治,他的病体痊愈了。在此期间,陆员外得加了他没这名谁和家乡住处,知他也是绿林中的豪杰,就把女儿许配给他了。
曾杰在阮家庄拜了天地,只呆了一个月,就住不下去了。一天,他对陆员外说:“岳父大人,我还得出走。”
“干什么去?”
“我的能耐没学到家。还得走访高人。”
“嗯,”老员外说:“大丈夫四海为家,应该增长本领。你放心前去,你妻留在我府,由我照料。但有一件,我膝下无儿,将来我死的那一天,你可得给我披麻戴孝,把我送入坟茔,你来继承家产。”
“岳父放心,等我学好本领,一定回来。”就这么着,辞别了岳父和贤妻,离开陆家庄。他这一走呀,连个家书也未曾写过,从此断了音信。
曾杰走后,陆小姐身怀六甲。等十月圆满,生下个男孩。这孩子长得跟曾杰一模一样,也那么精明,也那么能干。从六岁起,陆员外开始教他武艺。
这陆员外有一手绝技,善用一个黄瓷瓦罐赢人。说是瓦罐,其实不是瓦的,是铁做的,外边涂上了黄色,看起来,好象个瓦的。平时,提着它当桶用,可放饭,也可放水;碰上对手,使把它甩手扔出去,准准地扣在对方脑袋上,等对方摘罐的时候,再乘机进招。这是一手不起眼的能为,也教给他外孙子了。学了几年,这孩子就把陆员外的本领,全学到手了。
一天,陆员外说:“孩子,老爷我再没本领教你了。等你爹回来,叫他教你吧。”曾奎听了,便口口声声要去找他爹爹。为此事,陆员外也挺着急。曾派人多次寻找,可就是音信皆无。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曾奎也二十来岁了,可曾杰还是没信。
这一天,老爷子病倒了,躺在床上,跟女儿合计:“唉,贤婿一去不归,将来我死的时候,连个送灵之人都没有啊!”
陆氏一听,这该怎么办呢?她想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办法,对儿子说;“你找你爹去吧!等找着以后,就说你老爷病重,让他快回来探病。不然的话,就见不上高堂的面了。”
曾奎多年来一直想念爹爹,今日听母亲一说,正中下怀。所以,他忙说;“行,给我路费,我说走就走!”
曾夫人知道儿子没见过世面,路上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她想来想去,想出了一条万全之策:叫他改扮成一个要饭的乞丐,走路、住店什么的,也不惹人注意,把银两包在槛褛的包袱内,省得让人暗算。曾夫人还嘱咐他,先上磨盘山去找;若找不着,就到老杨家打听。娘儿俩千言万语嘱咐一番,小曾奎手提黄瓷瓦罐,离开了陆家庄。
曾奎出得门来,饥餐渴饮,晓行夜住,先奔向磨盘山。结果,投亲不遇,他又赶到东京,去找老杨家。到东京一打听,得知老杨家已挂帅出征了。于是,他又奔西夏地界而来。
一晃,他出来不少日子了。可巧,今日在酒楼以上,爷儿俩不期而遇。
话接前言。曾杰一听是自己的儿子,哎哟,从来没落过眼泪的人,今日也掉下了两颇小金豆:“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想也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走,咱们先回前敌,我领你见见众位宋将!”这爷儿俩一转身下了楼,奔来营就走,连和尚的死尸都不管了。
爷儿俩回到前敌,进宋营见了老太君和苗老道。曾杰把杀全刚僧之事说了一遍,又把曾奎领来,挨个儿给众人引见。小曾奎象磕头虫一般,挨个儿磕头施扎。
此时,苗从善说:“曾将军,此番进山,你是双喜临门呀!”
“怎么?”
“一来,你们父子团圆,二来,又杀死了和尚,咱再攻打山口,那就易如反掌了。”
曾杰一听:“那咱得现在就去!”
“怎么?”
“等把山口攻下,救出两家元帅,我就得快走!”
“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