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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深爱过的人才会懂的近情情怯。
这一路,她眼前闪过太多景象。
街边默默无语的街灯,转换的红绿信号灯……闪着细碎微光的楼宇。
可无论看到什么,她的眼前,始终停留着他的模样。
怎么能忘,怎么会忘?!
那是她的整个青春,也是她当年规划里的全部未来。
淡墨捏捏自己的脸,告诉自己:“笑。”
不用想也知道很僵硬。
再笑,然后才摁响了门铃。
门开前的数分钟,很多的画面在淡墨脑海里闪回而后消失。
那场大火……
她和盛清和最后一次碰面的分崩离析……
她甚至设想到,这么久没有表露身份,如果他是为报复自己而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他和另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她该怎么办?
她该把对方丢下楼,还是找根领带捆在床头上锁住不放?
可当言许那张脸出现在她眼前,她看着他瞳孔里那个缩小的自己,却突然失了言语,更遑论行动。
言许的眉轻蹙,那是她在当年的盛清和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盛清和永远温和地笑,化解她周身的一切阴霾。
言许没问淡墨为什么凌晨前来,淡墨却不能在尴尬中去继续浪费更多的五年,更多的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淡墨捧着的那束玫瑰,蔫的、碎的,甚至干枯的花朵都有。
很糟糕的开头。
她这一生从没有这样送花给人。
淡墨抽出插在花束上的卡片,将其打开递给言许,内里的汉字寥寥几个:九百九十九朵。
是她在兑现当时自己虽然没接受,却也没有拒绝的约定。
他来N市找人。
她要帮忙找。
找到那个人之后,她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他。
而他要转送给他找到的那个人。
“凑不出九百九十九朵,九十九朵也没有。”
她只能在卡片上写九百九十九朵这个数量充数……淡墨掐了掐自己手掌心,语气极度温婉,双眼却逐渐赤红。
当年在盛家给盛清和办的葬礼上,她没有落泪。
如今……却无法止住眼眶的酸涩。
她身上的衣物很单薄,言许打量她狼狈的周身,眉头蹙得更紧:“很难看。”
淡墨不知道他评价的是花,还是现下她这个人。
她下意识地反驳:“好看。是你审美不对。”
她还是这样。
强硬而且生硬地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
言许微笑凝视她几秒,最终侧身让她进门。
室内的暖意驱散淡墨身体上的些许凉意,她想问的太多,却最终只是在言许关上门之后,从背后抱住他。
小心翼翼的。
用她全部的体温,和所有的感情,用她当年惯常的偷袭盛清和的姿势。
背后的身体太过柔软,言许站着没动,看到玫瑰的那一刻,他已经知道她的来意。
她的声音,和他五年来夜不能寐时耳畔响起的那道一模一样,她唤他:“清和,是你吗?”
那是他丢掉很久,再不想捡拾起来的名字。
那是他一度徘徊在死亡边缘时,最舍不得的声音。
***********
淡墨不知道。
多天以前,纪式薇曾经和言许很严肃地交谈过。就在他因为那个情爱妄想症的病人钟林,去警局的时候。
“淡墨有过一个很爱的男朋友。我没有见过,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纪式薇陈述完,言许点头:“看得出来她有一段过去。”
“那人死了之后,她把自己活成了那人的样子。她说自己从前刻薄、刁钻,简言之叫做坏。后来因为那人,变得温和、良善,成了好人。她想用那人爱她的方式,去爱别人。她很努力,但是时隔越久,怀念就越多。所以她越来越像那个人,假装她是他,就能安慰自己多一点。”
纪式薇自己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而且一向坦诚而直接:“我非常不希望自己的身边人是小白菜或者卖火柴的小女孩或者是要变泡沫的海的女儿,但是我也不希望她将就。”
“我觉得你看起来还算个不错的人,我希望你能坚持追她久一些。”
那时一地阳光间,他告诉纪式薇:“如果我是那个人,知道有人这样爱我,我一定会活着回到她身边。”
****************
一室寂静。
淡墨做过很多设想。
她想过自己见到盛清和,他会拒绝承认自己的身份。
她想过她自己会失控哭诉,对他表白这些年的思念和追悔。
或者他无法释怀她的背弃,她认不出他时,他近身上前;她知晓他的身份后,他会漠然相对。
都没有。
五年。很多大起大落的情绪中间都曾在孤独难耐的夜晚歇斯底里的爆发过。
当她期盼的奇迹发生,只剩前所未有的平静。
言许坐在她身旁,自那三个字“很难看”之后,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他还是像前几天那样塞一杯温热的牛奶到她掌心。
一夜之间,他从追求者言许变成她念念不忘的盛清和,也挑起了她体内很多掩藏已久的不良因子。
她吸了一口温热的牛奶,突然侧身双手拥住他的侧脸,对准他凉薄的唇瓣凑了上去。
她转而握着他的手,直视他的双眸,话里是赤/裸/裸的见色起意:“要不要?”
言许摇头。
淡墨却直接将其推倒在沙发上,捂住他的眼睛。
她咬他的耳垂:“如果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和我相认?”
言许拨开她的手,淡墨却再度覆了上去:“别让我看到你的眼睛,会让我有在欺负你的负罪感。”
她继续质问,没了想要挽回道歉的自觉:“你还活着。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为什么不出现要让我们分开五年。”
“你知不知道也许我明天就会遇到地震身亡,或者被天降坠物砸死,我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
她扯开他的衬衫,一口咬在他前胸处,坚硬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嵌入他的血肉:“我很想你。每次想你,就像你现在感觉到的一样疼。”
************
纪式薇浑身都觉得疼,四肢像被碾压过一样。
她看向始作俑者,正神清气爽地领着等等进门的崔亭,用尽力气摔出一个抱枕去打散他脸上那个食饱餍足的表情。
崔亭轻巧地接过:“你又想谋杀谁?”
纪式薇拉高薄被,将自己塞进去,不去理会他。
刚把自己蜷起来,却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她像个溺水的人一样,迅速地露头喘息,以为是家里追剿的电话,却不料屏幕上闪烁出现的那个名字,是之前说是她儿子生父的一度搅得她不得安宁的荆州。
第15章 虐渣守则
第十五章虐渣守则
楚荆州没想到,他拨给纪式薇的电话会还未被接听,就已被截断。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他那条含着邀约时间、地点以及夹杂着他积聚已久的柔情蜜意的短信发出之后,来到所约地点闲庭酒店见他的,不是他数日未曾谋面的纪式薇,而是崔亭——那个他经年历久的极度让他厌恶的情敌。
任他如何假设,崔亭出现在这里,都不会是偶然。
这样一想,惶恐和犹疑开始渐渐在他脑海里生长蔓延,逐渐要从他脸上的表情中显现出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俗话叫做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于楚荆州,乍见到崔亭那张永远气定神闲的脸,他就“眼红”到按耐不住想要将其撕碎。
他是纪式薇的初恋,这一点,任崔亭无所不能,也永远无法改变。想到这里,坐在举手投足都是自信的崔亭对面,他的底气突然足了起来。
崔亭身着驼色西装,没有系领带。低领V心的毛衫领口,露出他白皙的肌肤。他坐在那里岿然未移,身后落地玻璃外,是酒店刚启用的景观喷泉,他不动,眉目静如远山,气场自成。
楚荆州非常不喜欢这种……被迫自惭形秽的感觉。
“我要见的是薇薇。”他崔亭是个多余的入侵者。
崔亭微微一笑,将酒店的午餐特制菜单推给楚荆州:“点菜,她稍后就会过来。”
楚荆州没有理会崔亭推过来的菜单,也猜不透崔亭这幅静若松涛的模样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他历来沉不住气,急于发难。
“你和薇薇没有可能。”他告诉崔亭,“当我们七十岁还在登山的时候,你已经七十八岁,喘息无法自如,爬不动山,迈不动腿。”
崔亭点头:“说得对,我年长。”
崔亭不痛不痒的反应,楚荆州听了着实不算如意。
“早些年,她是因为在我这里受了情伤,才会转投你的怀抱。”
崔亭依旧点头:“说得对,没想到楚先生也知道当年自己的作为很伤人,觉悟很高。”
楚荆州极度不喜崔亭这幅谆谆教诲的过来人模样,握着咖啡杯的手明显爆筋:“崔亭,你别欺人太甚。”
崔亭摇摇头,还是那副浅淡的表情:“好像是楚先生你过于激动。”
他抬起手臂,冲远处即将走过来的人挥手致意。
楚荆州即刻换了一张和缓的笑脸,顺着崔亭的目光转身,此刻走到他们身边的,却不是他以为的纪式薇,而是——崔亭的合作伙伴,宋松。
这样长身玉立的一个人匆匆进来,酒店西餐厅的一众服务生,都将目光进一步聚焦到这个角落里。
宋松拍拍崔亭的肩:“堵车,我好像迟到了。”
他转而对楚荆州点点头,而后招呼餐厅服务生到桌前。
等满面笑容的服务生急速移过来,宋松却突然一脸隐忍地对楚荆州说:“我想了几天,还是决定包容你。即便你很……脏。”
“我不介意你有很多炮/友,只要我是最长久的那一个。”
一旁端着托盘的服务生闻言手有些抖,看向楚荆州和宋松的目光立马换了颜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
宋松叹口气即刻接口:“我知道,在你眼里,即便我再宽容大量,你也觉得是无理取闹。我说再多话……你都觉得是胡言乱语。”
几句话,宋松神色哀戚,声情并茂,听得一旁的服务生禁不住为三位客人里的这个隐忍受投去同情的目光。顺带,也把鄙夷的眼神投向那个渣攻。
场面从宋松开口,走向就变得如此奇怪,楚荆州眼底怒火丛生:“我不认识你!”
宋松低下头:“我知道你但愿此生从未与我相识。你如果真得喜欢你妹妹,我也可以退出成全你们。”
立在餐桌旁的服务生托盘里的水不止是洒出几滴而已……*……这神展开的剧情……实在让她这个听众无法淡定。
“我知道你喜欢你的父亲,你是想在你妹妹身上找他的影子。”
这则豪门秘闻实在太劲爆。
宋松话刚落,服务生手里端着的托盘再也无法维持平衡,上面的高脚杯连带内里的红酒,一股脑的倾泻而下……不巧地是,崔亭此时刚好抬腿碰了那个服务生移动的脚一下……服务生救火失败,那杯红酒,全部泼在了楚荆州的脸上。
不过瞬间,他的脸变成了红酒横流的溪涧。
崔亭终于趁机接过宋松的话问楚荆州,礼貌而温和:“真得不点餐吗?我原本想请楚先生最后饱餐一顿。”
“可惜楚先生一直无视我真诚的邀约。”
“你父亲可能没有告诉你,楚氏不日将破产清盘,我担心楚先生日后还有没有能力来支付在闲庭用餐的费用。”
宋松见多了崔亭那副表面温文无害实则犀利无情的模样,只听他对对面那个既狼狈又愤怒的男人说:“毕竟你和我太太也算旧识,而我一向喜欢发善心接济穷人。”
楚荆州一怔。
崔亭继续云淡风轻:“你没有听错,是崔太太。”
“另外你可能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