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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闲刚准备外出走动一下,梅管家就来说话了,他对郁小闲说到:“太太该给家奴发秋衣了,每人两身衣服,一套秋天的被褥就好,在冬天前,再赏一套冬天的被褥,一件棉袄就成了。其余的衣服,就该自己置办,太太昨天赏了银子,好多人夜里抱着银子都落泪了,有些人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银子,更别说用银子了。等山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太太也做一做他们的生意,把外面的衣服布料拉到他们面前,随他们去选买,这样才像过日子。”
郁小闲觉得很奇怪,好好的,梅管家怎么把这样的事情当事情来禀报呢。而且梅管家最近是越来越把她当做家主来对待,很久没有称她为外甥女了。梅管家看见郁小闲诧异的目光,立刻解释到:“我听说大罗小罗明天要带着大山,二虎一块出门去扬州,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个。等收了稻子之后,种地的人都闲了下来,女人们就开始忙乎着准备过冬的事情,我们家里也该多准备些布料和棉花,让女人们织布做衣服。集市里的那些粗活,要是不急,就等着秋收之后找些附近的庄稼人干,可以便宜不少。”
原来是这样,梅管家是在给自己提建议呢,郁小闲笑着对梅管家说到:“还是舅舅想的周到,我一定听舅舅的,好好安排。我还留了些阿胶给舅母,得空就拿给你,让舅母用黄酒蒸着补身。”
这声舅舅,让梅管家听得各位舒服,他看见瘦的一把骨头的郁小闲,又忍不住劝了郁小闲几句,要她好好调理身子。郁小闲说是记下了,还留梅管家吃晚饭。梅管家说是有事,又趁着天没全黑,回山里去了。
小罗现在已然是郁家商队的领队,他在陈家纸行买了两车纸,还收拾了两车子草药,预备卖到扬州去,明天就是和金世莱约好的上路时间。
87 合作经营
郁小闲觉得要是不亲自去跟金世莱说一声抱歉,不足以安慰金世莱被放鸽子之后的怨气,到了八月十七日的清晨,她还是亲身来到了丁家镇的杨家客栈,要见金世莱一面,说一声抱歉,再送行。。。。。
金世莱在宣城忙乎到了八月十五的夜里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抛家不顾,总算把罗家陪送的三间铺子变成了郁小闲口中的喜铺。马天宝在金世莱的帮助下自立门户,在金世莱的铺子里占了一个角落,接单打首饰,因为他的手艺好,订单还真不少。目前他的本钱小,只做来料加工的事情就可以了。等忙完了嫁娶最繁忙的季节,他也预备投入本钱,卖自己做的首饰。
罗七娘看见丈夫如此努力做生意,不到一个月就赚了近千两银子,也很是高兴。她对金世莱的表弟徐忠义更是非常之好。刘家人也把事情的轻重说给自家的闺女知道了,刘珍珠虽然不太喜欢徐忠义的木讷,却也蛮欣赏他的老实肯干,把自己的话当圣旨似的听从,于是这个姑娘彻底断了和王小七的那点暧昧,答应了这门婚事。刘花氏趁热打铁,请罗七娘做媒,把刘珍珠许配给徐忠义,还说孩子们都不小了,等过了中秋就应该开始下聘,走过场,小年之前就让他们两个完婚。
徐忠义是个老实的孩子,他觉得这样的大事就一定徐老爹做主才是正经的娶媳妇。金世莱喜欢这孩子的认真劲,就答应了徐忠义。所以这一趟他带上了徐忠义去芜湖征求徐老爹的同意。金世莱这带了全部家产中八成的流动资金,打算在扬州好好采买一番。在婚嫁最热闹的时段赚一笔大的。他收了郁小闲从前用的五辆车,又找了三辆合适的车,连着阿旺赶的行礼车,一共是九辆,八辆车上装着宣纸,药材。分拣出来最好的山果和笋干之类的土产,就浩浩荡荡上路了。
金世莱很想念郁小闲,这些日子忙得要命,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很自然地想起郁小闲来,有两回在梦里,他都梦见了郁小闲,梦里的郁小闲就是那次在雅苑里的扮相。醒来之后,金世莱对这件事觉得脸红,其实这意味着什么,过来人都知道。
快到杨家店的时候,金世莱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等见到了暴瘦的郁小闲,他就急了。对着郁小闲关切地问到:“仙姑,你是怎么了?”
郁小闲故意装得有气无力地说到:“金大哥呀,我病了,身子虚,根本跑不了商路了。可我答应了和你一起去扬州买货的,就算是不去,也要亲自来说一声。但愿我失言可肥,能长胖些。”
金世莱不懂什么叫“食言而肥”,他现在就是担心郁小闲的身体。他赶紧让郁小闲坐在椅子上休息,难过的说:“一个女子在外面跑是太辛苦了,这趟你不能去,我就自己去跑一趟,等我探好了路,将来再带着你去看那花花世界。这趟你要派车跟着去吗?有什么要带的,尽管跟大哥我说。”
郁小闲把大罗小罗叫来,当着他们的面对金世莱说到:“这趟我们家的四辆车去扬州,路过刘家镇的时候,把李四子和徐香草养病的时候做的全部小玩意都带去扬州,送给李家的肖管事,再请他帮我们买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和上等布匹就可以了。我这里有八百两银票,你们带去的东西也能值两百两,所有这千两银票就买四车轻巧的货物回来就可以,路远,你们千万不要贪多。”
郁小闲把八百两银票交给金世莱,委托他代为管理自家的商队,金世莱是一口答应了,他身上也有八百两银票,卖出那些货物,也依旧是一千多两银子的本钱,还想在扬州买些西洋过来的货物,郁小闲说要买轻巧的货物,他也很赞同。
等大罗小罗出去了,郁小闲又交代了几句,把自己家车子里有暗格的事情说给金世莱知道,还说准备了雨布给大家,万一遇到了大雨也能不淋湿货物。大罗小罗是经历过事情的人,知道雨布和那些架子怎么用。金世莱觉得郁小闲想的很周到,道了谢,就赶紧上路了。临走之时,金世莱还是说了一句要紧的话,:“听说那个山神市场是你们家开的,你可小心了,哪里的地方都要有镇山太岁,不然不得安宁。”
这句话让郁小闲猛然一惊,这才想起,这市场想自己家独占着赚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是没建好就热闹了起来,等稳定了,还不知道要经手多少银钱的买卖,要是没有一股势力在后面维持秩序,局面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控制,看来自己还是要改变策略,赚安稳的钱才好。
回到家里之后,郁小闲就找来了王顺子,说到:“我画了一个新的图纸,你且找人来谈包工包料的事情,要紧的事情就是市场里的各个摊位,八月二十就要完工,其余的一直拖到十月慢慢做。”
王顺子现在是整个县城里的工匠最想巴结的人,他看过图纸后有些吃惊,郁小闲把十六亩地划在了市场内,其余的四亩高低不平的地方才是水塘和牲口棚,还有什么沼气池。郁小闲解释到:“山神市场我打算卖掉,能变成钱的地方全部卖掉,那四亩地就是我们自己家留着用的。做点遮挡,以后就是联通山里的出口,这些是我们早就划算过的。”
王顺子是看着这个市场赚大钱的,心里很是佩服太太的胆识和见识,没想到太太才在上面尝到甜头,就打算卖掉,王顺子实在想不通。可太太是家主,他只能服从。郁小闲心里已经有了好打算,她把市场分为集贸市场和专门的纸张市场两个区域,要卖给不同的人群,她只赚一些隐性的钱。
郁小闲先去了陈家少奶奶家,找到了陈家老爷,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各家纸坊都有自己的客户,上等的宣纸是不愁销路的,可中档低档些的纸张就不好销售了。陈家纸坊在县里算是前十位之一,生意不错,可依旧会有因为中档纸压仓而头疼的事情,所以郁小闲建议陈老爷联合其他的纸坊,各自买下她市场里的一两个摊位,建立一个县里的纸市场,以后就把中低档的纸放在那里销售。
陈老爷听完这个建议就动了心,他经商多年,自然明白,但凡成了气候的市场,采买的商人就多,东西也更好卖。黄家的那个高档的摊位修得很好,刮风下雨都不会影响客人买东西,在摊位前面加上铺板,就是一个可以当小铺子用的小房间,把货物锁在那里都可以,只是不知道黄家打算卖多少钱。
郁小闲知道县里热闹场所的铺面一间大约是六十两到一百两之间,她做的摊位比一般的铺子面积都要小,卖四十两应该是不贵。于是她回答陈老爷说到:“我把那次开张的十二间铺子,三间屋子,连同路口的土地,一共六亩,拿出来给你们陈家包卖,顺便你们怎么用,底价七百两银子。这个价钱很公道,我是看在和陈大少奶奶是手帕交的份上,才拿给你们陈家的。”
六亩地,十二个摊位,三间屋子,要七百两银子?陈老爷划算了一下,想想那几天山神市场的热闹劲,还是点头答应了。他对郁小闲说到:“我去和其他纸坊的老板商议一下,两天后给你一个答复,要是成了,我帮助收齐银票,带着同仁和你签订契约。”
郁小闲办完陈家的事情又去了一趟举人老爷家,黄黎氏看见郁小闲再度暴瘦到如此地步,也有些害怕,郁小闲看见她这样,干脆接着身子不好的名义,长话短说,把让黄家把山神市场收为家市的事情构想说了。
郁小闲说,如今她家修建这个市场是山神老爷的提点,投进去了七百多两银子的本钱,现如今她身子不好,管不了这些事情,可又舍不得放弃这个能赚钱的市场,所以思前想后还是把市场交到黄家祠堂做家族生意才好。
黄黎氏听说有钱可赚,就立刻来了兴趣,黄家的现任族长就是她家老爷,要是有赚钱的营生,收入交一部分的公中,其余的都可以留在自家,也许是留在自己的手中。山神市场现在已经是全县最热闹的所在,能把这个市场拿到自己家的手,一定可以赚很多钱。
郁小闲说到:“这个市场上一共十亩地,会建四个区,一共四十八个摊位,摊位我会全部卖掉,收回本钱,可其余的空置土地,还能摆不少小摊,收租金,卖货物。市场还要有人管事,各个摊主自然还要交份子钱,其中的收益,婶婶可以算一算,每天两三贯钱是随便赚的,一年下来也有好几百两银子的进项。我家的家奴不多,管不了许多,我只要市场商贩运货的出口留给我们收点小东西的权,其余的都交给族里,就算是我们家太爷给族里人的恩惠。”
88 隐性收入
黄黎氏听到这里就什么都明白了,她立刻对郁小闲说到:“我的儿,难得你是个这么顾及宗亲的好媳妇,人又聪明,你要是把这些事情都丢开了,好好养身子才是正经的。婶娘就答应你了,明天就派人去看看你的那个市场要如何管起来。要是每年能给族里添上几百两银子的收入,年节时各房能多得些族中的祭礼年例,也是一件大好事,大家都会记得你家的好。”
郁小闲说到:“侄媳妇不求大家说好,只求婶娘把这个山神市场当族中的祭田来看,决不能让底下的人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来。我卖完摊位,收回本钱之后,还要出钱打两口水井,把排水沟挖深,将来大家才好在市场里做生意。等市场做旺了,我们家收管事的钱,摆摊子的钱,或者在空地上再建摊位,做自己的买卖才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