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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相识以来,卡尔从来没见过兰斯这样失态的样子,尤其是成为大祭司王之后,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兰斯震惊如此。
兰斯没有理会卡尔,移动脚步,有些艰难地向前两步,动作又再一次顿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没有被他影响分毫的巫师,然后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
“欢迎您回来。”走至那人身边的时候,兰斯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问候之后,就搀扶着那人一步步走进书房。
“您请坐。”兰斯想引着那人走到座位上坐下,可是那人一抬手,拦住了兰斯的行动。
兰斯躬身,默默推开。
“陛下日安。”待伊莱恩关上书房的门,那人终于是摘下了破烂的兜帽,缓缓跪在地上,向卡尔行了个跪礼,“好久不见,您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男人了呢。”
“您是……”先有兰斯的诱导,再加上这位“巫女”如此熟稔的台词,卡尔也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跪在地上的女人一愣,然后缓缓抬手,用那枯槁般干瘪的手抚摸着同样干枯并且有许多褶皱的脸。
“难怪……难怪您都不认得我了……”女人喃喃自语似的说着,笑得有些悲哀。
“图……你是图兰达婶婶?!哦天啊!婶婶您还活着?!”卡尔打量着那张枯槁般的脸打量了许久,才终于从那些风霜的背后看到了这个女人的一点点曾经,“您……天啊!快起来,您快起来!”卡尔急忙从书桌后边绕出来,扶着图兰达起身,“婶婶您怎么会……您这么多年都去哪了啊?”扶着图兰达坐下,卡尔单膝跪地,拉着图兰达枯瘦的手,红了眼眶。
拉瑞娜跟伊莱恩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书房。
“陛下,您长大了呢。”图兰达伸出手,想要碰碰卡尔的脸,可是一看到自己干枯到有些裂痕的手,就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婶婶,您怎么不早点回来?”卡尔拉过图兰达的手盖在自己脸上,粗糙的掌心擦过脸颊,有细微的刺痛感,“父王他……”
“嗯,我知道。”想起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图兰达也红了眼眶。
没办法啊,如果那个男人现在还活着,她是根本就不可能回来赫梯的,就因为……图兰达看向兰斯。
“婶婶,您从什么地方回来的?饿了吗?我让人给您准备点吃的?”
“不、不用了,陛下,我这次回来,是有事情要跟您说的,不过,看大祭司王也在这里,陛下是已经开始想对策了吧?”
卡尔一愣,扭头跟兰斯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图兰达的这个问题。
“怎么了陛下?是还没有想出对策吗?那个女人很难处理吗?”见卡尔和兰斯都不说话,图兰达有些焦急,“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对了婶婶,凯里当上埃及的法老王了,这件事情您知道吗?”卡尔试图转移话题。
“是吗?”图兰达有些惊讶。这件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是嘛,那个孩子也长大了啊。”那是她的儿子,她跟她最爱的男人生下的儿子,如今,也能替赫梯独当一面了啊,可惜,她好不容易回来,也见不到他了,下一次……怕是没有下一次了吧。
“婶婶您要去看看凯里吗?如果知道您还活着,他一定很高兴的,我派人送您去找他,您看怎么样?”卡尔握着图兰达的手,高兴地提议道,但心里却虚得很。
“陛下,您是想保住那个女人?”图兰达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盯着卡尔看了半天,眼睛一眯,冷声说道。
卡尔抿嘴,垂下了头。
“兰斯大人,您也决定要保住那个女人?”图兰达的视线转移到兰斯身上。
兰斯也垂下了头。
“你们这是疯了吗?!那个女人呢?那个女人在哪里?!把她给我叫出来!”图兰达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站起来就要往外冲。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发生这样的事情时,除了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所有人都要将她处死,她不愿意看他痛苦,所以才选了金蝉脱壳的方法远走他乡,与她最爱的两个男人分开,如今,她为了这件事情回来,可是她听到了什么?不仅仅是爱着那个女人的男人想要保住她的命,就来赫梯现在的达瓦安娜和神殿的大祭司王都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事情,换了不同的人,人们的态度就如此不同?
是那个女人迷惑了这些人吗?不,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允许她男人的国家受到这样的危害!
“图兰达婶婶!”卡尔一惊,抱住了图兰达的腰,“婶婶您冷静点!黎雅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那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图兰达也失控地大喊一声,然后深吸几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有些不稳,“那个女人在哪里?我要跟她谈谈。”
“婶婶……她、她还没回来。”卡尔依然跪在地上,抱着图兰达的腰,生怕一不小心,图兰达就冲了出去。
“没回来?她去哪了?”这样的时刻,那个女人也有胆子往外跑?就不怕被人围攻殴打吗?
“东边战事,是她领兵平乱。”卡尔诺诺地说道。
“她领兵?”图兰达快要晕倒了,“陛下您怎么这么糊涂啊!东边的战事怎么能交给那么危险的人?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不会的,已经胜了。”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图兰达剧烈地呼吸着。她要冷静,她要冷静地思考。
“不,不知道,还在路上,怎么也要个四五六七八九……天吧。”卡尔抬眼瞄一眼图兰达,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陛下您先起来吧。”人在路上,她也不能怎么样,这小子还跪着干什么?而且,她怎么不知道这小子是这么油腔滑调的人?还四五六七八九天?四天和九天可差得远了呢!
“婶婶您不会……”
“她人既然不在,我冲去哪里?”
卡尔抿嘴,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
“图兰达婶婶,这件事情,请交给我们来做吧,我们会处理好的,在父王手上逐渐强大的这个帝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毁了的!”
“果然你才是跟你父王最像的一位王子。”听到这话,图兰达一愣,然后扭头,看着卡尔,“当年,你的父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啊,民心难违。”
“可是黎雅跟您不同,她已经为赫梯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可以向人民证明她的无害!”
“呵,证明?”图兰达冷笑一声,“陛下,恐惧会蒙蔽人的双眼,让他们看不到,恐惧会蒙蔽人的耳朵,让他们听不到,恐惧会蒙蔽人的心,让他们什么都感受不到。陛下,这赫梯的人民,并不是每一个都向您和您的伙伴一样强大,并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人定胜天的。”
“图兰达婶婶,难道您不能……”
“我不能什么?”图兰达笑着看着卡尔。
“不,没什么。抱歉。”让图兰达出面击破那个可笑的诅咒?不,这对图兰达来说太过残忍了。
“过了这么多年,陛下依然跟当初一样善良。”因为卡尔最终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所以图兰达感到十分欣慰。
“因为遇到了黎雅。”卡尔嘴快,一句话想都没想就溜出嘴边了。
“不要急着替她说话,她到底怎么样,我会自己评定的,不用找我了,我有住处,她回来了,我自然会再来。”
“图兰达婶婶!”见图兰达开门离开,卡尔快步追上去,可也只是看见图兰达拐了个弯,待卡尔追上,就已经看不见图兰达的身影了。
“如果图兰达婶婶介入的话,这件事情就麻烦了。”兰斯走到卡尔身边,“看”着图兰达消失的方向。
因为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图兰达,所以兰斯干脆就跟卡尔一样喊她婶婶了。
“嗯,我知道。”卡尔眯起眼睛,“如果有必要,就找到她,绑了丢去埃及。”凯里的母亲,还是让凯里自己解决去吧。
“都是因为我,如果当年我再多考虑一下,或者找你们商量一下的话,事情或许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兰斯叹一口气。
“这并不是你的错,当年,我们都有错。”卡尔拍拍兰斯的肩膀,“走吧,现在,要换战略了。”
“嗯。”
回到书房,新一轮的讨论再次开始。
“黎雅,带上帽子吧。”
急行五日,黎雅和吉罗德总算是感到了哈图萨的城门前,这也是黎雅进出哈图萨这么多次,唯一一次感到胆怯的。
自东向西行,起初吉罗德和黎雅都只顾着赶路,没多想什么,可是离开了东部荒无人烟的地区之后,两个人就没那么清静了,在小城镇里还好,可以进入大一点的城镇时,黎雅能明显感受到来自人民的敌意,那些惊恐的眼神和躲避的态度让黎雅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那之后,黎雅只要进入城镇,不管大小,都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看不清脸。
不知道哈图萨的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了,黎雅和吉罗德拼了命地往回赶。
“嗯,我知道。”虽然极其不情愿,但黎雅还是带上了兜帽。
“什么人?”守城兵见到有人靠近,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同一句。
“你们将军我!”吉罗德大喊一声。
“吉罗德将军?您怎么先回来了?”
“有急事找陛下,快让开!”
“是是。”守城的卫兵赶紧闪开,“诶?将军,这位是……”
“关你们什么事!”吉罗德一人瞪了一眼,跟黎雅一起打马进城。
“喂喂,那位不会是……”
“天啊!她、她回来了?”
“她怎么还会回来?”
“怎、怎么办?”
“陛、陛下会看着办的吧?”
“总之,小心点。”
听着身后越来越弱的谈话声,黎雅的脸色都黑了。
守城的卫兵,军人,那是整个赫梯之中跟她最熟最亲的一群人……黎雅垂着头,紧咬着嘴唇。
“吉罗德将军,您回来了。”因为吉罗德和黎雅是从王门进的城,所以很快就到了王宫。
“嗯。”吉罗德匆忙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就带着黎雅匆忙进门。
几乎是所有的士兵在看到吉罗德身边娇小的身影时,都无言地退后一步。
黎雅的脚步一顿。她以为自己可以理解,所以无所谓,可是当真正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她依然可以理解,只是觉得委屈,鼻子酸酸的,很想哭的感觉。
“黎雅……”吉罗德皱眉。
“我知道的,没事。”吸吸鼻子,黎雅长舒一口气,抬头,冲吉罗德微笑。
“先去见陛下吧。”
“嗯。”
“吉罗德将军?您回来了?”
一脚踏进国王的宫殿,吉罗德就看见艾达了。
“嗯,陛下在哪?”吉罗德瞄了一眼身后的黎雅,即使是看见了艾达,黎雅也没有任何动静。
“在书房。黎雅,你没事吧?”怎么那么安静?见到她连个招呼都不打了?艾达疑惑,抬脚走了过去。
“没事。”黎雅抬起头看着艾达,笑容灿烂。太好了,艾达的态度还是跟以前一样。
“傻丫头。”艾达一愣,突然鼻子一酸,红了眼圈,“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还分不清楚嘛。”
就因为这种事情二十多年前发生过一次,所以当它再发生的时候,人们会直接搬出之前的定论来使用,不会再去思考。这一路上,黎雅受了不少委屈吧?明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