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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话音刚落,主帐里便传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尚瑜微微颤抖的声音:“范筒,备马”
范筒急忙奔进去,却见尚瑜从来都没这么狼狈过,整个人跌在地上,神情既悲伤又焦急,正挣扎着爬起来。
范筒忙扶起他道:“爷,您别急,二十四骑已经去了。”
尚瑜反手抓住他,完全忽略了他的话语,“立刻备马,本王要出去。”
范筒大急:“你要去哪儿?”
尚瑜闭着眼,痛苦道:“把她找回来。”
苏倾枫见他们这样,早已悄悄地溜了出去,吩咐各处的眼线只要一看到蓝希环即刻回报。
他不只为尚瑜,更为自己,他气蓝希环就这样不辞而别。
策马奔出军营,苏倾枫很快就见到那抹淡蓝的身影,她提着一个银白色的药箱,在一片绿色的原野中,显得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落寞。
他只觉得内心一阵抽紧,没有立即冲上去,反而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蓝希环走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跳到树上休息,由于近几个月在外面的种种经历,让她明白了,高处总比低处要安全一些。
她坐在树上,晃荡着小脚丫,托腮望着美丽的草地,此时正值春夏之交,美丽的花朵点缀其中,显得分外娇小可爱。
她灵动的眼睛转了转,见到其中有朵极稀少的花可以拿来当药材,当下便纵身往下一跃,暗运内力将双足吸在树干上,整个人往草地上倾下,伸手,想要把其中最漂亮的一朵摘下来。
就在靠近花朵的一瞬,她脑海中突然掠过曾经叫尚瑜帮她摘花拔药草的情景,心里狠狠地抽动而来一下,一闪神,竟忘了保持内力在双足上,整个人直直朝地面跌下来,与之做亲密接触。
蓝希环眼睁睁地望着就在眼前的绿草,因为是头朝下,正以为她会摔得鼻青脸肿时,苏倾枫发现了状况,急忙甩出长鞭,如蛇般缠住她的腰身,再往自己身边一拉,动作一气呵成。
蓝希环整个人朝空中飞去,他同时也在马背上掠起,伸出双手,精准接住她的身体,回旋卸力,飘然落在地上。
“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
蓝希环只觉得背部一暖,下意识地想喊:“兄——”待看清之后,才发现,那不是尚瑜,而是苏倾枫。
苏倾枫看着她眼里的落寞,那种深深的哀伤,似乎历尽沧桑,隐藏着太多让人看不透的辛酸,就像生在眼中,怎么也抹不去。
蓝希环见他若有所失,即刻敛了情绪,热烈的抚掌道:“苏公子好厉害哦”
苏倾枫只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
蓝希环巧妙地避开他的眼神,顺势从他怀里滑下来,背着他,走到野花丛边,抽出放在箱子表层为方便取的手术刀。
双手握住、挥动,银光一闪,花朝空中飞起,她伸手精准地接住花枝,才把手术刀插回药箱中。
“杀鸡用牛刀吗?”蓝希环注视着脆弱的花朵,讥诮地弯起了嘴角,孤单的背影宛若一场倾城的寂寞。心,薄若蝉翼,重拾的刹那只剩下浓浓的悲痛,无法磨灭的伤。
苏倾枫故作不见她的哀伤,朗笑道:“那朵野花知道你为它而从树上跌下来,就算被制成毒药也瞑目了。”
蓝希环心里一松,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不禁又板起脸道,“你跟踪我?”
苏倾枫无辜地耸耸肩,抚额叹道:“哪有这事?我这马不喜欢军营里的粮草,我带它出来打牙祭而已。”
蓝希环见他有意掩饰,自己也故作不知,反而兴味盎然地瞅着他的马,把花递到马面前,“这朵花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马见有东西递到面前,毫不思索地把它咬住,在嘴里嚼了几下,吞进了肚子里。
“喂,这花不是送给你吃的,赶紧给我吐出来”蓝希环瞠目结舌地望着自己手上的花只剩下了一条柄,她随手往旁边一扔,伸手去掰它的嘴,“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节操?连花都吃?太过分了吃这种花会便秘的”
苏倾枫愣愣地看着她,继而一阵捧腹大笑。
蓝希环见他笑得莫名其妙,又板起脸道,“笑什么笑?”
苏倾枫这才忍住笑容,严肃了面容道:“小环,这里是三国交界,不方便,我送你出去吧。”这个地方看似平静美丽,却是事故最多的地方,常有重要的将士或信使在此处被掳,造成严重后果。
蓝希环环顾四方,这才留意到自己因闪神而走错了方向,竟走到了三国交界,无辜道:“那谢谢苏公子了。”
苏倾枫宠溺地揉着她的脑门道:“苏倾枫就苏倾枫,倾枫也可以,不可叫称苏公子”
蓝希环不满地拍掉他的手:“切。”
苏倾枫哈哈一笑,一跃上马,把手伸给她,她却向他吐了吐舌头,飞身坐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苏倾枫的脊背很直,但没有尚瑜那种压迫感,令人感到很舒服,蓝希环幽幽叹了口气,自从她认识尚瑜之后,总会习惯性地把尚瑜和其他男人相比。
第三卷 113 破冰第一步
此时是春夏之交,风很柔和,吹在脸上并不觉得沙尘的侵袭,除了一大片的绿色景观,期间还点缀着黄色的、蓝色的、红色的各色盛开的花,让人惊喜不已。
这么漂亮的地方怎么会是最动荡地方呢?蓝希环正看着优美的景色,忽而微风中传来了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大地好像也为之震颤。
乌合之众者马蹄声大多凌乱,而此时传来的声音整齐有力,她心念一动,莫非是军队?
果然,苏倾枫脸色一变,一面打马飞奔,一面头也不回道:“抓紧了”
蓝希环回首看向马蹄声传来之处,由于距离尚远,还看不到军队在哪儿,她不禁奇道:“为什么要跑这么快?”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她要跑么?尚瑜的骑士见了她,肯定会把她抓回去。不过,苏倾枫要是愿意帮她,她能离开的机会则会大很多。
她心里如此之想,苏倾枫却是紧张万分,他不若平日班轻松,冷峻的表情透着几分严谨,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老练,“那是戊国的军队。”
蓝希环一怔,三国交界,俗称“金三角”,没有一个国家能管,戊国属于其中之一,且常常在这里伏击路过的其他国家军队和人民,难怪苏倾枫会如此紧张,不过,他又是如何得知是戊国的军队?
心下猜疑之时,又听苏倾枫解释道,“虽然都是骑马,但戊国的马腿略短腰长,我们的马腿长头高,嘶鸣声亦有所不同,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蓝希环忍不住抚掌叹道:“好厉害”
苏倾枫一听她鼓掌,心知她肯定是放开了双手,不由得大急:“别乱来,抓紧——”话音未落,只听得蓝希环一声尖叫,竟真的从马背上跌下去,幸好她反应灵敏,双足在地上一点,半空中转身,又稳稳当当坐回马背上。
与此同时,苏倾枫“吁”的一声,停下了马,担忧地回过头,见她一脸笑容,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不要命了?”
蓝希环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趴在他肩膀上,轻呼了一口气,不以为意道:“即使摔了也摔不死,你放心。”
苏倾枫再次转过身来,视线里竟酝酿出一丝怒气,蓝希环无辜嘟了嘟嘴,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马受痛,嘶鸣着往前飞奔。
苏倾枫来不及教训她,又得回身抓住缰绳,百般无奈之下,他长长地叹道:“真是个爱胡闹的丫头”
所幸,苏倾枫的马是万里挑一的精品,脚程极快,但由于马背上有两个人,背后的军队虽然一时也赶不上他们,但也渐行渐近了。
蓝希环听得震天的马蹄声从后面压迫而来,不由得又回头去看,远远的只看到黑色的一片,如蝗虫过境一般,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知踩死了我多少药草。”
苏倾枫一面往前面疾驰,一面安抚道:“这里雨水足,不到两天草又会长回来的,不过,这里还是少来为妙。”
蓝希环见他速度越来越快,不敢大意,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风从耳边吹过,他的头发向后扬起,拂在蓝希环脸上,蓝希环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随口道:“你的头发好香”
苏倾枫脸上蓦地一红,下意识地在马背上打了一鞭,马刺痛,展开四肢飞似的往前,蓝希环惯性后挫,她抓住他头发的手一用力,苏倾枫吃痛,闷哼了一声,再次停下马。
蓝希环尴尬地放开他的头发, 低着头,讪讪道:“他们快追上来了”
苏倾枫却不急了,他让马徐徐往前走,摸着自己被扯痛的地方,眼睛都眯到了一块:“已经出了交界地了,可以慢慢走。”
蓝希环诧异地回了头去,果然那些军队不再追赶了,而是一齐听在交界那里朝他们放箭她不禁蹙眉道:“他们这样有意思吗?”
苏倾枫笑道:“一般在这草地经过的都是赶时间的官兵,即使不利己也能损人,当然,他们不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不会随意跨过界。”
蓝希环抑郁地摇摇头,趴在他肩膀上懒洋洋道:“你把马送给我好不好?”
说这话之时,她看向前方,却又怔住了,前边那不正是尚瑜的军营吗?她怎么又回到这里了?她斜眼看向苏倾枫,苏倾枫只当做不知,笑得一脸无辜:“丫头,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蓝希环顿时垮下了脸,走到这一步,她自然不愿再回军营,可是眼前她该如何甩掉苏倾枫?苏倾枫不同尚瑜,她不能用对待尚瑜的方式对待他。
尚瑜可以很决绝,但苏倾枫不会,苏倾枫很聪明,他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一来,她也无法和他开口明说,灵动的眼眸一转,蓝希环忽地指向后方:“你看谁来了?”
苏倾枫一偏头,蓝希环即刻一脚踹他下马,抢了缰绳,“驾”的一声,疾驰而去,药箱早已缚在马背上,因此,她逃得又快又准又狠。
苏倾枫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来不及出声呼唤,又如箭般朝蓝希环射去,“尚大人来了”
蓝希环在马背上回头笑道:“他要有气来到这儿,我立刻跟你回去”
话音落下,她只觉得周围的气氛安静得诡异,似乎有千百万道视线齐集于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突然僵住了:尚瑜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尚瑜是从侧面的一条小路上出来的,因此在这之前,蓝希环并没有看到他。此时,他穿了黑色的便衣,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与苍白无血的脸色刚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他看起来更是苍白万分。再加上他唇无血色,又多天不见阳光,乍看去,还以为是一堆玉雕骑在了马上。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与犀利。
范筒和其他骑士小心翼翼地护在他身边,神情紧张,仿佛马上坐的真的是一尊玉雕,一不小心就会滑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蓝希环怔怔地看着他,他亦定定地注视着蓝希环,四目相对,蓝希环只觉得心中像被打翻了五味瓶,内疚、心酸、心痛……等种种心情齐齐涌上心头。
她不敢抬头去看尚瑜,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盯着地上的小花朵儿,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泪花,让人再也不忍心说什么责备的话。
尚瑜轻轻叹了一声,跃下马来,身形矫健,仿佛不曾受伤,他快步走到蓝希环的马前,把手伸给她,明亮的眼睛里有种奇特的软软的光,像是刚刚被丢到野外独自生存的小兽,又似坚定的路标,要引领着她找到回家的路:“希儿,我在人生的旅途上迷失了道路,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这句话说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