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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了望天色,忽而又苦笑起来,笑自己自欺欺人。她不喜欢下雨,不是因为湿,而是因为雨总能唤起她莫名的伤感。每到下雨时,心底都会涌起曾经与尚瑜的缠绵缱绻,心中那份思恋和辛酸,让她总是无法快乐起来。
时至今日,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她依然无法走出心中嘴深处的伤痛。三个月,她去过很多地方,碰到很多很有趣的人,还有很多喜欢她的人,只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把他们和尚瑜比较。然后黯然神伤地离开那个地方。
少时,雨淅淅沥沥下了下来,她再也没法坐地上,只好忍受着脚痛站起来,用帕子抹干净衣服,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药箱,一瘸一拐地下山。
雨水和枯叶混在一起,踩在上面有种怪异的恶心感,蓝希环皱了皱眉头,却听细细的雨中竟传来鞋踩在水泡枯叶上的吱吱响,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个时候,谁会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山岭?
她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听得一声狗吠,一条半人高的动物倏地从丛林中朝她冲过来,她大吃一惊,连伞也不要了,反射性地跃上树。
她在树上站稳,才敢低下头来看是什么,这一看,她不禁哑然失笑,她原以为是狮子或者老虎之类的,原来却只是一条大狗。
那条大狗全身毛发带着金色光泽,竟有几分军犬的感觉。见她上了树,便朝着树吠起来,使得这凄清的雨天多了一份热闹。
这时,一个醇厚的声音从丛林那边传来:“将军,注意形象”
那条狗竟是听得懂人言,立即住了嘴。反而是蓝希环,因那句突然冒出来的话语而呆住了。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她再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情景,但当她真的再次听到时,顿时僵在了树上,许久也不敢转过身去。
不待她转过身,那个人便到了她的树下,他收起伞,露出一张她日思夜梦的俊脸来,他依然气若清霜,脸上线条优美却棱角分明,衣袍溅了些水珠,平平地贴在身上,显出流畅的线条。
尚瑜还是尚瑜,只是,她还是原来的她么?抑或,她的感情一如既往,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已经不再是她曾经所希望,所爱的男人。
时间就像一只顽皮的小猫,它爬到他们的身上,像从碗里喝牛奶一样,喝掉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爱情就像这样,或蜚短流长,或百转千回,或冥冥不灭,或悠悠然然,但长长短短深深浅浅,她都感觉到了。蓝希环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眼眶发热,一闪神,没留意树枝湿滑,便从树上跌了下来。
尚瑜叱道:“小心”本能地伸出手去接,她感到他的意图,不知为何,竟在半空中硬生生地转了一圈,缓缓在他身旁落下。
尚瑜伸出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蓝希环对自己的反应过激亦有些赧然,悄悄地把头低了下去。
两人一时也无语,唯有那条大狗乖乖地蹲在尚瑜身边,定定地瞧着蓝希环。
最终还是尚瑜打破了尴尬,轻咳道:“你的脚受伤了?”他没有错过蓝希环在落地的那瞬间,右脚微微抬了抬。
蓝希环垂着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刚才扭到了。”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随口道,“你怎么来到这儿?”
【爱情,总是丧尽天良,唉。】
第三卷 103 意料之外
尚瑜摸了摸狗的毛发,看看她,唇上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声音低沉而温暖,“将军带我来的,它鼻子灵。”他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黑色的令牌,“昨天墨意找到我,说忘了把这个给你。”
蓝希环一看,那是曾经大城主给她的水墨城的墨薇令牌,上一年她离开水墨城时,把令牌留下了。
此时一听说是墨意的意思,她立刻明白过来,墨意不过是找个借口想让尚瑜来找她而已,这个发现让她百味陈杂。
他是来了,不过是别人授意来的;如果墨意不去找他,那么,他岂不是永远都不会来了?
在雨声中,她的心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尚瑜见她脸色不太开怀,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取出一枚令牌:“这枚是你落在我家里的,一并拿回去吧。”
蓝希环怔怔地看着他手上的红玉令牌,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以前所经历的一切又一幕一幕地在眼前回放,那红润的颜色让她一阵的心疼,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吧。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苦笑出声来。
尚瑜见她只笑不接,手僵了一瞬,继而握住她的手腕,把令牌放在她手心里,淡淡道:“南方战乱,出入城门不易,你拿着会方便些。”
蓝希环低着头,默默地握着那枚红玉令牌,就像握着一块燃着的热炭一样,从手上一直灼痛到心里去。
尚瑜似乎松了口气,把伞一扔,自然而然地把她打横抱起来:“想采药,也要等天气好吧。”
蓝希环吓了一跳:“把我放下来”
尚瑜不但不放,反而抱紧了一些,“乖乖的,听话。”
这句话就像以前他哄“尚珝”一样,被他这样抱着,那种熟悉的温热感又溢满了胸怀,她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其它,低垂着头,“我……”她眼中一片水亮,但不愿被他所见,遂背过了脸,吸了吸鼻子,“谢谢,背,好不好?”
看管了人间的生离死别,又习惯了父母的相濡以沫,她一直感觉,最值得感动的事,不是他在万人空巷的场面上以最奢华的排场来接她,而是她扭了脚,他背起她的那一刹那。
他来找她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是想哭?她曾经不懂,眼泪传递着深深的悲痛,以及无法言表的爱,可在她懂了之后,她不愿再哭了。
山间没有路,到处都是野草蔓藤,蓝希环趴在尚瑜的背上,一种幽暗的情愫在两人之间缭绕,蓝希环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灵动的眼睛转了转,朝那条大狗扮了个鬼脸,打破沉默到:“它叫将军?好威武”
尚瑜含笑着点头:“嗯,是黄金猎犬,我自己侍养的,在后山。”
蓝希环微微一怔,她只去过后山一次,碰到了好多好可爱的小白兔,但她却不知道后山还能养猎犬。
两人就像老朋友般,亲切地聊着身边的将军,但对于两人的生活以及过往,两人都非常默契地没有提及。
忽而,将军止步不前,朝着前面狂吠起来。尚瑜一怔,止住了脚步,蓝希环不解道:“怎么了?”她诧异地看了看前方,继而压抑着大喜的声音道,“你,脚别动,把我放下来。”
尚瑜也看到了前方枯叶中钻出来的一条形状奇特的动物,像蛇却又不是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肯把她放下,反而运气于指尖,想要射杀它。
蓝希环急得一把按住他的手,急道:“这个东西很稀有的”只见那条东西游走到将军脚边,那将军额上冷汗直冒,就是不敢动弹分毫,只是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尚瑜。
尚瑜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她,她微微一笑,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鼎,打开盖子,往里面倒了一瓶药水,把它放到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
尚瑜不解地看着那一个鼎,小小的,很精致,似有什么气息从孔中散发出来,那条东西正要一口咬在将军的脚上,却似乎闻到了什么,继而转过身,朝那鼎爬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只见它伸出舌头在鼎边舔了舔,继而滑进鼎中,蓝希环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看时机好了,手中的鼎盖如箭般射出,刚好盖在鼎上,她还怕不够稳,把鼎拿起来,在盖上拍了几下,又用蚕丝封好了外侧,才放进药箱中,朝尚瑜笑道:“它性极毒,若是半路逃了,麻烦会很大。”
她见尚瑜那像吞了苍蝇的表情,又道:“我只是想试着拿回去养,看不能不能存活。”
尚瑜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普通女孩儿对这类型东西莫不是吓得要死,面对她这样子,他还真有点无奈,“唉,小心些,别被它咬了。”
蓝希环兴高采烈地吐了吐舌头,忽而想起那郡南王世子正是中了这东西的毒,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你的骑士怎么会在郡南王府出现?”
尚瑜闻言,微微一怔:“你见到他们了?”
蓝希环点点头:“郡南王世子中毒时,我去了。”
尚瑜脸色微微一变:“他是我派去水墨城请求水墨城让道,莫非——?”他说一半,才赫然想起蓝希环并非军中人,不宜让她知道,遂住了嘴。
蓝希环无辜地耸耸肩:“你不亲自去?”
尚瑜听了,只是苦笑不已:“我要是去到那儿,估计会被扒掉一层皮。”自从他自毁诺言,要娶宋舞仪之后,水墨城便自动把他规到仇人之列,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水墨城是横跨南北最重要的交通点,在地理位置上是战略要地,从北到南,若是从水墨城中经过,则比绕过水墨城的路少一千多公里。这也是他当初拼死拼活要与水墨城合作的原因。
蓝希环自然知道这点,她摇摇头,叹气道:“你让范大人去吧,我给水墨城修一封书信。”
尚瑜心中百味陈杂,只是沉默地点点头。回到客栈门前,蓝希环自动脱离了他的背部,浅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尚瑜深深注视着她,唇微微动了动,想说什么,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蓝希环见状,不由得笑道:“怎么了?”
尚瑜无声地叹了口气,期待地看着她道,“你其实知道合欢散是谁的解的,是吗?”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他曾考虑过许久,但如果不问,他也许再也没机会问了。
蓝希环笑得无奈:“你依然放不下?”
尚瑜微微点了点头。
蓝希环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心中亦泛起一丝苦涩,但见尚瑜如此执著,瞒着真相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便叹气道:“合欢散其实有解药的。”
尚瑜一怔,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你是说——?”
蓝希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撇过脸道:“这世间只要是人做出来的东西都会有漏洞,人能调制出来的毒,也一定能调制出解药来。所谓一定要通过男女/**来解,那不过是男人为拐骗女人的一个借口而已。”
尚瑜彻底怔住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寻找那个他自以为为他失了身的女人,却不曾想到这点。
蓝希环叹息地摇摇头,“不过,合欢散也不是我解的,那天晚上我去了水墨城,蓝蓝当时还在你家里,便顺便帮你解了。”
尚瑜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那我衣服又是何原因?”他还记得,当时他起来之后,发现衣服、床单都换过了。
蓝希环耸耸肩道:“解毒过程,你会大量出汗,蓝蓝有些轻微洁癖,帮你换掉也是正常。”
空气似乎凝滞了,他曾经想过是蓝以环,但一想到不可能是男人为他**,且蓝以环向来都不待见他,他便自动把蓝以环忽略掉了。
原来这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原来答案只是这么简单,尚瑜呆呆地看着她,忽而仰天大笑,笑声穿透雨帘,在空旷的山野间久久回响蓝希环见他神情诡异,惊吓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尚瑜笑了好久,方停歇下来,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蓝希环见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冰冷之极,莫名地让她发颤,由内而外,从头寒至脚,她垂着头,不敢直视他那可怕的表情,“你成亲的前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也就是她抱着锦盒给他送礼的晚上。
尚瑜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道冷酷的笑容,“那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蓝希环抬眼看向他,对上他如寒星般清冽的眸子顿时觉得有点发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