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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希环愣愣地瞧着他的动作,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温柔。他涂完药,又从包袱里抽两根原本束发的缎带,在她手上绕了一层又一层再一层还一层……
蓝希环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从春葱般变成面团样,连她都以为自己是重大伤残之后,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温柔,他根本就是笨拙!
尚瑜包扎好后,顺手打了个结,可不知道为什么,打歪歪扭扭的,随时会松开。
蓝希环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兄长大人,蝴蝶结不是这么打的。”
他不满地抬起头,没留意手中的动作,一拉,变成了死结。
蓝希环两汪秋波似无辜地地盯着那根缎带,低声咕哝了一声:“好丑!”
尚瑜看着她一双像粽子手,也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其他,两颊微微发红,把头一扭,拿起她的包袱:“别这么多废话。”
蓝希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道:“兄长大人,我们换个马夫好不好?那个马夫可能有问题。”
尚瑜意外地挑了挑眉,淡淡道:“马夫已经失踪了。”
蓝希环怔了怔:“他叛逃了吗?”
尚瑜摇摇头道:“被灭口的可能性大一些。”
蓝希环猛地停下脚步,“兄长大人,这就是您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高调的原因吗?”让全城人都去找她,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包下客栈宴请所有参与帮忙找她的人。
尚瑜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就出了客栈,阳光在他身后洒了一地,他的侧脸却隐藏在阴影中,幽暗如深渊。
蓝希环气恼道:“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不要什么都瞒着我!”她这句话说得极大声,中堂里的酒客纷纷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尚瑜回过头,表情似乎颇为无奈,但眼里却带着严峻的神色:“你才十二岁。”
蓝希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低着头便往外走。中堂里的酒客半醉,也没留意他们的神色,尽自笑道:“十二岁不小了,小孩都会打酱油了。”
一路上,尚瑜只是瞧着窗外发呆。蓝希环缓缓叹了口气,捅了捅他的肩膀:“我不是故意的。”
他回过头,叹了口气道:“你会后悔和我出来吗?”
蓝希环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微微一笑,拍拍她的头道:“好弟弟,乖乖睡觉,出了事,哥哥顶着。”
她气闷地拍掉他的手,斜倚在一旁,但木质的墙壁很是坚硬,搁得她腰酸背痛,她心情不好,用枕头狠狠地打了几下墙壁:“没事干嘛长这么硬?”
尚瑜哭笑不得道:“你靠着我吧。”
自从她哭倒在他怀里之后,两人的关系无形中进了一大步,没有了以前那么疏离;可再客栈那番话又把他们的关系打回了原点。此时他难得地先开口示好,她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尚瑜一动不动地坐着,风吹动她的秀发拂在他脖子上,有一种微痒,幽幽的香气更是不停地钻进他鼻子。她洗的用的和他都一样,他想了许久,也不明白那香气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动了动,抬起头来,摸了摸通红的额头,咕哝了一声:“你肩膀怎么也这么硬?”他愕然地抬起头,却见她随手抄了个软枕垫在他肩膀上,又靠着睡了。
轻柔的呼吸呵在他耳根,麻麻痒痒的,似乎在发热,他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耳朵,但他最终只是微微扬了扬嘴角,似含有一缕笑意,拿了本书,随意翻开几页,集中精神阅读。
她睡饱醒来,马车仍然在前行,尚瑜也仍然在看书,她随手撩开帘子,透了口气,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而他们却走在山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不由得担忧道:“兄长大人,今晚要是进不了城怎么办?”
尚瑜撩起帘子细细地看着四周,少时,似乎闻到了一阵异味,他眸光一紧,反手抱起她如箭般射了出去,只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响,马车分崩离析。与此同时,赶车的马夫一个筋斗翻起来,跃到树上,几个回落,飞似的逃走了。
蓝希环急得挣脱他的怀抱,想把马夫追回来,尚瑜却一把拉住她:“让他去。”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也不解释,淡淡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蓝希环打量了一下周围,大树参天,树根横生,有种原始的野性,她不由得皱着眉头说:“这种地方会不会很可怕?”
尚瑜斜睨了她一眼,“若我们此时就走,前方更危险。”按常理,一般人在这种状况下都会夺路而逃,马夫自然也能想到,谁也不知道前方有多少人马在等着他们;退一步想,若对方回头找他们,在这种森林里,肯定捞不到好处。她一想通,不禁赧然,于是跳回马车里,想把东西捡回来。
尚瑜见她双手无法行动,自动取了包袱杂物,并顺手牵了马,两人默默地往森林里走去。
她见尚瑜没有开口的迹象,忍不住先打破沉默道:“这个马夫不是你的人吗?”
尚瑜淡淡道:“临时雇来的而已。”
蓝希环脸色一白:“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那胭脂泪又是什么人?”
尚瑜不知为何唇畔反而浮起一丝笑意:“胭脂泪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几个人之一。”
蓝希环更加揪心,着急道:“她出卖了你?”
尚瑜倒是不怎么在乎,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她能把别人的消息卖给我,自然也能把我的消息卖给别人。”
蓝希环又怔住了。不管对手买不买消息,尚瑜的最佳选择也只能是买消息,她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拳头,那该死的胭脂泪真会赚钱!
走到小溪边,尚瑜朝她伸出手:“手帕。”
她用手肘夹着罗帕递给了他。他挥挥帕子,在长着青苔的石头上摊开,一屁股坐了上去。
她气恼地跺跺脚,闷不做声地走到溪边。尚瑜见状,又道:“给我打盆水。”
她回头斜睨了他一眼:“除非你是水盆。”尚瑜一想,也站起来往溪边走。蓝希环趁机跑回来,看了看石头上的罗帕,反正已经脏了,自己也坐了上去。
尚瑜洗完脸,又讹诈了她一条新罗帕擦脸,优哉游哉道:“珝儿,我饿了,你去找点吃的吧。”蓝希环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举了举粽子般的双手。
尚瑜蓦然生出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慨。他无奈地摇摇头,她的手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呢?难道要他出手?
蓝希环站起来,灵动的水眸含着隐隐笑意,她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忽地站起来,蹦蹦跳跳地往马车的地方跑去,她记得车上有个壶,大概能煮点东西。
这时,一阵“达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心中一动,跃上树,躲了起来。透过茂密的叶子,她只看到数十个黑衣骑士在马车前停了下来,领队一看满地狼藉,大喝道:“被人抢了先,我们追!”他们一跃上马,打马飞奔,很快又远去了。
黑衣骑士和马夫显然不是一伙人。蓝希环心里一沉,这后面究竟隐藏着多少拨人马?
第一卷 011 半夜王见王
她在马车里找到没摔破的大彬壶,抱着跑回尚瑜身边。尚瑜正愁眉苦脸地盯着地上的几只小鸟,见她来了,羞愧难当道:“你知道怎么煮吗?”
蓝希环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小鸟,最后坚定的摇摇头。他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如今谁能洗手作羹汤?
两人面面相觑,因蓝希环双手不能沾水,尚瑜只好妥协。他取了蓝希环的短剑,只见一阵寒光急闪,小鸟的羽毛片片飞落,不到一会儿,便整只掉进了壶中。
蓝希环优哉游哉地坐在石头上,晶透的眼眸,眨啊眨啊看着他忙左忙右,这令他更加气闷,仿佛人格都被侮辱了。
解决了小鸟,尚瑜小心细致地擦拭着短剑,仿佛手里拿的是一把绝世宝剑,他似有似无到地叹息了一声:“拿来杀小鸟,真是委屈你了。”
蓝希环不禁有些愕然,看得出尚瑜很宝贝这把剑,尚瑾亦如此,为何却这么大方地给她?
尚瑜把剑收好,还给她,又从怀里取了一块红玉,直接挂在她腰间:“这个可不能弄丢了。”
蓝希环低头瞧了瞧,遂惊呼出声,这是红玉令牌,睿王府的令牌,拿了这块灵牌,就等于得到了权倾天下的睿王的庇护!
红玉莹透清润又似氤氲缭绕,正面是睿王府的盖章,反面是香兰纹饰雕琢的“瑜”字。她曾经在尚瑾那里见过一枚类似的,背后刻着“瑾”字,但尚瑾对它没怎么在乎,随手扔给格格当玩具。
她突然感到压力很大:“王爷,您真的要把它给我?”她话刚说完,就被尚瑜狠狠地敲了一下脑门,“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叫兄长!”
蓝希环委屈地捂着额头,泪汪汪道:“这时候没其他人。”
尚瑜脸色一沉:“没人也不行。”
蓝希环垂着头,不满吐了一下舌头。她一抬头,见尚瑜盯着她,又忍不住笑了:“兄长大人,你笑的时候比较好看。”那瞬间,灿若桃花。她心里不禁叹息,如果他存心勾搭,估计没有哪个女孩儿能抵挡得住。
可尚瑜丝毫不领情,冷面冷心地看着她,仿佛没听到。她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上天是公平的,给他好皮囊,却没有好性格。
饭后两人在森林里散步,蓝希环左瞧右看,见到药王谷没有的草药,遂惊喜道:“兄长,那棵草好少见哦!”她用手肘捅了捅他,示意他帮忙。
尚瑜本想拒绝,见她笑得眉眼弯弯的,顿时心软了,伸手拔了一棵。
蓝希环如获珍宝道:“在这里居然有这种草药,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于是不走了,蹲在草丛中一点一点地找,碰到想要的就叫尚瑜帮忙。
草根都是泥土,尚瑜性喜干净,不耐烦了:“自己拔。”
蓝希环委屈地伸出双手:“人家拔不了。”
尚瑜不在意道:“那下次再来。”
蓝希环可怜兮兮地哀求道:“就一次,好不好嘛?”
虽然她撒娇的模样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可尚瑜不会第二次吃同样的亏,更不愿受人指使,他把手里的药草往地上一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蓝希环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花花草草,眼中一片水亮,可她就是忍住了,气急败坏地吼道:“尚瑜,你这个混蛋!”
尚瑜缓缓背过身,不争辩,也不道歉,甚至听到蓝希环跑开的脚步也没回头,所以蓝希环跑远了。
山间的黑夜来得特别快,很快四周便黑乎乎的一片。她气愤地跑出一段距离,待气稍稍平缓下来,她举目四顾,这才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心里也渐渐害怕起来。夜风吹着她身后的叶子沙沙响,她莫名地顶住脚步,可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更不愿意自己吓得忍不住跑回去找尚瑜。
泉水叮咚,她不知在附近游荡了多久,尚瑜最终没有来找她,她好不容易暖了的心,又渐渐冷却,他果然是个冷面冷心的人。摇头缓缓叹息了一声,她一跃入泉中,泡澡。
就在她泡在水里怔怔发呆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敲打声,在黑暗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清亮可怕,她心里一哆嗦,手忙脚乱从水里爬起来,用内力烘干秀发、肚兜,穿好衣服。
略略定下神,她的好奇心又来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这些声音到底是怎么来的?她藏匿好自己的身形,缓缓循着声音走去。
少时,一阵沙沙的脚步从前方传来,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迅速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