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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舞仪一怔,泣不成声,“瑾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尚瑾悠悠叹息道:“小瑜瑜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他做不出杀妻弑子这样的事情。所以,”她望着宋舞仪,语气肯定且坚定,“这些事只能由我来完成。”
宋舞仪登时吓白了脸,她望着幽暗的周围,那泛起丝丝涟漪的湖水,惊吓不已地抓住了小舟边缘,手指用力地攥得发白,“不,瑾姐姐,你别杀我,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只要你答应我嫁给瑜哥哥,只要你答应……”
尚瑾见她一身狼狈,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轻笑不已,“舞仪,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杀了你的,但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宋舞仪似乎吓呆了,哭声也渐渐停止了,看着尚瑾的目光就像白痴一般,她慌乱地在小舟上爬着,“对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孩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她抬起头看着尚瑾,只见尚瑾的目光如冰窟般的寒冷,莫名地让她发颤,由内而外,从头寒至脚尚瑾长长笑了一声,“明天城北刘员外家里会有人到你府上提亲,这已经我给你的最好结局,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办。”
见她转身要走,宋舞仪手忙脚乱地扯住她的衣服:“不,你不能这样,这是尚瑜的孩子,这是他的”
尚瑾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她的下巴,“等小孩出生了,我会去把他领回来的。记住哦,别虐待他,否则,将军府会毁在你手中。”
她悠悠站在船头,等船到了桥头,便一展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宋舞仪无助地趴在船上,早已忘记了哭泣。
离开桃园后,尚瑾让人盯着宋舞仪,又只身回到睿王府,才刚到进门,范筒便满头大汗跑了出来:“大小姐,你去哪儿了?出大事了”
尚瑾不慌不忙道:“什么事啊?”
范筒急得直跳脚:“水墨城来了三十几个人,什么长老、护法全来了,正在和爷对峙呢,属下本以为她们是来找茬,急忙把二十四骑派了过去,结果爷把属下给扔了出来了”
墨意来了?尚瑾心中一动,足下一点,从屋顶上一掠而过,顷刻之间就到了墨玉楼。和范筒描述的一样,墨玉楼前白衣飘飘,竟是排了两列侍女,其中还有几个长老打扮的人,但墨意不在其中。
只听得尚瑜沉重的声音道:“在下没有信守诺言,确实是在下之过,一切听凭执法长老处置。”
尚瑾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尚瑜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了?竟任由那个水墨城的女人处置?连皇上都不敢开如此大口要处置他她好不容易解决了宋舞仪这件事,尚瑜竟又给她出乱子她一跃下地,拦在尚瑜面前,朗声道:“我不管你们今天来这里是什么目的,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在场的人见她这样横插一脚,很是意外,执法长老冷面冷心地瞥了她一眼:“无关人士请自行离开。”
尚瑾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不走?”
执法长老还没说话,尚瑜便淡淡道:“姐,你先回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尚瑾气得当场火冒三丈,她一把揪起尚瑜的衣领,怒道:“尚瑜,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女人让你变成这样,你还是尚瑜吗?你告诉我”
尚瑜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她喝骂,直到她骂完了,才垂首道:“姐,对不起。”
尚瑾顿时愣了,从小到大,她就听他说过两次对不起,一次是在她丈夫去世后,一次就是现在。她只觉得眼眶发热,但她不愿被他所见,便大怒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叫尚瑜”
尚瑜不愿看到她那气愤和伤心的表情,便扭过了头去,风幽幽地吹过,仿佛传来了深重的叹息。
执法长老见到这情景,仅仅是怔了一怔,也不插话,只是让他先处理自己的家事。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出声,几十人的场面安静得只有春风吹拂柳枝发出悠悠声音。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传来了墨薇的幽香。只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浅笑道:“执法长老,右护法,你们三更半夜跑到人家家里做什么?”
这个声音,这样的情景,在他在梦境当中出现过无数遍,但当他真的听到之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生怕一抬头,得到的只是失望。
只听得水墨城侍女们整齐的声音道:“参见少城主”
尚瑾一怔,抬起头来,见是蓝希环没错,便推了推尚瑜,小声道:“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
尚瑜这才像是醒悟了过来,他蓦地抬起头,只见蓝希环浅笑着站在屋顶的翘角上,晚风拂在她冰蓝的纱裙上,勾勒出姣美的身段,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和娴静的气质。
她一如往昔的美丽,美丽到令他心碎。
见他抬首,她晶莹如水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瞅着他,轻笑道:“兄长大人,晚上好。”
尚瑜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百味陈杂地看着她,心乱如麻。
蓝希环见他没有反应,亦不在意,只是拍拍手,唤回她们的注意力道:“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回去吧。”
水墨城侍女不敢抗议,只是福了福:“是,少城主”
见执法长老一直站着不动,蓝希环不耐地蹙眉道:“执法长老,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执法长老瞧了瞧尚瑜,又仰头看看蓝希环,垂首道:“少城主既然执意如此,请莫要忘记水墨城的规矩。”
她执起法杖,所有的侍女便都朝尚瑜行礼,然后整齐地转身,足下一点,如几十只灵巧的鸽子,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她们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完全出乎尚瑾的意料,尚瑾见到她们个个轻功如此,也不由得咋舌惊叹,但看了看身边的尚瑜,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弟弟,人已经来了,你自己把握。”也离去了。
墨玉楼门前登时只剩下了两个人,蓝希环与尚瑜。
尚瑜幽暗的眼眸定定地注视着她,许久,嘴边却只逸出了几个字,“你,来了。”
蓝希环瞅着眼底写满了疲惫的尚瑜,不知是心疼,还是幸灾乐祸,总之,戏谑地笑开了,“兄长大人,虽然说成亲很重要,但也要记住你的魄力啊,何必为了小小一件事如此低声下气?”那如花的笑靥,就如恶作剧时没心没肺的样子。
尚瑜望着她的眼神复杂难辨,眉头却紧紧蹙起,面对她这样的话语,他着实找不到词语来回她。
“……”
“差点忘记了正事,有一样东西要送你。”
蓝希环浅浅笑着,把提在手中的包袱解开,取出一个蓝色的锦盒,锦盒上刻着药王谷的标志,精致而低调。她双手捧着锦盒跃下屋顶,走到他面前,盈盈笑道:“兄长大人,您要成亲,我没什么贵重礼物,这个还请笑纳。”
尚瑜怔怔地望着锦盒,蓝希环这样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她是来哭来闹,他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可当她如此优雅如此快乐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像被人在心里狠狠地抽了一鞭。
蓝希环就好像在赏他一块糖后再送他一包砒霜,把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而自己却仍然能笑得云淡风轻。
“希儿,你真……”他连狠字也说不出来。
蓝希环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他打开锦盒,锦盒里有三个玉瓶。她浅笑着解释道:“每一个瓶子里都有一颗丹药,一颗万能解毒丹;一颗保命心丹和一颗醒神丹,我自己做的。”她弯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的,“但愿你永远也用不上。”
尚瑜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来,为的是这个?”
蓝希环毫不迟疑地点头:“你有权有钱有闲,我能送的也只有这个了。另外,”她转过身,望着夜色,悠悠笑道,“兄长大人,祝你们白头偕老。”
尚瑜身体微微一震,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胸腔里像是有柄最尖利的尖刀在那里缓缓地剜着,汩汩流出滚烫的血,她竟是硬生生逼得他在这样无望的深渊。
她竟会祝他和宋舞仪白头偕老?
第三卷 096 没有赢家
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灭顶的伤痛。
什么都没有,除了悲伤、愤怒、痛苦、疯狂,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似乎所有人类美好的光明的事物都离他远去,无情的背叛就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展示在他面前。
他不由得又想起在紫竹林,他打败了她时,她曾幽幽地问了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台风过后,众人合抱的大树会被拦腰而断或连根拔起,而竹子却屹立不到么?”
他那时没料到这话中的深意,只是淡淡道,“树大刚硬易摧,竹子以柔克刚。”
蓝希环弯了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却只是叹息道,“树倒,因为它有心。竹不倒,因为它无心。无心,则无伤;无伤,则不倒。”
无心,则无伤
无伤,则不倒
如今,他再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只觉得话语中充满了浓浓的苦涩,那双瞬间被泪意盈满的倔强双眸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可如今,她在他面前言笑晏晏,伤心的却只有他。
她这一句话,伤的不是肉体,而是他的灵魂,她用那没有形体的刀剑,把他的灵魂割得四分五裂。
蓝希环意态悠然注视着他,红唇微启,“尚瑜,再见。”
再见这个个字,怎么听都有一股再也不见的意味,他怔怔地抬起头,风吹起,人已杳。
尚瑜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远去,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去追,月华照在他身上,眉目清冷,抿紧的薄唇略显苍白,他久久站在屋顶上,仿佛已成了一座玉雕。
一直在暗中看着的尚瑾见他如此,着急得来回跺脚,忍不住出声道:“瑜,小瑜瑜?”
尚瑜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朝自家姐姐扯了扯嘴角,“她走了。”
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被尚瑾看在眼里,她只觉得一阵心疼,莫名地有股想抹那股笑意的冲动,但她只是轻轻道:“以后还有机会。”
只要宋舞仪不嫁给尚瑜一切都好办,而她只要让人在尚瑜之前接走宋舞仪,那宋舞仪就不用进她的家门。她之所以这样办,为的就是让人觉得是宋舞仪水性杨花,而不是她的弟弟无情无义。
因为尚瑜不能开口拒绝这门婚事,她只能让宋舞仪先行离开。
就在这时,忽而一声大喊传来:“有刺客”
尚瑾一怔,只见一道飘渺的蓝色身影在红玉楼那边拔地而起,如凌波仙子一般在空中闪了闪,便消逝不见了。
尚瑾一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心情不好,见尚瑜依然呆愣愣的,也不再理他,一招燕子投林,顷刻间便回到红玉楼,脸若寒霜,“发生什么事了?”
红玉楼侍卫战战兢兢道:“属下该死”
尚瑾没心情听他废话,微微加重了语调:“快说”
那侍卫急道:“是。刚才属下在外面巡逻,忽而听到有人在书房里笑,属下情急之下冲进去,那人却……却朝属下吐了吐舌头……”
尚瑾紧紧蹙眉,如风一般冲进书房。书房门大开,书架各处整整齐齐,一如以往的样子,似乎没人动过,但,案头上却多了一个蓝色锦盒,幽幽地闪着暗沉的光芒。
蓝色锦盒?
尚瑾似乎感觉在哪儿见过这样的锦盒,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不知是谁放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便小心翼翼地用丝巾裹着手,打开。
出乎她的意料,里面只有一碗水,她怔怔地看着那碗水,忽而想到了什么,捧着碗往外面跑,“快把小瑜瑜叫过来”